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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暗鼠·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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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的時候,雲鏡跑去幫破無塵練藥丸,錢金銀跟芰荷自然是跟了去。

於是乎,留下來正經用飯的只有蕭艷艷跟神來影去,兩個閑人,最愛說閑話。

“我說昨天你怎麽那麽容易就原諒雲鏡了?他可是看著別人掐你脖子都無動於衷啊,這樣的負心漢,你怎麽能說原諒就原諒了?”

神來影去一邊夾菜往嘴裏送,一邊恨鐵不成鋼地教訓著蕭艷艷。

“可是破無塵不會真的殺我啊,最多就是嚇唬嚇唬少均,畢竟少均手裏還有救夏初的藥方嘛。”蕭艷艷也忙著往嘴裏送菜,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含糊不清。

“怎麽能這麽想,不能因為對方不會殺你,就放心不管啊。你想想看,昨天破無塵掐你掐得痛不?”他氣得都放下筷子了。

蕭艷艷摸摸脖子,想了想,答道:“好像還好,當時有點痛,現在已經沒感覺了。”

“當時痛也是痛啊,你想想看他竟然不顧你痛不痛,雖然是為了大局著想,但是這未免太理智冷血了,以後你都要跟著這個不知道疼惜人的人身邊,你不會覺得委屈嗎?就算你現在不覺得委屈,以後也難免不會覺得啊。”

蕭艷艷停下筷子,又想了想,呢喃一句:“好像有點道理。”

“對吧,對吧,所以對雲鏡昨天那番行為,你不能就這麽簡單地原諒他了,要給他點教訓,讓他知道以後要好好呵護你。”神來影去語重心長地拍拍蕭艷艷的肩,對於她受教的模樣深感欣慰。

“神來影去……”蕭艷艷皺了皺眉。

“嗯?什麽事?”由於辦成了一件雞毛蒜皮,但是能給雲鏡添堵的事,神來影去現在心情不錯,仿佛還能再吃下三碗飯。

“你是不是喜歡我?怎麽少均對我不好,你比我還憤怒?”

“噗……”一口的飯菜直線飛出,雨露均沾地落在了每一碟菜上。神來大俠整個人被蕭艷艷一句話震的三魂七魄全部離體,此刻呆滯得仿佛石頭。

而同樣呆住的也有蕭艷艷,她筷子還握在手上,看著面前被糟蹋的根本不可能再入口的飯菜,表情非常扭曲地放下筷子:“我就開個玩笑……你、你這至於嗎?”

白白浪費了一桌的糧食,蕭艷艷覺得她很心痛。

“……”神來影去慢動作地扭頭看她,心道,姑奶奶這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要是讓雲鏡知道了,他可就屍骨無存了。

“不過,神來影去,你是不是跟少均挺熟的?”索性飯已經不能吃了,蕭艷艷開始專註與神來影去說話。

“嗯?”又看她一眼,總覺得這丫頭有點越來越像雲鏡了,一樣的詭計多端,“不熟。”他當即搖頭,撇清關系。

“唔,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們比較熟,本還想問你點問題。”蕭艷艷不無遺憾地說道。

“什麽問題?說不定我知道呢?”雖然要極力與雲鏡撇開關系,但是好奇心甚強的神來大俠還是抵不住誘惑,探過身子問道。

蕭艷艷看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我就想知道,我以前是不是得罪過少均。總覺得從見到他開始,他時不時地就會整我一下,可是又不會整的痕了,好像……唉,怎麽說呢?”撓頭。

“好像他明明很喜歡你,但是心裏就是有一口怨氣,偶爾發作起來,不整整你不能釋懷?”

“對對對,就是這麽個說法。”蕭艷艷猛點頭,覺得神來影去的總結能力實在不錯。

“嘻嘻……”神來影去笑得很是嘚瑟,使得蕭艷艷瞇起了雙眼,覺得這家夥必定是知道什麽內幕,隨後聽他說,“這個我倒是知道點小道消息,就是知道的也不全,你要不要聽聽?”

“說說說!”立即正襟危坐,蕭艷艷頗有點好學生聽課的感覺。

“其實在你之前,雲鏡還喜歡過一個姑娘,那大約要從五年前說起了。他那時對那姑娘一見鐘情,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不管雲鏡做了多少,那姑娘都不予回應,甚至那姑娘的爹還幾次三番將雲鏡打回去,每次都打的半死不活的。”

“有……有人敢打少均?”蕭艷艷驚呆了,她想那姑娘的老爹現在還健在嗎?不會已經被雲鏡整死了吧?

“你放心,那姑娘的老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雲鏡動不了他,所以那位還健在呢。”神來影去一眼就知道蕭艷艷在想什麽,他笑得很是暢快,因為他覺得他現在說的故事也是在給雲鏡添堵。

如今的神來影去志向遠大且專一,只要能給雲鏡少主添堵的事,他都樂於為之。

“那然後呢?”蕭艷艷松了口氣的同時問道。

“然後?沒有然後了啊,人姑娘又不理睬雲鏡,人老爹又不認可雲鏡,他還能有什麽然後,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蕭艷艷有點無語,這神來影去說的是什麽沒頭沒尾的故事啊,跟她的煩惱有個屁關系。

“不是,你聽故事就聽故事啊?能不能自己反思一下?”看見蕭艷艷那鄙夷的眼神,神來影去也急了,“你想想雲鏡那樣的人被人拒絕得如此悲慘,以後再喜歡人難免會患得患失,總覺得對方有一日也會如那姑娘一樣對他不理不睬,所以才會做一些事情來試探,看看對方是不是始終如一,是不是如何都不會離棄他。”

蕭艷艷點點頭,覺得神來影去分析地很有點道理,雖然她是不能理解這種變態的思維方式啦,但是這不妨礙別人是這樣的性格。

她琢磨了一下從入雲府到如今約莫大半年的時間以來,雲鏡每次整她似乎的確有逼她離開的意思,可到了最後又都會想方設法將她留下。

看來那姑娘傷雲鏡傷的有點深,而那姑娘的老爹也太不是人,一是竟然敢打雲鏡,二是居然打得過雲鏡,還把雲鏡打的半死不活……

神來影去摸著下巴打量著蕭艷艷思索的模樣,心裏樂得不得了,通常來說普通的姑娘若是知道自己的情郎曾對另一個姑娘愛得那麽死心塌地,不鬧一鬧是不可能的。

就是不知道蕭艷艷是會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是幹脆利落地一走了之。

“原來是這樣,少均當初也真是不容易,還好他如今是遇上了我。”蕭艷艷嘆息,神色裏有點心疼的模樣。

神來影去摸下巴的手一頓,眨了眨眼睛,想著自己會不會是看錯了,就又聽蕭艷艷喃喃自語:“以後他再難過的時候,整我就整我吧,反正也整不死,絕不能再像昨天那樣對他說分手了,太傷人。”

“哐當”一聲,神來影去一不小心碰掉了手邊的茶杯,然後癡呆一樣地看著蕭艷艷結結巴巴道:“不、不對,你這、你這反應不對啊……”

“什麽反應不對?”這回答不是蕭艷艷的,而是來自神來影去身後,聲音響起的剎那,神來影去就僵了,蕭艷艷就笑了。

她笑得滿目春風,起身朝著雲鏡走去,抱上他的胳膊,就問:“怎麽樣?餓不餓?我陪你去廚房看看有什麽吃的。”這聲音細柔地讓人起雞皮疙瘩。

而雲鏡顯然也是顫了顫,可是又很受用,溫柔地回應道:“不餓,艷艷吃飽了嗎?”

“沒有。”一聽到吃飽,蕭艷艷就想起一桌被糟蹋的飯菜,“被神來影去噴了一桌,吃不了了。”癟嘴,不開心。

雲鏡揉揉她的頭發,微笑著牽起她的手:“跟我來。”

蕭艷艷什麽也沒問,溫順地跟著雲鏡走了。

芰荷呆在門口,忘了追上去,嘟囔了一句:“她……吃錯藥了?”這麽溫順,不會是別人假扮的吧?

錢金銀摸摸從不離身的鐵算盤,意味深長地道:“可能婚禮要開始籌備了。”他已經開始琢磨少主的婚禮要費多少銀子才又體面又節約。

“什麽婚禮啊!我還沒認可她成為我們少主夫人呢!”芰荷又炸毛了。

錢金銀勾了一邊唇角,睨了一眼芰荷,面無表情地離開,並不想理會這個什麽情況都搞不清的弱智。

“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女人的腦子怎麽長的!”神來影去猶自坐在飯桌前,愁眉苦臉地嘆息道。

另一邊,雲鏡把蕭艷艷帶到了廚房,然後在蕭艷艷驚訝、其他人奇怪的目光中撩起袖子開始洗鍋。

“你……在做什麽?”蕭艷艷有點雲裏霧裏。

“別楞著,幫我生火。”他也不管蕭艷艷會不會,如是吩咐道。

“哦……”雖然不知道雲鏡在做什麽,但是奴性驅使下,蕭艷艷很自覺地開始照著他的話做起來。

生好火的蕭艷艷站了起來,然後開始呆滯地將雲鏡從殺雞到拔毛塗汁下鍋全過程看完,等雲鏡將鍋蓋蓋上,回頭對她溫柔地說:“等一會兒,一會兒後就可以吃到了。”

“你、你會做菜?”她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震驚,這簡直比天上下紅雨還要讓她難以相信。這還是那個衣服上有一個褶子都要把它扯平整了的雲鏡嗎?

“不會。”雲鏡輕輕應答,“我只會做雞肉。”

不知道為什麽,蕭艷艷覺得有股熱氣直沖眼眶,她怕是方才被柴火熏到了,現在眼睛有點痛,恐怕還有點紅。

“怎麽了?會做雞肉就把你感動成這樣?”他拇指摩挲在她眼角上。

“你一共為我做過幾次?”聲音有點沙啞,可這已經是她能控制的最好程度了。

“也就一兩次,你知道的,你一路都在氣我,所以沒什麽心情給你做。”雲鏡笑她,想起她剛開始當他護衛,他承諾帶她去吃叫花雞,結果這人全程放空,看都不看他一眼,惹得他心裏不快,沒有兌現承諾,當夜這家夥竟然就想走,於是他第一次為她做燒雞。

他又想起離開雲府的那天,芰荷在車外因為她的一句話被激怒,狂撼馬車,猝不及防間她撞入他的懷中,為了克制自己當時不表露過多的情緒,於是他立即推開了她。雖然因此她一路對他冷臉相對,但是他心情還是不錯,當晚便又給她做了一次燒雞。

……

還有那一次酉陽城,他見她對沈慧表現出異常的興趣,沒錯,他承認他小氣,於是施計騙她去青樓,她不是對女人感興趣嗎,所以他讓她面對眾多的女人。然而到底是害怕她會真的生氣,於是當晚又親自動手,做好飯菜燒雞等她。

說到底,他究竟為她洗手下廚多少次,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可是他知道,就算她老能把他氣死,只要她還在他身邊一日,他都不介意在小施懲戒後,忍著油煙做她最愛的燒雞哄她。

“少均,你會把我寵壞的。”蕭艷艷嗚咽,一點都不介意雲鏡此刻渾身的油煙味,撲進他的懷裏蹭了蹭,她覺得他身上的油煙味很有安全感,比老爹給她的感覺還好安定。

“嗯,說的也是,已經夠傻了,再寵壞就完了。以後還是少吃燒雞吧,克制點好,不如每半年吃一次?”雲鏡很認真地說,不太幹凈的手摸著蕭艷艷的頭發,反正她是不會介意的,他心道。

原本淚意拳拳的蕭艷艷頓時哭不出來了,她猛然從雲鏡懷裏擡頭看他,見他一臉認真,又更想哭了,頓時表情心情都很扭曲地道:“那、那個,少均你別當真啊,我這個人很有自制力的,你寵吧,不會把我寵壞的。”

雲鏡笑而不語,依舊用那不太幹凈的手揉著她的頭發。

而蕭艷艷心裏無奈,當初那姑娘是把她家少均傷的有多深啊,怎麽一言不合就發病,還能不能好了?她深深覺得,她跟雲鏡以後的情路實在是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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