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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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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鐘景進入鐘家沒多久,他就認識閔恩靜了。在鐘家形單影只, 看人臉色過日子的鐘景一直沒體會過多少溫暖, 閔恩靜是為數不多向他伸手的人。

閔家和鐘家一直都是世交, 兩家走得近,閔家為此還特地把房子買在了鐘家的對門。

剛進鐘家的鐘景不太懂事, 脾氣倔, 加上鐘維寧的有意陷害。鐘父氣得胡子亂蹬, 經常對鐘景進行罰跪。

還不準家裏的阿姨送吃的。

鐘景性子冷,脾氣倔, 又不肯認錯,常常一跪就是大半夜。

只有閔恩靜不怕任何人, 過來給他送吃的。

當時的鐘景年紀小, 心存傲氣,面對別人的幫助置之不理。

閔恩靜也不生氣, 溫柔地摸著他的頭:“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我理解你, 你現在要吃飯, 不是跟自己置氣的時候。”

“強大起來,什麽都好辦。”閔恩靜溫柔地說道。

再長大一些,最嚴重的一次, 趁鐘父不在家, 鐘維寧將鐘景趕出鐘家大門。

暴雨天的晚上,鐘景無路可去,是閔恩靜收留了他, 讓他洗了個熱水澡,喝了杯熱牛奶。

鐘景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冷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閔恩靜恨鐵不成鋼地指了指他的腦袋,嘆了一口氣:“他叫你出來你就出來嗎?那也是你家。”

“你性格太直了,處事圓滑一點,成長的過程更不會這麽累。”

閔恩靜教他要學會養精蓄銳,必要的時候要和自己做朋友。

期間,鐘景媽媽住院,偶爾發生的各種突發狀況,閔恩靜幫了不少忙。

所以說閔恩靜對鐘景來說是姐姐一般的存在,是值得放心的親人。

半支煙抽完,閔恩靜踢了踢鐘景的腳尖,問道:“還是那個女孩子?”

鐘景嘴角彎起:“當然。”

閔恩靜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應對,她敷衍地回了一個微笑。

“你先在先回家好好洗一個澡,阿姨需要的東西我去買,到時候我來找你。”閔恩靜說道。

鐘景點頭:“好。”

其實鐘阿姨常年住院,之前待的療養院都有換洗的衣服,只是再帶過來恐怕很麻煩。

閔恩靜索性在鐘景家附近樓下的商場買了幾套換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

閔恩靜敲門的時候,鐘景開門,隨意地說了句:“你隨便坐,我先洗個澡。”

鐘景撈了幾件衣服就去了衛生間,不一會兒裏頭傳來簌簌的水聲。

閔恩靜剛好買了一束梔子花上來,她找了個花瓶用水養好後,抱著手臂打量這套一室二廳的房子。

房子收拾得幹凈整潔,玄關處的女式拖鞋,粉紅色的抱枕,霧藍色的窗簾,這一切都有女人的痕跡。

閔恩靜眸子暗了暗,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一直拿鐘景當小孩子,一個依賴她的男生。

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瘦弱的男生已經變得肩膀寬闊,身材高大的男人了。

她正出神著,茶幾上的傳來手機的震動。

閔恩靜走過去,還在充著電的手機顯示來電。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寶寶”兩個字眼,一猜就知道是誰。

閔恩靜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接起了電話。

初晚剛比賽,就迫不及待地給鐘景打了電話,電話終於不再是關機的狀態,在等待接聽的過程,她的心撲通跳得很厲害。

“餵……”

電話那頭傳來的好聽的女生。幾乎是一剎那,初晚的心如墜冰窖。

周遭是超鬧的聲音,每一道聲音爭先恐後地鉆進她的耳朵裏。

初晚感覺自己無處可多,她的身形晃了晃,最後依靠在墻邊上。

“閔恩靜學姐,是我。”初晚舔了舔幹燥的嘴唇。

閔恩靜笑了笑:“我記得你,初晚小師妹,鐘景他在洗澡,需要我把電話給他嗎?”

明明是悅耳動聽如當初幫她贏取比賽一般的聲音,可這句話卻莫名讓她感覺在示威。

初晚人在巴黎,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鐘景的電話四五天以來一直打不通,好不容易打通,竟然是別的女人接聽的,還是從她口中得知自己的男朋友正在洗澡。

初晚相信鐘景,卻無法信任他們一直以來的親密。

當初鐘景激她告白,也是解釋一句老姐草率地帶過。

那個“別”字一直在初晚喉嚨裏滾不出來,她說不來。

閔恩靜也沒在說話,靜靜地等著她開口。

電話那頭傳來沙沙的聲音,初晚猶豫了很久問道:“閔恩靜學姐,你……你怎麽在鐘景那裏?”

“啊,你不知道嗎?鐘景媽媽生了重病,我過來幫忙……”閔恩靜語氣帶著一點訝然。

初晚沒有再聽她繼續說些什麽,因為她把電話掛了。

鐘景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一條白毛巾半搭在頭上,他看見閔恩靜若有所思的表情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閔恩靜看著他,神色輕松“剛你女朋友來電了,你在洗澡我喊你沒聽見,就做主接了,初晚小學妹說她今晚就飛回來。”

“嗯,”鐘景拿過手機回撥過去,“到時候我去接她。”

電話沒接通,鐘景皺了一下眉:“我們先去醫院。”

初晚失魂落魄地靠在墻邊上,神情惶然,在這份愛情裏她還要患得患失多久。

初晚放棄了提前飛回國內的計劃,而是選擇了跟著團隊的節奏,緩了一天才回家。

鐘景那晚拿著閔恩靜給的時間去機場撲了個空,然後打了幾個十個初晚的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屋漏偏逢連夜雨,恰巧這時鐘景剛談好的一個合作夥伴臨時撤了資。

江山川打電話給他的時候,明顯有些急躁。

鐘景只能拜托閔恩靜照顧自己母親,連夜趕回他們剛定下的辦公室處理事情。

回到辦公室,鐘景了解了大致情況後,親自登門拜訪,卻被秘書神色閃爍地說老總不在。

鐘景等到腰都折的時候,老總才姍姍出現。他對鐘景一派和氣,但無論鐘景給了多少方案,他都決定不再投資。

“年輕人,初生牛犢,有時靠虎一把容易得多。”老總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話已說到這,鐘景已經知道是誰搞的鬼了。

這時,鐘景口袋裏的電話響起,他還沒從剛才的事情消化完,因此語氣有些沖:“什麽事?”

“我回來了。”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溫軟的意思。

鐘景暗罵了自己一句,按在了一下眉骨:“我馬上過去接你。”

鐘景快步走到樓下,揮手招了一輛出租車,那頭傳來一道平靜的聲音:“不用了,我已經回學校了。”

鐘景一梗,直覺不太對勁,又想不出是什麽。他換了一只手接電話:“那我晚上來找你……”

初晚打斷他,話語簡潔:“不用了,你先忙你的吧。”

說完初晚就掛了電話,這邊傳來嘟嘟的聲音。

繞是鐘景再蠢鈍,也聽出了不對勁。

剛剛初晚說的是回學校,她沒有說回他們的家。

鐘景急忙趕回學校,蹲了初晚一晚上,手機關機,不在宿舍,找姚瑤也不知道初晚在哪?

他有些慌,一邊又一邊地撥打初晚的電話,然後終於打通的時候,他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你在哪?”

電話那邊鬧哄哄的,還傳來讓初晚喝酒的聲音。

“在和隊裏的人聚餐,”初晚找到一初處較為安靜的地方,氣氛有些僵持,她主動解釋道,“裏面太吵了,沒聽見電話響。”

“你在哪?”鐘景沈聲問。

“一會兒我就回去了,同學們都在,不會不安全的。”初晚溫聲說道。

鐘景的嗓音冷咧:“我來接你。”

電話那頭沒有了聲想,只剩下鐘景濃重的呼吸聲。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鐘景說道。

一秒,兩秒,三秒……初晚妥協道:“我馬上回去,你在家裏等我。”

陳老師有些不放心初晚一個姑娘在晚上獨自回家,叫了隊裏一個男生送初晚回家。

男生是比初晚小一屆的學弟,典型的陽□□質大男孩,各方面都懂一點,很會聊天,把一晚上心情沈郁的初晚逗笑了好幾次。

學弟堅持把初晚送到樓下,初晚有些不好意思沖他露出一個笑臉,彼此道了晚安。

他們所住的單元樓樓下那盞燈泡是壞了的,初晚怕黑,低頭在包裏翻找手機想打開手電筒。

倏忽,一道黑影籠罩下來,初晚一陣心悸。

這個點,不會是什麽盜賊或者不軌之人吧。

她還沒來得及驚呼,就被一道濡·濕的嘴唇給賭住了。

對方知道她的敏感點,輕車熟路地撬開她的牙關來回地掃了一遍。

初晚被迫仰著頭,眼淚撲簌簌地流了下來,流進兩人的嘴巴裏,全都被鐘景一並吞道嘴巴裏。

鐘景終於松開她,把腦袋埋在她肩窩裏不停地喘著粗氣:“那個人是誰?”

初晚不回答,眼睛看向某一個點不知道在想什麽了。

“對不起,寶寶。之前一直沒接你的電話是我的錯,我太慌了,忙得腳不沾地。”

“我媽媽生病了,癌癥。我守了她十多年,一邊裝傻子在我大哥眼皮底子下茍且地活著,總盼著有朝一日她能好起來,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鐘景有些說不去了。

“你見過她的。前幾年,你給一個癡呆的女人餵過餃子,那個人就是我媽媽。”

“完了,我這麽慘,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鐘景從她肩窩裏慢慢擡頭,雙眼赤紅。

這個大男孩,初見時,少年正值風華正茂之際。在大學裏成長了四年,他們馬上要步入社會,本應該不動聲色。

可是他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給初晚看。

初晚再一次心軟了。

她吸了吸鼻子,主動去抱鐘景,輕聲安慰道:“會好起來來的。”

誰知,鐘景趁她不註意,把初晚橫抱起來走進電梯。

初晚這次尖叫出來,有些不開心了:“你幹什麽?”

“幹你。”鐘景簡短地說。

電梯“叮”地一聲,顯示五樓已經到了。

鐘景將初晚放下,他摸出鑰匙開門,近乎有些粗暴地把小姑娘扯進門,

鐘景把她按在門板上,從客廳到臥室,一邊狠狠地親她,一邊去剝她的衣服。

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

初晚的身體如羊脂玉,潔白而又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她剛哭過,眼睛紅紅的。嘴唇的口紅被鐘景親得亂七八糟。

鐘景眼睛一瞇,她什麽時候塗口紅了。

又附身去親,棉質的體恤壓在她那一對柔軟上。

柔軟與粗糙相互摩擦,帶來一種顫栗感。

鐘景急需一個發洩口,這麽些天他壓力太大了。表面上雲淡風輕,內心卻惶然。擔心一手籌備的公司會出差錯,讓自己的朋友們失望。

害怕母親會隨時離他而去,那麽這個世界上他就沒有親人了。

惶恐初晚會離開自己,在樓道裏等她回家的時候,看到有男生送她回家。原來他不在,小姑娘一樣笑得很開心。

憤怒湧上心頭,所以他狠狠地親了初晚,那一刻只想證明她是他的,只屬於他一個人。憤怒之餘還有一絲害怕,害怕初晚會離他而去嗎,再也不想要他了。

所以他很聰明地把自己的軟弱暴露給她,讓她心疼。

初晚被親得臉頰陀紅,一雙烏黑的眼睛彌漫著霧色,衣服散亂,露出一對酥.胸。鐘景兩條腿分開,虛跨坐在她身上。

鐘景把她的裙子褪到大腿根處,露出一雙雪白的長腿。

他把那根粗.狀抵在她的幽深處,碾.磨.壓,惹得初晚發出陣陣嚶嚀。照舊是在邊緣試探,鐘景喘著粗氣,溫柔地吻著她。

一室雲雨。

鐘景快要褪出去的時候,初晚那兩條白花花的雙腿卻夾緊了他的腰,聲音細小卻做好了某種決定:“你進來。”

……

一開始的感覺只有痛,痛到她咬著鐘景的肩膀,上面留了深深的牙印,還沾著一層晶瑩的口水。

接著是拋上雲端的快感,一陣又一陣。她摸著鐘景的後腦勺,卻感受他頭發的弧度,柔軟如風中的棉絮,是真實攥在手心裏的。

鐘景發了狠地沖撞她,有些疼,她卻主動迎合他,讓他更舒服。她感覺是處在狂風暴雨中的一葉孤舟,隨時會沈溺在裏面,舒服又無法呼吸。

初晚仰著頭,學會與他交合,卻不自覺地流下眼淚來。鐘景以為弄疼了她,一遍又一遍溫柔地親吻著她。

……

初晚被鐘景折騰到半夜,兩人都睡了一陣。初晚醒來的時候,鐘景還在沈睡,一條手臂卻搭在她的腰上,彰顯他的霸道。

初晚小心翼翼地拿開他的手臂,稍微動一下,大腿處是撕裂般的疼痛,側眸一看,鐘景不知道什麽時候幫他清潔幹凈了。

初晚起身找衣服穿,發現衣服都被鐘景給撕碎了。於是套上他的黑T恤,從鐘景褲子裏掏出煙和打火機走向陽臺。

夜色溫柔,沾著濕氣的風吹來。初晚穿著一件寬大的T恤,露出一條筆直的雙腿。銀質打火機發出“嚓”的聲音,點亮了她五官小巧的一張臉。

初晚煙癮一向不是很重,十分煩躁地時候點上一根,舒緩情緒。她性格溫吞,骨子裏卻叛逆得很。初晚的叛逆持續了很久,一直到到上大學遇上鐘景。

鐘景把她從黑暗中拉出來,教她學會如何愛人和不執拗,讓自己別那麽痛苦。

她已經很久沒有抽煙了。初晚想起臥室裏熟睡的鐘景,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煙發呆。

他們還能走多久?

她不知道。

日子又恢覆了正軌。

交設計報告,答辯,畢業典禮。他們一行人的青春,苦痛與歡笑,定格在一張陽光明亮,過度曝光的照片了。

匆匆四年,不過是一本厚厚的相冊。大家開始各奔東西,照片中人慢慢褪色。唯一不變的是,他們每個人,面對社會,面對未知的分離,面向鏡頭時,仍是嘴角輕抿,帶著一絲青澀。

鐘景母親的手術敲定在十天後。初晚從巴黎比完賽後,也沒有急著找工作,一直不留餘力地悉心照顧著鐘景母親。

初晚一直把鐘景媽媽當作自己的親人,吃喝拉撒從不假手於他人。

偶爾會撞上前來看望的閔恩靜,兩人都默契的不提那天發生的滋味。鐘景也經常過來,一邊辦公,一邊陪著自己的母親。

閔恩靜在初晚面前刻意營造與鐘景若有若無的親昵,初晚不是沒有看出來。她能做的,就是不去增加鐘景的煩惱,繼續裝傻。

可是時而兩人透露出來的默契的,仍會刺痛初晚。

唯一讓人眉頭舒緩的好消息是投資商的問題,從小看著鐘景長大的聶向城老師這時幫了個大忙,老師以師母的名義投資入股,解決了此刻的燃眉之急。

鐘景終於松了一口氣。

殊不知,是鐘父這陣子體虛生病,還是上了年紀的原因,鐘父知道一直在暗中關心鐘景和他母親。

這次鐘景母親生病,鐘父唏噓不已,感慨生死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

他偷偷去看過鐘景媽媽,握著她的手像個糟老頭一樣,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久。事後,鐘父私下讓人註意鐘母的病情,並給私下安排了最好的醫生,儀器也是從德國進口過來的。

鐘父以為這一切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這一切都被黑暗如鬼魅的鐘維寧看在眼裏.

沒關系,他們一直都在明,他在暗。有任何不屬於他的可能,他都會抹殺得幹幹凈凈,不留任何一點痕跡。鐘維寧暗暗想到。

初晚回了一趟家,父母工作忙走不開,母親讓她去看禾市拿一個檔案。那個檔案藏在姑姑家的小閣樓。

一提起小閣樓這三個字大,初晚就後怕。她童年恐懼的回憶皆是源自那裏,不過都過了去那麽久了,該治愈了吧。

初晚漸漸走了出來,想著去一趟也沒事。舊地重逢,況且那裏也不都是糟糕的回憶,起碼姑姑精神正常時,有些記憶還是挺美好的。

現在姑姑住在精神病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和從前一樣,十年如一日地熱愛跳舞。

初晚搭乘車回了禾市,回到小時候住的地方。

那棟小房子風雨不動矗立在那裏,野薔薇順著荒草一路延展到門外。初晚推門而入,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卻顯得更老舊了。

明明正值盛夏,裏面卻陰森得嚇人。

仿佛初晚再多駐足一會兒,那些恐怖的回憶就會將她吞並一樣。

初晚匆忙跑上閣樓,推開那個黴氣沖天的衣櫃,從厚厚的衣服底下扯出一份牛皮紙泛黃的檔案袋。

她蹲在衣櫃前,仔細擦拭上面的黴點。倏忽,一道有力的,上好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出有節奏的聲音。

一步,

兩步,

三步,

……

初晚立刻警惕起來,幾乎是那人靠過來的一霎那,初晚就聞到了他身上的氣息,陰森,寒冷,詭異得可怕。

明明已經是成年人了,有獨立思考和裁決的能力。可真正到了這一刻,她的大腦無法思考,腿軟得不行。

那人貼在她耳邊,尾調帶著一種優雅:“好久不見,my angel 。”

初晚一陣惡寒,她整個人都在抖,一個踉蹌,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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