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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落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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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和樂雲景在那次涼亭相遇之後,本沒想過會和他有更深的糾纏。因為自己懷孕了,她又不敢去找太醫來給自己把脈,所以更多的時候,白芷自己以學習的名義,去了離她住處不遠的太醫院學習。好在太醫院的王太醫,是個非常好的老頭,很樂意教白芷這個完全不懂醫術的徒弟。

白芷一邊偷偷的看關於懷孕的書籍,一邊又學了關於弟弟生病的書籍,短短的一個月時間,竟然也能給人把脈治病了,盡管她還是個半吊子。

徹底和樂雲景有交集的一次是,他遇刺,被刺客傷到了要害。太醫院的所有人都被調到了他的寢宮,王太醫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把白芷也拎了過去。

白芷本以為,王太醫是想趁機教自己更多的,當時還覺得,王太醫的心真大,他們的皇帝都躺在病床上了,他竟然還有心教自己。後來,白芷發現自己想錯了,因為等太醫們給樂雲景處理了傷口之後,大家都走了,留下白芷一個人,要照顧他。

白芷:“……”

王太醫語重心長的看著白芷道:“夫人,你跟著我學習的一個多月來,我已經把你當我的親閨女。你說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後宮,如果沒有陛下的寵愛,難道真的要孤獨終老?”他拉著白芷的手:“陛下其實也是個可憐人,你只要用心待他,會得到回報的。”說完,王太醫很鄭重的拍了拍白芷的肩膀,然後走了。

當時的白芷很無語,不過王太醫的話,她也仔細的考慮了。下意識的,白芷摸了摸小腹,擡頭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樂雲景。肚子裏的孩子,她想留下來,那麽這樣的話,她就一定要和樂雲景打好關系。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白芷真的是很用心的在照顧生病中的樂雲景。樂雲景醒來的時候,白芷正趴在床邊打瞌睡,猛然驚醒的時候,白芷擡眼就看到了神情銳利,卻又病怏怏的他。

“是你!”樂雲景顯然已經認出了白芷。

白芷心中詫異,沒想到自己還能被記得。“嗯,陛下。”

“你怎麽在這?”樂雲景要坐起來,白芷連忙伸手去扶他,然後簡單的說道:“是王太醫讓我留下來的。”

說到王太醫的時候,樂雲景的神情中,帶著不可思議:“他?”王太醫是宮中資歷最老的太監,脾氣古怪可是醫術卻十分了得。最重要的是,樂雲景很信任他。這也是,為何王太醫讓白芷留下照顧樂雲景,而沒人質疑的原因。

樂雲景靠在床欄上,閉上眼睛養神,許久他突然問道:“那日,你聽到了什麽?”

“哪日?”白芷有些怔忪,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朕醉酒的那天……”樂雲景對白芷的最初印象,也是停留在那天。他趴在涼亭中睡著了,醒來後發現身上蓋著衣服。仔細回想,他便已經想起來,是白芷來過。那也是第二次,樂雲景對於這個自從入宮以來,一直悶不吭聲的和親公主,有了深刻印象。第一次還是在他的王府。

原來他還記得!白芷恍然:“陛下什麽都沒說。”就算說了,她也不能說的。

這之後,白芷在宮裏的生活水平,明顯提高了。不僅寢宮裏,多了幾個宮女伺候,連每個月的月俸都多了。因為,白芷被樂雲景晉升了。

突如其來的晉升,讓白芷有些慌亂。她本想在宮裏,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小透明,現在恐怕不行了。根據她的了解,樂雲景的妃嬪不多,卻也不是沒有,其中還有一個地位比較高的貴妃。

這個貴妃姓謝,父親是赤焰重臣的女兒,在宮中的地位堪比皇後。白芷被晉升的那天,這個謝貴妃就找上門來了。

“你究竟用了什麽樣的狐媚手段,讓陛下晉升你了?”謝貴妃氣焰囂張,看到她,白芷莫名的就想起了在白岐的皇後。

包子慣了的白芷,習慣性的避重就輕:“可能是陛下看我可憐吧。”她不想招惹這後宮的任何人。

謝貴妃伸手捏著白芷的下巴,用極其鄙夷的神情:“別以為,陛下將你升級為婕妤,你就能飛黃騰達。本宮聽說,你在白岐國,也不過是一個丫鬟生的。”

白芷微微勾唇:“白芷從未有過癡心妄想。”

“如此就好……”謝貴妃放開白芷:“想你一個不幹凈的女人,陛下也不會喜歡你。”

謝貴妃的下馬威,白芷也沒有放在心裏,只是當天晚上,樂雲景就來了。他說:“不知道為何,和你相處,朕很輕松。”不需要太多的陰謀算計,不需要想太多。

白芷卻問道:“為何要晉升我?”

“你照顧了朕,晉升你,不是理所當然嗎?”他揚眉,薄唇微微上揚,顯得心情很不錯。“白芷,你可真包子。”

白芷聽了他的評價,淡淡的看了他一樣,什麽也沒說。她也不想太包子,然而她想保護的東西太多,必須這麽做。

“會下棋嗎?”樂雲景突然問道。

“不會。”她在白岐,只是基本的學了一些字,哪有機會去學什麽琴棋書畫。

“過來,我教你下棋吧。”

於是,一整夜,樂雲景很有耐心的教會了白芷這個一竅不通的小白,如何下棋。早上送走樂雲景後,白芷連忙讓彩煙給她鋪床,她要睡覺。

之後,只要樂雲景有時間,他就會過來白芷這邊坐一坐,也不幹其他事情,就是和白芷下下棋,聊聊天。彩煙見這情況:“公主,這皇帝,是不是喜歡你了?”

白芷當然不會真的以為樂雲景是喜歡自己,才會過來的。

“可是,如果皇帝不喜歡你,為啥要過來呢?”彩煙摸著自己的下巴思考:“我覺得,皇帝一定是喜歡公主了。”

“我有什麽地方值得喜歡?”

彩煙:“……唔,好像是沒有。”

其實,白芷心裏覺得樂雲景不喜歡自己,可是聽著彩煙的話,她的心裏還是帶著一點點小小的希翼。還有著少女心的白芷,也曾經幻想過,自己和日後夫君的生活。嫁給樂雲景後,理想中的夫君的臉,就變成了他的。

然而,不管樂雲景究竟要做什麽,白芷看著自己漸漸顯懷的肚子,她知道有些事情是瞞不下去了。

然而,白芷做夢也沒想到,就在她還在思考著,怎麽偷偷生下孩子的時候,一碗落子湯,讓她徹底的崩潰了。

白芷不知道,謝貴妃是怎麽知道自己懷孕的,當她來勢洶洶的帶著一群人,先抓住了彩煙,不讓她來幫忙,然後壓著白芷。

“賤人,你是自己喝下這藥,還是本宮灌你喝?”謝貴妃兇神惡煞的模樣,讓白芷心徹底涼透了。她想求救,可是唯一能救她的,只有樂雲景,他卻不在。

不給白芷任何機會,謝貴妃就揮手,讓人將那黑乎乎的湯藥,灌進了白芷的嘴裏。苦澀的藥味在口腔,鼻子裏彌漫,白芷掙紮無果,只能被迫將那碗落子湯全部喝下。

謝貴妃看著癱瘓在地上的白芷,擡腳踩在她的後背上:“不要妄想給陛下懷上孩子!”

可是……這個孩子並不是樂雲景的啊……腹部劇烈的疼痛,讓白芷說不出話來。一陣暖流從雙腿間流出,白芷看著漸漸染紅的地面,心口劇烈的疼痛,宛如刀絞。還有什麽讓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死亡,更叫人絕望的?

謝貴妃走後,彩煙一邊哭一邊將白芷扶起來:“公主,怎麽辦……我要怎麽辦……”

白芷的心中只剩下絕望,她緊緊的握住彩煙的手:“扶我……扶我到床上起……”白芷不傻,既然謝貴妃敢這麽正大光明的來傷害她,肯定是有恃無恐的。就算此時她去找樂雲景,恐怕也沒用了。

而在她最最絕望的時候,是彩煙陪在她的身邊。

再次醒來,白芷雙目無神的看著床頂,耳邊是彩煙驚喜的聲音:“公主,你可算醒了。陛下已經為您報仇了!”

白芷聽到這話,微微轉頭:“什麽?”

“陛下知道了那個壞女人傷害了公主,讓人將她抓起來了,不僅處罰了她,還將她的家族給處理了。”彩煙用著如此大快人心的語氣告訴白芷,這卻讓白芷的心更加冰涼。

樂雲景!

三天後,樂雲景過來看白芷。白芷冷眼看著他,再也笑不出來。

“你可好些了?”他坐在床邊,聲音中帶著寫淡漠和關懷。

“陛下好手段。”白芷微微勾唇:“利用我,鏟除了一個勁敵。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有孕了?”

面對白芷的疑問,樂雲景微微點頭:“知道。”

“呵,這麽說來,前些日子,陛下經常來我宮裏,表面上是寵我,其實是做給謝貴妃看的,目的就是讓她對我產生嫉妒心理,然後你的目的也得逞了,是吧?”

“對。”

最是無情帝王家,白芷微微閉眼,將眼中的淚花給隱下。“可是……那也是一條生命啊……”她的孩子啊。

“你認為,朕會讓一個不是朕骨血的孩子出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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