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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恭迎王爺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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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憂一身官服,穿得是精神抖擻。昨夜熬著熬著便也熬過去了,只不過今早起來骨子裏還是虛弱的。可面上蒼白慣了,倒也瞧不出有什麽異樣。

“公子這是要去哪?”素兮不解。

趙無憂笑了笑,“回京!”

“什麽?”素兮駭然,“可齊攸王那頭——”

“自然是帶著他回朝。”趙無憂瞇起清冽的眸子,“他也算是任性夠了,我這廂任由他試探,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素兮點點頭,“昨兒夜裏,城裏頭有動靜,主院那頭也不安生。卑職想著,估計是薛知府在四處找公子,可惜不知道公子已經回到了薛府內。”

“沒腦子的蠢貨。”趙無憂淡淡然開口,擡步走出屋子。

這院子內外防守,是故薛遠見就算懷疑趙無憂回來了,也是斷然無法進入的。是故若昨天夜裏跟著趙無憂的人都是薛遠見的人,那麽這一夜也夠他們折騰的。

趙無憂直接去了知府衙門,堂而皇之的坐在王法大堂裏,頭頂上懸著那明鏡高懸的匾額。見此情景,這知府衙門的衙役自然得急急忙忙的去找師爺,等著師爺回了薛遠見,二人急急忙忙趕到知府衙門的時候,趙無憂的杯中水都換了兩次。

“知府大人來得可真夠慢的,本官業已等你許久。”她從爬墻進薛府,然後又悄悄的出薛府,是故薛遠見也被她糊弄得雲裏霧裏,折騰得半死。

“趙大人昨兒——”還不得薛遠見說完。

趙無憂手中的驚堂木突然拍在案上,嚇得薛遠見撲通就給跪在了地上。

“知府大人行此大禮,本官可不敢生受。”趙無憂挽唇笑得嘲諷。

見狀,師爺回過神來,忙不疊將薛遠見攙起,“大人!”

薛遠見面色發白,“下官失禮!”

“想來是薛知府昨兒一宿沒睡,所以身心俱疲吧!”趙無憂淡淡然開口。

“是!”薛遠見頷首,可這一點頭又覺得不對,陡然意識到這是趙無憂在套他的話。駭然擡頭,薛遠見的臉上神情變得格外古怪,幾分驚懼幾分惶亂,“不不不,下官、下官——”

“薛知府眼下的烏青,便是最好的見證。”趙無憂笑了笑。“你昨兒派人跟著本官,誰知那幫酒囊飯袋卻沒能跟上,反倒把本官弄丟了。於是乎昨天夜裏,你們派人襲擊了驛館,可還是沒能找到本官。”

薛遠見面色發白,身子都有些微微輕顫,“下官不懂趙大人的意思。”

“不懂沒關系,權當是聽個故事罷了!”趙無憂仍是溫和至極的模樣,“你們沖入驛館,是因為發覺本官失蹤,料到這花解語與幻音二人怕是吐露了真相,是故想要殺人滅口。可惜你們行動失敗了,是故昨兒夜裏知府大人惴惴不安,惶惶了一夜。”

薛遠見還能說什麽,這會子嚇得腿都軟了,站在那兒只剩下顫抖。

要知道,對付皇命欽差那就等同謀逆,說白了是要誅九族的。這罪名一旦落下來,薛遠見的身家性命,九族老小都得完蛋。

下一刻,驚堂木再次響起,這腿軟的薛遠見又被嚇在了地上,這一次可不是下跪,而是直接癱坐在地,惶惶不安的望著高高在上的趙無憂。

趙無憂輕笑兩聲,“薛知府這是作甚,本官還沒下定論,你怎麽就急著求饒了呢?”

可誰不知道這丞相府的父子。是出了名的狡?狠辣,一個比一個下手狠絕。想想當初的章家,最後的結局是什麽?連那逃出生天的章濤,最後都死得這樣淒慘。

一想起那血淋淋的事情,薛遠見的臉色已經蒼白到了極致。

“趙、趙大人莫開玩笑,這玩笑可開不得,若是有人當了真,那可真當是要人命的。”薛遠見試圖用明面上的慌亂,掩飾內心的恐懼。

趙無憂若有所思的望著手中的驚堂木,這一身的官服穿在身上,襯得她一聲幽冷之氣如同冥界來使。她的臉色本就白,如今眸色微冷的望著薛遠見時,笑靨涼薄,竟平生一種不怒自威的氣魄。

“本官是在開玩笑。可這玩笑的初衷,不就是殺人游戲嗎?”趙無憂瞇起危險的眸子,“想用花解語勾引我,再用幻音迷惑控制我,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有些人為了能避開嫌疑,幹脆失了蹤。而有些人卻作繭自縛,還以為自己有多聰明。繞來繞去,不就是試探嗎?”

語罷,趙無憂隨手將驚堂木丟在薛遠見跟前,當即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薛遠見呼吸微促,不敢置信的望著趙無憂。

“你不必這樣看著我。”趙無憂冷笑兩聲,徐徐起身,這一品大員的官袍穿在身上,透著丞相府自帶的威嚴之氣,“我趙無憂最恨的便是試探!薛遠見,你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素兮一拍手,陸國安當即從門外進來,身後的奴才手中端著一些東西,“知府大人可以看看,這都是好東西!”

一塊紅布蓋著,裏頭也不知是什麽。

薛遠見瞧了一眼被擺在自己跟前的東西,慌亂中看了師爺一眼。師爺白著臉,戰戰兢兢的打開紅布,而後一聲驚叫便癱軟在地,再也沒能起來。

紅布下面,是一雙玉手,還有一份口供。只不過這份口供的材質很特別,瑩潤而白,看上去如女子的肌膚一般光滑細膩。

薛遠見只覺得一口氣卡在胸腔裏,瞪大了眼睛楞是喊不出聲來。

陸國安不緊不慢的蹲下身子,拿起那份供狀塞進了薛遠見的手裏,“知府大人是不是覺得很奇怪,這張供狀不像尋常白紙,摸上去是不是有特別的熟悉之感?”語罷,陸國安笑得冷冽,“解語姑娘說,這雙玉手就留給知府大人,權當是報答知府大人這些年的照拂。”

“而這張人皮紙嘛——”

一聽是人皮紙,薛遠見當下眼翻白,暈死過去。

陸國安凝眉,無奈的回望著堂上的趙無憂,“大人,他暈了。”

趙無憂揉著眉心,“你不該嚇唬他,如今還怎麽問供?”

“無妨。”陸國安笑了笑,“卑職想著薛知府想來會有所懼怕,是故早早的帶來溫大夫在後,有溫大夫在,這起死回生約莫也不成問題。”

果然,溫故從外頭走來。

一針在手,萬事無憂。

薛遠見是在疼痛中驚醒的,睜開眼睛便看到溫故在自己的虎口處紮針,疼得他嗷嗷直教,還以為是上了斷頭臺,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摸自己的脖子。

“還好,脖子還在!”溫故拔了銀針,“真是不中用,一張人皮紙就嚇暈過去。”

一聽人皮紙,薛遠見當即腹內翻湧,連滾帶爬的躲開那張人皮紙供狀,“那、那是、是——”

“幻音姑娘把什麽都說了。”陸國安不緊不慢的開口,東廠的人對於這些東西是最熟悉不過的,就跟家常便飯一樣,也都見慣不怪,“可幻音姑娘也有個要求,那就是扒了解語姑娘的皮,在上頭寫認罪書。”

陸國安小心的攤開認罪書,“這東西呢是卑職親自下刀子取下來的,所以無論從皮質均勻上還是損傷處來說,也算是一等一的手法。”當然。更好的是他家的千歲爺,那剝皮抽骨的功夫幾乎是一氣呵成的完美。

“只要把這東西往皇上跟前一送。”素兮笑得涼涼的,“知府大人的腦袋,可真的要搬家了。”

“你們自以為能把東西送出去嗎?”薛遠見抖如篩糠。

“倒是忘了,知府大人截下了咱們的信件,也不知如今藏在哪兒呢?若是還留著信件,那可又是大罪一樁呢!”陸國安與素兮一唱一和。

素兮點點頭,“這個倒也好辦,想來事出突然,這薛知府還來不及撤離那些截信的奴才,只要現在繼續放出信鴿,約莫就能抓到那個人。到時候帶到知府大人跟前認一認,大概就真相大白了。”

語罷,素兮擡步就走。

“不!等等。等等!”薛遠見差點哭出來,一雙眼睛通紅如血。

一個大男人,被逼到這般絕望的境地,當真也算是窩囊了。

“等什麽?”趙無憂優雅安坐,抿一口杯中水,微微凝眉望著他,“等薛知府安排好了,本官再行動?或者薛知府親自去把王爺請出來,那之前的一切本官都可以既往不咎。”

“王、王爺?”薛遠見已經亂了方寸。

趙無憂挑眉,“不願意嗎?”

“不必請了!”有聲音從後堂出來,渾厚而磁重。

趙無憂不緊不慢的起身,笑靨無溫的瞧了一眼薛遠見,轉身便朝著那人躬身行禮,“下官趙無憂奉皇命,恭迎王爺回朝。”

一道墨色的身影停駐在趙無憂身前,四下安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不作聲的行禮,只聽得各自胸腔裏的心跳,在不斷的加快。

“果然是虎父無犬子。”一聲落,便有粗糲的掌心覆在了趙無憂的手背上,“趙大人,好本事!”

趙無憂微微直起身子,收了手報之一笑,絲毫沒有半點卑躬屈膝之顏,“王爺安然無恙,乃是朝廷之福,跟下官的本事沒有半點關系。此乃天佑我皇,也是上天眷顧下官躲開一劫。”

這話裏有話,話外有意,齊攸王也不是聽不懂。

蕭容站在她面前,一襲玄袍透著幽暗之色,那雙銳利的眸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趙無憂。他似乎有些看不穿趙無憂的心思,這少年人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她的盤算穩穩當當,滴水不漏,縱然是被人設計,也是不慌不忙。

這般氣度,哪像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沈穩。

少年老成,有時候未必是件好事。

“王爺的身子可有好些?”趙無憂笑問。

蕭容坐定,那一身威嚴之氣透著凜冽,“多謝趙大人關慰,本王覺得好多了。趙大人的三日之期,可以實現了。”

趙無憂望著他,心裏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對於這場是試探。她贏了!

可是——趙無憂有時候覺得,太聰明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太聰明就意味著你看什麽都看的很清楚。太過清楚,心裏就會有了隔閡。

心中有刺,便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回眸望著跪在大堂裏的薛遠見,趙無憂眼底的光漸漸暗淡下去,唇角的笑意猶在,可惜心裏卻沒有半點勝利者的喜悅。

她成功的化解了自己的一場危機,將齊攸王逼了出來,名字他就在府衙內,卻不動聲色的從薛遠見下手,將事情鬧得無可收拾,逼著齊攸王自己出來擺平。

如此一來,趙無憂便可以把自己置身事外。摘得幹幹凈凈。

事情很完美,不論是過程還是結果,都達到了趙無憂的預期。

素兮也發現了,趙無憂並不那麽高興。素兮回頭想了想,似乎已經猜到了具體原因,有些東西你不願看見,卻偏偏發生了。

你所有的堅強,都被擊潰,而後內心深處無所適從。

齊攸王的淡然自若,讓趙無憂只覺得心寒。

蕭容走在前頭,趙無憂跟在身邊,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驀地,蕭容突然頓住腳步,轉身若有所思的望著趙無憂。

“王爺有何吩咐?”趙無憂俯身作揖。

“你是何時發現端倪的?”蕭容終究開了口。他自問做事極為小心,也沒覺得哪兒出現了紕漏。

趙無憂瞧了素兮一眼,素兮會意的領著人退避三舍,便是陸國安也心領神會的退開。見狀,胡青也領著人退開一段距離。

深吸一口氣,趙無憂緩步上前走在了蕭容身邊,“最初的時候,下官並沒有懷疑過王爺,只是將視線落在薛知府身上。薛知府利用美人計,想要對下官下手這便是最大的可疑之處。試問這?陽城內,還有誰能使喚得了薛遠見呢?想來想去,這?陽城內似乎只有王爺能幹的了這事。”

“而後下官便讓人小心保護王爺的周全,畢竟下官與王爺有個三日之期,所以下官得格外的註意。下官一不小心就審問了那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得到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

蕭容頓住腳步,“這兩個廢物!不過本王很奇怪,你是如何能從花解語和幻音的口中,掏出口供的?”

“王爺怎麽忘了,下官的身邊有東廠的人。”趙無憂笑得涼涼的,“進了東廠的詔獄,還沒幾個人能扛得住的。”

聞言,蕭容不禁冷笑兩聲,“趙大人身邊還真是能人輩出啊,連東廠的番子都願意幫著趙大人套口供,還真是了不得。”

“掏出來的是什麽,下官沒有過問,也不想知道。”趙無憂意味深長的說著,“下官只知道。口供在人皮紙上,剩下的都跟下官沒有任何關系。”

蕭容陡然凝眉,“你說什麽?”

“王爺難道沒聽清楚?那下官再說一次,這口供是東廠問的,消息也只傳回東廠。昨兒夜裏,下官一直在薛府下榻,是故驛館裏發生的事情,下官一概不知。”趙無憂畢恭畢敬的作揖。

“你!”蕭容冷然。

趙無憂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所以她才會跟素兮說那一番話,不去問驛館裏發生的事情,這便是趙無憂的反將一軍。她又不是軟柿子,被你搓來捏去的,最後還得忍氣吞聲的說容人之量。

她本來就小氣,還是那種睚眥必報的小氣。你敢繞著圈的試探她,還設計她讓幻音來迷惑,那趙無憂豈能跟你作罷!

“王爺,豈不聞來而不往非禮也。”趙無憂笑得溫和,仿佛沒事人一樣,一臉的淡然無辜。

蕭容蹙眉盯著她,這般淡然自若還真是少見。誰見了他不得禮讓三分,唯獨這趙無憂看上去是病秧子,禮讓至極,可實際上卻是專門捅軟刀子的!

你挨了她一刀,卻是有口難言。

“趙無憂,你真是好本事。”蕭容還真不知該如何說。

趙無憂淡淡一笑,“多謝王爺擡愛。”

“然後呢?”蕭容只好繼續往下問。

趙無憂直起身來,繼續娓娓道來,“然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下官知道了王爺的落腳處,便也放下了心思。既然是王爺想跟下官開個玩笑,那下官自然也得奉陪。三日之期未到,若是下官直接去接了王爺,想來還不定會有怎樣的變數,是故下官便足足等到了今日。”

“趙無憂,你還真是好樣的。”蕭容這一次算是哭笑不得,自己給自己弄了個套子。

“這驛館那頭的活口,都已經變成了死人。而花解語與幻音兩位美人,也雙雙為了王爺而奉獻忠誠。王爺雖然是個玩笑,只可惜——”趙無憂輕嘆一聲,“下官該死,讓王爺痛失兩位美人,來日回到京城必定會好好挑選教坊司裏的女子。專程送到王爺府上。”

蕭容輕嘆一聲,“你讓本王說你什麽好?說你太聰明,還是說你手段太高,連本王都輸了?”

“王爺何曾輸過?”趙無憂意味深長的說著,“王爺只是大意失荊州罷了!終究是我這後生晚輩鉆了空子,所以王爺不算輸。”

聞言,蕭容突然幹笑兩聲,“皇兄跟前的人果然是不一樣的,說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讓人怎麽聽怎麽舒服。”

他想著,自己好像真的沒有輸給趙無憂。那些知道這些事的關鍵人物,包括花解語和幻音,以及那晚沖入驛館的人都已經被滅口。趙無憂做得不留痕跡,是給他下了個臺階。

這樣說來,他還真得感謝趙無憂,開玩笑也能開得這樣圓潤光滑,不留一絲痕跡。

“能得王爺如此讚賞,實乃下官的福分。”趙無憂謝禮。

蕭容長長吐出一口氣,“年紀輕輕便有這般能耐,倒是本王小看麽你了。趙無憂,你可想過若是其中有一步錯了,你就會滿盤皆落索?”

“下官不會錯。”她俯首。

這回答倒是讓蕭容楞住了,這年少輕狂,還真不一般。

“果真是丞相府出來的,跟你爹是一個脾氣。”蕭容無奈的搖頭,“這般自信滿滿,就不怕有朝一日栽跟頭嗎?”

“下官伺候君前,不敢有失。何況若是有朝一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趙無憂義正詞嚴,“下官絕無怨言。”

蕭容突然拂袖而去,似乎有些動了氣。

趙無憂微微挑眉,她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是在探她的口風,可她偏偏什麽都不願答應。

眼見著蕭容疾步而去,素兮上前,“公子?”

“世上有一種尷尬,叫話不投機半句多。”趙無憂如釋重負的笑了笑。

素兮抿唇,“那王爺不會再對付公子了吧?”

“誰知道呢!”趙無憂瞧了一眼極好的天色,“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是要回京城了,管他那麽多作甚?他的把柄又不是落在我的手上,有本事去找東廠算賬。少來禍害我!”他不高興,她還不樂意接招呢!

她累了,不想折騰。這一個兩個的都拿她下手,真當她好欺負?

“走吧!”趙無憂輕嘆一聲跟上,好歹是可以回京了。

可這蕭容卻有些奇怪,竟然相邀趙無憂同車而歸。

“這怕是不妥吧!”趙無憂推卻,她還真的不想跟一個男人獨處太久。畢竟自己是個女兒身,有些男人禦女無數,難免會瞧出端倪來。

然——穆百裏是太監,自然另當別論。

“趙大人的卻輦之德還真是——”音落,蕭容突然拽住趙無憂作揖的手,直接將她往車上拽。

事已至此,誰也沒了法子。

素兮擔慮的凝眉,扭頭望著同樣沒有法子的陸國安,這事兒到了這地步,就算是板上釘釘了。這車,公子不坐也得坐,他們只能在旁盯著,免得出了什麽岔子。

溫故在後頭隨大部隊一起跟著,也是擔心得很,他遠遠的看到蕭容一眼,總覺得這人身上有股難以言明的危險。這人的眼睛一直都盯著趙無憂,而且眼神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也不知為什麽,見到蕭容的那一瞬,溫故有種莫名的不安。這種不安不是一瞬即逝的感覺,而是開始生根發芽。

大部隊開拔,薛遠見面白如紙的送了禦林軍出城。

陸國安不緊不慢的將一個木盒子送上,“裏頭的東西權當是送給知府大人的贈別禮。還望知府大人能長個教訓。有些東西錯了可以補,但站錯了位置,可就要命了!”

音落,陸國安揚長而去。

薛遠見捧著那盒子,身子抖如篩糠,目送大部隊漸行漸遠。

師爺忙不疊上前,“大人。”

下一刻,薛遠見眼前一?,當下栽倒在地暈死過去。

盒子裏,是那雙玉手,那張人皮。

這幾日的遭遇,已經超出了薛遠見的承受範圍,估計沒有一年半載的是緩不了神的。然則上頭沒有治罪,已經是他的三生有幸,算是死裏逃生了一回。

馬車裏的氛圍有些說不出的詭異,趙無憂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半低著眉眼沒有去看端坐在前的蕭容。心頭卻顧自盤算起來,想這齊攸王戰功赫赫,為何獨獨揪著她不放,非得鬧這麽大一圈試探她?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其次,齊攸王對於她的破局而出並沒有表現出憤怒或者是氣急敗壞,可想而知他早有準備,對於她的破局也有了幾分的期待。如此說來,必定是父親早前有過交代,或者是這二人……

趙無憂沒敢想下去,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虎毒不食子,何況這虎——唯有她這麽一個孩子。難道父親真想讓趙家絕嗣嗎?

如果齊攸王這次只是不想回京。那理由又是什麽?

“你在想什麽?”一聲渾厚之音傳來。

趙無憂心下一窒,繼而慢慢擡頭報之一笑,“回王爺的話,下官只是歸心似箭,並無他想。”

“是嗎?”蕭容眸色幽邃的望著她。

這蕭容的母親,是先帝的寵妃,聽聞是個傾世美人,是故這蕭容雖然生就嚴厲之態,但眉目間也算俊朗。與皇帝的懦弱與五官寡淡,是截然不同的。

“下官不敢跟王爺打馬虎眼。”趙無憂若無其事的笑了笑。

蕭容輕嗤,“若是本王不信呢?”

“王爺不信便不信吧!”對她又沒什麽損失,她顧自挑開車窗簾子望著窗外。馬車在行進,風吹進小窗口透著一股子涼意,惹得她當即咳嗽起來。

可當著蕭容的面。她又不能太過恣意,只能極力的隱忍。

“你不舒服?”蕭容凝眸。

趙無憂憋得面色微紅,當即擺擺手,“多謝王爺關心,舊疾罷了!”可這咳嗽起來,就沒完沒了,她想止住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蕭容當即起身過來,總不能置之不理吧!這趙無憂好歹也是丞相府出來的,若是出了什麽事,是要出大亂子的。

瞧著蕭容過來,趙無憂心中一亂,當即道,“下官的藥還在底下人的手中,請王爺下令停車。下官這就、這就回去吃藥!”她掩著唇,不斷的咳嗽著。

咳得厲害了,喉間便隱隱有些腥甜泛起。

可蕭容已經搭上了她的腕脈,驚得趙無憂當即退開,腳下被凳腳絆了一下。身子不穩,趙無憂一屁股跌坐在地,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趙大人?”蕭容楞在當場。

“我沒事。”趙無憂面色發白,氣息急促。昨天夜裏她強忍著沒有吃藥,這一次怕是熬不住了。胸腔裏像是堵著一塊石頭,一口氣咽不下又吐不出來。

她捂著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拼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停車。”蕭容一聲喊,馬車當即停下。

素兮的第一反應就是守在馬車旁,方才裏頭的咳嗽聲她已經聽到了,估摸著就是公子扛不住舊疾犯了。果不其然,趙無憂虛弱的掀開車簾下來,一張臉慘白到了極點。

“公子?”素兮駭然,陸國安當即過來幫忙,攙著趙無憂下來。

“去取水!”素兮瞧了陸國安一眼。

等著趙無憂喝了水吃了藥,歇坐了半晌,她才稍稍緩過勁來。蕭容在旁蹙眉望著她,趙無憂這般模樣,隊伍也只能停下來休憩。

“趙大人的身子不大好,皇兄怎麽放心讓趙大人來?陽城一趟呢?”蕭容別有深意的望著她。

趙無憂苦笑,不免輕咳兩聲道,“那是因為在皇上的心裏,王爺始終是王爺,王爺身份尊貴,下官自然萬萬不及的。皇上顧念這王爺,這才讓下官不遠千裏來迎接王爺回朝。”

聽得出來,她的聲音的確很虛弱。

蕭容沒有吭聲,只是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看了很久。

趙無憂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自己身處京城,雖然很少踏出丞相府,但跟齊攸王接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怎麽突然這樣盯著她看?

“一別數月,趙大人好像有些不太一樣。”蕭容低語。

趙無憂一楞,“王爺客氣了,下官仍舊是最初的模樣,還能變到哪兒去呢?”

蕭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覺得不太一樣,可到底哪裏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只不過在回身走向馬車的那一瞬。他駭然頓住腳步,回眸死死盯著趙無憂。

“怎麽了?”趙無憂眉心微蹙。

蕭容瞇起危險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有那麽一瞬,趙無憂察覺了他的晃神,那種眼神帶著幾分淩厲、幾分詫異。在蕭容的眼睛裏,趙無憂發現了少許意味不明的氤氳,籠著薄霧般的眸光,讓人心裏發慌。

“王爺在看什麽?”趙無憂低眉打量著自己。

“你這皺眉的樣子——”蕭容長長吐出一口氣,“罷了,走吧!”

目送蕭容登上馬車,趙無憂心下存疑,好端端的這是怎麽了?這齊攸王還真是奇怪!

“公子?”素兮小心的攙著趙無憂上了馬車,“當心。”

趙無憂斂眸不語,進了馬車便歇著就是,想來蕭容也該顧及她的身子,不會再刁難她。思及此處,趙無憂便微微松了一口氣。

只是馬車外頭,溫故站在原地良久沒有吭聲。

趙無憂不舒服,他都看在眼裏,只不過還看在眼裏的約莫就是那位齊攸王殿下了。那齊攸王蕭容,本也沒什麽,只不過他方才看趙無憂的眼神,讓溫故覺得渾身不舒服。

那種眼神,就像是覺察了什麽,帶著幾分屬於捕獵者的冷靜。

溫故有些擔慮,難不成這齊攸王發現了趙無憂的女兒身?除此之外,溫故想不出來,這趙無憂的身上還有什麽能這般耐人尋味的?

明日預告:誰是奸細?

啦啦啦,要回家見美人去了……不過晚了一步!哈哈哈哈哈,那個,你、你、你把磚頭放下!!!還有你,把刀子放下!!!有話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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