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我……若我說當年那件事情並非出自我手，你信不信？”

我楞了。隨即像看瘋子一看看著他：

“林澤，你該不是被刺激得有點不正常了吧，你是不是覺得我真的很傻，傻到會相信這件事？”

發現我能夠探查靈魂，找出阻礙根源所在，擁有獨特的能力，於是假裝愛上我，而後又強迫我殺了婉兒，強迫我傷了老陶，還讓婉兒魂飛魄散，想要將我的能力取而代之。

這樣還能讓我相信，那之後的事情不是他所為？那分明就是蓄意而為，而且是早早就開始謀劃了一切！

我怒極反笑，道：“你將婉兒還我，我就不恨你了。”

陶澤眼睛一亮，道：“真的？”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根本看不出他是一個心腸惡毒的人。他像是找到了希望，語氣中竟有兩分急切：“我有辦法將婉兒還給你！”

我楞了：“你……你有辦法？”

“這辦法，就在你身上。”

“什麽意思？”

陶澤緩緩道：“人的靈魂，不過是一團能量，而每個人生前的記憶和思維，是這團能量之中蘊含的細長的金絲。人的死亡致使肉體再也無法承受靈魂能量，於是靈魂就開始‘離體’，在虛空之中漂浮。然而靈魂並不能存儲那意念形成的金絲，導致金絲在靈魂漂浮的過程之中逐漸消散，而所謂的‘靈魂’就會逐漸忘記自己的過往，忘記自己生前經歷的事情，直到忘記自我，忘掉了一切，成為沒有意識的一團能量。這是四大家族對靈魂的認知。”

“不過四大家族對靈魂並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麽了解，他們只知道太過強烈的意志會變成封印，執念體，卻不知那些由意志生成的金絲並非消散，而是‘失散’。＂

我打斷了他：“你什麽意思？”

陶澤溫柔道：“消散的東西不能重組，但失散的東西可以找回。”

見我沈默不語，陶澤耐心道：“想想，如果把一個人生前的意識找回來，再用靈魂能量去填滿它，給她存儲的地方，再找一個喪失靈魂的鮮活的肉體，也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植物人，那麽，人不就活過來了嗎？”

我心中一動，面上冷冷看了他一眼，嗤笑：“說得容易，意志哪裏是那麽好收集的？”

陶澤似乎被我的眼神給刺傷，他的神色中透露了半分委屈，不過轉瞬即逝。他輕聲道：“是，意志確實不好收集，但我知道方法。我好歹活了那麽多年，知道的東西還是不少的。”

“……”

沒有得到我的回應，陶澤嘆了口氣，道：“上古有一個寶貝，是一塊渾然天成的寶石，雖不足巴掌大，但其能吞山河，納萬物，且因形似硯臺而被稱為‘山海硯’，它是這世界上，唯一能容納意識之物，只要有了它，再配以強大的招魂之術，婉兒的意識必定會回來。”

山海硯？我依稀記得劉汀嵐似乎跟我提起過，心裏不由得對陶澤的話信了半分，冷笑道：“說得到好聽，如果這種寶貝是那麽容易被找到的，那麽這世界上的偉人個個都用不著消失了。”

陶澤道：“我既然跟你說了辦法，你自然就有然你找到寶貝的消息。你大可問問那個渡魂閣的閣主，他肯定知道我所說的東西。”

陶澤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溫和，我仔仔細細的盯著他，想要從他的眼中找出半點破綻，可是對方就是那麽堂而皇之的盯著我，毫不畏懼毫不緊張，似乎他之前所說都是真真切切的。

他就那麽輕易的放劉汀嵐他們離開了，又將我留下來，告訴了問我這些，究竟是為什麽？

我皺了皺眉頭，疑惑看著他：“你告訴我這些，究竟想做什麽？”

陶澤道：＂我將世間作祟的厲鬼全部召集令到這裏，晚上讓他們扮鬼嚇人，白天也能有所去，就當是為他們做了個歸宿，也控制了他們不去禍害世人，就想著平平淡淡過完年這一生罷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又怎麽會一直問我讓婉兒覆生的事情呢？＂

我氣極反笑，婉兒覆生和陶澤精神分裂，這有什麽必然關系？我也懶得聽他解釋，轉身就想走，陶澤叫住了我：“白芷，等等。”

陶澤揮了揮手，從大廳前臺的抽屜之中飄出來一副卷軸，徐徐落到了我們的面前。他道：＂這是強大的招魂之術，能夠幫助你收集婉兒的魂魄。”

我伸出手握住了卷軸，陶澤看到這一幕，對我微微一笑。他又朝我走近了一步，這一次，我並沒有後退。他輕言輕語道：“白芷，在之前的時光中，一直都是想要覆仇的那個我占據了靈魂的主導權，而現在的我一直被壓制。而二十年前那場鬥爭，那個我元氣大傷，現在的我才有機會出來掌握主導權。”

“而之前，跟你在山中跟你相戀的人是我，跟你訂婚的人也是我。可我總是感覺到另外一個我的躁動不安，我感覺到他的不甘，他的憤怒，他想要搶奪控制權，想要將我壓制住。”

我冷笑：＂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當時為什麽不告訴我這個情況？＂

陶澤的笑了，他的笑意中有些悲哀，他看著我，雙目比起幾年前已經失色太多。他頓了頓，輕聲說道：“我是饕餮的靈魂？我是跟四大家族有深仇大恨的存在。如今四大家族無處不在，影響力深遠，又哪裏是我能左右的？如果你知道這件事情，你將面臨什麽？你會被認為是饕餮的同夥，會變成四大家族的仇人！你和老陶都將面臨隨時隨地會被殺害的危險，我怎麽能？怎麽敢！”

說到最後，陶澤的雙眼已經發紅，他的眼眶中眼眶中帶著無盡的委屈和悔恨，讓我一時間迷了眼。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失態，難道他說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他垂下眼簾，嘆道：“我沒有想到那個我一直在窺看我的世界，那天他奪去了我的控制權，將老陶和婉兒綁了，想要將你的體質據為己有，還逼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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