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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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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佳釀, 味醇香濃,正宗的女兒紅喲~”

“剛出爐的香噴噴大包子,皮薄肉多, 客官來兩個吧~”

……

熙來攘往的平陽城大街上,身著淡紫色襦裙梳著流雲髻的洪寶低著頭腳步匆匆, 而她身後的莊凝則是一身墨色錦袍步履從容。兩個人一前一後,隔著三兩步的距離, 雖洪寶一臉惱悶, 但落在別人的眼裏不過是小倆口鬧了別扭罷了。

“這位夫人,來看看簪子吧,這都是老婆子自己攢的,別無二家。”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婦人從攤子後面轉了出來,手裏拿著一枝紅色寶石攢成的榴花簪子,笑瞇瞇地攔住洪寶道, “吶, 夫人容貌嬌美, 這榴花簪子最是相稱啦~”

洪寶的目光落在雖不精致但卻討人喜的榴花簪上,眸底水光瀲灩, 但很快又盡數斂去, 淡淡地擺了擺手:“不用了。”她又不會常常用上這東西, 郡主大人又不穿女裝了,她買這勞什子發簪作甚?

在她要邁步離開的時候,莊凝卻已經走到她身旁,一手握住她的手腕, 一手接過中年婦人手裏的榴花簪子在洪寶的發髻間比劃了一下,才淡笑道:“這簪子顏色太艷麗了。”

大娘了然一笑,後退到攤子後面,指著攤鋪上擺放的各色釵簪步搖,笑呵呵道:“不如公子親自為夫人挑一支,老婆子這兒啊花樣齊全呢。”

莊凝勾唇淺淺笑,拉著還在惱別扭的洪寶走到攤子跟前,松開她的手,轉身專註地挑簪子。

站在他身後的洪寶抿了抿唇,腳下的步子沒舍得離開。

她是在跟莊凝鬧別扭,因為百花樓廂房裏的事情,盡管莊凝最後也沒做什麽,可是便宜還是占了不少,她起初被嚇得六神無主,後來回過味了,愈發羞惱。

就算兩情相悅,也不能這樣動不動就動手動腳,更遑論還是在那煙花之地!

不過,說到底,洪寶真正介懷的還是莊凝會瞞著她去百花樓,以及他總是對自己的事情遮遮掩掩,半分真話也不肯與她說。

口口聲聲說著喜歡卻做不到坦誠,洪寶性子再粗也不會傻乎乎地就把自己交付出去。

“這個簪子怎麽賣?”莊凝挑中了一個白玉雕成的玉蘭花簪,晶瑩剔透。

大娘見問,瞇著眼笑道:“公子真是好眼光,這可是上好的和田白玉材質,清新雅致恰好配夫人這樣清秀嬌美的佳人呢,不過價錢稍微貴了一點,得二十兩銀子。”

莊凝頷首,自懷裏掏出二十兩銀子遞了過去後拿著簪子轉身走到洪寶身邊,在她要逃開的時候,握住她的手臂,緩緩擡手將簪子插入她的發髻間。

“夫人可真是好福氣呢,遇上這麽會疼人的相公。”大娘手捧銀子笑呵呵地打趣了一句。

洪寶耳根一熱,紅著臉別開頭,心裏輕哼:“明明是我娶的媳婦好不好。”

這裏莊凝小心翼翼地為洪寶雲鬢簪花,不遠處迎面而來一個熟人,卻是寧慎修。

寧慎修本在街上閑逛,遠遠地瞧見了莊凝,看著他對面前的女子溫柔備至,不由緩緩地合上手裏的折扇,狐貍眼半瞇,邁步走了過去。

“莊先生。”

溫和清越的聲音響起,莊凝手下的動作微微一頓,擡頭看向來人,見是寧慎修,他不由挑了挑眉,將手從洪寶的頭上拿下,順帶著將洪寶拉到自己的身後。

“原來是寧公子。”微微側了身子擋住寧慎修看向洪寶的探究目光,莊凝淡淡地道,“不知你因為何故要一直盯著內人瞧?”語氣裏摻雜著淡淡的不悅。

寧慎修有些意外,狐貍眼底劃過一絲詫異,拱手道:“是學生莽撞唐突,只是瞧著莊先生的夫人有些眼熟罷了。”

洪寶聞言把頭埋得更低,悄悄地挪了步子藏到莊凝的身後。

這寧慎修盡管平時看上去溫溫和和的,可是有時候露出的心思深沈模樣還是教人膽顫,恰如他此時深邃的目光就好似能看穿她,讓她無所遁形。

莊凝瞥了一眼寧慎修,語氣不鹹不淡地道:“知道唐突就好,我們還有事在身就不陪寧公子你寒暄了。”

言罷,牽著洪寶的手越過寧慎修離開。

寧慎修嘩地打開了折扇,搖了搖,笑了一聲,轉身走到方才賣簪子的攤鋪前,挑了原先的那一支紅色榴花簪子。

—— —— ——

因為遇上了寧慎修,洪寶也顧不上先前還在與莊凝鬧別扭了,只憂心忡忡地問他:“寧慎修不會看出來了吧,剛剛他的目光讓人想想都有些發毛。”

與她並肩而行的莊凝聞言笑了一聲,道:“有我在你怕什麽,再說你又沒有得罪他,他何必與你過不去。”

嘴上這麽說,莊凝的心裏也存著疑惑,這個寧慎修實在教他看不透。

洪寶撇了撇嘴,“其實有時候覺得寧慎修也挺溫和的,可是一對上他的一雙眼就教人心裏發寒。”

莊凝笑,“你倒是觀察得仔細。”

經洪寶這麽一提醒,莊凝回想起兩次遇到寧慎修的場景,憶起他一雙深邃的狐貍眼,腦海裏驀然想起一個故人的身影,上揚的嘴角微垮,似有若無地嘆了一聲。

寧慎修的一雙眼倒是像極了他的兄長,那個三年前便意外身亡的寧家大公子寧慎遠。

“你好端端地嘆什麽氣?”洪寶不明所以地問道。

“想起了一個故人。”

“誰?”

“寧慎修的兄長。”莊凝側頭看了眼一臉好奇的洪寶,勾了勾唇角,“知道你好奇,等回去後與你細說。”

洪寶立即撇開臉,哼哼了兩聲,“你要滿足我的好奇心,只怕得從夜裏說到天亮呢。”

莊凝心思通透,聽到這一句,細細一琢磨登時就摸清了小姑娘的心思,知道她先前與自己別扭怕也不僅僅只是因為他欺.負她,多少還與他隱瞞她的那些事情有關。

搖搖頭,莊凝無奈一笑,伸手摸了摸洪寶的腦袋,安撫道:“你想知道什麽,回去後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嗯,促膝徹夜說也沒關系。”

“……”

他眸底含著淺淺的笑意,神色沒有半分敷衍,洪寶沒法子質疑,只跟在他身後,等著回到書院後聽他解釋。

繞過長街小巷,擡頭看著漆紅大門,洪寶楞住了。

這是哪兒,說好的回書院怎麽走到這裏來了?

“不回書院麽?”

“不是想聽故事嗎,回書院可不行。”

洪寶了然,知道他要說的事情怕是機.密的,遲疑道:“其實不方便說,你可以不與我說的。”

莊凝伸手想要揉她腦袋,看到她的發髻,想起之前在百花樓裏兩個人折騰這個發髻費的功夫,手停在了半空,屈了屈手指,他手臂垂下牽起洪寶的手,拉著她推門而入,一邊走,一邊道:“與你哪有那麽多的顧忌。”

有些事情他早就想與她說,只是擔心突然提起太過突兀,又覺得洪寶不太在意才一直沒提,今天看著洪寶的反應,他便覺得也是時候跟她說個清楚,畢竟以後的路是要一起走的,讓她心裏有個底也好安心不是?

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叫洪寶彎了彎唇,這話聽得舒心。

穿過庭院,才轉過月門踏上長廊,迎面恰好遇上長風,洪寶下意識地想躲,可那邊長風已經笑吟吟地拱手行禮,口稱:“公子,夫人。”

???

洪寶驚訝地長大了嘴巴,這稱呼……

莊凝瞪了一眼長風,轉頭看向已經懵了的洪寶,開口解釋道:“長風與長信都是我的心腹,你不必擔心。”因為是心腹,自然得認識自己的主子們。

“這樣下去遲早我就紙包不住火了。”先是莊凝,後是他這些手下,加上那個態度奇奇怪怪的寧慎修,她總覺得自己小心翼翼地偽裝了十六年,結果居然在短短的幾個月裏破綻百出,這感覺令人不安。

莊凝還沒回答,一邊耳尖的長風已經拱手笑道:“夫人放心,出了這宅子的門,屬下一句都不會多說的。”

洪寶幹咳了兩聲,雖然這會兒穿著女裝,可她還是無法接受長風的稱呼,“你還是喊我洪少爺好了。”夫人什麽的,根本不適合好麽。

長風撓了撓頭,悄悄偷瞥自家主子反應,見他沒有指示,黙了默才要開口時卻又被莊凝打斷。

“你怎麽回來了?”

他事先吩咐長信尋了長風一起去百花樓找到何老大帶走,這會兒長風一個出現在別院,他不由蹙起了眉頭。

長風聞言收了臉上的笑,想起正事來:“公子回來的恰好,屬下正有事要向公子稟報。”

說著還看了一眼洪寶。

洪寶覺得自己大抵是不好在場聽的,抿了抿唇提議:“要不我一個人先去逛逛?”

“不急,我送你去後院歇歇。”轉頭吩咐長風去書房候著,自己則牽著洪寶往後面的院子去。

別院雖是當初他來平陽城之前臨時買下的,可是規格布局倒都是極為精致的,一草一木,亭臺樓閣,隱隱之間帶著幾分江南水鄉的味道。

將人送到他之間落腳的庭院,莊凝溫聲道:“這別院沒有伺候的婢女,你一個人覺得悶了就去屋裏的小書房找書看,我很快就回來。”

洪寶點了點頭,咧嘴一笑:“你快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這是嫌他啰嗦了?

莊凝到底還是伸手揉了揉洪寶的發頂……

作者有話要說: 莊凝:說剎車就剎車,木愛了。

洪寶:我愛小仙女就夠了!

不是故意剎車,郡主大人和寶的車就算開也該是兩個人彼此坦誠的時候【托腮】

今天與舊友聊天,友問考研覆習了還在更文圖什麽

圖什麽?

不過是因為有暖心的小仙女們在。

比心~愛你們~

PS:話說五一我只想做一條鹹魚怎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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