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42章

關燈
鐘景料到初晚會往後縮,單手捧住她的脖子, 指腹上的一層薄繭輕輕摩挲著她白嫩的皮膚。

初晚心底湧起一股戰栗。

他的聲音清啞迷人:“大魔王, 我不做點什麽都對不起這個稱呼。”

初晚以為他要親上來, 忙撇頭。誰知鐘景摸在她脖子上的手快速轉移了方向,直接貼在了她的後背。

鐘景的指尖帶著霧氣的濕意, 她的背是滾燙的。

冷熱交加。

初晚後背覺得難受, 身體反應卻不配合他的意識, 後背不自覺地向後拱,想要溫暖他的手。

鐘景察覺到了她這個動作, 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

初晚的聲音軟糯糯的,帶著求饒:“你別這樣……”

鐘景這才把手收回, 將初晚送到了宿舍底下。

鐘景回到寢室, 洗完澡後連頭發都顧不得吹,就開電腦。

說真的, 今天讓他動手, 鐘景都覺得這個垃圾不配。

文明人該有文明人的解決方式。不給他點顏色瞧瞧, 這樣的人, 還會繼續吃屎。

第二天,校領導,包括上公共計算機課的每個同學屏幕都收到了謝澤凱偷拍學校女生照片, 甚至包括女教師穿短裙各個角度的照片, 還有他存在網盤裏的各種視頻。

校領導氣得胡須直往上翹:“成何體統!”

學校的人對此覺得毛骨悚然。平時謝澤凱仗著自己是學長,借機對學妹們動手動腳。她們也只能忍氣吞聲,這件事一出, 才覺得不對勁。

議論聲掀起一層又一層,群起激浪,紛紛要聲討謝澤凱。

謝澤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學校為了不讓這件事情擴大完成惡劣影響。對謝澤凱記了一個大過,並予勸退休學一段時間,回家自我反笙。

謝澤凱灰溜溜逃走的那天,剛好下完了一場大雨。來玩經過的學生騎著自行車濺了他一身泥巴,卻大氣也不敢坑。

江山川一行人站在陽臺上目送他遠去。

顧深亮嘆道:“景哥,你這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啊。”

“烽火戲諸侯,只為博得妲己一笑。”顧深亮笑嘻嘻插科打諢。

不知道是那個字眼觸動了鐘景的神經,他給了顧深亮後腦勺一掌:“會不會用詞?”

“嘿嘿,我錯了。”顧深亮求饒。

江山川挑眉:“你幹的?”

“作繭自縛。”鐘景冷哼一聲。

鐘景處理完這些事情,就去圖書館找資料,泡在裏面不出來。

室友都以為鐘景洗心革面,想要和班上的學霸爭獎學金了。鐘景懶得反駁他們。

他有嘗試給自己信任的一位朋友打電話,對方是個心理醫生,給了他四個字——順其自然,為所當為。

後來鐘景才了解到肢體障礙癥,他認為可以實行的方法有兩種。

因為幼兒時期所經歷的某些創傷,造成了患者極度缺乏安全感,從而與社交脫軌。

實際是對方非常渴望與人交流,接觸,但克服不了這層障礙,就會產生焦慮,恐懼的心理。

肢體接觸障礙癥也是親密關系恐懼癥的另一種稱呼。

初晚就是這樣,想要親近別人,卻害怕做不到。

一是脫敏療法,也就是森田療法。從初晚患病時,她母親就一直強調她是生病的,這等於給她下了暗示。森田了法就講究得就是順其自然,把病人當成正常人。

不要讓對方產生自己是病人的心理,不強調消除病癥為目的,而講究從泥濘中出來,然後再慢慢接觸,最後不治而愈。

二是還原場景。有點類似於創傷應激障礙癥的後期治療,還原當時的場景,克服心理障礙,再走出來。

鐘景選了第一種,他不舍得讓初晚哭,哪怕只是哭一聲,也足以讓他心軟。

周一上的泥塑課為了訓練他們的美感和美學。

班上幾十個人來到泥塑坊一臉的興奮,老師給大家講了制作方法後,讓學生自由組合完成一組作品。

作品形式不限,風格不限。

老師話音剛落,大家就坐下來躍躍欲試。

顧深亮還沒開始捏,鼻子上糊了一層土,惹得人捧腹大笑。

初晚以為她會姚瑤一組,沒想到姚瑤根本就是個重色輕友的主,一轉眼間溜到了江山川那邊。

初晚嘆了一口氣,費力地把泥土盆端到腳下。

“初晚,過來。”鐘景沖她擡了擡下巴。

“你想捏什麽?”鐘景問她。

初晚圍著藍色的圍裙,今天戴了一頂可愛的小紅帽,襯得五官小小的,活像個管道工。

“俄羅斯套娃!”初晚脫口而出。她很想要那種可愛的小擺件,放在桌子上一定很好看。

鐘景發出一聲嗤笑:“我看你就挺像俄羅斯套娃的。”

……

“你要給我做嗎?”初晚的眼睛亮晶晶的。

鐘景把工具劃拉到前面,頭也不擡:“想得倒挺美。”

“一起做。”鐘景補充了一句。

鐘景探手摸了一下底下的土,感覺不夠粘,加了一勺蜂蜜和棉絮後,大力揉了一下。

白色的強光照耀下,這捧泥土細膩又充滿粘性。

第一步是制子兒,鐘景眼神鼓勵動手。

有美術功底的人捏起泥塑來根本不是難事,包括半路出家的初晚。

眼看一捧泥土就在手中成型時,初晚擡眼看向鐘景,十分激動。

初晚垂下眼睫繼續捏著,忽然,一雙大手裹住她。鐘景的手掌寬大,掌心有淡淡的一層繭,碰起來有一種粗糙的舒適感。

她眨了眨眼,下意識地停下手中的動作,不敢動彈。以前鐘景都是攥她手腕,這麽接觸,還是第一次。

“繼續捏,俄羅斯套娃的胳膊不用那麽長的。”鐘景轉移她的註意力。

“哦。”初晚果然把心思投到了眼前的泥塑上。

接下來的翻模、脫胎都是兩個人共同完成的。兩人合作完成一個東西,這期間,難免有肢體接觸。

有時是鐘景後背不小心碰到她,有時是初晚會下意識地扯住他的胳膊求駐。

初晚漸漸適應他的存在,好在她稍微有丁點不適應的時候,鐘景就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最後著色是彩繪,兩人各自挑了一個娃娃,噴上顏色。

著好色的套娃在陽光下散發著鮮艷的色澤。一上午,終於大功告成,憨態可掬的套娃出現了。

初晚眼睛閃著亮光:“我們一人一個?”

鐘景剛想開口我要這娘們唧唧的東西幹什麽,一對上初晚期待的眼神他就沒轍:“好吧。”

於是初晚那個套娃是粉色的,鐘景的是藍色的。

放學鈴聲響起,初晚連飯都沒吃,捧在粉色套娃在路上小心地走著。她有自己的小心思,這樣子,算不算是情侶信物?即使那是自己認偽的。

她正暗自竊喜著,忽然一股沖力向她襲來。初晚一個不小心,粉色套娃掉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哎呀,對不起,”張莉莉捂著嘴巴,一臉的無辜,“多少錢,我賠你吧。”

“莉莉你又不是故意的,你就是太善良了,”有女生假惺惺說道,“賠點錢得了。”

張莉莉正掏出錢夾,想要把錢扔到初晚面前羞辱她時。

初晚發出一聲嗤笑,眼睛瞇起來看著張莉莉,嘴角的弧度漸漸放平。

張莉莉一陣後怕,她這種嚴肅又壓人一頭的氣勢和某個人很像。

她腦海裏浮現一張臉,那人漫不經心,眼睛銳利,看著人時帶著壓迫感,但又不把人放在心上的意思。

張莉莉終於知道初晚身上這氣勢像了?像鐘景。

“你笑什麽?”張莉莉瞪她。

初晚彎腰把地上的碎片撿起來,直視她:“比賽嗎?”

“比什麽賽?”張莉莉狐疑地看著她。

初晚平靜地說:“跳舞。我輸了的話,我答應你一件不違反底線的事情。”

“你輸了的話,麻煩別那麽幼稚,總是來欺負女生,有本事的話,公平競爭。”初晚一字一句地說。

有本事的話,公平競爭。這句話實在不像是從初晚嘴裏說出來的話,她一直脾氣好,對什麽都默不作聲。沒想到有一天也會伸出爪子來。

其實是初晚討厭這種無休止的下三濫的小動作。粉色套娃碎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想哭。粉色套娃不止是她和鐘景一起完成的東西,更是她自己的心意。結果就這樣,被別人憑空摔碎了。

但她知道,在張莉莉面前哭,只會加劇事情的嚴重性。她想找一個理智公平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情。

說顧深亮是男寢502的大喇叭是真的沒錯了。鐘景還在電腦看查著資料,顧深亮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話全部倒出來:“人長得俊就是好,你知不知道兩大美女為了你打算pick了。”

鐘景盯著電腦屏幕眉毛都沒擡一下,一臉的漠不關心。

“張莉莉那種張揚又愛爭搶的性格,我還能理解,可這次聽說是初晚主動要和她比賽的,奇了怪了,她一向……”顧深亮一個人自言自語。

鐘景握著鼠標的手頓了一下,迅速捕捉到關鍵字眼:“初晚?”

“嗯啊……”顧深亮後知後覺地說道。

鐘景把手裏的煙一掐,撈起外套就出門了。

留下顧深亮待在寢室一臉的目瞪口呆。

鐘景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初晚遲遲未接,他眉心微蹙,響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才接通。

“你在哪?”鐘景直接問她。

“在舞蹈社。”初晚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通話電流不穩,沙沙的聲音就伴隨著初晚嬌軟的喘氣聲傳進他的耳朵裏,他的喉結不自在地滾了一下。

“我過來找你。”

他趕過去的時候,初晚正穿著塑身舞蹈衣正在壓腿。

她劈成一字馬坐在原木色的地板上,側著頭往一邊下腰,露出欣長白皙的脖頸。額頭上的汗一路滴落到那對若隱若現的溝裏。

舞蹈室還有其他練習的男生,看見初晚這一幕,愈發覺得她出落得水靈。男生正直直地看著,忽然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

鐘景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才把視線收回。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