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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肅清皇室威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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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05-29 20:00:08 字數:8199

人家過年很忙,可是卻跟沈雲錦一點關系也沒有,她外祖父家在祈州,他們不可能去外祖父家走親,只能待在府裏吃得飽飽的,睡得飽飽的,還有,想著某一個人,想著他去慶豐的前一日將她擄出府,帶她去鎮國公府的天星閣——這是一座位在池子中央的樓閣,很顯然專為夏日乘涼而建,冬日待在這兒絕對教人吃不消,不過四面圍上簾子,左右再放上兩個炭盆,倒也有幾分暖意。

齊明聿真的是帶她來這兒看花燈,整個池子邊全部放滿了各種造型的燈,有兔子,有老虎,有豬,有狐貍……簡直成了動物園,挺搞笑的,她感動得說不出話,原來,他真的想陪她看花燈。

“我不管你去慶豐做什麽,答應我,你會毫發無損的回來,要不以後你上戰場,我也要跟在你身邊。”

他不說,她也能猜到他此去慶豐府的目的何在,既然知道大皇子豢養私兵,皇上豈會放著不收拾?

齊明聿低聲笑了,雖然在未來岳父大人面前表現得很豪邁,凡事都由著她,事實上他可舍不得她受罪,更別說忍受一群男人繞著她獻殷勤,他可是很小氣的。

“你不必擔心,皇上的錦衣衛各個都是真手。”

“錦衣衛?”

“為了方便行事,這次皇上動用的是錦衣衛。”

她還有很多問題,但也知道他不能說太多了。

他愛戀的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等我回來,我就上文定侯府提親。”

“不行,你要先等我說服我爹。”

“趁著我不在京城時,你趕緊說陳岳父大人。”

“這種事要慢慢來。”

他瞬間變臉,陰惻惻地道:“今晚你別回去了,明日一早我讓岳父大人來鎮國公府接你,如何?”

她忍不住抓起他的手咬下去,暗道一聲爽,對他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壞家夥,就知道威脅我,難道我就這麽好欺負嗎?”

“你不喜歡威脅,難道更喜歡我付諸行動嗎?”

他狠勁十足的將她摟進懷裏,讓她直接感受到他的欲望,這會兒保證她不敢再廢話了。

果然,接下來她將外乖巧,甚至不敢亂動,還由著他吻個不停,教他心花怒放,當她喊著時間很晚了,必須回去了,他也不習難,將她送回文定侯府,當然,分開之前,他又狠狠的吻得她兩腳發軟,差一點成了一堆爛泥。

“姑娘,發生大事了”紫燕一路跑進來,打斷沈雲錦甜蜜的回憶。

沈雲錦懶洋洋的放下手上的書冊,“難道四姊姊又遇到黑白無常了嗎?”

自從齊明聿用了黑白無宗這招對付沈雲月之後,沈雲月變乖了,成日待在房裏繡花,只是偶爾會看見黑白無常,發作一下,不分日夜,有一回還教她遇見了,她看了實在不忍,索性騙沈雲月,她可以跟黑白無常對話,黑白無常說四姊姊近來表現良好,以後再也不會盯著四姊姊了,沒想到沈雲月當真了,此後再也沒見到黑白無常,大伯母因此對她的態度也變客氣了不過,因為府裏太平,大伯母過去囂張的氣焰也完全收起來了,老夫人遂不想分家了,真是讓人失望。話說回來,其實她早就猜到不會分家,老夫人想跟著爹,可是一分家,按理老夫人應該住在文定侯府,所以老夫人當然不想分家。

怔楞了下,紫燕連忙搖頭,“不是,四姑娘這幾日都跟著侯爺夫人走訪親友“對哦,大伯母如今恨不得將四姊姊的親事趕緊定下來。”大伯母大概怕四姊姊哪日當著外人面前大喊黑白無常,這要找對象就不容易了。

“侯爺夫人何必舍近求遠?前院客房那位表少爺很不錯啊。”橙花覺得自個兒有必要說句公道話。

“侯爺夫人若是想得開,四姑娘的親事何必愁?”

黃桔最不屑的就是文定侯夫人,雖說娘家是書家世家,但又不是權貴,成日想著給女兒找一門又富又貴的夫家,也不想想看,這種夫家往往是奪嫡之爭的要角,死得最快了。這一點二夫人就很明白,只看重人品,夫君滿意,她就滿意,可是卻沒想到女兒竟教又富又貴的鎮國公世子瞧上了……人晚,還是少點算計比較好。

“四姑娘又不聰明,即使真能嫁進權貴之家,日子也不好過。”

“不是不好過,而是死得很慘。”

沈雲錦左看看右看看,這兩位不愧是出自鎮國公府,嘴巴還真是不留情。

“我覺得四姊姊也挺可憐的,就怕大伯母左一個不是,右一個不是,最後只能給四姊姊逸了一個歪瓜裂棗,四姊姊就是有苦也不能喊冤,這都是她娘的錯。”沈雲錦真的很替沈雲月擔心。

這是不是扯太遠了?紫燕連忙舉起手喊暫停,然後趕緊一口氣說了,“晉王府和鋪國公府全被禁衛軍包圍了。”

“什麽?”沈雲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不過一日沒出門,怎麽就出大事了?”橙花倒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可是驚嚇不小。

“我去大廚房取姑娘的糕點,聽見大廚房的人說的,晉王府和鋪國公府附近全被封鎖了,不準進出,而且那些禁衛軍各個像兇神惡煞似的,沒有人敢靠近一步。”

雖然知道皇上要收拾大皇子,但是挑在這個時候出手……她覺得皇上也是個狠的,教人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不過,這倒也不難理解,皇上若不大動作直接圍困晉王府和鋪國公府,給他們機會派人往慶豐府通風報信,就會驚動瑞王,而瑞王腳底一抹油,皇上此次的苦心全白費了。

沈雲錦忍不住蹙眉,瑞王這個人很較猾,不知道他手上藏了多少實力,齊明聿率領的錦衣衛可以對抗得了他嗎?

橙花見她一臉擔憂,主動道:“姑娘,要我去打聽嗎?”

沈雲錦揺了揺頭,“不是說晉王府和鋪國公府附近都封鎖了嗎?你去了也沒用,打聽不到任何消息的。”

“我去鎮國公府打聽。”

“世子爺出門去了,他身邊的人想必全帶走了,你跟誰打聽?”

“不必擔心,我們跟晉王府和鋪國公府又沒有往來,他們全部被抓進大宰,也不會扯上我們。”黃桔冷靜的道。

頓了一下,紫燕顫抖的小聲道:“二爺是大皇子的老師。”

沈雲錦安撫的輕拍她的肩膀,“大皇子的老師有一蘿筐,我爹不過是其中之一黃桔點頭附和,“就是平日與大皇子有往來的也不見得會受到牽連,你別嚇自個兒。”

“真的嗎?”紫燕從廚房聽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麽謀逆的人定會被處斬,西大街街口的刑場往往血流成河,三天三日都可以聞到惡心的血腥味……總之,嚇壞她了。

黃桔不懷好意的勾唇一笑,“晉王府和鋪國公府不過被圍困,皇上又還沒降罪,想當初鎮國公府被趕出京城,幾百口人路從繁華的京城走到寒冷荒涼的西北,殘暴野蠻的西戎動不動就打上門來,那種滋味才真是難受。”

紫燕的眼睛越睜越大,“鎮國公府“沒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沈雲錦瞪了黃桔一眼。

很久以前的事又如何?難道能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嗎?紫燕咽了口口水,拉了拉沈雲錦的衣袖,“姑娘真的要嫁鎮國公世子嗎?”

“我爹還沒答應。”

沈雲錦不自覺的看了黃桔一眼,只見黃桔眉頭跳動一下,像在強忍著什麽似的雙唇緊抿,她不由得可憐兮兮地眨巴著眼睛,怎麽辦?至今擺平不了父親大人,齊明聿會不會直接將她吞下肚?

她真的很無奈,每次都做好心理準備要開口了,爹就會說舍不得她嫁人,還有她一定受不了西北那種地方,讓她繞在舌尖打轉的話只能乖乖咽下。

黃桔撇開頭,誰敢跟世子爺過不去,那不是找死嗎?她負責保護姑娘,最清楚姑娘和世子爺之間的情況,世子爺從來不會為難自個兒,他對姑娘已是極度容忍,這還不是因為在意姑娘,不過,極限是姑娘及笄之前。

紫燕可看不懂她們之間無言的交流,知道老爺沒有答應親事,她就安心了。

橙花左看看右看看,似懂,又非懂,決定出去外面轉一圈,看看到底發生什麽事。

皇帝沒想過有一日會以這種情況與自己兒子面對面。

這是他第一個兒子,剛剛出生時,他對這個兒子寄予厚望,甚至還讓他養在德妃名下,當時,他也想過將來應該由這個兒子承繼大統,然而年過一年,他越看越失望,這個兒子太平凡了,若今日只是繼承國公或侯爺之位,倒也無妨,可是大周的江山、千萬百姓……他覺得這個兒子不適含,想幹大事卻缺乏魄力,若是成為帝王,定只是一個由著別人操控的帝王,不過,若是其他幾個兒子更不適任,也只能選擇這個兒子了。

是啊,他對這個兒子還是持保留態度,但願他能破繭而出,沒想到他第一回幹大事,就幹了讓自己難以容忍的大事,將他自個兒的後路完全斷絕了。

“朕想聽你說。”

半晌,周啟曜充滿悲傷的擡頭看著父皇,“兒臣很後悔,應該果斷一點,將他們遷入九華山,至少可以保全他們的生命。”

過年前,舅舅就察覺到異樣了,認為齊明聿日日入夜之後進宮有問題,提醒他當心一點,還說應該派人到慶豐府一趟,可是他覺得快過年了,父皇豈會在此時攪得朝堂不安,沒想到他失算了,父皇從來不是一個仁慈的帝王,應該狠的時候絕不手軟,要不二皇叔當初不會選擇詐死遁逃,因為二皇叔早就看透父皇,等皇祖父駕崩,父皇就會清算。

“你沒有其他話可說嗎?”

“事已至此,父皇要兒臣說什麽?”

他的路已經走絕了,說與不說有差別嗎?

“難道你連給父皇一個原因都沒有嗎?”

周啟曜嘲諷的一笑,“父皇會不知道嗎?二皇叔一開始找上兒臣,兒臣也是猶豫不決,兒臣豈能為了一個已死的謀逆之人背叛父皇?可是,父皇竟然特意給二弟挑了寧老將軍這樣的妻族,這不是擺明父弟經常向沈祭酒請益。父皇如此用心良苦的給二弟鋪路,只要不是瞎子,有誰看不出來父皇的心思?”

“所以,你就接受瑞王獻計,唆使你姑母去你皇祖母那兒出主意,甚至還下毒謀害沈祭酒的女兒,企圖破壞老二、老三跟沈祭酒的關系。”

略微一頓,周啟曜苦笑道:“可惜,上天不站在我這一邊,竟然教沈祭酒察覺此事,將妻女送到鄉下,兒臣也只好接受二皇叔的建議,豢養私兵,二皇叔甚至還幫兒臣找到法子,籌措豢養私兵的銀子“你可曾想過,你二皇叔為何如此好心的幫你?”

“兒臣知道二皇叔對父皇有怨,二皇叔想利用兒臣對付父皇,使父皇難堪。不過兒臣豢養私兵,並非真的想謀逆,而是想給自個兒留個後路。”

周啟曜很了解自己,真教他謀反,他會害怕,可是又擔心步上二皇叔的後塵,因此二皇叔建議他在天髙皇地遠的祈州豢養私兵,給自己留後路,他深有同感。

聞言,皇帝冷冷一笑,“連自個兒被利用都不知道,你還妄想成就大業?”

周啟曜怔楞了下,“父皇這是何意?”

“你手上有多少藏私兵的莊子?”

“兒臣手上有十處莊子。”

“朕查到的莊子有三十處以上,這多出來的是誰的?”皇帝的眼神充滿憐憫,這個兒子實在太嫩了,“這會兒你應該明白了吧,瑞王建議你豢養私兵,目的不過是為了將他的私兵遷入大周,將來鼓動你謀反,由你為他打江山,惡名由你來承擔,而他等著坐收你的勢力。”

周啟曜久久無法回過神,難道他自始至終都是別人手上的棋子嗎?

“一個名義上早就死掉的謀逆之人,如何會平白無故幫你,難道你不奇怪嗎?你是朕的兒子,難道你承繼了大周的江山,他的怨恨就能平息嗎?”

雖然疑點重重,但他總覺得那些不重要,只想著二皇叔的提議是否於他有益。

“無論你相信與否,朕還未決定立誰為太子,你們終究太年輕了,連北夷和西戎有多強焊都不知道,朕只能讓老二跟你先擁有並駕齊驅的實力,讓你們在競爭中成長,再來決定誰更有能力承繼大周江山。”

換言之,他太過急躁了,這是想登上九五至尊過程中最大的忌諱。

是嗎?父皇偏心二弟,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可是在此爭執不下又有何意義,是他太急躁了……不,該說,是他太傻了,從小就聽過二皇叔,知道他聰明絕頂,可惜太過耀眼了,連皇祖父二皇叔都沒看在眼裏,終於惹來皇祖父的厭棄。

“朕要如何處置你?”

“父皇給兒臣一杯毒酒吧。”這會兒周啟曜倒是很果斷。

“你就只有這點出息嗎?”

周啟曜驚愕的瞪大眼睛,這是什麽意思?父皇要留他活命嗎?

“眨為庶民,去北燕州。”

周啟曜臉色一變,這不是比要他的命更令人難堪嗎?

“朕可以不管你的死活,但是那些無辜受你牽連之人,朕於心不忍。當初齊家去了西北,世人皆以為齊家走到盡頭了,司是齊家卻在西北熬出頭,你皇祖父當初要朕去西北,不只是要朕見識戰場的殘酷,更是要朕學習齊家的堅忍不撥,你就努力證明自個兒也能像齊家人一樣,在北燕州那個堅困的環境活下來吧。”

皇帝起身走出宗人府的牢房。但願他能明白為父的心情,將他放逐到最艱困的北燕州,是真心盼著他活下來,相信將來無論哪一位皇子承繼大統,他在他們心目中不再是威脅。

正當皇帝在宗人府的牢房見大皇子,齊明聿已經領著安王府的侍衛隊圍困承恩寺,順利擒獲瑞王,隨後將瑞王押送到慶豐府衙的牢房。

大皇子由皇帝親自處置,瑞王當然是由安王出面解決。

安王在齊明聿的陪伴下來到慶豐府衙的牢房,兄弟倆隔著鐵欄桿相對,時間仿佛不曾在彼此身上留下痕跡——一個恣意張揚,一個溫暖隨和,但是一樣的俊逸瀟齊明聿不客氣的用腳踢了一下周皓平,不要再當啞巴了,趕緊送人上路。

“我不懂二皇兄的想法,既然詐死逃出去了,為何還要回來?”周皓平真的不同於皇家的人,他喜歡安逸度日,不喜歡鬥得你死我活。

“我不甘心。”

即使是一身僧人扮相,瑞王周皓允還是掩不住渾身散發出來的貴氣和驕傲,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無論處在何種環境,永遠自覺髙人一等,因此他無法委屈自己以死人的身分存在,他要活過來,再一次站在他被奪去的位置上。

“不甘心又如何?你已經失敗了。”

“若是再晚個幾年,情況就不一樣了。”

周皓允仔細盤算過,再過五年,他至少可以再培養出一支四、五千人的私兵,而且他在江州和蜀州已經找到機會,就要著手部署了……他真的沒料到皇上察覺得如此之快,轉眼之間藏匿私兵的莊子就被找到了,更難以置信的是,連他的藏身之處也被發現。

周皓平揺了揺頭,“你太小看皇兄了,總是覺得皇兄不如你,可是你從來沒想過,父皇決定太子人選時為何選了皇兄,而非你這個人人口中擁有驚艷之才的皇子?”

周皓允驕傲的揚起下巴,“父皇嫉妒我。”

周皓平不禁覺得很悲哀,“在二皇兄心目中,是不是覺得無人能與你相比?”

“皇兄確實比不上我。”

“我從來不覺得皇兄不如你,皇兄只是不像你凡事先想到利益。”

“你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當然偏袒他。”

“我曾聽父皇說過,為君者無須擁有驚艷之才,但要有識人之明。自古以來,聰明的帝王無數,但是真正能贏得賢君之名的卻是少之又少,這是為何?無非在於是否能識人、用人。”

“若是我坐上那張龍椅,你如何知道我識人、用人不如皇兄?”

齊明聿原本不想介入兩兄弟之間的口水仗,可是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告訴某人實話。

“瑞王爺,今日你能辯贏安王爺又有何意義?我說白了,就是再晚上三、四年,私兵從六千增至一萬兩千,你依然擺脫不了失敗的命運,為何?這要怪你自個兒眼睛不好使,找上大皇子這樣的人合作,本事沒有,實力沒有,還妄想成就得了大事?笑話!”

聞言,周皓允一僵,目光轉向齊明聿,眼睛微微一瞇,“鎮國公世子?”

“我是齊明聿。”齊明聿不太喜歡人家喊他鎮國公世子,他的本事可跟這個身分沒什麽關系。

頓了一下,周皓允顯然想明白了,“我不應該太相信周啟曜,一個連在朝堂上都不敢大聲說話的皇子,豈能應付得了西戎鐵騎口中的屠夫將軍?”

“若是大皇子凡事都有主張,瑞王爺也不會找他合作。”

理論上,聰明人喜歡跟聰明人合作,同為聰明人,一點就通,雙方合作起來更省事,可惜,瑞王爺早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若他不能壓制對方,他的努力不過是為他人作嫁,因此他必須選擇一個容易操縱的棋子,而笨蛋不僅算計,更容易支使,可是,卻也更容易落下把柄,扯自己後腿,功虧一簣。

周皓允無奈苦笑,是啊,若是周啟曜太有主張了,他還不放心與之合作。

“當瑞王爺詐死是逃,瑞王爺就失去了一個最根本的籌碼。”一個沒有身分的人,說什麽都是空談。

“難道你願意一輩子被圈禁嗎?”

“你如何知道一輩子都會被圈禁?”

齊明聿冷冷的挑起眉,“我曾祖母為了守護一家人,拋下公主尊貴的身分,隱忍咬牙在西北默默耕耘,終於在臨終之前等到上天給齊家人的機會。雖然閉上眼睛之前,她未曾看見鎮國公的爵位回到齊家,但看見兒孫圍繞身邊,她說今生無撼。”

周皓允震住了,久久無法回過神。

“瑞王爺為自個兒選擇最有利,也是最輕省的重來機會,但是犧性了整個瑞王府的人,犧牲了支撐你走下去的骨肉至親。”齊明聿毫不掩飾輕視之心。

是啊,他放了一把火讓自己可以自由展翅飛翔,但是最親的人都離開他了……

事到如今,說這些都太遲了,周皓允只有一個疑問,“我有一事不解。”

齊明聿看著周皓平,要不要回答問題全看主事者,他可不插手。

“你們如何找到我?當初我無意間與六皇弟打了照面,我便剌發躲進承恩寺,以為萬無一失,你們如何發現我藏身在承恩寺?”

齊明聿看了周皓允的腰際一眼,“瑞王爺和大皇子擁有相同圖樣的玉佩。”

怔楞了下,周皓允摸著腰上的玉佩,頓時想起在承恩寺那一次的偶遇,“我在承恩寺遇到的那位姑娘,與你有何關系?”

“我未過門的妻子。”

周皓允緩緩閉上眼睛又張開,輕輕吐了一句,“這是天意。”

齊明聿眼神一沈,“瑞王爺曾經想過殺她?”

“她看了我一眼,我身邊的人生怕她認出我的身分,認為殺了她以絕後患,方為上策,可是我見她氣度不凡,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姑娘,擔心出手反而將自個兒行蹤暴露出來。”周皓允搖揺頭,“真是失策。”

齊明聿的拳頭緊了又松。

“好啦,六皇弟可以送我上路了。”

周皓平看了身邊的侍衛一眼,侍衛隨即送上一壺毒酒和酒盞。

“這是我為二皇兄選擇的方式,很快,不會太痛苦。”

周皓平不忍心看著自個兒的哥哥在他面前倒下來,起身走出牢房,待一刻鐘之後,齊明聿來到他身後,他不禁悲從中來“二皇兄真是可憐,一輩子都在強求。”

“我不覺得他他可憐,他活得可恣意瀟灑。”

唇角抽動了一下,周皓平斜睨著他,“你的見解還真是與眾不同。”

“不顧周遭人的死活,專心一意地想成就自己的野心,這難道不恣意瀟灑嗎?”

周皓平楞住了,還真是有道理,不過,就是很刺耳。

“六爺不是這種人,無法體會他的恣意瀟灑。”

“難道你是這種人嗎?”

“我不是。”

“你不是,又如何能體會他的恣意瀟灑?”

“我太聰明了,非六爺這等尋常人。”

周皓平又噎住了,一個人的臉皮可以厚到這種程度,還真的不是尋常人。

“這兒交給六爺收拾,我回京了。”

齊明聿大步的走出府衙,周皓平好奇的追上去,趕在他飛身上馬之前提問——

“沈家丫頭真的要嫁給你嗎?”

齊明聿不屑的回頭看他一眼,仿佛他問了一個愚蠢至極的問題,“她敢不嫁嗎?”

周皓平再一次噎住了,無言的目送他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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