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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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在逐漸取得進展！”在月球後羿射日中心研發實驗室中利用中心電腦監測愛河網絡數據流的大頭博士臉上已經笑開了花，“已經有超過10個大公會擊敗了副本中電腦模擬聯合艦隊，更有近百個小公會取得了擊落敵機的紀錄，出色的駕駛員層出不窮，這一次我們的計劃可以說是大獲成功。”
坐在他身邊的安德烈準將也喜形於色：“現在首批一百多副設計圖紙已經成功發送到這些免費測試員的手中，相信關鍵性的數據測試將會在二月十四日以後源源不斷地送入我們的中心電腦。我們期待已久的新型戰機說不定在四五月份就可以誕生。”
站在二人身後的艾絲美拉達微微一笑，沈聲道：“大頭，我覺得你關於個人和公會發明實驗室的設想非常好，現在數據庫中初步統計已有多達三千個發明實驗室用我們的設計圖紙組裝出了全新的機型，雖然很多機型看起來令人瞠目結舌，但是仍然有十幾部機型非常有潛力，並不比中心的新機型設計差多少。看來我們已經把全聯邦公民的智慧和熱情都調動了起來。”
大頭博士哈哈一笑：“中國唐朝的李世民發明科舉制度後看著天下學子步入考場，仰天長笑說天下舉子入我彀中。現在我們這幾個中心主管是不是也有當年李世民的心情。”
他的話讓聚集在周圍的後裔射日中心所有核心成員都會心地笑了起來。只有緊挨著艾絲美拉達站立的於若彤緊繃著臉一言不發，似乎有些神游物外。看到她的樣子，艾絲美拉達不由得問道：“若彤，你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在想什麽？情人節就要到了，到時候就要看你我率領的精英駕駛員是否能夠出色完成操縱模擬機械戰士的任務。你這樣的精神狀態可不行。”
於若彤仿佛根本沒有聽到艾絲美拉達的話，只是神情恍惚地緊緊盯著面前的中心電腦銀幕。
“於若彤上校！”艾絲美拉達皺緊眉頭再次大聲問道。
於若彤這才恍然驚醒，慌忙轉過頭高聲應了一聲。
“你到底在想什麽？這幾天你都有些心不在焉，是否需要我給你約一個心理醫生？”艾絲美拉達嚴厲地問道。
“不，不用了。”於若彤連忙道，“我……我只是對於蕭夢樓最近的行為感到不解，所以一直在思考他為什麽這樣做。”
“蕭夢樓？”一直守在電腦前的安德烈準將和大頭博士同時轉過頭來。
“這家夥是個天才。”大頭博士毫不猶豫地說，“我們的計劃本來眼看就要出問題，沒想到互聯網上他恰到時機的一篇游戲攻略居然起到了翻天覆地的作用。”
“是啊，這篇攻略在太陽系掀起了盛況空前的全民大練兵的高潮，將近有超過一千萬人在按照他的攻略鍛煉高級戰機操作水平，這就是一千萬不需要聯邦政府花費經費訓練，便可以直接投入大規模戰鬥的太空格鬥兵啊。這篇攻略的價值已經超過了聯邦國庫所有儲蓄金的總額。”安德烈準將由衷地說。
在他旁邊翹著二郎腿端坐的安德森女士忽然嫵媚地一笑：“準將閣下，聽說你和蕭夢樓之間有著你死我活的過節，想不到你對他的評價這麽高。”
安德烈準將的臉色一黯，微微苦笑道：“當初因為外星人大軍壓境，我們出招不擇手段，已經無法和蕭夢樓這樣的第三集群戰士和睦共處，但是他的確是我見過最天才橫溢的太空格鬥兵之一，聯邦軍隊缺少了他的加盟，失色了不少。”
聽到他的話，艾絲美拉達上校倨傲地微微咳嗽了一聲。
安德烈準將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道：“當然，我們現在有超能兵團的加盟，駕駛員在實力上已經處於巔峰狀態，蕭夢樓的加入並不是必需的。”
“呵呵，說到過節，恐怕蕭夢樓和他的親生父親蕭蔚遠將軍之間的過節更大，不過他也許做夢也沒想到因為他的努力，蕭蔚遠將軍成功說服總統將反攻谷神星的計劃往後拖了兩個月，避免了太早反攻全軍覆沒的窘境。如果蕭夢樓知道這件事，不知道會是什麽心情。”大頭博士頗為幸災樂禍地說。
“大頭，你也不要太不堪了，畢竟是親生父子，總不會真的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一直在他身邊操作電腦記錄數據資料的歐冶雷笑道。
“以蕭夢樓的性格，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他會對於網絡游戲這麽入迷，他現在的生活中除了這個愛河網絡其他已經一無所有，這實在太悲哀了。”於若彤輕聲道。
“噢，這個世界還有十億人和他的情形一樣。網絡游戲就是這樣一種折磨人的東西。”安德森女士苦笑著說。
蕭夢樓在床上再次睜開眼睛，望向床頭桌上的電子鐘。瑩光閃爍的鐘面上顯示著淩晨3點15分的字樣。他不記得自己到底在床上躺了多久，也不記得這是第幾個晚上這樣輾轉難眠。自從進入二月份以來，失眠成了他每天晚上必修的課程。他根本無法進入無憂無慮的夢鄉。每到深夜，蛋艙和電腦關閉之後，一切關於愛河網絡的音像和影像在自己面前消退，一個又一個紛至沓來的念頭就在他的腦海中翻滾咆哮。
火星十八區地獄一般的痛苦訓練，天城前線孤立無援的恐怖鏖戰，和聯邦政府註定失敗的奮力抗爭，夜廖莎聖誕節後的神秘失蹤，那些他永遠不願再想起的經歷再次浮上他的心頭。戰友們聲嘶力竭的慘叫，在空中燃燒成灰的太空戰機，被棒球棍打成碎片的書架，夜廖莎漸漸遠去的面容，這些他寧可付出一切去忘記的聲音影像再次在他緊閉的雙眼前浮光掠影般地一一出現。
他長長嘆息一聲，奮然從床上直起身，將一件睡衣披在身上，從床上爬起身。
夜色籠罩的茶樓顯得格外安詳，周圍的一切都掩藏在陰影之中，這讓蕭夢樓暫時感到一絲心靈上的寧靜。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朝著一樓的蛋艙房摸索著走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什麽可以讓他忘記一切的東西，那就是愛河網絡了。
“也許，”蕭夢樓一邊扶著樓梯扶手朝樓下走著，一邊苦笑著默默想道，“也許它就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忘川。”
橢圓形的蛋艙宛如馴服的神獸一般爬伏在四樓的地板上，咖啡色的長圓形艙窗閃爍著幽幽的熒光。這熒光的色彩讓蕭夢樓有種如釋重負的放松，他信步來到蛋艙的旁邊，用手輕輕撫摸著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的艙頂，感受著它光滑流暢的流線型表面，努力地回想著這些天來在愛河網絡中他所經歷的一切，以此來平覆自己因為想起種種不堪回首的往事而變得煩躁痛苦的心情。
就在這時，另外兩個蛋艙的艙門突然打開，兩個人頭分別從這兩個蛋艙中鉆了出來。
“蕭總，你也睡不著吧。”林鵬嬉皮笑臉的樹袋熊臉在蛋艙上方得意地晃來晃去。
“蕭，你也在想用什麽樣的新機型上戰場吧？現在論壇上的新機型快超過五千種了，挑起來眼睛都要花了。我現在連做夢這些機型設計圖都會在眼前亂飛。”瓦倫泰興奮地笑道。
“啊，嗯。”蕭夢樓不知該如何應付他們的提問，只好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伸手打開蛋艙的大門，做到駕駛座上，順手打開了面前的電腦銀幕。
“蕭總，你到現在還沒有開始選自己中意的機型，起手已經遲了。”看到蕭夢樓打開了電腦，林鵬和瓦倫泰不由自主地走到他的兩邊，將腦袋湊到他的電腦面前。
“還有一周才到情人節吧。”蕭夢樓將官方論壇的設計圖紙板塊打開，調出下拉菜單瀏覽著上面千奇百怪的機型。
“蕭，事情不是這麽簡單。我們必須選出幾個到十幾個自己中意的機型，然後在情人節前的三天降價促銷時期去電子商城購買與新機型配套的蛋艙升級配件。許多新機型都有些特殊的控制開關和操作方式，不是現在的蛋艙系統可以涵蓋的。”瓦倫泰沈聲道。
“那就頭疼了。”蕭夢樓一頁一頁地翻著論壇上的設計圖紙和相應的虛擬機型照片。
“看！這個有趣！”林鵬忽然興奮地一指電腦屏幕上顯示的一架極為耀目的戰鬥機。這是一臺基本上仍然保持著神鷂最新型太空戰機配件組成的戰機，除了這架戰機的所有阿爾法合金裝甲外都套上了一層閃爍著華麗光花的鉆石外殼。
“喔，這種設計真是太奢侈了，全鉆石護甲，如果說到堅硬，應該整個太陽系都沒有比這更厲害的了。”瓦倫泰苦笑道。
“哈哈，這太可笑了，外星人用的都是光子武器，這些鉆石裝甲只要沾上一下就被燒成灰了，虧這個設計師想得出來。”林鵬放聲大笑道。
瓦倫泰和蕭夢樓無奈地看了看自得其樂的林鵬，同時搖了搖頭。
“白癡，外層空間哪兒來的氧氣，鉆石怎麽會燒得起來。”瓦倫泰嗤之以鼻地說，“我覺得這個設計不錯。”
林鵬這才想到這個關鍵，不好意思地一吐舌頭。
“嗯，如果任何公會的游戲幣多到可以組裝一臺這樣的戰機倒真得不錯，不過現在整個愛河正在流通的虛擬游戲幣加在一起，也不夠買這麽大量的鉆石，而且還要把它們鑲在一起。這個設計師不是游戲公司派來玩我們的吧。”蕭夢樓沒精打采地說。
“嘿嘿。”瓦倫泰和林鵬同時笑了起來。
“這個怎麽樣？”蕭夢樓將一臺披掛著沈重的阿爾法合金裝甲，機身渾圓猶如一個巨大保齡球一般的戰機原型調了出來，放大到整個電腦銀幕上。
“這是我見過最難看的機型。”瓦倫泰立刻用力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寧死也不願上這個圓球去丟人現眼。”林鵬表態道。
“這是我到現在發現的最堅硬的戰機，它能夠頂住外星光子武器至少兩到三次攻擊。”蕭夢樓沈聲道，“你們看著成渾圓形的護甲，光子武器無論從任何角度攻擊都會遇到同樣厚度的裝甲抵抗。只要駕駛員操作得當，他們可以直接貼到敵機的身上。”
“但是這麽沈重的護甲根本無法讓它靈活機動，除非不設計任何重武器，這樣也無法達到普通戰機靈活程度的一半。”瓦倫泰仍然搖頭。
“對啊，一個只有護甲沒有攻擊力的戰機，我們用它做什麽呢？”林鵬奇怪地問道。
“你們看，這種機型身上根本沒有設計任何武器，只有一枚反物質彈和一個巨型電磁場發生器。你們還沒有想到它的作用嗎？”蕭夢樓興奮地大聲說，“它會利用巨大磁場的力量為自己加速，貼到外星戰機的身上，然後利用體內的反物質彈引爆，這有一點象星際殖民地裏的自殺飛行器。”
“喔，這麽壯烈的機型真是少見，是我們公會的工程師設計的嗎？”林鵬問道。
“不是，似乎是個獨立發明工作室的作品，這裏有他的聯系方式。”瓦倫泰洪聲道，“林胖子，立刻去聯系，把他的設計圖紙和人都給我弄到斷翅同盟來。”
林鵬立刻應聲舉起了手機，也不管現在是對方那裏的幾點鐘，想也不想地撥通了電話。
“好樣的，蕭，這樣再加上我和林鵬篩選出的十幾種新機型，我想情人節的時候這些寶貝一定會給外星人一個難忘的回憶。”瓦倫泰興奮地說。
“只有十幾種嗎？我以為你們會收集上百個型號過一把癮。”蕭夢樓低聲笑道。
“這些機型都要靠真金白銀去購買相應蛋艙配件，我們就算再有錢也消耗不起啊。終於明白為什麽這款游戲終身免費了，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們呢。”瓦倫泰沮喪地搖了搖頭。
“這麽看來，我們三個終於要一起去萬家樂電子商城排通宵了。”蕭夢樓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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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二人身後的艾絲美拉達微微一笑，沈聲道：“大頭，我覺得你關於個人和公會發明實驗室的設想非常好，現在數據庫中初步統計已有多達三千個發明實驗室用我們的設計圖紙組裝出了全新的機型，雖然很多機型看起來令人瞠目結舌，但是仍然有十幾部機型非常有潛力，並不比中心的新機型設計差多少。看來我們已經把全聯邦公民的智慧和熱情都調動了起來。”
大頭博士哈哈一笑：“中國唐朝的李世民發明科舉制度後看著天下學子步入考場，仰天長笑說天下舉子入我彀中。現在我們這幾個中心主管是不是也有當年李世民的心情。”
他的話讓聚集在周圍的後裔射日中心所有核心成員都會心地笑了起來。只有緊挨著艾絲美拉達站立的於若彤緊繃著臉一言不發，似乎有些神游物外。看到她的樣子，艾絲美拉達不由得問道：“若彤，你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在想什麽？情人節就要到了，到時候就要看你我率領的精英駕駛員是否能夠出色完成操縱模擬機械戰士的任務。你這樣的精神狀態可不行。”
於若彤仿佛根本沒有聽到艾絲美拉達的話，只是神情恍惚地緊緊盯著面前的中心電腦銀幕。
“於若彤上校！”艾絲美拉達皺緊眉頭再次大聲問道。
於若彤這才恍然驚醒，慌忙轉過頭高聲應了一聲。
“你到底在想什麽？這幾天你都有些心不在焉，是否需要我給你約一個心理醫生？”艾絲美拉達嚴厲地問道。
“不，不用了。”於若彤連忙道，“我……我只是對於蕭夢樓最近的行為感到不解，所以一直在思考他為什麽這樣做。”
“蕭夢樓？”一直守在電腦前的安德烈準將和大頭博士同時轉過頭來。
“這家夥是個天才。”大頭博士毫不猶豫地說，“我們的計劃本來眼看就要出問題，沒想到互聯網上他恰到時機的一篇游戲攻略居然起到了翻天覆地的作用。”
“是啊，這篇攻略在太陽系掀起了盛況空前的全民大練兵的高潮，將近有超過一千萬人在按照他的攻略鍛煉高級戰機操作水平，這就是一千萬不需要聯邦政府花費經費訓練，便可以直接投入大規模戰鬥的太空格鬥兵啊。這篇攻略的價值已經超過了聯邦國庫所有儲蓄金的總額。”安德烈準將由衷地說。
在他旁邊翹著二郎腿端坐的安德森女士忽然嫵媚地一笑：“準將閣下，聽說你和蕭夢樓之間有著你死我活的過節，想不到你對他的評價這麽高。”
安德烈準將的臉色一黯，微微苦笑道：“當初因為外星人大軍壓境，我們出招不擇手段，已經無法和蕭夢樓這樣的第三集群戰士和睦共處，但是他的確是我見過最天才橫溢的太空格鬥兵之一，聯邦軍隊缺少了他的加盟，失色了不少。”
聽到他的話，艾絲美拉達上校倨傲地微微咳嗽了一聲。
安德烈準將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道：“當然，我們現在有超能兵團的加盟，駕駛員在實力上已經處於巔峰狀態，蕭夢樓的加入並不是必需的。”
“呵呵，說到過節，恐怕蕭夢樓和他的親生父親蕭蔚遠將軍之間的過節更大，不過他也許做夢也沒想到因為他的努力，蕭蔚遠將軍成功說服總統將反攻谷神星的計劃往後拖了兩個月，避免了太早反攻全軍覆沒的窘境。如果蕭夢樓知道這件事，不知道會是什麽心情。”大頭博士頗為幸災樂禍地說。
“大頭，你也不要太不堪了，畢竟是親生父子，總不會真的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一直在他身邊操作電腦記錄數據資料的歐冶雷笑道。
“以蕭夢樓的性格，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他會對於網絡游戲這麽入迷，他現在的生活中除了這個愛河網絡其他已經一無所有，這實在太悲哀了。”於若彤輕聲道。
“噢，這個世界還有十億人和他的情形一樣。網絡游戲就是這樣一種折磨人的東西。”安德森女士苦笑著說。
蕭夢樓在床上再次睜開眼睛，望向床頭桌上的電子鐘。瑩光閃爍的鐘面上顯示著淩晨3點15分的字樣。他不記得自己到底在床上躺了多久，也不記得這是第幾個晚上這樣輾轉難眠。自從進入二月份以來，失眠成了他每天晚上必修的課程。他根本無法進入無憂無慮的夢鄉。每到深夜，蛋艙和電腦關閉之後，一切關於愛河網絡的音像和影像在自己面前消退，一個又一個紛至沓來的念頭就在他的腦海中翻滾咆哮。
火星十八區地獄一般的痛苦訓練，天城前線孤立無援的恐怖鏖戰，和聯邦政府註定失敗的奮力抗爭，夜廖莎聖誕節後的神秘失蹤，那些他永遠不願再想起的經歷再次浮上他的心頭。戰友們聲嘶力竭的慘叫，在空中燃燒成灰的太空戰機，被棒球棍打成碎片的書架，夜廖莎漸漸遠去的面容，這些他寧可付出一切去忘記的聲音影像再次在他緊閉的雙眼前浮光掠影般地一一出現。
他長長嘆息一聲，奮然從床上直起身，將一件睡衣披在身上，從床上爬起身。
夜色籠罩的茶樓顯得格外安詳，周圍的一切都掩藏在陰影之中，這讓蕭夢樓暫時感到一絲心靈上的寧靜。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朝著一樓的蛋艙房摸索著走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什麽可以讓他忘記一切的東西，那就是愛河網絡了。
“也許，”蕭夢樓一邊扶著樓梯扶手朝樓下走著，一邊苦笑著默默想道，“也許它就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忘川。”
橢圓形的蛋艙宛如馴服的神獸一般爬伏在四樓的地板上，咖啡色的長圓形艙窗閃爍著幽幽的熒光。這熒光的色彩讓蕭夢樓有種如釋重負的放松，他信步來到蛋艙的旁邊，用手輕輕撫摸著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的艙頂，感受著它光滑流暢的流線型表面，努力地回想著這些天來在愛河網絡中他所經歷的一切，以此來平覆自己因為想起種種不堪回首的往事而變得煩躁痛苦的心情。
就在這時，另外兩個蛋艙的艙門突然打開，兩個人頭分別從這兩個蛋艙中鉆了出來。
“蕭總，你也睡不著吧。”林鵬嬉皮笑臉的樹袋熊臉在蛋艙上方得意地晃來晃去。
“蕭，你也在想用什麽樣的新機型上戰場吧？現在論壇上的新機型快超過五千種了，挑起來眼睛都要花了。我現在連做夢這些機型設計圖都會在眼前亂飛。”瓦倫泰興奮地笑道。
“啊，嗯。”蕭夢樓不知該如何應付他們的提問，只好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伸手打開蛋艙的大門，做到駕駛座上，順手打開了面前的電腦銀幕。
“蕭總，你到現在還沒有開始選自己中意的機型，起手已經遲了。”看到蕭夢樓打開了電腦，林鵬和瓦倫泰不由自主地走到他的兩邊，將腦袋湊到他的電腦面前。
“還有一周才到情人節吧。”蕭夢樓將官方論壇的設計圖紙板塊打開，調出下拉菜單瀏覽著上面千奇百怪的機型。
“蕭，事情不是這麽簡單。我們必須選出幾個到十幾個自己中意的機型，然後在情人節前的三天降價促銷時期去電子商城購買與新機型配套的蛋艙升級配件。許多新機型都有些特殊的控制開關和操作方式，不是現在的蛋艙系統可以涵蓋的。”瓦倫泰沈聲道。
“那就頭疼了。”蕭夢樓一頁一頁地翻著論壇上的設計圖紙和相應的虛擬機型照片。
“看！這個有趣！”林鵬忽然興奮地一指電腦屏幕上顯示的一架極為耀目的戰鬥機。這是一臺基本上仍然保持著神鷂最新型太空戰機配件組成的戰機，除了這架戰機的所有阿爾法合金裝甲外都套上了一層閃爍著華麗光花的鉆石外殼。
“喔，這種設計真是太奢侈了，全鉆石護甲，如果說到堅硬，應該整個太陽系都沒有比這更厲害的了。”瓦倫泰苦笑道。
“哈哈，這太可笑了，外星人用的都是光子武器，這些鉆石裝甲只要沾上一下就被燒成灰了，虧這個設計師想得出來。”林鵬放聲大笑道。
瓦倫泰和蕭夢樓無奈地看了看自得其樂的林鵬，同時搖了搖頭。
“白癡，外層空間哪兒來的氧氣，鉆石怎麽會燒得起來。”瓦倫泰嗤之以鼻地說，“我覺得這個設計不錯。”
林鵬這才想到這個關鍵，不好意思地一吐舌頭。
“嗯，如果任何公會的游戲幣多到可以組裝一臺這樣的戰機倒真得不錯，不過現在整個愛河正在流通的虛擬游戲幣加在一起，也不夠買這麽大量的鉆石，而且還要把它們鑲在一起。這個設計師不是游戲公司派來玩我們的吧。”蕭夢樓沒精打采地說。
“嘿嘿。”瓦倫泰和林鵬同時笑了起來。
“這個怎麽樣？”蕭夢樓將一臺披掛著沈重的阿爾法合金裝甲，機身渾圓猶如一個巨大保齡球一般的戰機原型調了出來，放大到整個電腦銀幕上。
“這是我見過最難看的機型。”瓦倫泰立刻用力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寧死也不願上這個圓球去丟人現眼。”林鵬表態道。
“這是我到現在發現的最堅硬的戰機，它能夠頂住外星光子武器至少兩到三次攻擊。”蕭夢樓沈聲道，“你們看著成渾圓形的護甲，光子武器無論從任何角度攻擊都會遇到同樣厚度的裝甲抵抗。只要駕駛員操作得當，他們可以直接貼到敵機的身上。”
“但是這麽沈重的護甲根本無法讓它靈活機動，除非不設計任何重武器，這樣也無法達到普通戰機靈活程度的一半。”瓦倫泰仍然搖頭。
“對啊，一個只有護甲沒有攻擊力的戰機，我們用它做什麽呢？”林鵬奇怪地問道。
“你們看，這種機型身上根本沒有設計任何武器，只有一枚反物質彈和一個巨型電磁場發生器。你們還沒有想到它的作用嗎？”蕭夢樓興奮地大聲說，“它會利用巨大磁場的力量為自己加速，貼到外星戰機的身上，然後利用體內的反物質彈引爆，這有一點象星際殖民地裏的自殺飛行器。”
“喔，這麽壯烈的機型真是少見，是我們公會的工程師設計的嗎？”林鵬問道。
“不是，似乎是個獨立發明工作室的作品，這裏有他的聯系方式。”瓦倫泰洪聲道，“林胖子，立刻去聯系，把他的設計圖紙和人都給我弄到斷翅同盟來。”
林鵬立刻應聲舉起了手機，也不管現在是對方那裏的幾點鐘，想也不想地撥通了電話。
“好樣的，蕭，這樣再加上我和林鵬篩選出的十幾種新機型，我想情人節的時候這些寶貝一定會給外星人一個難忘的回憶。”瓦倫泰興奮地說。
“只有十幾種嗎？我以為你們會收集上百個型號過一把癮。”蕭夢樓低聲笑道。
“這些機型都要靠真金白銀去購買相應蛋艙配件，我們就算再有錢也消耗不起啊。終於明白為什麽這款游戲終身免費了，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們呢。”瓦倫泰沮喪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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