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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赴西陲·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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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你這話就說的奇怪了,誰說蓋世英雄就不能朝秦暮楚,喜新厭舊了?褚婉晴曾經的確是江湖三大美人之一,但是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也早就是昨日黃花。更何況,我們什麽時候說了肖盟主拋棄妻子,你這人不要斷章取義好嗎?我們分明是說肖盟主可能打算納妾。”

“這與拋棄妻子有何區別,當年肖夫人與肖盟主一同攻上神木門,肖夫人更是親手了結了妖尊伺燃,給予妖教重創,妖教這才十多年都不敢再出山逞惡。這二位情深義重,乃是江湖武林中的典範,哪容得你如此汙蔑?”那義憤填膺的人已經站起來。

旁邊一人勸道:“我們也沒有汙蔑的意思,沈兄誤會了,只是肖盟主夜夜留宿洛神樓花魁汜水房中,這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你想肖盟主從來潔身自好,何曾如此放浪青樓花巷,怎不叫我等認為這是肖盟主動了凡心,想要納——”

“胡言亂語,單憑這一點,是個男人怎有不進秦樓楚館的,不過是逢場作戲,哪裏做的真。道不同不相為謀,沈某先行告辭了,諸位好自為之。”那義憤填膺的人拂袖而去,留下一桌他懵逼的同伴,知他崇拜肖盟主,卻不知崇拜到了這個地步,就不該當著他的面談這事。

許是這麽一爭執,喝酒談天的興致也沒了,那桌人笑笑又喝了兩杯酒,客套兩句也就散了,臨走時氣氛都十分凝重。

蕭艷艷一字不漏的都聽了進去,聽罷後,嗤笑一聲,覺得這男人的思想真是奇怪,什麽叫逢場作戲做不得真,若是真的弄出“人命”來,她倒要看看做不做得真。

“炎炎,我很乖,很老實,不會逢場作戲的。”

這忽然的一聲著實嚇的蕭艷艷不輕,她筷子都掉了一只,然後很是莫名其妙、驚悚不已地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跟鬼一樣出現的雲鏡道:“你怎麽在?多久了?”

雲鏡笑著將她手中另一只筷子放下,然後淡然地朝著不遠處的店小二道:“再來一副筷子。”再轉向她,笑得極為溫柔,“到了一會兒了,在屋裏沒有瞧見你的人,便知道你又不聽話好好養傷,出來胡鬧了。”

他哪知眼睛看見她胡鬧了?她不僅沒胡鬧,還拯救了一個差點失足的青少年好嗎?

蕭艷艷想要這麽反駁,但是反駁的話到了嘴邊又吞回了肚子,憋得滿臉漲紅,問著眼前厚顏無恥的人:“少主,您的手往哪兒放啊?”

“嗯?”雲鏡眨了眨眼睛,極為漂亮的無辜感,“你的肚子,就想摸摸看,你的傷好全了嗎?”

“摸摸摸,摸個屁啊,隔著衣服你能摸出朵花來啊!”真不是她想要爆粗口,平日裏她還是個挺文靜的美少女的,但是遇上雲鏡,她就像是遇見了八輩子的災星,怎麽都忍不住心裏滔天的想殺人的沖動。

“嗯,隔著衣服的確摸不大出來,那咱們回房慢慢摸吧。”雲鏡笑得雙目微瞇,像只漂亮的狐貍,莫名讓人有點喜歡。

蕭艷艷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同時更狠地扇開雲鏡得寸進尺的手,然後剛想咆哮便聽旁邊一直被他們二人忽略的小少爺疑似被辣到了眼睛,低沈一句:“大哥,鏡哥哥你們慢用,我先回房了。”

說完,失魂落魄的小少爺便低頭起身離開。

蕭艷艷見狀,又狠狠瞪了雲鏡一眼:“你有沒有眼色,都聽到那桌人說的話了,還這麽明目張膽的調戲我,有沒有顧慮一下小少爺的心情!”

“那你還不快去安慰人小少爺?”雲鏡拿過蕭艷艷的茶杯,喝了一口,不鹹不淡地說。

蕭艷艷哪裏用他提醒,等他說完話,她人也走的快沒影了。

蕭艷艷走後,雲鏡端著茶杯楞了好一會兒,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什麽,然後輕慢地轉過頭,望著蕭艷艷與肖憶水消失的方向,陰森地勾了勾唇,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呵,你還真拋下我,追上去了。”

雲鏡此刻渾身充滿了黑暗氣息,陰風陣陣,直接將剛剛睡飽覺,準備來前堂吃點東西的神來影去又嚇回了屋中躲著,雖然不知道雲鏡少主又被誰惹怒了,但是他覺得情況十分的不對,他這種小蝦米十分需要懂得明哲保身,躲好了,免得受到殃及。

蕭艷艷追到肖憶水的房門口,瞧著緊閉的房門有點犯愁,其實她就算追出來了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可是不追出來又實在放心不下。

最終她還是敲響了門,盡可能溫柔和藹地說道:“小少爺,那什麽,人無完人,金無足赤,肖盟主……肖盟主雖說是武林盟主,天下正道的典範,可是說到底也是個男人,男人哪裏沒有犯錯的時候,你自己也是個男人,多多少少也能理解一二,對不對?”

這番話叫蕭艷艷說出來,真是要了她的命了,本來她就極為反感所謂男人犯錯出軌都是常事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狗屁道理,可是如今為了安慰很可能一個不小心心如死灰就懸梁自盡的肖憶水,真可謂是豁出去了。

見門內仍無任何反應,蕭艷艷又敲了敲門道:“憶水,你先開開門,有什麽不如意,不高興的跟大哥說說,憋在心裏是要憋出毛病的,你才多大,不要學著什麽事都放在心裏,那可一點都不是帥酷,根本就是幼稚。”

門內依然沒有反應,若不是蕭艷艷親眼看著肖憶水進的屋,都要以為裏面沒人了。她舉手猶豫一下,決定再勸最後一句,若是還不成,便讓他自己冷靜吧,有時候勸說也是無用的,關鍵還是要看自己。

“憶水,大哥知道你心裏難過,覺得你父親肖盟主移情別戀,對不起你母親,為你母親不平的同時,又恨不起那個對不起你母親的人,畢竟他是你的親生父親。你難過的是這份無奈感,是這份無能為力,是這份心疼又想恨不能恨。可是憶水,你可以怪你父親的移情別戀,可以同情你母親的遇人不淑,但是千萬不要引咎到自己身上。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知道將別人的錯歸咎到自己身上是多蠢的事,有這個閑工夫,不如多想想如何勸回犯錯的人,如何安撫傷心的人,來的實際有效。”

蕭艷艷說的口都有些幹了,可那門跟座山似得,紋絲不動,無奈地又躊躇了一番,她才轉身打算離開。

足下才挪了一步,身後的門便開了,蕭艷艷驚喜地回頭,一回頭便瞧見眼睛紅紅的肖憶水。

乖乖,這孩子不會真在裏面哭了吧?蕭艷艷一驚,兩步並作一步,走到肖憶水面前,心疼地狠狠拍了一下他腦袋,恨鐵不成鋼地道:“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怎麽這麽沒出息,死人了嗎,竟然就哭了!”

“不是,是剛剛不小心吃到一根辣椒,被辣到了。”肖憶水吃痛,摸著被打的腦門。

這孩子說謊都不會說,果然是不喑世事啊。蕭艷艷心疼地拉著肖憶水進屋,打算好好跟他叨叨,開解開解這正應該處於叛逆期的孩子。

“憶水啊,大哥給你說個故事吧,聽完了這個故事,你大約也能釋懷這天底下有沒有矢志不渝的愛情,其實也沒什麽打緊的,人嘛最大的目的就是活著,出生是為了活著,死亡也是為了活著。”蕭艷艷收了平日裏玩笑的嘴臉,倒了一杯茶,知道自己後面要說很多話,打算先潤潤嗓子。

肖憶水還摸著腦門,剛剛大哥那一下,打的有點狠,他到現在還痛著。

“這個故事發生的有點久遠,大哥我也是從旁人哪裏聽來的,可每次有什麽不如意的時候,想想這個故事,就覺得那點不如意根本不算什麽……”

江湖上曾經有個英俊的少年郎,少年郎遇見了個姑娘,兩人的名字很有點淵源,具體的什麽淵源不重要,就不著重說明了。

少年武功極好,出自武林世家,姑娘來歷神秘,長得極為美艷,走在路上時常都有人來搭訕。少年認識姑娘的契機很通俗,茶館了一群猥瑣大漢想要調戲姑娘,少年英雄救美,打跑了猥瑣大漢。

兩人認識後,發現性情相投,於是結伴游歷,游歷中難免暗生情愫,何況姑娘本來就美,少年本來就俊,二人都不是忸怩畏縮之人,坦白心思後一拍即合,月老廟下締結鴛盟。

只可惜好景不長,適逢一件大事,姑娘被江湖正道曲解為殺人兇手,又被揭穿其邪魔妖道的身份,於是整個江湖群起而攻之,最終姑娘死了,她死的時候還懷著少年的孩子。

而那少年卻正是那個領頭前去絞殺她的人。

“怎麽樣?這個故事是不是很感人肺腑,聽完以後,覺得父親移情別戀什麽的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至少沒有到最後相愛不得不相殺的殘忍地步?”蕭艷艷一邊抹眼淚,一邊問旁邊聽得一楞一楞的肖憶水。

而聽得很是懵逼的肖憶水小少爺,嘴角抽了抽,當真是很難分辨出他家大哥現在是在逗他還是在逗他呢?

他一個不常混跡茶館聽書的人都聽過類似的故事不下十遍,大哥竟然說得聲淚俱下,為了安慰他,大哥真的好拼啊……

肖憶水瞧著他家大哥臉上雖然掛著眼淚,眼神卻是十分的精神,別說心裏本來就不難過,就算真的難過,也被攪得只剩尷尬了。

“感人,真的、很感人。”又幹著笑了兩聲,肖憶水拍拍他家大哥的手臂道,“大哥,我想明白了,父親不管做了什麽都還是我的父親,我怨不了他也不會怨自己無能,我會好好孝敬母親,彌補母親的委屈的。”

“乖孩子,你真是個聽話的乖孩子。”蕭艷艷還在嗚咽,甚至有點止不住的趨勢,“好了,大哥我這一哭就有點收不住,讓我去哭一會兒,你想明白了就好,那以後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肖憶水著實被蕭艷艷這止不住的哭勢嚇到了,手慌腳亂,也只能茫然看著他家大哥離開,半晌後腦子裏才浮現一句不久前他家大哥對他說的話,男兒有淚不輕彈,大哥你自己說的話怎麽這麽快就忘了……

神來影去在屋中避禍避得實在有點肚餓難忍,決定還是要冒死出來填飽肚子,剛出來就瞧見蕭艷艷從旁邊肖憶水小少爺的房間跑出來出來,似乎還哭了……什麽情況?

他被驚嚇地待在了原地不敢動,可剛不見了蕭艷艷的身影,頭頂上又忽然飄下來一個人,嚇得他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去。

瞧仔細了身前的背影,神來影去就打算開罵了:“你——”

才一個字,便聽雲鏡旁若無人的呢喃一聲打斷了他:“這辣椒還真辣,眼淚都要逼出來了。”然後便是一個盤子從前面飛過來,神來影去順手一接,身前的人便不見了。

“……”他真的有一句臟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媽賣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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