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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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小區第四區六號樓，宮胤梓閉著眼睛都能找到這個地方，她在這個小區工作接近兩年，這裏一人一物都記得清清楚楚。死者又是派出所裏的老油條，上回心臟病發還是宮胤梓親自來他家找藥。
樓道墻壁斑駁，墻角處堆著厚厚的揮發過的石灰，地面上濕潤地像剛剛撒過水。正值陽光初升，樓道裏還是一片陰暗深冷，越往裏走樓裏那種發黴的味道便越重，安曼莎有些受不住，找鑒定科的同事要了兩個口罩，一個給了藺言生，可惜這位並不領情，冷漠地說了一句：“謝謝。”卻沒有接她的口罩。
安曼莎難掩失望的表情，訕訕的將另一個口罩揣進口袋。
三樓三零二的門牌號十分清晰，安曼莎上前敲了敲早已銹跡斑斑的鐵門，只有敲門聲在樓道裏回響，並沒有聽見屋裏有任何動靜。
一層樓十幾戶，隔壁301是合租房，三男兩女，兩對夫妻，外地來的農民工，這個點還在工地揮汗，303一位零食商租來堆放貨物的。周建國的兒子周學健在城北貨運市場做搬運，單位管吃住，一年也不回來幾次，這層樓這個點兒宮胤梓可以很肯定沒人。
小區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經廢棄，因賠償款問題僵持不下，這才沒有拆遷。小區沒有物業，看大門的老頭兒還是小區住戶湊的錢，好在周家大門是老式的十字鎖，很容易開。
蕭莫最擅長開門，在他開門之際，鑒定科先拍了一張照片，其餘幹警再次戴上手套和鞋套，準備工作做好。
不到三分鐘大門打開，眼前只能用豬窩形容，沙發上堆著各種臟衣服，裂縫的地磚上星點般散落著黃色的食物油脂，好幾只蒼蠅撲騰著紗窗，垃圾桶傳來酸臭的味道，看樣子至少有五天以上沒扔過垃圾。
鑒定科四處收羅證據，房間格局是進門左邊廚房，廚房往上是廁所，廁所正對臥室門，臥室和客廳都有陽臺，右邊是次臥，堆放著各種被主人廢棄的家具家電。
屋裏的家具十分老舊，油漆早無光澤，邊角處已經露出木頭的顏色，電視機還是大屁股二十四寸彩電，電視機頂有不少的灰，電視機旁邊一塊發黑的紅包蓋著一個座機，這個手機橫行的年代，用座機的還真不多見。
鑒定科在周建國客廳地板上找到兩枚女士細高跟鞋印，垃圾桶裏有幾個用過的避孕套，床頭櫃裏有一個電話記錄本，前面三篇是親戚，後面的都沒有名字，只打了星星，最高的五個星，後邊分別標記：80,100,150等等阿拉伯數字。床單是新換過的，沒有檢測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只次臥窗臺上有一枚腳印，這枚腳印和周建國遺留在家中鞋子對比過，不是。鞋印長267mm，足跡較長偏寬，鞋壓痕前後深淺不一，後腳跟著力。
這是只皮鞋照成，後跟磨損相當嚴重，已經看不出紋路，前跟圓頭，樣式屬於中老年類型，根據長度可判斷鞋印的主人身高在1.83-1.85左右的身高。
將鞋印提取好，刑偵科又在屋裏檢查多次，加上女士高跟鞋一起一共提取到七枚鞋印，屬於四個人的鞋印，鑒定人員在門把手上提取到兩枚不屬於死者的指紋，皮夾上提取到半枚指紋，靠近床頭的地方有一根紅色的長頭發，其餘還要等鑒定人員細細檢查。
兩個走訪洗腳房的幹警也有了線索，另外一個地方是三區二號樓鋪面，現場有人指證，陳建國昨晚進這個洗腳房以後再沒有出來過，剛開始洗腳房的老板還不承認，經過民警再三詢問，終於吐了實話。
是一個叫艷艷的工作人員先在洗腳房按摩之後，兩人出了洗腳房，之後兩個人再也沒回來過。老板娘記得兩個人離開洗腳房大約時間是在陽歷9月三日晚上十一點半左右，洗腳按摩按時算的，就算有誤差也絕對不過超過十分鐘。
種種跡象可判斷，案發現場就是死者的家中，至於死者死亡原因還有待鑒定科鑒定結果。
老板娘稱艷艷是北方口音，年紀在三十五歲--三十九歲之間，去年二月份來的。不過是個老油條，啥都會也不用師父帶，技術不錯，男女回頭客都不少。
通過洗腳房提供的電話號碼，可惜的是這個號碼已經關機，通訊中心找到艷艷身份信息和其丈夫的手機號碼，其丈夫的手機號碼也是關機。
死者死亡時間是淩晨三點-五點之間，艷艷和周建國是在晚上十一點半離開，艷艷夫妻是早晨八點的火車票往東周省去，兩口子才把孩子老人從老家接來，匆匆忙忙地跑回去，不是心虛是什麽？
刑偵隊將視線放在了這個叫艷艷的洗腳工身上，請求當地民警協助，準備將艷艷夫妻逮捕歸案。
案子好像出乎意料的簡單，宮胤梓從案發現場回來之後再也沒出現過在藺言生面前，派出所雖然都只是些小事，但也要有人來做的，本來所裏人少再走一個真心忙不過來了。
剛回派出所又接到一個案子，所裏考慮到宮胤梓的專業，讓她負責去問這個案子。宮胤梓答應的很爽快，盡管心裏不情願，剛將暫停工作的牌子放上去，居民還是鬧騰。
辦身份的，遷移戶口，臨時居住證等等，都是些磨人的小事。
去審訊室之前宮胤梓先到老頭辦公室，她覺得有必要找老頭談談話。
盧所長做了大半輩子的民警，和宮胤梓她爸還是同學，按理來說對宮胤梓應該照顧些，不過貌似反了每次有難纏的嫌疑人審問或者吃力不討好的工作都丟給宮胤梓。
遠的不說，就垃圾場那個案子，跟著局裏的跑了兩天半的腿兒，那個藺言生不是人，休息日不放假還讓加班幾個小時，加班沒加班工資。周六調查現場，翻垃圾堆，昨晚在解剖室聞了半夜的屍臭味，今天還得按時上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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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墻壁斑駁，墻角處堆著厚厚的揮發過的石灰，地面上濕潤地像剛剛撒過水。正值陽光初升，樓道裏還是一片陰暗深冷，越往裏走樓裏那種發黴的味道便越重，安曼莎有些受不住，找鑒定科的同事要了兩個口罩，一個給了藺言生，可惜這位並不領情，冷漠地說了一句：“謝謝。”卻沒有接她的口罩。
安曼莎難掩失望的表情，訕訕的將另一個口罩揣進口袋。
三樓三零二的門牌號十分清晰，安曼莎上前敲了敲早已銹跡斑斑的鐵門，只有敲門聲在樓道裏回響，並沒有聽見屋裏有任何動靜。
一層樓十幾戶，隔壁301是合租房，三男兩女，兩對夫妻，外地來的農民工，這個點還在工地揮汗，303一位零食商租來堆放貨物的。周建國的兒子周學健在城北貨運市場做搬運，單位管吃住，一年也不回來幾次，這層樓這個點兒宮胤梓可以很肯定沒人。
小區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經廢棄，因賠償款問題僵持不下，這才沒有拆遷。小區沒有物業，看大門的老頭兒還是小區住戶湊的錢，好在周家大門是老式的十字鎖，很容易開。
蕭莫最擅長開門，在他開門之際，鑒定科先拍了一張照片，其餘幹警再次戴上手套和鞋套，準備工作做好。
不到三分鐘大門打開，眼前只能用豬窩形容，沙發上堆著各種臟衣服，裂縫的地磚上星點般散落著黃色的食物油脂，好幾只蒼蠅撲騰著紗窗，垃圾桶傳來酸臭的味道，看樣子至少有五天以上沒扔過垃圾。
鑒定科四處收羅證據，房間格局是進門左邊廚房，廚房往上是廁所，廁所正對臥室門，臥室和客廳都有陽臺，右邊是次臥，堆放著各種被主人廢棄的家具家電。
屋裏的家具十分老舊，油漆早無光澤，邊角處已經露出木頭的顏色，電視機還是大屁股二十四寸彩電，電視機頂有不少的灰，電視機旁邊一塊發黑的紅包蓋著一個座機，這個手機橫行的年代，用座機的還真不多見。
鑒定科在周建國客廳地板上找到兩枚女士細高跟鞋印，垃圾桶裏有幾個用過的避孕套，床頭櫃裏有一個電話記錄本，前面三篇是親戚，後面的都沒有名字，只打了星星，最高的五個星，後邊分別標記：80,100,150等等阿拉伯數字。床單是新換過的，沒有檢測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只次臥窗臺上有一枚腳印，這枚腳印和周建國遺留在家中鞋子對比過，不是。鞋印長267mm，足跡較長偏寬，鞋壓痕前後深淺不一，後腳跟著力。
這是只皮鞋照成，後跟磨損相當嚴重，已經看不出紋路，前跟圓頭，樣式屬於中老年類型，根據長度可判斷鞋印的主人身高在1.83-1.85左右的身高。
將鞋印提取好，刑偵科又在屋裏檢查多次，加上女士高跟鞋一起一共提取到七枚鞋印，屬於四個人的鞋印，鑒定人員在門把手上提取到兩枚不屬於死者的指紋，皮夾上提取到半枚指紋，靠近床頭的地方有一根紅色的長頭發，其餘還要等鑒定人員細細檢查。
兩個走訪洗腳房的幹警也有了線索，另外一個地方是三區二號樓鋪面，現場有人指證，陳建國昨晚進這個洗腳房以後再沒有出來過，剛開始洗腳房的老板還不承認，經過民警再三詢問，終於吐了實話。
是一個叫艷艷的工作人員先在洗腳房按摩之後，兩人出了洗腳房，之後兩個人再也沒回來過。老板娘記得兩個人離開洗腳房大約時間是在陽歷9月三日晚上十一點半左右，洗腳按摩按時算的，就算有誤差也絕對不過超過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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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死亡時間是淩晨三點-五點之間，艷艷和周建國是在晚上十一點半離開，艷艷夫妻是早晨八點的火車票往東周省去，兩口子才把孩子老人從老家接來，匆匆忙忙地跑回去，不是心虛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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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好像出乎意料的簡單，宮胤梓從案發現場回來之後再也沒出現過在藺言生面前，派出所雖然都只是些小事，但也要有人來做的，本來所裏人少再走一個真心忙不過來了。
剛回派出所又接到一個案子，所裏考慮到宮胤梓的專業，讓她負責去問這個案子。宮胤梓答應的很爽快，盡管心裏不情願，剛將暫停工作的牌子放上去，居民還是鬧騰。
辦身份的，遷移戶口，臨時居住證等等，都是些磨人的小事。
去審訊室之前宮胤梓先到老頭辦公室，她覺得有必要找老頭談談話。
盧所長做了大半輩子的民警，和宮胤梓她爸還是同學，按理來說對宮胤梓應該照顧些，不過貌似反了每次有難纏的嫌疑人審問或者吃力不討好的工作都丟給宮胤梓。
遠的不說，就垃圾場那個案子，跟著局裏的跑了兩天半的腿兒，那個藺言生不是人，休息日不放假還讓加班幾個小時，加班沒加班工資。周六調查現場，翻垃圾堆，昨晚在解剖室聞了半夜的屍臭味，今天還得按時上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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