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姬說的對，這只的確有點問題。焦躁不安，四處徘徊，精神恍惚，且帶有攻擊性。對著誰都會呲出牙，如果有尾巴的話說不定還能搖兩下。

大家沒看錯，上面不是說公狗發情的特征，而是李維現在的特征。

“咱沒看錯吧？你給咱說明白了，你要幹什麽？”審視地看了看李維，菊姬問道：“你竟然到這種地方來……你身邊的那個南蠻忍者不在麽？”

“她不在，我到這裏來是為了……厄，啊。對！是為了體察民情！我不是告訴你了麽？”李維煩躁之下，順口就差點把此行的真實目的說了出來。一陣下意識的做賊心虛的解釋之後，李維發現自己現在根本不用對菊姬低三下四的了。當即鼻孔上翹，下巴上擡對菊姬說道：“再一個，我去哪兒你管得著麽？”

似乎有點驚訝的看著李維，感覺李維硬起來是相當難得的一件事情。菊姬隨即笑了笑：“我是沒有什麽啦，你說得對，我根本就沒有權利管你。而且男人嘛，來這裏也相當正常，春天了什麽雄性的不發個情？……不過，雖說別的人也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據說禦館殿下以前曾經極力反對過你逛這種地方，聽說是為了綾姬殿下著想——啊，中人大人，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情要去找禦館殿下。”

“？？！！！”這女人，這女人！所以說一旦超過十四歲的女人雖然成熟了，但是代價就是毒牙！

內心淚目而表情驚慌，李維心說自己寧願看著對方拔刀子的樣子，那個時候的菊姬最少只是暴力。比起現在的暴力＋腹黑要強得多。

“別，千萬別！”你要是去了上杉姐那裏肯定要添油加醋甚至是無中生有！

“那……那個，菊，你想要買點什麽麽？比方說衣服啦……”

“劍士只需要武士服！”說著，菊敞開了自己長長地衣袖，張開了雙臂做十字狀，好似蓮藕一般白嫩光滑的手臂露了出來，臉上的表情似乎還帶著一絲炫耀。如同摸個秀自己的衣服一樣，這位驕傲的小公主還在原地蹦蹦跳跳的轉了一個圈：“怎麽樣？如果你喜歡的話咱也可以送你一套，不過咱只有武田菱的。”

那一束長長地馬尾隨著菊姬身體的舞動而擺動著，李維頓時感覺到一股青春靚麗的氣息迎面而來，一陣武田家公主的赤備突襲擊潰了李維的心理防線——以前都沒有註意到麽？蘿莉長大了，有女人味了……

“……說真的，我以前就想問了——你這身衣服在上杉家沒少惹事吧？雖說好看是蠻好看的，但是那個武田菱……”

“這個啊，用不著你關心——遮遮掩掩的反而讓人懷疑，放到明面反而沒人去管了——倒是你，難道騙女孩子就只會這兩手麽？”說著，菊姬還叉著腰頗為不屑的看了看李維，下巴都快能平視了：“你到這種地方來，應該是準備了很長時間吧？”

“……？”李維有定驚訝的，這可是破了案了：“你怎麽知道的？”

“很簡單，你以為咱會在這種地方等你麽？你把咱當成什麽人了？告訴你吧，咱在你鬼鬼祟祟的摸出富山城的時候就盯上你了。怎麽樣？你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麽？切，偷腥就說偷腥，還偏偏找什麽借口？”

“……他們來這裏算是不忠於家庭，我和他們可不一樣。”掃視了一下民風一條街上的買方和賣方，李維義正言辭的解釋著自己嫖妓未遂的事情。

“哦？”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菊姬哂笑一聲，問道：“哪裏不一樣？”

“我承認我的確是來這裏逛一逛，但是我和他們的動機不一樣。”李維繼續強詞奪理：“我是批判性的看，批判性的了解這群男人的內心世界——我要是來這裏怎麽知道這裏的罪惡？怎麽去熱愛家庭？”

聽完李維的話菊姬著實楞了半晌，說實話旁邊從驚恐到狐疑，從狐疑到看熱鬧的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也越聚越多。雖然經過了永祿大逆，三好家竟然幹掉了將軍。此事雖然能震動天下，但是卻比不上李維在越中的名聲——畢竟就好像太平洋上就算是春哥開脫衣舞你也管不著，但是前天身邊的一場小雨卻能影響到自己的生活。

此時這群人也是一陣眩暈——

從來沒有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哎……咱啊，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麽……恬不知恥的人。”換了一個高雅一點的詞，菊姬似乎都懶得吐槽了：“原本以為日本我已經是少有的高手了，天下間沒有什麽我不能斬斷的東西——但我現在懷疑還能不能斬斷你的臉皮。”

“……”

“算了吧，你繼續批判性的看吧。”無力的揮了揮手，菊姬確定這只絕對精神不太正常：“我去找禦館殿下了。”

“等等！等等等等……菊，你去找主公有什麽事？”

“當然是去述職嘍，前兩天禦館殿下要咱出的任務，去把富山城周圍的農戶統計收上來。”菊姬頓了頓，隨即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那了，咱也會和禦館殿下說一下這幾天聽到的好笑話，聽說最近禦館殿下心情不怎麽樣嘛，正好說個剛剛聽過的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說給她聽聽。”

“菊！公主殿下，能賞臉去吃點什麽嗎？正好現在也中午了。”

“不了，咱還有公務在身——中人大人，咱們就此別過。”

“菊！你不是想要聽什麽天下第一的武功麽？我現在正好想起來了！”果然，貓沒有教會老虎上樹是正確的——留一手，兩頭下註總沒有壞處，不是麽？

“哦？”要離開的腳步硬生生地停了下來，一扭頭，菊姬上下打量著，李維問道：“你說什麽？天下第一的武功？”

“沒錯！你要超過你師父，成為一代劍聖的野望，就可以實現了！”發現魚兒上鉤了，李維當然要趕緊收線：“公主殿下，我有榮幸為您指路，和您共進午餐麽？”

“恩，那麽中人大人，我知道一處不錯的酒家，還蠻幽靜的，咱們就去哪兒吧。”

※※※

鬼都能抓出一兩只來！這裏何止是幽靜？

一件坐落在城下町最外圍，還要再外圍差不多一裏地的茶室，一片茂密的竹林讓李維想起了春日山城外竹裏館的日子——和綾姬他們分別也有差不多三個多月了。不知道綾姬她們是不是都還好，不知道虎千代和勝千代是不是有好好聽話，不知道與六是不是還活著……

總之吧，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這麽有商業頭腦，在這種只能抓出鬼來的地方開茶室——茶室是需要幽靜不錯，但幽靜的標準和恐怖他沒關系啊。

“唔……‘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這是什麽意思？漢詩？風景詩？”捧著一碗茶，菊姬已經自己嘟囔了半天，最後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說中人大人，您沒蒙咱吧？”

“別小看我，我也有自尊！”李維挺了挺胸口：“這就是出自天朝第一出名的大俠：金庸金大俠之手，可以毫不客氣的說，此乃天下第一的武學之要領。”

“嗯哼？”狐疑地看了看李維，似乎從對方那副決絕的樣子上找不到任何做作的樣子。

“此法乃是以柔克剛、以弱擊強，已慢打快之法——順道一提，知道太極麽？”

“你在侮辱咱的智慧？”菊姬冷笑一聲反問著回答了李維。

“那麽就好辦了。”李維心說這可難辦了，蒙不了對方了：“此法頗有太極之理，乃是明國初年邋遢道人張三豐之所成，你就自己去看吧。”

反正你也看不出什麽來，金大俠的意淫物罷了。這個要是有用，八國聯軍早就被滅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聽著李維胡吹海侃，而且還有名有姓，菊姬也不由得二胡了。自己嘟囔了兩句之後總覺得不對勁：“就這麽兩句？上次你跟我師父說的，那可是洋洋灑灑一小本書呢！”

“此乃天道也，天之道，蘊涵於萬物之中，草木之內。雖隨處可見，簡單明了，但卻是人力所不能及的。”李維都有點佩服自己究竟是怎麽想到這麽多扯淡的話，最主要的是這些淡扯的還挺勻。看了看懷裏的懷表，發現差不多還有一個時辰，以果心的腳力就能回到富山城了。還有時間，李維也不介意和對方再侃一會兒大山：“來來來，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射雕英雄傳》！”

N久沒有說書了，說實話李維都已經忘記了相當一部分的具體情節。不過小時候也沒別的玩意看的李維，還是記住了絕大部分主要內容。

把菊姬手裏的茶都喝了個幹凈，轉眼間差不多一個時辰就過去了。李維看了看表心說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我那邊還有事情，咱們有空接著聊。”

眾所周知李維現在所處的年代是個很容易成嬸的時代，隨便一個某點上的撲街寫手來了都能成為一代文豪。

菊姬已經陷進去了，尤其是裏面把她懵的一楞一楞的武打場面和武功招式，已經完全把她俘虜了——其程度差不多就是電視機剛剛到天朝的時候，被追捧的跟什麽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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