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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魂無塵·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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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在蕭艷艷的死纏爛打使得雲鏡幫忙聚集眾人的情況下,破魔宮客房前面的空地蹲了四個人,交頭接耳,姿勢很是不雅觀,這四個人後面的一塊巨石上靠著夏初。

夏初眼皮一抽一抽地直覺自己在做噩夢,雲鏡竟然蹲在那裏猥瑣地跟人交頭接耳,肖斷水的兒子還點頭如搗蒜,聽得很認真。

他十八年的冰冷修養即將破碎的時候,聽到一個人叫他,然後理智真的破碎了,當即轉身離去,走得頗快,唯恐那群神經病把他抓回去。

“夏小公子這是怎麽了?臉色很不好,昨晚欲求不滿?”神來影去摸摸腦袋,望去方才叫夏初的蕭艷艷。

蕭艷艷摸摸下巴,很有認同感地點頭道:“我覺得是的,畢竟對方武力值太彪悍。”當然長得也很兇悍,美到那個地步,夏初喜歡上那樣的美人,估計以後都很難移情別戀了。

“不管他,反正不到最後一關,他死不了。”蕭艷艷大手一揮,將眾人的註意力又聚集回來,“方才我已經說了修羅場其實就是個屠戮場,野獸戰場,裏面的人都是饑餓難忍的人,見人就吃,見血就喝,而且每一個都可能是某位莫名滅跡江湖的高手前輩,我們四人進去必須要小心謹慎。”

“大哥,你怎麽知道的?昨天你不才說從修羅場裏出來的人只有破無塵一個人,所以根本沒人知道其中的兇險嗎?”肖憶水捧臉疑惑問道。

“咳咳。”蕭艷艷面露難堪,雲鏡好整以暇等她編,神來影去認認真真聽,“大哥我昨晚犧牲了一點美色,從破魔宮下人那裏套出來的。你知道就算天底下就只有破無塵一個人從裏面活著出來,可她長了一張嘴就要說話的,既然說了話,便必定有人聽見,最有可能聽見的自然是那些終日伺候她身旁的下人。”

“大哥睿智。”小少爺沈思片刻,認真點頭讚道。

蕭艷艷這胡說八道得自己都臉紅了,連忙把話題扯回來道:“所以後天我們要四人背對背入場,絕不叫背後留給敵人,更何況還是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出來的敵人。”

“四人背對?”神來影去仰頭想了想那個姿勢,眉頭有點扭曲。

“好,都聽炎炎的。”雲鏡笑得滿面春光,“我們談得也夠久了,是時候去用早飯了,炎炎你不餓嗎?”他起身後,朝著蕭艷艷伸出手。

蕭艷艷很自然地將手放在他的手中,起身還道一句:“真有點餓了。”不顧另外兩個人詭異的目光,相攜離去。

“小少爺,你大哥怎麽回事?往日雲鏡這麽厚臉皮,你大哥也沒這麽自然啊,多少會忸怩抗拒地表示一下,今天怎麽這麽順從,他們難道真的……”神來隱去越說越驚恐。

肖憶水目光悠長,望著大哥和鏡哥哥離去的方向,最後嘆了一口氣道:“如果他們真的分桃之好,我也只能接受了。”

話一說完,小少爺便神色有些落寞地起身離開,徒留神來影去一個人戰戰兢兢,怎麽聽小少爺這口氣,好像他也對那小護衛有點什麽……

雲鏡與蕭艷艷兩人一起用了早飯後,悠哉悠哉地逛起了魔教宮殿,碰見不認識的路了,甚至十分自然地詢問過往宮婢,好像他們不是被捕過來的,真是被請過來的客人一樣。

早前離開的夏初卻並未悠閑亂逛,他走到了善姬的屋前,卻還沒敲門,便被人喚住,回頭瞧見是魂姬,便不打算理會。

可魂姬怎會放過他:“怎麽?來多謝善姬昨日的救命之恩嗎?”

夏初敲響了門,門內沒有人應答,他又敲了敲,身後的魂姬便走到他身旁,嗤笑道:“璽奴,別以為你對宮主有多特別,不過是個被拋棄的玩意兒。昨天瞧見那個少年了嗎?他叫辛奴,如今是宮主最寵愛的人,夜夜相伴左右,宮主到了哪裏都會帶上他。”

不想理會魂姬的瘋言瘋語,夏初見善姬的確不在屋中,轉身便要走,可魂姬卻還在他身後喊道:“璽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回來想要做什麽,癡心妄想,三年前宮主不會對你的離開動容,今時今日,你以為宮主會為了你的回來心動嗎?”

終於,她這句話成功叫夏初止住了腳步。魂姬見狀,高傲地像一只開屏的孔雀,一步一步朝著他走去,說道:“宮主是我破魔宮歷代最厲害的尊主,是魔教最神聖的存在,而你一個奴竟然妄想宮主對你動心。三年前我便對你說了,乖乖做一個沒有魂的人偶,在容貌雕零之前,宮主都會寵著你,別想些不切實際的,瞧瞧我說的對嗎?如今不就來了個替代你的辛奴?”

“魂姬!”慈奴出現在前方,面對著夏初。

說得正起勁的魂姬忽然被人打斷,一回頭發現是慈奴,又嗤笑一聲:“怎麽,我哪句說錯了?他所作所為不就是癡人說夢嗎?”

“沒說錯。”慈奴平平淡淡說的話叫魂姬驚訝,一直以來慈奴都是偏向璽奴的,她有感知,雖然慈奴總是一副萬事不過心的模樣,“宮主是破魔宮的神,妄想將神拉下神壇的人的確是癡人說夢。”

慈奴朝著夏初走來,瞧見他慘白的臉色,又瞥見他垂著拽緊的手,又淺淺笑起,望去驚訝的魂姬:“可是神也會偏愛,你忘了當年宮主對璽奴的偏愛了嗎?就算是如今的辛奴又能及幾分?宮主會為了他在沙漠裏種上一片的葡萄林嗎?會為了他親自教導武藝嗎?還是會為了他殺老教主奪位呢?”

“慈奴!你……”

“只不過可惜……”慈奴不理會氣急敗壞的魂姬,轉頭又望去面色糾葛的夏初,“璽奴三年前便沒了,自從宮主親眼看著他步出修羅離陣,在宮主心中,這世間怕是再也沒有璽奴這個人了。”

見慈奴這前言不搭後語,也不知道到底在幫誰說話,魂姬也不願多說,只狠狠對夏初留了句:“你且等著,看看後日宮主會不會如三年前那般對你手下留情。我勸你還是早早寫封家書,不然死了,你那一家子的窩囊廢都不知你魂斷何處。”

魂姬走後,慈奴也朝著自己屋走去,並沒有為夏初多做停留。可夏初卻忍不住想要問,他低著頭,問:“慈奴姐姐,我當初是不是做錯了?”

“不管做沒做錯,如今都回不了頭,三年都過去了,你現在是武林正道的四公子,而宮主還是人所畏懼的魔教宮主。”

“我當初,我當初只是想……”

“夏小公子,宮主是個什麽樣的人,你以前被任性蒙蔽雙目沒有瞧清楚,如今你應當有所了解了。宮主從來不怕背叛,不懼失去,所以她強大得成為破魔宮眾人的神。你當初想要將所有人心裏的神拉下來和你做凡人,你說旁人怨你,不應該嗎?”

“……”夏初知道,他無話可說。

“魂姬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後日的修羅場,宮主怕絕不會如三年前那般手下留情。你且好自為之,早做對策吧。”

慈奴回房後,夏初還是站在原處,不知應該往哪裏走。三年前,他一心要她的心,所以他走入了修羅離陣,此陣只有一個作用,所有破魔宮人若要脫離破魔宮,只需闖過修羅離陣。

修羅離陣並不需要宮主守關,可三年前,他的最後一關,是她守得。他記得那天,他早就殺得渾身是血,費力擡頭看她幹幹凈凈的紅衣時,聽她只問了他一句。

“璽奴,你可確定要脫離破魔宮,此生再不踏足?”

“我確定。”就跟確定對她的心意一樣,他確定。

“好。”她只說了一個好字,便讓開了仿佛巨峰的身,讓他輕而易舉地離開。

他一直都痛恨她讓得那般輕松,仿佛他根本沒什麽所謂,走了便走了,任何人都可以替代。所以昨日他看到了,當真來了個辛奴將他替代了,常伴她的身邊,受她千寵百疼。

可他只是想要她的舍不得,只要她說一句舍不得他走,只要她表現一點點珍惜之情,他都會放下所有的任性終生服侍在她身旁的,他只是害怕他在她眼裏跟其他任何破魔宮奴一樣,沒什麽區別,他只是想要成為她眼中特別一點的那個而已。

可她還是那個無心的神,庇佑這破魔宮的眾生,而他不過是眾生中一粟,不住掛齒。

無魂殿內,少年捧著美酒餵至破無塵的唇邊,破無塵沒有喝下,反而捏住少年的下巴,說道:“笑一個。”

少年勉力一笑,其中有害怕有緊張,還有一點點的希冀不敢表達。

“不願笑便不笑吧,不必勉強。”破無塵甩開少年的下巴,仰躺去白絨毯上,雙手枕在腦後,閉上目。

“不是的宮主,辛奴想笑的,宮主說的,辛奴都會做到。”辛奴爬上床,匍匐在破無塵的身側。

睜開眼睛,她看著眼前慌張的少年問道:“為什麽?為什麽我說的,你都要做到?”

“因為宮主是辛奴的神,是破魔宮所有人的神。”

“哼。”又閉上了眼睛,破無塵似乎很是不屑,“本座從不信神,也不會讓自己成為所謂的神。”

作者有話要說: 夏初:我錯了……

魂姬:沒有!

慈奴: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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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小姐姐要挑戰一下萬更,不作死就不會死,且讓我死一死ㄟ( ▔, ▔ )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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