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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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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哥哥!”初晴失聲驚呼, 撲到他身邊, 原以為已經麻木的心又尖銳的痛起來, 好像被碎木劃傷的不止是他的手, 還有她的心。

她抓住容禦的手,雙手小心翼翼的握著, 生怕觸到他的傷口, “我去喚禦醫。”

容禦皺眉道;“不用急著找大夫,這點小傷不礙事。”他受傷的手反握住她的手, 加大了力道,手指泛白,初晴吃痛,只覺得骨頭都要快斷了, 卻在垂眸間,看到他的血染紅了她的手,她頓時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放開她的手,雙手卻握住她的肩,力道依然很大。她含淚望著他,沒有力氣,亦不想掙紮。

他黑沈的眸子籠罩著她的臉,深沈的目光如陰影般一層層覆在她的心上, 壓得她透不過氣, 他一字字地說;“初晴,自從母後去世,我只真心待過你一個人。誰都可以背叛我, 唯獨你不可以,我不許你離開我,也不許你生出這種念頭!”

初晴深深望著他,“我不會離開你,剛才,我只是在說氣話,禦哥哥,你別生氣……”說完,她抓其他受傷的手,取出隨身帶的帕子,小心翼翼為他包紮傷口。

他看著遠處,氣息溫熱而急促。初晴靜靜望著他的側臉,心,被如潮水般的情緒猛烈地拍打著,在寂靜中無聲地飲泣……

然而,有些事情,她沒有辦法回避,正如那些心結,不是一味地退讓就能解開的。她終於開口,打破令人窒息的沈默;“禦哥哥,我覺得李信的案子疑點很多,雖然他的家人都離開了家鄉,但也不能說明他就是容玨的耳目啊。我對你說過的,在雲州的時候,他就猜出了已經不在英州,可他卻什麽都沒說,我以你的名義下的任何命令,他都和韓明趙鵬一樣全力配合,在朔州,他還獻策幫我解決了糧餉問題,幾乎一半魯國疆土都是他打下來的,最後他還是班師回到京城,如果他是忠於容玨,我完全看不出來他做的這些事對容玨和慕家到底有什麽好處。還有,我們出征的時候,還是你舉薦他做前鋒部隊的統帥,所謂用人不疑,你不是也很賞識很信任他嗎?他立下這麽大的功勞,你奪他兵權就算了,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就把他殺了,也會讓別的武將寒心的。”

“他還對你說了什麽,”容禦的聲音緩了下來,雖然是問話,預期卻波瀾不興,聲音裏帶著一絲諷刺;“他是不是還說,他和容玨私下並沒見過,對容玨的計劃完全不知情?”

初晴看著他的眼睛,“如果你懷疑他知情不報,可以當即將他下雨審訊,為什麽要拖一個月?禦哥哥,難道你在他的府上沒有眼線,你真的不知道他的家人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嗎?”以容禦的性格,他收回李信的兵權就以為著並不信任他,容玨離開後,朝中僅因為與容玨私下見過幾次面就被收押定罪的朝臣並不在少數,但是容禦並沒有給李信定罪,因為李信和那些文臣並不一樣,他是戰功卓越的武將,容禦還要利用他彰顯對功臣的寬容。“你是不是擔心如果他的家人去了北疆,落在幕淮遠的手裏,李信會被迫為慕家做事?其實你完全沒有擔心的必要,他已經沒有實權了,只剩下一個爵位頭銜,什麽都不能做,僅憑他的家人離開就將他定罪下獄,實在難以服眾。”

容禦的手緊握成拳,又慢慢松開,對她心平氣和的說道;“區區一個李信掀不起風浪,我擔心的是他對你的圖謀不軌,你真的不明白嗎,你是我唯一的軟肋,我不能再讓你落入敵人的手裏。”

初晴有些無語,隨即又想起一年多以前她曾被南宮千羽劫持,害他被忽烈可汗牽制,失去了一次報仇的機會,還身負重傷,心裏不禁黯然,拉著他的手解釋道;“我和李欣只是普通朋友,不會推心置腹,又怎麽可能被他利用呢?”

“普通朋友……”容禦嗤笑,“是不是和容玨一樣的普通朋友?”她和李信多次外出游玩,那次出城游獵到晚上才回來,他想過她的感受嗎?他一次次按下心中的怒火,告訴自己,他不該太束縛她的自由,誰讓他辜負了她,這是他欠她的,可他的心中從來都沒有過除她以外的別的女子,他擔心的,是她的心遲早會變。

初晴攥緊了拳頭,一字字地說;“我只知道他救了我,你不認可我救他,就是不認可他救我。”

容禦嘆了口氣,沒受傷的手撫上她的面頰,“這件事就算了,就當是我讓你把他放了,你可滿意了?”

初晴在心裏微微松了口氣,看著他認真的說;“那你有什麽理由杖責裴曄呢?你還是連我一起罰吧,沒收封邑,罰俸,或者也讓人將我拖出去打一頓。我不想讓你成為世人眼裏的暴君。”

容禦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過去打過你還是罵過你?凈說些不著邊的話。”

初晴誠實的搖搖頭,想了想,小聲說;“可你兇過我啊。”

“我什麽時候兇過你?”

“剛才還不算兇嗎……”

容禦一時無語,她行事越發大膽,也是認準了他不會拿她怎麽樣。他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罰俸還是沒收封邑,容我想想。”然而這也只是說說而已,處罰是小,卻會損害她的名聲,等同於將她往京外趕、

他的神情已經變成了雲淡風輕的無所謂,可初晴知道,他心裏還是有些不快的,自己留下來也只會讓他更加心煩,便告辭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手上的傷,還是宣個太醫看一下吧。”

離開禦書房,初晴突然想到洛太妃一定會知道這件事,知道後一定會擔心,便打算先去看望洛太妃再出宮。

轎輦進入通向後宮的甬道,毫無征兆的停了下來。她的思緒也被打斷,紫凝的聲音從外傳來,“公主,前邊是裴皇後。”

裴婉茵聽說裴曄出事,大概是來求情的吧,初晴和裴婉茵沒什麽話可說,見到面卻也不能將她當空氣,還是要做些表面功夫的。她掀起轎簾,見裴婉茵一行人已經到了轎外不遠處,便禮貌的問了句;“皇後是要去見陛下嗎?”

裴婉茵冷著臉;“兄長受人指使犯下大錯,本宮當然要去為他求情。”

初晴不想再給裴曄添麻煩,好言提醒她道;“裴曄已經被關入天牢,皇後如果只是為了求情,不如先去天牢看看他,給他帶些治傷的藥材。”

裴婉茵聞言色變,聲音帶了些顫抖;“你的意思是,本宮的兄長受傷了?”

初晴心中對裴曄有愧,聲音有些沈重;“他剛受完杖責,皇後還是先去天牢看看他吧。”

裴婉茵怔了怔,隨即笑了一聲,冷冷看著初晴,目光越發明亮;“除了為兄長求情,本宮還有一件喜事要告訴陛下。”她的手輕輕撫著腹部,悠悠道;“本宮剛被診出有了身孕,正要去稟報陛下。”

初晴定定看著她,仿佛有那麽一瞬間,除了耳中的轟鳴,周圍的聲音都死透了。

眼前的女子真的有了身孕?他真的,要做父親了嗎?

裴婉茵看著她,聲音就像刀在冰面上磨著,尖銳刺耳,又咄咄逼人;“公主,你怎麽一點都不高興呢,你對本宮的誤會頗深,便也不為陛下感到高興嗎?”

初晴勉強吐出一絲微笑,“皇後既然有孕在身,更應該謹言慎行,我怎會不為皇兄感到高興!只是皇後步行前來,就不怕累著麽?”

裴婉茵撫了撫腹部,露出一絲甜蜜的微笑;“公主這就不懂了,有孕也要適當的活動啊,不是乘車就是乘轎,才會把孩子悶壞。”

初晴不想和這個人再說下去,淡淡一句話結束了交談;“皇後還是快去見陛下吧,別和我浪費時間了。”

到了洛太妃宮裏,初晴將今天發生的事對洛太妃簡單的說了一遍,洛太妃聽後,臉色有些蒼白,不禁搖頭道;“初晴,你以後不能再這麽魯莽了。”而她又看到初晴的臉上不太好,似乎有什麽沈重的心事,便不太相信事情真的如她所說都結束了,“真的沒事了嗎?我看你似乎還有心事。”

初晴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心仿佛被一把鈍刀反覆的摸著,痛得幾乎要流出血來了。她努力吞下苦澀,揚起嘴角,露出一絲連自己都覺得虛偽的笑。

“不是因為這件事,我在來這裏的路上看到了裴婉茵。”

洛太妃在心裏嘆息一聲,心裏了然,裴婉茵自然不會給初晴好臉色的,指不定對她說了什麽尖刻的話。一個裴婉茵不足以成為初晴的威脅,她只怕初晴的任性,會讓容禦徹底失去耐性。

“裴婉茵那樣的人,陛下怎麽會喜歡呢?所以她掀不起風浪來,你也不必將她放在心上。只是,”她先是安慰初晴,隨即話鋒一轉;“他是皇帝,除了皇後,還可以有三千佳麗,你不知道,多少朝臣都都盼著他們的女兒能入宮為妃,初晴,你明不明白……我相信這次陛下不會再追究了,可如果還有下次,下下次,陛下未必不會不計較。”

初晴苦笑一下,開口,聲音都是虛弱而麻木的;“我明白……”

洛太妃嘆了口氣,道;“朝中的事我不懂,不過李信救過你的性命,你救他也是人之常情。至於那個裴曄,你以後還是和他保持距離為好,你應該早就聽說了吧,陛下不但清除了慕黨,但凡和慕黨有過往來的朝臣也不能幸免,而那些大臣都是被同僚彈劾,陛下並沒有親自問罪,現在的裴黨和昔日的慕黨並無分別,都不會有好結局的。”

初晴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你說的我都懂。”

洛太妃嘆道;“其實,洛家和慕家也不是沒有往來,當年二弟和慕辰風還有些交情,我記得晉王生辰那天,他還去過晉王府。我還真有些擔心……”

“禦哥哥不會疑心洛家的,長姐如果不是先帝的妃子,也算是他的妹妹了。”初晴笑著安慰她道。

洛賢妃有些感慨,“是啊,現在倒成了長輩。”

“長姐不必對琰兒太嚴格,十年前我還是孩童的時候,陛下就對我很好,琰兒也是他的弟弟啊。”

洛太妃笑道;“這個我知道。”她倒能看得出來,容禦並不是那種內心完全陰暗的人,只是身在局中,清除異己手腕淩厲,這種人面對對他構不成威脅,又純真無錫的人,心裏當然會覺得輕松,“陛下這樣的男子還是值得托付終身的,初晴,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別再和他針鋒相對了。”

別人孩子的父親,讓她怎麽珍惜?初晴在心裏苦澀的笑,終究沒說什麽,和洛太妃閑聊一會,便告辭了。

次日,初晴到監牢看望裴曄,大內牢房的環境更好一些。裴曄被關在單獨的牢房裏,牢房內整潔幹凈,有床和桌椅,因為窗子很小,牢房內並不算明亮,卻也好過刑部和大理寺的地牢常年不見天光,空氣也沒有那種難聞的黴味。

裴曄見來的人是初晴,有些艱難的站起身,向初晴行了一禮。大概是容禦並沒吩咐“著實打”,執行的侍衛下手並不重,裴曄行的不算重,還能行動,只是動作頗為吃力。他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身上穿著一身粗布織成的長袍,衣服卻十分幹凈,上面沒有血跡,可見已經有太醫為他治過傷了。

初晴在心裏松了口氣,感到些許的寬慰,“太醫為你治過傷了吧,我又給你帶了一些藥,只要有藥,半個月後你就能康覆。”

裴曄看著滿桌的藥,有瓶裝的,也有用紙包包著的,仿佛有一束束綺麗的光線從眼前劃過,照亮了他黯然的雙眼。

“多謝宮主。”他低聲說,望著她絕美的容顏,滿含關切的雙眼,他不敢肆無忌憚地看她,很快垂下目光,眼中攤開一抹溫柔。

“對了,裴婉茵來看過你嗎?”初晴問。

裴曄微微搖頭,初晴按下心中的苦澀,看著他說;“昨天我看見裴婉茵了,她說她已經有了身孕。”

裴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卻沒有一絲喜色。初晴明白,如果裴婉茵順利生下皇子,裴家便又多了一個籌碼,這對於裴海來說是喜事,對於裴曄卻未必是。裴曄與這兩兄妹,終究是不同的。

他有些幹裂的薄唇動了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初晴心想他此時的心情大概也是十分覆雜,便不再提裴婉茵,只對他和聲道;“你好好養傷,陛下應該不會關你太久的。”說完,她溫和地看著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在禦書房見到容禦,她便為裴曄求情,容禦問她;“你是不是去看過他了?”

初晴知道這樣的事瞞不住,坦言道;“去看過了。”容禦冷著臉說;“他不是有你照顧麽,多關幾日也無妨。”

初晴看著他,心裏的酸澀越積越多,漸漸湧入嗓子裏,她笑了笑,有些艱澀地說;“裴婉茵可是懷了你的孩子,你不該給裴家一個面子嗎?”

容禦淡然道;“這是誰告訴你的?”

初晴將目光移開,“除了裴婉茵,還會有誰?我在去太妃宮的路上碰到她了。”

容禦深深看著她,眼中浮動著一抹覆雜的情緒,又漸漸沈入眼底,似乎突然想起一事,對她道;“坤寧宮已經修建好了,你可以搬過去住了。”

初晴轉眸看他,眼中是一絲驚訝。他微微苦笑;“我早就對你說過,坤寧宮就是你在宮中的寢宮,看來你已經不記得了。”

初晴合了合眼,不想多說,曾幾何時,他還說過一旦登上皇位,便親手為她戴上後冠。可她並不稀罕做什麽皇後,她只想做他的妻子。她以為這個誓言太遙遠,卻又十分欣喜他終於給了她一個一生一世的承諾。可不到一年,他已經登上皇位,卻娶了別人做妻子……

她微微搖頭,努力將這些年頭甩掉,她的來意是為裴曄求情,而不是要興師問罪,淡淡答道;“我記得,我真的現在就可以搬過去嗎?”能到坤寧宮守著衛皇後,衛皇後是她的救命恩人,他雖然辜負她,也養了她十年,就算不能天長地久,還可以做一輩子的親人。

容禦拍拍她的肩膀,深不見底的黑瞳中漾開一片柔和,笑著說;“當然可以,我陪你一起去。”

坤寧宮。

重新修建的宮苑比過去的大了一些,和記憶中的樣子完全不同。可盡管如此,初晴還是能找到親切的感覺,往事歷歷在目,最後的場景定格在那場深夜的大火中,衛皇後將她抱在懷裏,接下來,她又看到容禦渾身是血,和數不清的黑影廝殺……

她不緊抱容禦,淚水奪眶而出,一滴滴落到嘴邊,融入口中的苦澀。

容禦拍拍她的背,“初晴,從此以後,皇宮也是你的家。”

她點了點頭,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他在哪裏,哪裏就是她的家,他可是她在這世上最親的人啊。

當天,容禦就下旨放了裴曄。初晴心裏徹底松了口氣,只聽說裴曄被裴家的人從監牢擡出去的,別的,她並沒有多打聽。只要知道裴曄安然無恙,她心裏的愧疚感也會減輕,原以為以後兩個人不會再有來往。

然而,過了幾天,洛太妃到坤寧宮看望初晴,對初晴提到了裴曄。

原來這些天她一直在宮裏,對外界發生的事全然不知,卻不知她和裴曄的流言已經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

人人傳言鎮國長公主和裴府二公子情投意合,以前遇到刺客,就是看在裴二公子的面子上才沒和裴文鑒計較,裴二公子對長公主也是一往情深,言聽計從,長公主擅自去刑部拿人,裴二公子不但隨行,還將全部罪行承擔下來,差點折去半條命,因為皇後有了身孕,皇帝才對裴家格外開恩。

初晴對這些謠言嗤之以鼻,卻又不免擔心裴曄,她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也沒人敢當面對她說這些話,可裴曄的名聲卻會因她受損。

洛太妃見她露出憂色,這樣勸解她道; “我對你說這些,是因為就算我不告訴你,你也會知道。裴曄你就別管了,也別往心裏去,傳言會慢慢平息。”

初晴愧疚地說;“裴曄的日子一定很不好過吧,都是我不好,當初不該讓他隨我去刑部。”

洛太妃道;“日子不好過,也未必多難過,只要行事低調,深居簡出,還會有人專程堵在裴府門外笑話他嗎?如果離開京城,就是徹底避開風波,落得一身逍遙自在。總之,他的情況不會太糟糕。”

初晴點了點頭,這樣的流言只限於京城,裴曄無心仕途,離開京城就不會聽到這些傳言了。

她沒有太過在意這件事,直到有一天,容禦找到她。對她提起此事。初晴聽的漫不經心,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我並不在乎這些謠言,裴曄也不在乎。”

容禦嚴肅的看著她,一字字的說;“裴曄在不在乎我不清楚,可這種謠言已經傷害到你的名聲。”

“那又怎麽樣,誰也不敢擋著我的面說什麽。”

容禦扳過她的肩;“初晴,你不能完全不在乎你的名聲,因為你的名聲不僅涉及到你,還涉及到洛家,母後,還有你的父親。”

初晴的心顫了顫,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真的有這麽嚴重嗎?”

“是。”容禦斬釘截鐵的說;“你必須給裴家一個交代,否則,你就是無情無義,你父親的一世賢名會被你所毀。別人也會說皇家仗勢欺人,說我縱容你玩弄臣子,你明白嗎?”

初晴驚得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怔怔看了他許久,目光一寸寸沈下去。“你要我怎麽交代?”良久,她有些艱難的開口,問。

容禦放開她,目光落向別處,“我只能為你和裴曄賜婚。”

初晴睜大眼睛,“你說什麽,你要把我嫁給別人?”她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刺到,酸澀的痛楚如血水一樣蔓延開,雙眼又酸又澀,漸漸凝成的水汽掩蓋了憤怒。

容禦重新看向她,眼中有深深的無奈,“初晴,你現在還是我的義妹,有孝在身,即便賜婚也要等到三年後再成婚,而用不了三年,裴曄就會失去娶你的資格。”

她又是一怔,定定看著她;“你想對裴曄做什麽,還是想對裴家?”

容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意味深長的說;“裴曄和裴家就是一體,他不能獨善其身。”言外之意很清楚,不出三年,裴家就會失去利用價值,裴家覆滅,裴曄能保住性命都是萬幸,自然沒有資格迎娶初晴。

他頓了頓,強調道;“這是唯一的萬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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