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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會·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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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面一排,第一把太師椅上的人,你當是認識的,就是三日前跟在雲鏡身後來看我們笑話的禿驢。”蕭艷艷一手搭在肖憶水的肩上,一手撐在瓦片上,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底下的情況。

肖憶水聽見大哥將少林方丈叫成禿驢,一下子有些懵,怯生生地說了句:“大哥,那是少林方丈釋雀,很德高望重的。”話才剛說完,後腦勺便挨了蕭艷艷一巴掌,“我知道他叫釋雀,是少林方丈,也知道他德高望重,但他本來就是個禿驢,你還頂撞起大哥來了?”

“不敢。”肖憶水縮著脖子,怯生生地又應了一句。

蕭艷艷點點頭,很是滿意,隨即才轉過頭去,接著看屋檐下方的情勢,順便介紹著人:“那禿驢往下一把太師椅上坐著的人便是四公子之一的夏初,正所謂‘憂色斷腸堪年少’別看他今年才十八歲,三年前他尚且十五歲的時候便在一次論劍大會上一戰成名。一柄軟劍可謂是兇狠至極,從未留情過。”

“這夏初哥哥長得好漂亮啊。”肖憶水驚呆了地看著下方的夏初,一襲淺色藍衣,美項雪肌,明眸櫻唇,像是湖中仙子,如此容貌,就算是女子恐怕這世上都未有幾人能及。

“沒錯,除了他的武功,夏初最為人道哉的便是他的容貌,男生女相,一種說法是福相,還有一種說法是妖孽轉世。不過這人背景有點覆雜,不單單是江湖世家,據說還跟皇室沾親帶故的,所以對於這個人,能不靠近就不要靠近,知道嗎?”

蕭艷艷拍了拍肖憶水的腦袋,囑咐得很用心。

肖憶水聽得也很用心,雖然眼睛一直待在夏初身上就沒動過,卻還是琢磨出了大哥的話不無道理,因為那夏初神色太涼了些,雖會笑,卻總覺得笑得有如深秋潭水一樣沁涼。

肖憶水點點頭,蕭艷艷雖沒有瞧見,卻從手下的感覺知道小少爺還是很聽話的,心中不由喜悅起來,於是又為之接著介紹道:“再看這夏初的後面一位,衣裳繚繞似夢似仙,繚繞坊現任坊主褚斷容,這褚斷容其實是你母親的師妹,你應當認識才對。”說著蕭艷艷扭頭看他。

肖憶水聽聞,認真地瞧了瞧那夏初身旁的女子,眉如遠黛,頸若美鵝,抿著唇,似乎不茍言笑,卻氣質溫柔,不會叫人覺得冷漠。

瞧了好一會兒,直到再不甘心也要承認他的確連自己母親的同門師妹都不認識。肖憶水搖搖頭,神色沮喪,以前總不覺得,因為也沒人會與他說這些,他是武林盟主的兒子,卻生性溫和,俗稱好欺負,所以人人都不願與他玩。

沒人與他玩,便沒人與他討論江湖事,而此刻大哥滔滔不絕地與他談論江湖事跡人物,他卻只能目瞪口呆地聽,分毫話都插不上,由不得他不感到沮喪。

蕭艷艷也隱約瞧出了這位小少爺的擰巴心理,怎麽說也才是個十五歲,正處於青春期的小少年,一共活了四十二年的她又動了惻隱之心,拍拍肖憶水道:“沒事,日後大哥都與你說,江湖上的大事小事,只要是大哥知道的,事無巨細都告訴你。”

“大哥,你對我真好。”肖憶水感動地眼眶都濕潤了,一雙大眼睛盯的蕭艷艷一身雞皮疙瘩。

蕭艷艷不自覺地抖了抖,然後收回了手,幹笑兩聲道:“好了,我們接著說後面的人。”見肖憶水還是那般動容地看著她,蕭艷艷咳了兩聲,撇開眼又看去褚斷容後面的那位,“千絲閣閣主周霈錦,又是個不務正業的武林世家,絲綢布料生意可都已經做到皇家去了。他們家最拿手的絕技就是千絲纏,以絲線做武器,有點像暗器又有些區別,總之被周霈錦的千絲纏上,想要脫身可就難了。”

“又是?”肖憶水疑惑地問了兩字,然而說的正興致勃勃的蕭艷艷沒能從這兩個字明白他要問什麽,於是問道,“什麽又是?”

“大哥剛剛不是說千絲閣又是個不務正業的武林世家嗎?那另一個是誰?”肖憶水補充解釋道。

“另一個?自然是你那鏡哥哥,明明是蘄州第一武林世家,明明身為江湖四公子之首,偏偏生意做得遍地開花,處處都有大把的銀子入兜裏,簡直叫人嫉妒!”

蕭艷艷越說越咬牙切齒,一是因為雲鏡這三日來的愛理不理,二是因為她著實羨慕雲鏡這無憂無慮的日子,如果她也有那麽多錢,那便不用為了吃上一口雞肉而背井離鄉,不用為了幾只燒雞,就賣身為奴了。

肖憶水想是也聽出了蕭艷艷語氣裏的扭曲痛恨,咽了口唾沫,怯怯地笑著說:“大哥,你接著說,那後面的四人又是誰?為何最後一個位置是空著的,難道還有人不願來參與武林大會?”

見小少爺如此的勤學好問,蕭艷艷暫時壓抑住了自己滔滔的嫉妒之情,轉而看去千絲閣閣主周霈錦後面的四位,說道:“那四人分別是蜈足有禮吳賢,碧水宮宮主姚希兒,箜篌殿殿主琴泠以及驚鴻派掌門羽無裳。至於那空出來的最後一個位置嘛……”蕭艷艷凝眉,想了想,又將背對自己這排人的背影一一瞧了一遍,大約推測出都是何人後,才道,“應當是武當派的掌門,武當歷來與世無爭,只醉心武學與道法,歷年武林大會都不會出席,不過為表對武當派的尊重,每一次武林大會也都會擺上一把空椅。”

說罷,蕭艷艷又瞧去背對著自己的這排,同樣空著的一個位置,這個空著的位置是第三把太師椅,雲鏡下手蜀地公孫家少主公孫怡的旁邊,她若沒有猜錯,這個空位原本應當是為四公子之一的柳沈慧所留。

“浮影酒香何處藏”據說這位出生在酉陽城首富柳家的少主柳沈慧,其輕功在世間無人能及,柳家絕學千裏無蹤早便被他吃透,後來更是自創了浮影酒香,無論在靈巧度還是速度上都遠勝家族絕學千裏無蹤。

要說這江湖四公子中,蕭艷艷最想結識的人便是這柳沈慧了,可惜今日武林大會,他竟然沒有來。

“大哥,你說鏡哥哥什麽時候上場啊?”肖憶水見蕭艷艷一副凝眉沈思的模樣,一直不敢打攪,但是無趣地看了許久擂臺比武,發現上場的人都非頂級高手,初看倒是有些驚喜,看久了便覺得乏味的很,於是他才不由地打斷了蕭艷艷思緒,問道。

“雲鏡上場?”蕭艷艷的嗓音輕了一個調,然後沒什麽意思地笑了笑,“要讓雲鏡上場,最起碼也要等在座的十六位名門掌門其中一個出手才行。”

“嗯嗯,鏡哥哥武功很厲害的。”肖憶水絲毫沒有奇怪大哥為何這麽說,反而極為認真地點頭稱是。

蕭艷艷被這人的天真逗樂了,咧嘴笑著回頭望他,正當她回頭的時候,下面傳來一聲驚人的話語,“鐵掌無禮石有力,請教蘄州雲家少主雲鏡。”

這一聲渾厚粗狂的聲音一響起,蕭艷艷心裏就咯噔一聲,暗叫不好,隨即笑容淹沒,立即看去下方。此刻下方擂臺上已經不是方才一對不知名的江湖少年,而是赫赫然站著一個渾身肌肉噴張,肌膚黝黑又粗糙的大漢,此人應當便是與蜈足有禮吳賢起名的鐵掌無禮石有力。

說來這兩人的封號也是有趣,一個因為長相出格了點而被稱為鐵掌無禮,實則最在乎面子最在乎禮節,一個因為長得斯文了點而被稱為蜈足有禮,其實為人極為冷傲視人為無物。

如今,石有力已經獨自站在擂臺上好一會兒了,背對著蕭艷艷的雲鏡也不知什麽表情,還是坐在太師椅上,舒服的仿佛不願起來。

“近日聽犬子說雲鏡少主手下高手如雲,就連一個普普通通的護衛都能同時接下犬子與肖盟主之子的利劍。如此看來雲鏡少主的武藝必定更為超然,石某不才,一生追求不過武藝至高境界,還望雲鏡少主賜教。”石有力粗狂的聲音再次說道,拱手作禮,的確很謙遜。

蕭艷艷如今的心情有些覆雜,第一是聽明白石有力找雲鏡做對手是因為自己惹的禍,所以心裏又咯噔了一聲,暗叫果然不好,她不用看都知道,雲鏡此刻一定似笑非笑,然後悄悄尋思著怎麽整死她。第二是石有力以武藝至高境界為畢生追求這件事,蕭艷艷覺得很動容,卻也有些尷尬。

畢竟石有力已經這把年紀了,卻也只是與吳賢在名號上齊名,而武藝上則是公認的不如吳賢。這樣的年紀,這樣的基礎,他還想要追求至高武藝,實在是……有些困難的。

“石前輩妙讚在下了,只是在下近日也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身體實在不舒服,不宜動武傷了內息,還望石前輩見諒。”雲鏡施施然站起身,朝著擂臺上的石有力拱手一拜,端的是謙謙君子風姿,嗓音清朗通透,好似一縷清泉流出,帶著涼爽水風。

聽聞雲鏡身體不適,石有力臉色難看了一下,卻也不能當真為難小輩,要求其拖著病體跟他比武,猶豫片刻,石有力轉而看去雲鏡的旁邊一個位置,說道:“既然如此,石某也不能勉強雲鏡少主。那不知蜀地公孫家少主可能上臺一試身手?”

他換了個目標,換的這個目標也是四公子之一,卻是四公子中武功最差的,人稱“飛花亂雨戲嬪嬙”的蜀地暗器世家公孫家少主公孫怡。

公孫怡以兩大特點聞名江湖,其一自然是他的暗器,箭無虛發且悄聲無息,其二便是他的性情,風流不羈又多情愛留情,蜀地各大妓院花樓幾乎都有他的紅顏知己,可謂是無形中擁有著後宮佳麗三千。

蕭艷艷對渣男是很不齒的,所以四公子中最不待見的就是這個公孫怡了,不過對於他在暗器上的造詣以及為人處世的能力還是很佩服的,否則作為公孫家的二少爺,他又如何越過前面的一個大哥而坐上少主的位置。

被石有力這忽然一點名,公孫怡也有點懵,折扇擡起掩在嘴邊,咳了兩聲正也要用身體不適來推脫,卻聽身旁的人悄聲說道:“你若再用身體不適來推拒,這鐵掌無禮可能就真的要無禮了。”

坐著說話不腰疼,公孫怡狠狠地斜眼瞪了雲鏡這個大尾巴狼一眼,只見這人扮豬吃老虎的能力一流,神色淡然淺帶微笑地喝著茶,誰也沒有發現這個人方才說了話。

公孫怡心中咬牙切齒,跟雲鏡做朋友應當是他倒了八輩子黴才積得的福報,什麽爛攤子都往他這裏推,推過來了還盡說些風涼話。

整理好了神色,公孫怡站起來,笑得一雙桃花眼乍現光輝,整個人仿佛都沐浴著柔光,叫人直想親近,看得一眾江湖俠女臉紅心跳。

“如此,便有勞石前輩指教了。”公孫怡拱手施禮,折扇扇口朝上,彎腰一拜。

作者有話要說: 唔,好無聊啊,有沒有小天使告訴我觀文感受啊,喜歡誰不喜歡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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