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談話進行到一半，葉遷已經是很不耐煩了。絮絮叨叨的兩個小時仍舊沒個停。葉遷出去吩咐一聲，讓一個女警陪同她們吃飯後就自己瞎逛去鳥。

溜達到外圍武警位置，葉遷拐進一崗亭，羅紅赫然就在裏面。

“怎麽樣？”葉遷吃著羅紅弄來的飯菜問。

“都錄下來了……領導你認為柯娜會成為我們的人？”

“不可能的，要是她完全顧及親情就不會走上那條路，畢竟人在我們手上。她要的不僅只是父母平安，更要的是拿回幸福。比如我們讓她去殺柯恒，她受點傷回來說：沒得手，但沒有暴露身份，這樣兩邊都能交代的過去……甚至她可能會向柯恒說明一切，所以我們要先下手為強。”

“怎麽下手？”

“局裏肯定有養著不抓的內鬼，你讓局長開開會，把錄音帶公布下，然後開始重點調整戰略，利用柯娜的身份來盜取美國的機密。一來柯娜肯定要拿點機密來交差，二來以後即使柯娜和柯恒明白說了，柯恒也未必會全相信了她，最最少我知道張小名是絕對不會信任她的。”

羅紅遲疑下道：“領導，你這麽繞圈子……好象沒我們什麽太大好處。他們狗咬狗，我們能得什麽好？”

“胡說……我也要去咬幾口的，還有西蒙也肯定要進去咬幾口的。天使聯盟加美國，這狗的肉可是很肥的。”葉遷嘿嘿奸笑。

……

是夜，柯娜提出了一個很過分的要求：她要和母親過夜。葉遷考慮後答應下來，現在時間拖的越久，對自己就更有利。不過他也沒忘了要柯娜聲明的錄象帶：柯娜承認襲擊中科院的歹徒中有部分天使聯盟的人，但是她本人並不知情。

……

葉遷和羅紅在監獄中通過可視電話參加了總部連夜召開的緊急會議，與會人員主要是各省的特工局一把手，還有總部主要領導幹部。

在會議上，局長先拋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將改變對天使聯盟的策略，雖然仍舊禁止其在中國活動，但不再有敵視的態度。理由很簡單，就是葉遷的錄音帶。要說天使聯盟有三老板，一是掌握實權的張小名，二是掌握部分實權名義上的夏娃柯娜，還有就是幕後的柯恒。所有人都知道，柯娜的倒戈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將有源源不斷的消息流入中國，意味著可以安插人手進入天使聯盟。天使聯盟有什麽？首先是公認的人力資源，其次是巨大的財力，然後才是他們所掌握未公開的情報。最後還可以通過天使聯盟深入美國心臟。

柯娜的另外一價值在於她是藏教的聖女上，如果其配合，想做什麽文章就可以做什麽文章。確切的說，柯娜在部分價值上遠大於張小名和柯恒。

首先有人對葉遷這個毛頭小鬼提供的東西不信服，木有辦法，人之常情，葉遷嘆口氣，聽說最近要給自己申報上校，不過反對聲音之多，讓局長都不敢專權一回。不過在情報分析部門的檢驗下，此錄音帶完全真實。

其次有人就開始老生常談，要不要把觸手伸的那麽遠，眾所皆知，中國是一個不擴張的國家，很多人覺著防守好國內事務就好，沒必要對國外進行間諜侵略，容易破壞外交關系，所以反對加大對外投資和投入。

少壯派則反駁，我們的文字被火星侵略，我們的語言被英語侵略，我們的習俗被西方侵略，我們的文藝界被韓日侵略……而看我們，就連最基本WTO允許的商業侵略也被人家貿易保護，如果不保證對外的潛實力，難以保證國內的穩定。他們堅決支持加大對外情報的投入。

最後少壯勝利，首先是研究歐區重建問題。對於歐區的人選在武天天和葉遷兩人之間爭論不休。最後在葉遷的禮讓下武天天重新出任開拓者，只不過是個過渡性質，只在中國辦公。主要是挑選人員的工作。現在已經是九月份，葉遷不能長期在中國，也不能長期在歐洲，他已經和西蒙約定了見面的時間——今天的平安夜前一個星期，也就是十二月十七號之前，他必須到達美國。否則別的不說，思思小命基本就算是玩完了。

在剩下的幾個月，他打算先在X市住住，然後去看望了女王。最後還得周密的想想計劃。他的目標第一，拿掉世界警察頭銜。第二，破壞美國國內持續。第三，讓西蒙去頂缸。第四，瓦解天使聯盟的勢力。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將美國用各種手段得到的黃金分灑出去。第二次世界大戰，歐洲被德國全面侵略，而德國的盟友日本則侵略東南亞，給亞洲帶來的苦難就不用說了，而這一切罪魁禍首恰恰就是美國，在日本資源短缺時候，他供應著鋼鐵、石油。給當時已經瘋狂的日本機器持續的註入動力，大發戰爭財，給自己戰後金融鞏固了最堅實的基礎。

會議最後一點，由王組長親自協作指揮柯娜。

最後會議結束前，局長很嚴肅的宣布了保密紀律，並且強調任何人洩露機密，將按判國罪論處。

一場空洞的會議，與會人員實質上就知道一點：柯娜反水了。而歐洲派什麽人？只有武天天知道，柯娜如何指揮，只有天知道。

……

第二天一早，葉遷叫醒了聊了一天的母女，表示按照時間安排該走了。當然你繼續也可以，不過和你爸那邊的約定時間一過，他要再申請恐怕就比較麻煩。

於是在感人的惜別後，葉遷和柯娜乘坐了飛往西北的飛機。

一上飛機，葉遷就知道被跟蹤了，他開始很親昵的和柯娜交談，時不時來幾個咬耳朵。柯娜對葉遷的扯淡也是相當受用，有的笑話實在她憂郁的心情下也會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在外人看來，這對情侶感情甚好。偶爾葉遷來點葷段子，柯娜還能邊笑邊掐……

不過一下飛機回到車上，葉遷又回覆那什麽事都無所謂的態度。柯娜瞬間就感覺到一種失敗。她不知道葉遷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反正絕對對自己不會是好事。她看不透葉遷到底在想什麽，甚至猜不到葉遷的下個動作是什麽。

汽車這次到達的是監獄醫院，柯父雖然有罪，但功勞確實是在那擺著。如紅塔某貪汙的老總一樣，很能幹。那老總一被抓後，紅塔集團就開始走下坡路，他也一樣，他管轄的市因為失去了他，經濟、民生有倒退的跡象。這也難怪有紅塔老員工會去看望被抓的老總，這也難怪有老百姓會去探望被抓的貪官。

上面也考慮到這點，柯父的待遇顯然比柯母要好的多。除了沒有人身自由外，他的生活水平還是蠻高，而且還可以看電視，瀏覽網頁。接任他書記位置的官員常不遠萬裏前來向他討教，他均無私心的頃囊相授。

……

“爸爸！”柯娜敲門後，改變了爹地的叫法，略帶小心的呼喊了一句。

“你們來了……坐。”柯父只擡頭看了一眼，繼續在一張紙上寫字。

病房外的警察關上了門，葉遷打量下四周，很整齊的一個小房間。

“有時候能做點實事……感覺心中很是充實。”柯父放下筆道：“是不是這樣，葉組長。”

“呵……您老不簡單，竟然知道我的身份。”葉遷遞上一根煙，柯父擺手表示現在自己不抽煙。

“我知道你想什麽……我年輕也和你一樣，為國為民那是一腔熱血。”柯父站起來推開窗戶呼吸口新鮮空氣道：“我也是無奈，沒有人喜歡一個清官做一把手，這就是人情。我當縣委副書記10年，業績年年為全省第一，可是始終扶不了正。直到遇見你媽，她告訴我人情世故，告訴我不僅不要斷人家財路，而且還要象征的拿一點，要和幹部群眾打成一片。”

說到這柯父苦笑道：“哪知道這一拿，收不了手了。別人有電視，我一個縣委書記反買不起，那就再拿點。別人結發妻子出門富貴，而我的生活寒酸，那我就再拿一點……這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世界，我又想為娜娜你的前途拿一點。拿來拿去到最後不拿都不行了。”

“爸爸……”柯娜站了起來。

柯父擺手道：“不用說，其實到了監獄我才明白一些我一直不明白的道理。娜娜，你就聽我說一句話：別人感覺你生活有意義，那是虛華。當自己感覺生活有意義，那才是真正有意義。”

“我……”

“我知道你感覺現在生活沒意義，我還知道你是藏獨的聖女，我還知道是你策劃了M市的行動。所以聽說你要來見我，我很猶豫……我想說的就是，你要感覺藏獨有意義你就去搞藏獨，你要是感覺綁架有意義就去綁架，我不會用我的道德觀來約束你，只要你感覺生活有意義……那才是真正有意義。”

一席話說的葉遷心靈通透，他站起抱拳道：“受教了。”他這次態度相當誠懇。

柯父嘆口氣：“但她還沒有，她解不開……葉組長，希望你……你能手下留情。”

“您放心，有餘地我會盡量周旋。”

柯父感激的點點頭道：“孺子不同尋常……你們走吧。”

“爸爸……”

“走吧。”柯父轉過身去，不再看自己的女兒。

“爸爸您保重，女兒走了。”柯娜一甩頭拉開門走了出去。

葉遷走到門口回頭道：“您要是不貪，定然是一個好官。”

“那我就不是官。”柯父淡淡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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