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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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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十天跟著小貴去遠山采藥,真是拿我那苦力使了,每次我都要背上好多的草藥,這個倒不是最累的,而爬山才是最辛苦的!這可真是不用刻意去鍛煉身體,我覺得自己的體魄真是可以攀登珠穆朗瑪了,不過也是有點吹牛的意思了。

我在院子裏瞧著各種草藥,一會兒塞進嘴裏,嚼完了又吐出來,翻來覆去,我覺得自己的味覺都失去了。

司空赫過來拿起草藥便也嘗了嘗,我趕忙過去拉住他:“快吐出來,這藥不能吃。”

佟香立馬服侍司空赫給吐出來還漱了口,多虧我及時制止,不然這藥怎麽能亂吃呢?司空赫指了指房裏的桌子:“來一局?”

“聽說懿兒最近總是哭鬧?可讓大夫來看過了?”

司空赫放下茶杯,思考良久放下棋子道:“禦醫來過了,不過是感染了風寒,都怪蓉兒太不註意。”

“前幾天下雨可是著涼了?”

司空赫又贏了,他沒有接著下棋,擡頭看看我說:“不如教你下圍棋?修身養性,你不是說你不會嗎?”

我說過不會下圍棋嗎?明明是找了借口玩了五子棋,他這是在考驗我的記憶嗎?我點點頭,倒是覺得打發時間用下棋也是個好辦法。再說既然有人教我,我為何不學呢?當初家庭環境不好,也真的不太用心,只念了護校,如果再選一次,也許我也會努力考大學吧?看著那些通過自己努力改變命運的人,心中也不免會羨慕。

想到此處,竟然鼻頭一酸,想到來這裏也快一年了,不知道父母和妹妹怎麽樣了,妹妹也要考大學了吧?她一向成績很好,說不定努力還能考上名牌大學,可我這一走,誰給她交學費?還有父母的生活費怎麽辦?雖然我寄回去的錢也不是很多,但也多少能解決些問題。

舉棋不定以為是我在思考該如何下,司空赫輕輕握住我的手,將棋子放在棋盤上:“這裏。”

想到父母哪裏能不難過,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我立刻低下頭,怕會被司空赫看到。

司空赫起身走到我身旁,將我的頭靠在他身上,輕輕安撫我,什麽話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問。

我就這樣靜靜的在他的懷裏哭,這是第一次哭的時候有這樣溫暖的依靠,可以這樣不那麽淒冷。

我躺在被窩裏,司空赫轉身離開,我扯住他的袖口,緩緩開口道:“謝謝你。”

他替我蓋好被子,只是拍拍我,仍沒有說一句話。

也許他認為這下棋是一件令我傷心的事,也許有一件令我難以忘懷的事吧?那天我沒有多想,而如今細細想來,他的不說話反倒是我該好好解釋的。

司空赫也不知是哪句話說錯了,竟得罪了眾臣,皇上也破天荒的沒有向著他,而是派他去靖陽駐守一年。

我本想跟著去,可聽福伯說這算是處罰,不能帶家眷。我心裏覺得難過,本想過去寬慰司空赫的,沒想到過去的時候,他已經睡下了。

想著早上送行也要說些什麽,卻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他趁著大家都還在熟睡離開,好似在逃避著所有人一般。

我照常的去醫館學習,偶爾還會幫著抓藥,我現在可是厲害了許多。眼看就要過年,卻只能與司空赫兩地分離,這種感覺就像不能回家過年的外地人。不知什麽時候我對他的感情竟這樣的深了。

我偷偷跟福伯要了司空赫靖陽的地址,沒有帶佟香,怕會被李月蓉知道,笑話了去。我便獨自一人上路,開始是坐馬車,後來又是騎馬,這一路很是顛簸,可我卻好似全然不在乎,就想在過年的時候,見見在這裏的我的‘親人’。

靖陽已經下雪,這裏的路很不好走,要穿過這個叢林爬過那個山才能到,這裏有些艱苦,怕也是為何叫做懲罰吧?

我從前和小貴爬山采藥,倒也沒覺得山是如此驚險,原來是因為下了雪的山路尤其難走。我腳底一滑,便摔倒了,手在拄地的時候受了傷,我放眼望去想找找能止血的草藥,卻好像容不得我多耽擱,因為這風雪太大,若不趕緊走,怕是黑天也走不出了。

我強忍傷痛快步前行,手裏的木棍也被我快攥斷了。終於看到靖陽的村落,心裏別提多美了。

下山的時候,我是連滾帶爬的下來的,真是一點都剎不住閘,到了山腳下,我這衣服竟都破了許多處。

我擦擦鼻涕,不想司空赫看我這般落魄的模樣,像極了逃荒者。

我尋著福伯告訴我的那處房子,走到門口卻停下,心裏不知為何卻如此慌,好像在害怕見面的那一刻,可我不是來見司空赫的嗎?我長舒一口氣,想讓自己的心跳緩慢一些,不那麽緊張。

正躊躇的時候,那人打開門的瞬間,我的心跳便重新變得快速,尤其是看清了那人的模樣時。

司空赫大概也不相信自己看見的,定睛好一會兒,才緩緩朝著我走過來,我卻一步都走不動,腳上如壓了大石頭。

他過來一把將我擁入懷中,好似千年萬年的重逢,我也不知是雪化了,還是我的淚水,就算是淚水估計也都被凍成了冰吧。

我手腳都僵了,也都不能用力去抱緊他,只是淡淡來了一句:“好冷。”

司空赫這才反應過來,橫抱起我進了屋。這屋子雖小,但卻溫馨又溫暖的很。我坐在火爐前烤著火,卻不自覺的又流下眼淚,他堂堂一個王爺卻在這破舊的房子裏生活,怎麽看了能不難過?

他將茶杯放進我手裏,讓我喝了取暖,我卻放到一邊,用盡全部力氣抱住他,希望他能被溫暖,忘記這些艱難與難過。

司空赫卻怕我身上的大氅掉落,一直護著。

我重新坐下,拿起茶杯,看著這個臉都被凍得緋紅的家夥,原來那個英俊少年郎,都已經這副模樣,虧得我當初還曾拜倒在他的顏值下,現在看來以為是那個村裏來的傻子。

我不禁笑出來,指著他的臉:“你這是擦了胭脂嗎?”

司空赫也笑了,將我手裏的茶杯換了新茶:“你不也是?”

“女人家當然是要打扮了,你也是為了見我才打扮的嗎?”

司空赫低下頭,聲音好似低了好幾度:“為什麽來這裏。”

我低下頭側耳,好不容易聽清了,本來以我的性格可是要再問一次他說了什麽,可我明白他是知道我為何來,又不想如此這樣問。

“我聽說靖陽的雪很美,便來這裏看看,正好趕上了。”

“來賞雪的?”

“是啊,我還沒見過下雪呢!”

司空赫起身走進廚房,忙了好一會兒,裏面的煙很大,頗有將房子燒了的架勢。我緩過來一些便進去看看,這菜都看不出是什麽來了,黑漆漆的一片。

我搶過鏟子,將司空赫給推出去了。要是有面包餃子就好了,可惜這裏有的東西實在有限,只好炒了四個菜做了一個湯,這是我最大的能力了。

“就算是被罰,也不能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吧?而且我見東邊明明有個大房子,怎麽不是你住?”

司空赫吃了一口菜,點頭稱道:“不錯,你的手藝果然還是無人能比。”

“你將下人都打發了,還不住大房子,是在與誰賭氣?這次我也覺得皇上罰的有些重,可你也不該折磨你自己吧?”

“人人都只想著自己,割地陪嫁,說出的話無比輕松,可那些地方是多少將士用命保護下來的?怎麽能說讓就讓?若是換的一時太平,倒不如來一場暢快淋漓的大戰,讓那些狗東西看看我們苻國的厲害。割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我不想看到百姓受苦,也不想這般無奈的低頭。”

原來是意見不合,坐在高堂上的人,總是能做到委曲求全,也不完全是為了保住他的高座,而那些提出讓的人,也未必是懦弱,可這些要如何說,才能既讓司空赫不怨恨,又能理解呢?

他若想不通,這一年可就白來了,回去後說不定又會提出什麽來,惹了其他人,又不知給派到哪裏去了。

今天是過年,我便不打算說這些了。原因既然找到了,就等我好好想個說辭,讓這個倔強的家夥,也能低低頭。

吃過飯,我拉著司空赫出來,伸手接住雪花,該是剛剛凍的夠嗆,這會兒還有些發抖。不過這是過年,又是我來陪司空赫,可不能掃興了。

我蹲在地上做了雪球,朝著司空赫就丟去,他一看便起了興致,與我打起雪仗來。我哪裏是他的對手,這雪球打在身上可不是一般的疼,但我卻忍住沒有說一聲,還是依著他繼續玩。

我倆全身都是學,臉也都成了花貓樣子,眉毛上一層雪霜,我真怕這眉毛和睫毛都凍掉了。

他拉著我坐在雪地上,我他拉著他躺下,也忘了這會兒是冰天雪地。不過寒冷是不會忘記的,我覺得有些冷了,便起身拉著他:“我們堆雪人吧。”

他自然是沒見過雪人的,我教他堆雪人,好容易出來個樣子,他便笑說‘這哪裏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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