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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意在平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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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王子勝心中有所疑惑, 就連賈赦也有幾分不解,不過賈赦一向有個優良習慣,便是遇到不懂的事情便去問哥哥,於是乎, 一送完王子勝, 賈赦又跑回榮郡王府跟莫故八卦方才聽到的東西了。

一聽到做為交換條件,王嬌嬌可能會進入某位皇子的後院, 莫故也不由得佩服那位皇子, 這犧牲還真是大了。

倒不是說王嬌嬌的容貌身段不好, 做為王老爺子最寵愛的老來女,王嬌嬌的容貌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不過這脾氣也是一等一的大,要不也不會鬧到都一十八歲了還嫁不出去, 而且她自當年強逼墨寒舅舅沖喜失敗之後,可說是名聲盡毀。

雖然金陵離京城還有一段距離,但事不透風之墻, 娶了王嬌嬌,之後難免也會跟著受人菲議,這隱隱一頂綠帽子罩頭,那個男人都忍不住啊, 是以一聽到王嬌嬌是交換條件之一,莫故和賈赦都不由得說那位皇子當真是犧牲大了。

“故哥,我覺得王子勝倒沒說錯。”賈赦沈吟道:“那王子騰怎麽說都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那怕心機怎麽重, 也不至於把自己的親兄弟推出去送死吧?況且小小年紀就如此狠毒,我要是王老爺子,只怕還防著他多些了。”

他自己也是有弟弟的,賈政平時沒做啥,光是時時用那怨毒的眼神看著他,就讓他極為不舒服了,也因著如此,那怕是養著賈政的太太都跟賈政不親,更別提旁人了。

他將心比心,如果王子騰為了家主之位,連嫡親兄弟都能說犧牲就犧牲,難不成王老爺子不怕那一天被王子騰出賣了!?如此一想,賈赦便也覺得有幾分不對了。

一說到王子騰眼下才十二歲,莫故用力一拍頭,他也是被原著給誤導了,紅樓夢中,王子騰出現時已然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要設計出這等計策也算不得什麽,但眼下王子騰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那怕再天縱英才,也不可能想出這一環扣著一環的計策。

這計策必定是王老爺子想的,能讓王老爺子連自己一手養大的嫡長孫都犧牲了,其目的只怕不僅僅只是想和賈家交惡。

莫故雖然對政治敏感度不如徒明燁,但他亦有一點好處,便是肯虛心求救,他直接讓人請來了莫圓達與賈源父子,將這事情說了一遍,直接問道:“如果當時真讓王家嫁禍成功,榮國府可會有事?”

賈源沈思片刻後搖搖頭道:“不會,雖然會麻煩些,不過說句不好聽的,王子勝不過是王家的一個紈褲子弟,死便死了,難不成聖上還會幫王家出頭?”

賈代善亦道:“聖上最是護短,先不說這事不好詳查,此事如果真要說的話是王家先挑事,聖上也不過就是讓咱們閉門思過幾天便就是了。”

頂多就是罰俸幾年,再不濟找一個賈家子弟做替死鬼。

莫故也有幾分不解,既然對賈家而言不會傷筋動骨,王家犧牲王子勝做這事……難不成他在王家的人緣有這麽差?就連一手養大他的親祖父都希望他死!?

莫圓達眉心微皺,沈吟道:“眼下是皇子監國!幾位皇子說不定會嚴懲賈家。”

如果平康帝仍在,以賈府功勳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但眼下正好是三位皇子監國之時,三皇子向來不管事,四皇子行事求穩,想來也不過是讓人徹查此事,但大皇子最是霸道,又在軍中有些勢力,說不定會趁此機會嚴懲賈家,好奪了軍權。

賈源搖頭自信道:“他不敢。”

就因為大皇子懂軍,所以大皇子比其他皇子更不敢亂來,莫說他們一手扶持的東北軍與西北軍了,就連京城禁衛軍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在沒有實際證據證明是他們殺了王子勝的情況下,大皇子至多就是把他們圈禁一陣子,等聖上回來聖裁,照樣繼續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聽到此處,莫故也不由得為王子勝感到心酸,感覺真是白死了啊。

(王子勝:老子還沒死啊!!!)

賈代善笑道:“而且王子勝死後,消息從京城傳回金陵,王老爺子再從金陵來京城告狀,這往來也需要一段時間,那怕是做戲,以王老爺子的性子也定是做戲做全套,必定會踩著時間點上京,到了那時,聖上也差不多回京了。”

做為將軍,他對行軍時日最為敏感,略算一算便估摸到等王家要發難之時,聖上也該回京了,到時王家這戲還演不演得下去都是未知數呢。

“等等!”莫故突然捉住一絲靈感,“你是指等王老爺子來京告狀之時,聖上也差不多回京了?”

“這是自然。”賈代善笑道:“聖上日理萬機,那有辦法在外地常待,況且此行不過是南巡,來回往來一個月有餘。”

況且聖上都去了好幾日了,過不得多久便會回京,說不得等王老爺子上京告狀之時,聖上人就在京中了。

南巡、小十面上的死相、平康帝!

莫故一撫額,他終於明白自己又進入一個誤區了,“我想我們是弄錯目標了。”

目標不是賈家,而是聖上,有人想趁著聖駕南巡之時,對聖上出手,至於利用王子勝針對賈家,不過是想趁著發難之前,撤了賈府的軍權,並趁機把賈府上下圈禁起來,到時既使賈家知道了什麽,也無法救駕。

莫故將猜測一說,眾人臉色大變,賈代善瞿然站起,“我馬上清點人手,趕赴河南保護聖上。”

“不可!”賈源搖搖頭,“咱們做為將軍,無詔不可出京,更別提還帶著大軍,況且到了那兒,你要怎麽跟聖上解釋?”

說你有個兒子想要你的命,所以咱們來保護你了?況且他們連是那位皇子出手都說不出來,這種話聖上會信才怪。

賈代善啞然,那怕他和聖上是奶兄弟,這話要說了,聖上不一掌拍死他才怪。

賈源撫須沈吟,“這事要是辦的不好,時間一捉不對,便會便宜了旁人,我估摸著,王老頭八成就在京郊左右,好及時趕赴京城告狀,他左右也不過躲在那些地方,我先把他請來便是,到時一問便知。”

雖說是請,但賈源滿身肅殺之氣,顯然他所謂的請法不會太美妙。

“我讓人盯著那幾家皇子府吧。”莫圓達沈吟道:“王家既然做出這麽大的犧牲,絕對不會等著事成之後,再將王家女送進皇子府,雖說側妃以下,便可自行聘娶,不過畢竟是王家女,該有的禮數總是有的,既是辦喜事,便不可能什麽都不做。”

他們晉江一條街,什麽都賣,如果真有皇子辦喜事,絕計繞不過晉江一條街。

不過捉到幕後之人容易,要是聖上有個什麽,只怕這大晉朝終究還是得變天,到時朝中風向一變,怕是不好處理了。

說到聖上安危,眾人不免沈默了,莫說他們不能出京,既使出了京,又該怎麽跟聖上說?總不能說你有一個兒子想殺你,快點回京吧?

而且話說回來,只有一個兒子想殺平康帝嗎?想想平康帝的為人,眾人難得的尷尬了。

“平康帝那邊交給我。”出乎意料之外的,莫故竟道:“有我在,保住他的性命不難。”

平康帝南巡的旨意下的急了,自然這規模不能和前朝南巡時的規模相比,前朝遺留下來的龍船年久失修,著實不宜使用,況且河南才剛過了黃害,也不適合行船,於是乎,平康帝便只好坐著龍輿,緩緩南行了。

平康帝和先帝相比,當真是甚少離京,別說南巡了,就連去京郊狩獵這事也少有,不過在他有限的幾次記憶裏,這次出巡倒是比往昔要舒服許多。

平康帝喚了夏德全問道:“怎麽這次的路倒是比以往平穩許多了?”

莫非是當地官員知道聖駕南巡,事先讓人修好了路?他心下一沈,從他下旨南巡到出巡,還不到一個月,就在這短短一個月內修出這麽好的一條路,也不知會浪費多少人力物力,一想到此處,平康帝便有些不悅。

“回稟聖上。”夏德全笑著解釋道:“這路倒是沒怎麽變,不過這車變了。”

平康帝微微挑眉,“哦!”

夏德全笑道:“咱們這次車駕上用的是七皇子讓人送來的橡膠輪胎,據說最是抗震,是以這車輛才能行得如此平穩。可惜咱們出行的急了些,橡膠輪胎的數量不多,只夠用在聖上與太子的車駕上。”

像李淑妃的車駕便無此福份用上了,瞧李淑妃每天吐的死去活來的,那怕他是個閹人都心疼的緊呢。

平康帝冷哼一聲,“那混小子會那麽好?”

他才不信故哥兒會那麽好心,怕他在路上顛簸,特意進獻這什麽橡膠輪胎來。

“當然。”夏德全點頭笑道:“咱們可是付足了銀子來買這些輪胎的。”

唉,這輪胎好是好,可惜貴了點,那怕他說破了嘴皮子,簡皓那小子說什麽都不肯便宜一點賣給他,這不愧是那個人的種,倒是像極了他。

平康帝啞然:“……”不!他想聽的不是這個。

“罷了。”平康帝不想談莫故這個讓他頭痛的兒子,這孩子要是安安份份的做著他的商人也就罷了,偏生在河南搞出了這麽大的事兒,讓他有些輕不得,重不得了。

他先前便有些聽說河南老百姓把他當成神仙一般的膜拜,本來還以為是愚人迷信,不過這一路行來,這才發現,那京裏的流言還是說的淺了,這只不過是河南一地,要是再多些地方……

平康帝眼眸微沈。

夏德全暗嘆,這些時日他已經盡量不著痕跡的幫著七皇子刷聖上的好感度了,可惜聖上的疑心病重了點,而且七皇子在河南一地當真威望極高,怪不得聖上疑心了。

對於這個煩心的兒子,平康帝想了一會兒之後就幹脆不想了,他也有幾分自知之明,無論是莫故還是徒明燁,全都不是他能管得住的。

平康帝問道:“太子情況如何了?”

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帶他出來是為了讓他好好了解民生疾苦,他倒是胡思亂想,把自己給想病了。

夏德全回道:“太醫用了晉江藥鋪出品的藥,情況倒是好了些,這幾日都在車內休息著。”

雖是用了藥,但看來似乎還是極不舒服,一直躺在車裏,好幾日不曾見人了。

平康帝微微點頭,“吩咐下去,咱們從京城裏帶來的玉泉山泉水先緊著他用,讓他好生歇息著吧。”

夏德全低聲應道:“是,老奴知道了。”

夏德全暗暗艷羨,雖然太子這些年行事有些張狂,但聖上待他終究比旁的皇子好些,他們出京時所帶的玉泉山泉水用到現在所剩無幾了,聖上自己都舍不得用了,卻盡數勻給了太子,可見得對太子當真是恩寵有加。

平康帝對太子倒是真有幾分實心,又連著問了好幾句太子之事,還差點想去探望太子,只是做為帝皇,探望病人不吉,這才罷了。

只是平康帝一番慈心,怕是萬萬沒想到,此時的太子並不在車輿上休息著,而是急急的往回京的路上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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