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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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還好，許哲遠回頭看看沒有人跟著也沒人煩，有點小輕松，於是背著包拿出了記載著方位的本子，去找那個從未去過的家…
李唯要等表妹吳倩倩，所以沒怎麽著急走，想到許哲遠…走就走吧，反正時間長著呢，消磨一個人的意志得慢慢來，這個道理他也懂。
不過今天的心情真心不錯，似乎這一年多來的郁悶都緩解了。
初次交手之後，李唯對於先前等待的憤怒已經消解了不少，換來的是他對許哲遠這個人的興趣。想一想自己多年以來身邊的同學和朋友都對他唯唯諾諾，沒一個人敢於直捋虎須，如今高中的第一天居然就出現了一個這麽敢於挑戰自己的人，還完全沒有被自己的淫威嚇倒，沒一點退縮，這能不讓他感到興奮嗎？回家的路上李唯覺得心情挺爽…
許哲遠出了校門便開始琢磨著媽媽給的路線，沿著校門右手邊，走過第一個十字路口，然後過馬路的對角邊向北直行……
許哲遠一邊打聽一邊摸索，歷經了個把小時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裏，其實對於他這個首次出門又未滿成年的男孩來說，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沒有一定的自信、自立能力是很難辦到的。
許哲遠打量著眼前這片紅磚堆砌的四層老樓，只感覺有著濃郁的時代痕跡和歲月感，每個黑乎乎門洞上方的樓頂都頂著個煙囪，一排生了銹的、破爛的、歪曲圍欄圍著的算是露臺吧，不過上面亂碼七糟的堆著各種雜物，窗戶也是五花八門，有木頭的、有鐵的，還有些是塑鋼的，看來鐵窗和塑鋼窗都是經過改造的。
許哲遠的目光看向中門四樓，心裏有點怦怦亂跳！這就是自己未來常住的地方了，到底是什麽樣呢？
他背一個包拿一個包往前走，看到樓下有幾個老爺爺老奶奶坐在路旁的馬劄上聊天。老人們都向他投來詢問的目光，於是許哲遠也善意沖這些老人笑了笑並點點頭，然後走上了樓。
一把普通的但個頭還挺大的鎖，鎖著一個上了銹的鐵皮門，打開這層裏面還有一層木門，不過沒上鎖。許哲遠推門進去，映入眼簾的是昏黃發黴的墻，啥裝飾都沒有，垂吊著的燈頭，磨花了的朱漆水泥地面，稍微斜對門的是洗手間，裏面黑乎乎的還是老式的蹲廁，洗手池在門側，居然是方方正正的水泥砌成的，上面一塊鏡子印著“偉大的領袖毛主席萬歲”。
順著洗手間右手邊往裏，右面一個門是臥室，前面一個門是廚房，廚房的水池子也都是磚頭水泥砌成的，黑乎乎的。竈臺比較簡陋，左側位置靠近水池邊有個特別老的鐵爐子，不過看來已經廢棄了，用來接暖氣的水管都沒有接，暖氣似乎被改造過了。這種爐子是用來在冬天燒煤取暖的，別人不認識可許哲遠認識，他家現在還靠這個東西冬天取暖呢！
房子沒有客廳，只有右手邊一個大大的屋子，長長的一個大長筒。他走進臥室看到窗戶上掛著簡易的淡藍色窗簾，靠窗邊擺放著一張老的不能再老的木質的硬板床，已經鋪好了被子。挨著的是一張書桌，書桌前放著一把四腳落地的木椅子，書桌上面擺著一盞臺燈，臺燈是新的，許哲遠知道這是前些日子媽媽來給自己準備的。挨著桌子有點小空間，依次順著擺有一張單人床，在桌子與單人床的上方扯著一條拉繩，上面還穿著那麽十幾個帶環的小夾子，看來是拉簾用的。最後靠墻的位置還有一個老舊的四門的櫃子，其中兩個櫃門上嵌著印有“為人民服務”的鏡子。房間裏的東西全部都在這了，一覽無餘…
許哲遠把書包放在桌子上，然後趟在床上感受了一下，被子軟軟的都是新的，肯定都是媽媽準備的。他的木光掃向窗外，雙層的木質門窗，玻璃也都擦過了，看得出外面有些玻璃還是新換的，釘子都是新的。
許哲遠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想象著這個房子曾經的故事，雖然他不知道。
他試著想象媽媽年輕時的畫面，是一對夫婦領著年輕的媽媽歡聲笑語嗎？是全家人有說有笑圍在一起吃飯嗎？是媽媽在書桌前認真的學習，後面還站著外公外婆嗎？如果是，那該有多美好！
可在許哲遠的記憶裏媽媽笑的是辛苦的，媽媽總是操勞於外婆和自己之間，一邊要照顧這一家人的起居，一邊又要到縣文化館靠交人音樂賺錢養家。爸爸的印象在許哲遠的記憶裏已經太模糊了，三歲的時候父親就在當地的抗洪搶險中離開了人世，雖然那個時候他特別小，但騎在父親肩頭的畫面是這輩子銘記的！
許哲遠思緒紛飛，想著想著，他想到了跌倒了卻只能自己站起來的童年，想到了他與媽媽在孤兒寡母的日子裏越來越堅強，想到了媽媽那挺拔的身板和堅忍不拔的性格，最後想到媽媽由於操勞而慢慢憔悴的身體和鬢角的斑斑白發，許哲遠在不知不覺中眼角都有些濕潤了。
突然間他有點想家，沒想到少年自立的他才剛剛出來第一天，就這麽放心不下遠方的家…
收了收心思，許哲遠調整了一下情緒，雖然有點鼻子酸酸的，但還是可以聞到屋子裏有些許黴味。於是他起身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清新的空氣吹進了屋子，讓他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他又到廚房檢查了一下，沒想媽媽把什麽東西都準備好了。勺子、鏟子、碗筷電飯鍋，還有米，都是新的。媽媽考慮的太周到了，他又打開水龍頭放了放水，開始都是黃色的，後來慢慢水色正常。然後又把所有的燈都試了一遍，有些昏暗的燈泡恐怕現在已經很少人家再用了，一切都是正常的。
現在，他應該去出門給媽媽打個電話報平安，不然又讓媽媽擔心了。米已經有了，還要買點菜。許哲遠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洗菜做飯這樣的事兒早就難不倒他了，雖然他懶得做這些家務，但畢竟今天是一個新的開始，他要從這裏開始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強大。
於是他拿上了鑰匙出門來到樓下，並主動到老人們面前打聽自己要到哪裏可打電話？又要到哪裏可以買菜？淳樸的爺爺奶奶們很熱心的告訴他。
突然有一位老大爺拄著拐問他從哪裏來？在哪住？許哲遠也沒隱瞞，就實話實說告訴爺爺自己住在這個四樓。
沒想到這位老爺爺震驚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驚訝的問他是柯老師的家人嗎？許哲遠當然知道外公的姓氏，便點了點頭。老爺爺非常感慨，說都三十年沒怎麽見過這家的人了，每年偶爾幾天能看到柯老師家的莫愁回來看看，可是都老了。
老人說的很動情，旁邊還有幾個舊相識的老人也偶爾插上幾句。許哲遠很想知道一點外公外婆和媽媽的過去，他特別好奇三十年前，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兒是去給媽媽打電話，以後他會去慢慢了解的。
於是他告訴老人們自己就是他們口中的“莫愁”的兒子。老人們也友好的告訴他有什麽困難就找他們，於是許哲遠和老人們告別後就匆匆給媽媽打電話去了…
打完電話後，他又買了點菜，許哲遠剛進屋就有人敲門了。
咚咚咚！
“有人嗎？”
許哲遠納悶，自己剛搬來這裏誰會來找她呢？
打開門，看到了一張五十歲左右熱情的老大媽的臉。
“你是小遠吧？”
許哲遠狐疑的點點頭，怎麽這兒還有人認識自己嗎？
“這孩子長得真是太精神了！”對面的大媽誇讚著。
“我是你張阿姨，說起來啊和你媽媽小的時候還是同學呢，一轉眼孩子都這麽大了，我的兒子都結婚了。”
“張阿姨您好，您請進！”許哲遠禮貌的招呼著客人。
這位張阿姨又發話了：“我現在是這個街道委員會的主任，多年以前你媽媽回來的時候到街道來辦事我們才又見到的，之後你媽媽每年回來都要到我那坐坐，上次回來時說你要來讀書，是好事啊！這麽多年了我能幫她做的就是幫助你媽媽照看照看這個老房子，這也是我們街道分內的事。真有什麽事兒我能幫處理的就都處理了，不然就這老房子幾十年沒人住了，怎麽可能還能住人呢。”
許哲遠聽了這些話後心底裏充滿了由衷的感激。
“謝謝張阿姨！”
“不用客氣，我來就是看看你，順便登個記，還有還給你當年你媽媽放在我這裏的鑰匙。這一片的街坊鄰居有很多，也都是老人兒，你有什麽需要和困難盡管跟我說，我把電話留給你，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許哲遠的內心是感動的，沒想到無論是樓下的爺爺奶奶，還是面前的張阿姨都那麽親切，他忽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孤單了。
送走了張阿姨，許哲遠還真像那麽回事兒的做了幾個菜，一個人吃著也沒覺得悶。吃過飯後他又東瞅瞅西看看，又把桌子的抽屜拉出來看看，電費水費的小本媽媽都給弄好了，也都存了錢。
屋子裏面電視電器一樣都沒有，做點什麽呢？對了，先填表格，然後躺在床上看書，除了這些基本沒什麽可做的了。
看了一會書後，覺得既然來到這座城市了，總得盡快熟悉它啊。於是又看看窗外的天色，還亮著呢，許哲遠又起身出門找到了一個到報亭。他買了一張市區的地圖看了一下，還不錯，地圖旁邊和後面附帶著全部的公交車路線，這下就方便多了。他又擡頭看到了報亭櫥窗裏擺放著小型CD隨身聽，還帶著耳機，這個東西比較吸引他，看了看價格要一百多元錢，雖然只是有一百多元，但這個價格對於他來說還是有點昂貴的！許哲遠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忍痛買了一個，大不了夥食費上省一點，不然他回到那個家裏就真的是一點生氣都沒有了。
許哲遠又選了兩本經典老歌的合輯，於是戴著耳機聽著歌回到了家……
第一天正式上課沒人會遲到，李唯老早就到了班級。許哲遠背著書包步行來到學校，今天的感覺和昨天可有點不一樣了，昨天報道的時候來的晚，也沒看到那麽多人。可今天一到校門口他就感覺到人潮湧動了，開車送學生的大軍浩浩蕩蕩，都擠到了大門口了。
許哲遠從容的步入教室，同學們差不多都到了，看書的看書，聊天的聊天…
“來了哥們兒！”
李默看到許哲遠走進來，就過來熱情的打招呼，一回頭看到李唯旁若無人的盯著許哲遠！不禁伸了伸舌頭暗忖！心想這家夥這是怎麽了？昨天就如此，今天還這樣，總感覺和許哲遠格格不入似的？他是個識趣的人，這種閑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吧！
“嗯！早！”
許哲遠回答著李默的問候，同時看都沒看李唯一眼，甚至於連眼珠都沒動一動。李唯也不介意，幹脆手拄著下巴時不時的向許哲遠那邊看看。
“同學們早！”
“老師早！”
第一節課就是班主任老師物理課嗎？課程表不對啊？疑問沒停留一分鐘就看到語文老師也來了，手裏還拿著一打試卷。
“大家不用奇怪，這兩天我們得先進行摸底考試，以便我們更快地了解和掌握大家的基礎情況！”
陶李老師接著說：“考試要求不用我多做介紹了，和中考一樣，時間也一樣，不過不同的是不用塗卡，直接答題！”
同學們都沒做特別的反應，考就考吧，反正都有心理準備，不過沒想到上學第一天就開始考…
雖然是摸底考試，但誰也不敢不重視，而且小道消息也說了考試是為了發現重點，還有就是將來定座位。
陶李老師一邊監考一邊通過表情來觀察每個人的答題狀態，作為一個優秀班主任，這也是她得以成功的關鍵，她非常善於通過這些細節發現問題，以便做到心裏有數、因人制宜。
其實能來這個學校的學生可以說大多都不差，成績差距也沒那麽大，真正的差距只有通過細節也就是答題的速度和狀態才能發現。當然他也要特別關註許哲遠和李唯的狀態，李唯的成績不是吸引她的原因，單獨通過成績或家庭資料都沒能引起她的註意，真正值得關註的是氣質，這個孩子與生俱來帶著威嚴，能夠讓人瞬間就記住，所以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而許哲遠則不同，學生沒有報道之前單從成績這一項就已經夠驚人了，全省的探花不說，還是個外地生，別看成績上狀元榜眼和探花只有小到0.5分的差距，其實真正的距離是完全沒有的，校領導都特意關照這個人是一個重點，如今到了自己的班級她更是責無旁貸，尤其又當她見到了許哲遠本人那一剎那，那份從容淡定、樸素無華、不卑不亢、不驕不躁，他怎麽會這麽完美？
當她把目光掃向正在答題的許哲遠的時候，發現他顯得特別的輕松，淡定的有點不像是在考試，倒像是聽著輕松的音樂閑庭信步。
李唯還好，看上去也還算輕松，相比少了那麽點怡然自得，但卻多了些專註。
看來這兩個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陶李一邊想著一邊慢慢的走來走去，看似漫不經心可註意力掃過了每個人的臉。她來到了二人的身旁低頭註目試卷，心裏更滿意了。李維的字體不錯，一看就是專門練過的，鏗鏘有力帶著堅不可摧的個性。許哲遠的字體似乎沒有模仿誰，就像他自己，瀟瀟灑灑中透著堅韌，又不失含蓄內斂，讓人看著很殊服。字如其人，桃李在心裏滿意的點點頭……
“餵！陶李老師！摸底成績怎麽樣?還理想嗎？”
主管教學的劉校長看著陶李拿著摸底成績統計單通過，出門就叫住了她。
“劉校長？還不錯，基本都比較滿意！”陶李面帶笑容的回答。
“這次你們班可有幾個重點的好苗子啊！我把成績最高的派到你們班級了，可得好好培養，別讓學校失望啊？”
“看您說的，您就放心吧，還怕我會誤人子弟啊？”
兩個人相對哈哈一笑。
陶李的心情是愉悅的，不過她並不打算把成績排名公布，他心目中的第一名還是第一名，當之無愧，只要做到心裏有數就夠了…
“同學們！這次的摸底成績還算不錯，但個別同學仍有不足，我們已經把總成績統計好了，都在你們班主任那裏，希望以後各位同學知道自己哪裏是弱項就在哪裏下功夫，我覺得不管這次成績的高低與否，你們在我心裏的位置都是一樣的，所以從今天起都從零開始，覺得不足的自己跟自己較較勁，覺得差不多的也不要驕傲，下面開始上課！”
數學老師輕描淡寫的交代了一下，然後就開始講課。
剛一下課，同學們就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開了。
李默回頭問向許哲遠：“哎！哥們兒，我說這到底都打多少分啊？怎麽都沒公布啊？”
“我哪知道，愛多少分就多少分唄，管他幹嘛？”許哲遠平淡的回答。
“那不成，聽說將來還要排座次呢！”李默肯定的說。
“放心吧，不管怎麽排位我都坐你後座，怎麽樣？”
李默的熱情讓許哲遠感覺挺舒服，初到這個陌生的環境，李默和付原宇算是與他說話最多的人。尤其李默，下課或吃飯都喜歡拉著自己，中午去吃飯肯定是他第一時間叫自己，所以幾天下來讓許哲遠感覺很親切！
“那感情好，你這哥們兒我交定了！”
兩人相視一笑。
李默本就是個愛說話的人，他看到李唯正看著他倆，於是友好的和李唯打招呼。
“哎！李唯，你知道自己的成績嗎？”
“不知道！”李唯眼皮都沒擡，冷冷的回了句。
李默覺得自己自討沒趣，於是就把頭轉過去了。
這時候隔壁座位的幾個女生圍在一起開始議論，其中一個叫王晶晶的同學偷偷瞄了一眼許哲遠然後對大家說：“你們知道嗎？來這班之前我爸就托人打聽過了，說全校第一高成績的人就在咱們，你們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不知道！是誰啊？”大家七嘴八舌的回答。
王晶晶轉過頭用下巴沖著許哲遠點了點說：“噥！就是許哲遠！這次考試肯定他又第一，你沒看老師看她的眼神都不同嗎？”
王晶晶邊說邊用含情脈脈的眼光望向許哲遠。
“是嗎？真的啊！許哲遠好帥啊！”
眾多花癡一頓讚嘆！
她們的議論聲雖不大，可基本上大家都聽到了，包括李唯還有許哲遠本人。
李唯不禁震驚了一下，心想：“這小子會這麽厲害？”
李默當然也聽到了，聽說許哲遠這麽棒，他比人家更興奮，回頭就拽著許哲遠的手詢問：“啥！真的啊？你真是全校第一？”
這個問題問得許哲遠有點尷尬，李默聲音也太大了，全班同學都聽到了，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他覺得大家有點太大驚小怪了，於是漫不經心的回答：“這…我也不太清楚！”
雖然沒有做正面回答，但看臉上這淡定和自信的表情，很明顯就是默認。
李唯暗自納罕，心想看來這小子不簡單啊！於是開始對許哲遠有了幾分敬意。
整整一個課間大家都在議論這個話題……
陶李老師進入教室就感覺好多同學不時的把目光的投向許哲遠，她也感覺到了大家的關註點應該是成績，於是對大家說：“大家都不要瞎猜了，這次的摸底成績不公布，所以都把心收一收吧！”
“老師咱們班誰考第一啊！”李默實在沒忍住，不由自主的冒出來一句。
桃李瞪了他一眼，然後饒有興致的對大家說：“大家都想知道第一名是誰嗎？”
“想啊！想啊！”同學們七嘴八舌的回應著。
“那好吧！那我就告訴大家，中考和摸底的第一名都是同一個人，他就是…”
陶李拉著長音目光看著大家，同學們急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李唯也想知道，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許哲遠？
許哲遠也有點緊張，但自信告訴他應該是自己，心裏頭砰砰的亂跳！
“是誰啊？是誰啊？”大家還在七嘴八舌等待著！
“…那就是許哲遠同學！”
“嘩！”
掌聲四起，弄得許哲遠稍有點不自然，不過表面平靜內心松了口氣。同學們在鼓掌，老師也在鼓掌，甚至於討厭的李唯也在鼓掌。許哲遠覺得自己再不站起來似乎有點兒不太好，於是，欠身站起來沖大家微笑點頭。
“好了許哲遠，坐下吧，這掌聲是你應得的！”陶李接著說。
“我也希望大家今後多團結，多進步，暫時的成績說不了什麽，關鍵是這三年，大家一起努力吧！”陶李順便給大家鼓了鼓勁。
“還有件事兒要和大家說，下周一開始，也即是9月6號，我們全體高一班都要到部隊進行駐地軍訓，為期兩個星期，請大家做好心理準備。我們要在早晨7點整在操場統一集合，統一排好隊伍，由付原宇暫時領隊，需要帶的和不能帶的物品都在這個註意事項裏，一會兒我把它發給大家，特別強調一點就是任何人不準帶通訊設備，不準遲到！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同學們高喊。
陶李老師接著說：“這次軍訓我們各班的班主任老師也會到駐地全程陪伴，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找到我們，但我不希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來找我。另外部隊的紀律非常嚴格，你們也可以趁這次機會鍛煉鍛煉身體，我看咱班好幾個同學真得好好練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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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要等表妹吳倩倩，所以沒怎麽著急走，想到許哲遠…走就走吧，反正時間長著呢，消磨一個人的意志得慢慢來，這個道理他也懂。
不過今天的心情真心不錯，似乎這一年多來的郁悶都緩解了。
初次交手之後，李唯對於先前等待的憤怒已經消解了不少，換來的是他對許哲遠這個人的興趣。想一想自己多年以來身邊的同學和朋友都對他唯唯諾諾，沒一個人敢於直捋虎須，如今高中的第一天居然就出現了一個這麽敢於挑戰自己的人，還完全沒有被自己的淫威嚇倒，沒一點退縮，這能不讓他感到興奮嗎？回家的路上李唯覺得心情挺爽…
許哲遠出了校門便開始琢磨著媽媽給的路線，沿著校門右手邊，走過第一個十字路口，然後過馬路的對角邊向北直行……
許哲遠一邊打聽一邊摸索，歷經了個把小時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裏，其實對於他這個首次出門又未滿成年的男孩來說，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沒有一定的自信、自立能力是很難辦到的。
許哲遠打量著眼前這片紅磚堆砌的四層老樓，只感覺有著濃郁的時代痕跡和歲月感，每個黑乎乎門洞上方的樓頂都頂著個煙囪，一排生了銹的、破爛的、歪曲圍欄圍著的算是露臺吧，不過上面亂碼七糟的堆著各種雜物，窗戶也是五花八門，有木頭的、有鐵的，還有些是塑鋼的，看來鐵窗和塑鋼窗都是經過改造的。
許哲遠的目光看向中門四樓，心裏有點怦怦亂跳！這就是自己未來常住的地方了，到底是什麽樣呢？
他背一個包拿一個包往前走，看到樓下有幾個老爺爺老奶奶坐在路旁的馬劄上聊天。老人們都向他投來詢問的目光，於是許哲遠也善意沖這些老人笑了笑並點點頭，然後走上了樓。
一把普通的但個頭還挺大的鎖，鎖著一個上了銹的鐵皮門，打開這層裏面還有一層木門，不過沒上鎖。許哲遠推門進去，映入眼簾的是昏黃發黴的墻，啥裝飾都沒有，垂吊著的燈頭，磨花了的朱漆水泥地面，稍微斜對門的是洗手間，裏面黑乎乎的還是老式的蹲廁，洗手池在門側，居然是方方正正的水泥砌成的，上面一塊鏡子印著“偉大的領袖毛主席萬歲”。
順著洗手間右手邊往裏，右面一個門是臥室，前面一個門是廚房，廚房的水池子也都是磚頭水泥砌成的，黑乎乎的。竈臺比較簡陋，左側位置靠近水池邊有個特別老的鐵爐子，不過看來已經廢棄了，用來接暖氣的水管都沒有接，暖氣似乎被改造過了。這種爐子是用來在冬天燒煤取暖的，別人不認識可許哲遠認識，他家現在還靠這個東西冬天取暖呢！
房子沒有客廳，只有右手邊一個大大的屋子，長長的一個大長筒。他走進臥室看到窗戶上掛著簡易的淡藍色窗簾，靠窗邊擺放著一張老的不能再老的木質的硬板床，已經鋪好了被子。挨著的是一張書桌，書桌前放著一把四腳落地的木椅子，書桌上面擺著一盞臺燈，臺燈是新的，許哲遠知道這是前些日子媽媽來給自己準備的。挨著桌子有點小空間，依次順著擺有一張單人床，在桌子與單人床的上方扯著一條拉繩，上面還穿著那麽十幾個帶環的小夾子，看來是拉簾用的。最後靠墻的位置還有一個老舊的四門的櫃子，其中兩個櫃門上嵌著印有“為人民服務”的鏡子。房間裏的東西全部都在這了，一覽無餘…
許哲遠把書包放在桌子上，然後趟在床上感受了一下，被子軟軟的都是新的，肯定都是媽媽準備的。他的木光掃向窗外，雙層的木質門窗，玻璃也都擦過了，看得出外面有些玻璃還是新換的，釘子都是新的。
許哲遠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想象著這個房子曾經的故事，雖然他不知道。
他試著想象媽媽年輕時的畫面，是一對夫婦領著年輕的媽媽歡聲笑語嗎？是全家人有說有笑圍在一起吃飯嗎？是媽媽在書桌前認真的學習，後面還站著外公外婆嗎？如果是，那該有多美好！
可在許哲遠的記憶裏媽媽笑的是辛苦的，媽媽總是操勞於外婆和自己之間，一邊要照顧這一家人的起居，一邊又要到縣文化館靠交人音樂賺錢養家。爸爸的印象在許哲遠的記憶裏已經太模糊了，三歲的時候父親就在當地的抗洪搶險中離開了人世，雖然那個時候他特別小，但騎在父親肩頭的畫面是這輩子銘記的！
許哲遠思緒紛飛，想著想著，他想到了跌倒了卻只能自己站起來的童年，想到了他與媽媽在孤兒寡母的日子裏越來越堅強，想到了媽媽那挺拔的身板和堅忍不拔的性格，最後想到媽媽由於操勞而慢慢憔悴的身體和鬢角的斑斑白發，許哲遠在不知不覺中眼角都有些濕潤了。
突然間他有點想家，沒想到少年自立的他才剛剛出來第一天，就這麽放心不下遠方的家…
收了收心思，許哲遠調整了一下情緒，雖然有點鼻子酸酸的，但還是可以聞到屋子裏有些許黴味。於是他起身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清新的空氣吹進了屋子，讓他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他又到廚房檢查了一下，沒想媽媽把什麽東西都準備好了。勺子、鏟子、碗筷電飯鍋，還有米，都是新的。媽媽考慮的太周到了，他又打開水龍頭放了放水，開始都是黃色的，後來慢慢水色正常。然後又把所有的燈都試了一遍，有些昏暗的燈泡恐怕現在已經很少人家再用了，一切都是正常的。
現在，他應該去出門給媽媽打個電話報平安，不然又讓媽媽擔心了。米已經有了，還要買點菜。許哲遠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洗菜做飯這樣的事兒早就難不倒他了，雖然他懶得做這些家務，但畢竟今天是一個新的開始，他要從這裏開始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強大。
於是他拿上了鑰匙出門來到樓下，並主動到老人們面前打聽自己要到哪裏可打電話？又要到哪裏可以買菜？淳樸的爺爺奶奶們很熱心的告訴他。
突然有一位老大爺拄著拐問他從哪裏來？在哪住？許哲遠也沒隱瞞，就實話實說告訴爺爺自己住在這個四樓。
沒想到這位老爺爺震驚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驚訝的問他是柯老師的家人嗎？許哲遠當然知道外公的姓氏，便點了點頭。老爺爺非常感慨，說都三十年沒怎麽見過這家的人了，每年偶爾幾天能看到柯老師家的莫愁回來看看，可是都老了。
老人說的很動情，旁邊還有幾個舊相識的老人也偶爾插上幾句。許哲遠很想知道一點外公外婆和媽媽的過去，他特別好奇三十年前，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兒是去給媽媽打電話，以後他會去慢慢了解的。
於是他告訴老人們自己就是他們口中的“莫愁”的兒子。老人們也友好的告訴他有什麽困難就找他們，於是許哲遠和老人們告別後就匆匆給媽媽打電話去了…
打完電話後，他又買了點菜，許哲遠剛進屋就有人敲門了。
咚咚咚！
“有人嗎？”
許哲遠納悶，自己剛搬來這裏誰會來找她呢？
打開門，看到了一張五十歲左右熱情的老大媽的臉。
“你是小遠吧？”
許哲遠狐疑的點點頭，怎麽這兒還有人認識自己嗎？
“這孩子長得真是太精神了！”對面的大媽誇讚著。
“我是你張阿姨，說起來啊和你媽媽小的時候還是同學呢，一轉眼孩子都這麽大了，我的兒子都結婚了。”
“張阿姨您好，您請進！”許哲遠禮貌的招呼著客人。
這位張阿姨又發話了：“我現在是這個街道委員會的主任，多年以前你媽媽回來的時候到街道來辦事我們才又見到的，之後你媽媽每年回來都要到我那坐坐，上次回來時說你要來讀書，是好事啊！這麽多年了我能幫她做的就是幫助你媽媽照看照看這個老房子，這也是我們街道分內的事。真有什麽事兒我能幫處理的就都處理了，不然就這老房子幾十年沒人住了，怎麽可能還能住人呢。”
許哲遠聽了這些話後心底裏充滿了由衷的感激。
“謝謝張阿姨！”
“不用客氣，我來就是看看你，順便登個記，還有還給你當年你媽媽放在我這裏的鑰匙。這一片的街坊鄰居有很多，也都是老人兒，你有什麽需要和困難盡管跟我說，我把電話留給你，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許哲遠的內心是感動的，沒想到無論是樓下的爺爺奶奶，還是面前的張阿姨都那麽親切，他忽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孤單了。
送走了張阿姨，許哲遠還真像那麽回事兒的做了幾個菜，一個人吃著也沒覺得悶。吃過飯後他又東瞅瞅西看看，又把桌子的抽屜拉出來看看，電費水費的小本媽媽都給弄好了，也都存了錢。
屋子裏面電視電器一樣都沒有，做點什麽呢？對了，先填表格，然後躺在床上看書，除了這些基本沒什麽可做的了。
看了一會書後，覺得既然來到這座城市了，總得盡快熟悉它啊。於是又看看窗外的天色，還亮著呢，許哲遠又起身出門找到了一個到報亭。他買了一張市區的地圖看了一下，還不錯，地圖旁邊和後面附帶著全部的公交車路線，這下就方便多了。他又擡頭看到了報亭櫥窗裏擺放著小型CD隨身聽，還帶著耳機，這個東西比較吸引他，看了看價格要一百多元錢，雖然只是有一百多元，但這個價格對於他來說還是有點昂貴的！許哲遠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忍痛買了一個，大不了夥食費上省一點，不然他回到那個家裏就真的是一點生氣都沒有了。
許哲遠又選了兩本經典老歌的合輯，於是戴著耳機聽著歌回到了家……
第一天正式上課沒人會遲到，李唯老早就到了班級。許哲遠背著書包步行來到學校，今天的感覺和昨天可有點不一樣了，昨天報道的時候來的晚，也沒看到那麽多人。可今天一到校門口他就感覺到人潮湧動了，開車送學生的大軍浩浩蕩蕩，都擠到了大門口了。
許哲遠從容的步入教室，同學們差不多都到了，看書的看書，聊天的聊天…
“來了哥們兒！”
李默看到許哲遠走進來，就過來熱情的打招呼，一回頭看到李唯旁若無人的盯著許哲遠！不禁伸了伸舌頭暗忖！心想這家夥這是怎麽了？昨天就如此，今天還這樣，總感覺和許哲遠格格不入似的？他是個識趣的人，這種閑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吧！
“嗯！早！”
許哲遠回答著李默的問候，同時看都沒看李唯一眼，甚至於連眼珠都沒動一動。李唯也不介意，幹脆手拄著下巴時不時的向許哲遠那邊看看。
“同學們早！”
“老師早！”
第一節課就是班主任老師物理課嗎？課程表不對啊？疑問沒停留一分鐘就看到語文老師也來了，手裏還拿著一打試卷。
“大家不用奇怪，這兩天我們得先進行摸底考試，以便我們更快地了解和掌握大家的基礎情況！”
陶李老師接著說：“考試要求不用我多做介紹了，和中考一樣，時間也一樣，不過不同的是不用塗卡，直接答題！”
同學們都沒做特別的反應，考就考吧，反正都有心理準備，不過沒想到上學第一天就開始考…
雖然是摸底考試，但誰也不敢不重視，而且小道消息也說了考試是為了發現重點，還有就是將來定座位。
陶李老師一邊監考一邊通過表情來觀察每個人的答題狀態，作為一個優秀班主任，這也是她得以成功的關鍵，她非常善於通過這些細節發現問題，以便做到心裏有數、因人制宜。
其實能來這個學校的學生可以說大多都不差，成績差距也沒那麽大，真正的差距只有通過細節也就是答題的速度和狀態才能發現。當然他也要特別關註許哲遠和李唯的狀態，李唯的成績不是吸引她的原因，單獨通過成績或家庭資料都沒能引起她的註意，真正值得關註的是氣質，這個孩子與生俱來帶著威嚴，能夠讓人瞬間就記住，所以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而許哲遠則不同，學生沒有報道之前單從成績這一項就已經夠驚人了，全省的探花不說，還是個外地生，別看成績上狀元榜眼和探花只有小到0.5分的差距，其實真正的距離是完全沒有的，校領導都特意關照這個人是一個重點，如今到了自己的班級她更是責無旁貸，尤其又當她見到了許哲遠本人那一剎那，那份從容淡定、樸素無華、不卑不亢、不驕不躁，他怎麽會這麽完美？
當她把目光掃向正在答題的許哲遠的時候，發現他顯得特別的輕松，淡定的有點不像是在考試，倒像是聽著輕松的音樂閑庭信步。
李唯還好，看上去也還算輕松，相比少了那麽點怡然自得，但卻多了些專註。
看來這兩個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陶李一邊想著一邊慢慢的走來走去，看似漫不經心可註意力掃過了每個人的臉。她來到了二人的身旁低頭註目試卷，心裏更滿意了。李維的字體不錯，一看就是專門練過的，鏗鏘有力帶著堅不可摧的個性。許哲遠的字體似乎沒有模仿誰，就像他自己，瀟瀟灑灑中透著堅韌，又不失含蓄內斂，讓人看著很殊服。字如其人，桃李在心裏滿意的點點頭……
“餵！陶李老師！摸底成績怎麽樣?還理想嗎？”
主管教學的劉校長看著陶李拿著摸底成績統計單通過，出門就叫住了她。
“劉校長？還不錯，基本都比較滿意！”陶李面帶笑容的回答。
“這次你們班可有幾個重點的好苗子啊！我把成績最高的派到你們班級了，可得好好培養，別讓學校失望啊？”
“看您說的，您就放心吧，還怕我會誤人子弟啊？”
兩個人相對哈哈一笑。
陶李的心情是愉悅的，不過她並不打算把成績排名公布，他心目中的第一名還是第一名，當之無愧，只要做到心裏有數就夠了…
“同學們！這次的摸底成績還算不錯，但個別同學仍有不足，我們已經把總成績統計好了，都在你們班主任那裏，希望以後各位同學知道自己哪裏是弱項就在哪裏下功夫，我覺得不管這次成績的高低與否，你們在我心裏的位置都是一樣的，所以從今天起都從零開始，覺得不足的自己跟自己較較勁，覺得差不多的也不要驕傲，下面開始上課！”
數學老師輕描淡寫的交代了一下，然後就開始講課。
剛一下課，同學們就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開了。
李默回頭問向許哲遠：“哎！哥們兒，我說這到底都打多少分啊？怎麽都沒公布啊？”
“我哪知道，愛多少分就多少分唄，管他幹嘛？”許哲遠平淡的回答。
“那不成，聽說將來還要排座次呢！”李默肯定的說。
“放心吧，不管怎麽排位我都坐你後座，怎麽樣？”
李默的熱情讓許哲遠感覺挺舒服，初到這個陌生的環境，李默和付原宇算是與他說話最多的人。尤其李默，下課或吃飯都喜歡拉著自己，中午去吃飯肯定是他第一時間叫自己，所以幾天下來讓許哲遠感覺很親切！
“那感情好，你這哥們兒我交定了！”
兩人相視一笑。
李默本就是個愛說話的人，他看到李唯正看著他倆，於是友好的和李唯打招呼。
“哎！李唯，你知道自己的成績嗎？”
“不知道！”李唯眼皮都沒擡，冷冷的回了句。
李默覺得自己自討沒趣，於是就把頭轉過去了。
這時候隔壁座位的幾個女生圍在一起開始議論，其中一個叫王晶晶的同學偷偷瞄了一眼許哲遠然後對大家說：“你們知道嗎？來這班之前我爸就托人打聽過了，說全校第一高成績的人就在咱們，你們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不知道！是誰啊？”大家七嘴八舌的回答。
王晶晶轉過頭用下巴沖著許哲遠點了點說：“噥！就是許哲遠！這次考試肯定他又第一，你沒看老師看她的眼神都不同嗎？”
王晶晶邊說邊用含情脈脈的眼光望向許哲遠。
“是嗎？真的啊！許哲遠好帥啊！”
眾多花癡一頓讚嘆！
她們的議論聲雖不大，可基本上大家都聽到了，包括李唯還有許哲遠本人。
李唯不禁震驚了一下，心想：“這小子會這麽厲害？”
李默當然也聽到了，聽說許哲遠這麽棒，他比人家更興奮，回頭就拽著許哲遠的手詢問：“啥！真的啊？你真是全校第一？”
這個問題問得許哲遠有點尷尬，李默聲音也太大了，全班同學都聽到了，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他覺得大家有點太大驚小怪了，於是漫不經心的回答：“這…我也不太清楚！”
雖然沒有做正面回答，但看臉上這淡定和自信的表情，很明顯就是默認。
李唯暗自納罕，心想看來這小子不簡單啊！於是開始對許哲遠有了幾分敬意。
整整一個課間大家都在議論這個話題……
陶李老師進入教室就感覺好多同學不時的把目光的投向許哲遠，她也感覺到了大家的關註點應該是成績，於是對大家說：“大家都不要瞎猜了，這次的摸底成績不公布，所以都把心收一收吧！”
“老師咱們班誰考第一啊！”李默實在沒忍住，不由自主的冒出來一句。
桃李瞪了他一眼，然後饒有興致的對大家說：“大家都想知道第一名是誰嗎？”
“想啊！想啊！”同學們七嘴八舌的回應著。
“那好吧！那我就告訴大家，中考和摸底的第一名都是同一個人，他就是…”
陶李拉著長音目光看著大家，同學們急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李唯也想知道，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許哲遠？
許哲遠也有點緊張，但自信告訴他應該是自己，心裏頭砰砰的亂跳！
“是誰啊？是誰啊？”大家還在七嘴八舌等待著！
“…那就是許哲遠同學！”
“嘩！”
掌聲四起，弄得許哲遠稍有點不自然，不過表面平靜內心松了口氣。同學們在鼓掌，老師也在鼓掌，甚至於討厭的李唯也在鼓掌。許哲遠覺得自己再不站起來似乎有點兒不太好，於是，欠身站起來沖大家微笑點頭。
“好了許哲遠，坐下吧，這掌聲是你應得的！”陶李接著說。
“我也希望大家今後多團結，多進步，暫時的成績說不了什麽，關鍵是這三年，大家一起努力吧！”陶李順便給大家鼓了鼓勁。
“還有件事兒要和大家說，下周一開始，也即是9月6號，我們全體高一班都要到部隊進行駐地軍訓，為期兩個星期，請大家做好心理準備。我們要在早晨7點整在操場統一集合，統一排好隊伍，由付原宇暫時領隊，需要帶的和不能帶的物品都在這個註意事項裏，一會兒我把它發給大家，特別強調一點就是任何人不準帶通訊設備，不準遲到！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同學們高喊。
陶李老師接著說：“這次軍訓我們各班的班主任老師也會到駐地全程陪伴，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找到我們，但我不希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來找我。另外部隊的紀律非常嚴格，你們也可以趁這次機會鍛煉鍛煉身體，我看咱班好幾個同學真得好好練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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