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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酸漿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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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和尚被我一聲大吼嚇得一哆嗦,手中的籃子差點就落在地上,他扭過身嬌弱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嗔怪的看了我一眼,就要上山。

我連忙攔住了他,堆滿了笑容問道:“小師傅,這籃子裏的是不是酸漿草啊?”

小師傅乖巧的點了點頭。

“是梵音山的酸漿草啊?”

小師傅僵著脖子,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是剛摘的梵音山的酸漿草啊?”

小師傅喉結上下滾動,情不自禁後退一步,被我扯著手臂不能掙紮,只得從喉嚨裏憋出了小小的聲音:“……是?”

大概是我眼睛裏面的綠光將小和尚嚇得瑟瑟發抖,只見小和尚泫然欲泣,道:“我只是,養了一頭寵物豬,想給它摘點吃的……”

我搓了搓手掌,望著籃子裏的酸漿草咽了口唾沫,止不住臉上一副怪蜀黍哄騙無知少年的猥瑣表情,正想開口,誰知小師傅瞧了瞧我身後的劉汀嵐和攝像師,將竹籃一下子推給我:“都,都給你!”隨即一路狂奔朝山頂沖了去。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不知道的是,此刻直播間正好在播放我看到小和尚得到酸漿草的過程,看到小和尚被嚇得“花容失色”“倉皇而逃”,主持人一時語塞,半晌後幹笑兩聲緩和氣氛:

“白廚師,化緣的方式挺特別哈?”

同時,各大社交平臺多出來一個新的熱詞:

搶劫式化緣。

此時周溪和王勉都已經回到比賽會場,對收集到的食材做了細致全面的處理,兩個人都在如火如荼的制作作品,爭取第一個遞交到評委手中,防止被前面的作品影響了本次的口感。

遠在梵音山的我終於拿到了酸漿草,松了大口的氣在下了山之後又一次提了起來,因為我們又遇到了另一個難題。

梵音山雖然過年過節人山人海,但平日游客相對較少,加之今天又是工作日,而且此刻還是下午三點,山下鮮少有離開梵音山回到A市內的車輛,更別說有三個空座的車輛!

我站在相對空曠的停車場,一時間傻了眼。

如果是平時,到梵音山取食材後立刻回去,那麽制作食物的時候綽綽有餘。但是現在,在這幾乎沒有合適車輛回城的梵音山,我一時傻了眼。

還剩兩個小時,順利回到比賽場地需要一個小時,但馬上就要到下班高峰期,市內很有可能出現堵車的情況。

我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劉汀嵐,小心翼翼問道:“有沒有什麽辦法?”

劉汀嵐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又扭頭看了看攝像師,對方已經累得不想再多說一句話,連扛著攝像機都已經是勉力支撐。

此刻山下的馬路上來往車輛很少,能夠坐下我們三人的車輛更是寥寥可數。

“我們在A市,人生地不熟,即便是要求助幫忙也來不及。從室內開車到梵音山,再開車回到比賽會場,少說也需要兩個小時沒更何況現在是下班的高峰期。”

梵音山下的山路並不是特別的通達,下高速之後只能通過這一條道路來到梵音山,相對偏僻了很多。也就是說,能夠搭順風車的最為便捷的方式,就是想辦法離開這條道路,去高速公路邊搭車。

在這裏被動等待有汽車過來是行不通了。抿唇思考了數秒,最後只能咬了咬牙,對劉汀嵐道:“跑吧,跑到高速公路上入口上去!”

梵音山到高速公路的入口有兩公裏,要跑過去需要花費將近二十分鐘。因為之前接受過餘老近乎變態的體力訓練,這點運動強度並不在話下,但是對於攝像師就沒有那麽又好了。

攝像大哥看著我和劉汀嵐拔腿就跑,自己的粗腿上肌肉一陣哆嗦,肩膀上的攝像機差點摔到地上。他用盡了對這個行業最後的熱情和勇氣追了上來,卻也只能追到我們兩個人越來越小原來越遠的身影。

他心中無限怨念:其他的參賽者都是在A市閑庭信步的,不急不緩的收集食材,只有這個白芷,又是爬山又是涉水,這會還想著在荒郊野外的跑到高速公路上去!

大概這個職業不太適合我。攝像師對自己的職業生涯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懷疑。

幸好道高速路上,劉汀嵐又一次發揮了自己的長處,迅速打到了一輛車,我扭頭一看,已經看不見攝像大哥的身影,再看看時間還剩一個半小時,咬了咬牙,道:“要不要等等攝像師?”

劉汀嵐當機立斷:“不等,先走。他又不是參賽者,一會兒自己打車回比賽場地就好了。”

想想他說得也對,我點了點頭,坐著車子迅速朝A市內駛去,可入城之後交通狀況不進入人意,就在入城的收費站口,我們都耽誤了十分鐘。

從收費站到而比賽現場,普通車程至少要三十分鐘,但此刻離比賽結束還剩五十分鐘!

前排有些陰柔的男司機大概是發現我一直煩躁的在抓耳撓腮,用委婉而嬌弱的聲音開口道:“這個點,哪裏都堵車,要趕到比賽場地,至少得再花一個小時。”

此話一出,我和劉汀嵐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司機說得並沒有錯,A市交通規劃並不算太好,上下班高峰期堵車是常有的事情。按照普通的情況,要趕到比賽場地確實需要花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趕過去……

已經沒有比賽的必要了。

我躺在後排幽幽嘆了口氣:“看來這次怕是真的沒希望了。”

劉汀嵐沈默不言。

我有些喪氣的將竹籃中的酸漿草刨了刨。酸漿草是剛從山上摘下來的,水分充足,十分新鮮,那股屬於植物特有的清香氣息彌漫在車廂之內,讓人心生為之一動。

雖說是以前農民用來餵豬的菜,但實際上酸漿草還是一味中藥,只要處理得當,這種不值錢的野菜野草也能變成美食珍饈。

酸漿菜根莖細弱,整株長度和小拇指差不多。那小和尚采草的時候應該是沒有挑揀,所以竹籃中酸漿菜有嫩有老,顏色深淺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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