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的第一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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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老師的課講得十分無聊,她的產假一休完,又迅速取代了代班老師林老師的地位。旁征博引、富有幽默感的林老師就此退出了193班教學舞臺,教學模式老舊的伍老師讓邵三月很快走了神。
她發現謝康渝仍然不受陰霾影響,認真聽課,認真回答老師的問題。與林老師非常不同的是,伍老師偏愛謝康渝這種全才,對馬達的語文水平熟視無睹。謝康渝落落大方的站起來回答了伍老師的問題,邵三月回頭看了一眼馬達,他果然十分沮喪,失神的望著窗外。
所有生活都步入正軌,像從前一樣,好像都是夢一場,與邵然的相認是夢一場,捉住謝康渝和左橙的齷齪雖然在別人口中傳遞了風言風語,但沒有板上釘釘的證據仍然像夢一場。大家總是一段時間熱絡,一段時間又不再相見,一段時間交心,一段時間躲避。
連趙巧銀那段時間的嘗試改變都被打回原形,她又悄無聲息的喜歡夜不歸宿了,從一個好媽媽又變成了裝滿花花腸子的浪□□人,大概沒跟她相好徹底斷幹凈,大概斷幹凈又死灰覆燃了。舅舅又惱怒的不行,只有舅媽縫補舅舅那件穿了許多年的灰色大棉衣時會好言相勸,“你是她哥,可到頭來真的只算個外人,巧銀她有自個兒的命,你就不要再戳戳唧唧的說些什麽渾話了,一家人鬧來鬧去有意思?”舅舅的唉聲嘆氣代表著惶恐與不甘心,他多麽想把她引入正途,結果她偏偏往邪道上走,屢教不改。
邵三月平靜地接受這一切,反正歲月在流逝,當下的抉擇會產生什麽樣的後果只能在將來應驗。
伍老師莫名其妙的又發了脾氣,她把語文課本一扔,眼淚狂奔的去了辦公室,只留下一句:“你們出息了,自己去自習。”伍老師生完孩子回來,脾氣大得驚人,也會在發脾氣的關頭,控訴自己的委屈,好像生活已然如此惡劣,調皮搗蛋的學生無疑是在她苦悶的生活上雪上加霜。謝康渝立馬攛掇班長跟他一起去請伍老師回來,兩人一走,教室裏又鬧成一團。
邵三月呆呆的盯著語文課本那一頁,既不是在認真覆習也不是心有旁騖,只是最近她特別喜歡放空自己不想任何東西。
有個同學喊了句:“下雪了!”鬧鬧的環境突然安靜下來,只有椅子的吱扭聲,大家都圍在窗臺上看雪,雪下的一滴一滴聚在一起,臺階上漸漸有了厚度。使性子的伍老師在謝康渝和班長的前簇後擁中走了進來,同學們都逃竄的東倒西歪。
伍老師氣性消了,只是若無其事的坐到講臺上吟了一句詩,“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
邵三月不知道為什麽覺得這一秒很值得謹記,雖然她勵志要當人間富貴花,心裏卻為此情此刻感動著。
同學們都鉚足了勁兒等下課打雪仗,邵三月不感興趣,她只是想出去透透風。伍老師布置作業說完最後一個字,鈴聲很及時的響了,出人意料的是班長先站起來說了句:起立,伍老師不再見也得再見了。
她剛一出教室,同學們都蜂擁而出,想去看看厚厚的雪景。教室裏風過雲卷,只剩下了兩個人還在自己座位上坐著。謝康渝、邵三月。
邵三月擤了擤最近有點發紅的鼻子,瞅著謝康渝問:“你不去打雪仗?堆雪人?”謝康渝笑笑說:“跟誰打呀!大家都不太跟我玩到一塊去。”邵三月僵硬了一下,的確,她沒有透露左橙和謝康渝的茍且,但這茍且卻在別人的嘴中得到了添油加醋的傳播,誰也逮不到真相但大家都在信誓旦旦的傳。左橙惡狠狠地對邵三月說:“一定是你說的。”只有謝康渝替她辨別,“她不是這樣的人,她做的暗事不包括這個。”邵三月還是充滿感激,他早已放棄了跟她交心,心裏卻仍是懂她的,謝康渝是個聰明人懂得每個人的齷齪每個人的美好,他只是有自己的選擇。
“不是一次兩次了,遲早會被別人發現。”謝康渝這樣說,他突然眼眸中充滿懊悔,“我從小到大,從沒想過走歪路,但的確是走歪了。”邵三月手搭在他的肩膀,輕聲說:“跟她斷吧!她很恐怖的,真的真的很恐怖的。”謝康渝搖搖頭,“我每次都想,每次覺得她也為我受過不少委屈,就覺得自己不是東西。”
“委屈?”邵三月冷笑著回覆道:“我覺得她沒受多少委屈,她毀了你。”聽人勸吃飽飯,謝康渝把她的話當成靡靡之音拋諸腦後,她有什麽再勸的資格?邵三月深吸一口氣,跑出去。
雪花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著,她在臺階上蹲著,不願踩上眼前的積雪。很多班的同學都圍在一起打雪仗,堆雪人,大家的同學情誼好像到這時才顯得格外明顯。考上普通班的小學同學沈小紅第一次被邵三月註視,她的身高好像不再見長,身材臃腫了很多,當她站在雪地上揉雪球的時候邵三月莫名有些擔心,怕她腳一滑跌到地上摔個狗□□。後來見沈小紅跟同學打雪仗打的格外開心,心裏又在想:“也是,按照她的體重,底盤應該是穩如泰山的。”一團雪球“啪”一聲扔在沈小紅臉上,沈小紅氣急敗壞地追著扔雪球的那個女孩跑來跑去,笑聲歡蕩。邵三月開始懷疑她對幸福的定義是否是錯的,高嶺之花有一天也會被別人摘下,平平淡淡才是真。
一顆雪球撞入邵三月的懷裏,摔個粉碎,邵三月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她有些生氣,這是趙巧銀新給她買的繡有史努比圖案的波司登羽絨服,七百多塊錢。她擡起頭正要發怒,卻看見馬達一臉期待的跑到她跟前,“看,我堆得雪人。”
這樣活潑幼稚的馬達,讓邵三月頭疼,她固執的覺得馬達應該跟自己一樣心思深沈,卻抵不過馬達的熱忱,隨他一同看去。
一個高高大大的雪人邊上堆著七個小雪人,大雪人的臉上點綴著石塊,並不怎樣可愛。小雪人臉上光禿禿的,只剩冰雪,面目模糊。
“你的雪人叫什麽名字來著?”邵三月認真的問。
“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馬達盯著她的眼睛回答。
邵三月不知怎的,忽然很想說句玩笑話,接著話茬說:“什麽白雪公主和小矮人,明明是我和你。”馬達的眼睫毛低垂,應答道:“的確。”活潑幼稚的馬達一瞬間又消失了,深沈無比,深沈的讓邵三月的心沈下去了,她有些驚慌,也些尷尬,一直在岔開話題說:“等冬天過完了,又是春天,春天就到了我生日了,到時候我媽肯定會送我份大禮物的。我記得你是冬天生日的,哪一天來著,我送你一份大禮。”她以為她字正腔圓表述清晰了,其實在馬達聽來都是語無倫次的,他只有一瞬間的不確信,之後淡定的報出了自己的生日:“陰歷正月十四,陽歷二月十九。”邵三月有些訕訕了,她這麽多年自認為掏心掏肺的對待馬達,其實連他的生日都沒有刻意問過。
還是陳老師的英語課,習慣成無聊,他們的心漸漸都收不到課堂上了。所有人都挨著下課鈴聲一響,放學。死氣沈沈的教室比幾個不速之客打破。
門吱呀一聲,伍老師走上講臺附耳跟陳老師說些什麽,陳老師面有異色,同伍老師一同喊了句:“左橙,你先出來。”左橙拉開教室門在伍老師陪著走出去,露出的門縫透出了一只眼,長在富態女人身上的眼,她淩厲的眼光掃到這兒,震了一下的邵三月被謝康渝擋住了視線。
窗玻璃透著幾個大人的身影,那個富貴女人戴著金耳環居高臨下的看著左橙的父親,這個平庸的中年男人陪笑著說:“要是真的,也一個巴掌拍不響,您的兒子感情沒勾搭我女兒?”也許是聲音大到教室裏都能聽見,陳老師喊了一句:“先做題。”就趕緊奔出去對外面的人說:“不要在這兒說,去辦公室吧!”同學們沸騰的心沒等到左橙回來就放學了,大家只能回家等第二天探聽消息。
積雪融化了一些,地也變得滑滑的,馬達推著自行車不讓邵三月落座,他們只能沿著前人走過的足記往前走。邵三月腳踩空了,差點滑倒,馬達急忙扶住了她。馬達雙手用在這處,自行車自然而然的摔到了地下。馬達又匆匆松手扶起自行車對邵三月說:“我的手被占住了,沒法拉你,你不介意的話,拽住我腰部的那團衣服,這樣能穩一點。”邵三月點點頭,捏住了馬達腰部那一團羽絨服,跟他走著。如果後面有人,就會驚奇的發現,有一個推著自行車的人屁股後面跟著一條尾巴,穩穩向前。
冬天的夜黑的很早,雖然天色完全還沒黑,邵三月就開始有些擔心。
“我們要走多久?”
“步伐快的話走不了太久,步伐慢的話還得一會兒。”
“步伐一致就好。”
不知不覺兩個人的發絲上都帶著微微落下的片片雪花了,沾著發梢,格外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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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現謝康渝仍然不受陰霾影響,認真聽課,認真回答老師的問題。與林老師非常不同的是,伍老師偏愛謝康渝這種全才,對馬達的語文水平熟視無睹。謝康渝落落大方的站起來回答了伍老師的問題,邵三月回頭看了一眼馬達,他果然十分沮喪,失神的望著窗外。
所有生活都步入正軌,像從前一樣,好像都是夢一場,與邵然的相認是夢一場,捉住謝康渝和左橙的齷齪雖然在別人口中傳遞了風言風語,但沒有板上釘釘的證據仍然像夢一場。大家總是一段時間熱絡,一段時間又不再相見,一段時間交心,一段時間躲避。
連趙巧銀那段時間的嘗試改變都被打回原形,她又悄無聲息的喜歡夜不歸宿了,從一個好媽媽又變成了裝滿花花腸子的浪□□人,大概沒跟她相好徹底斷幹凈,大概斷幹凈又死灰覆燃了。舅舅又惱怒的不行,只有舅媽縫補舅舅那件穿了許多年的灰色大棉衣時會好言相勸,“你是她哥,可到頭來真的只算個外人,巧銀她有自個兒的命,你就不要再戳戳唧唧的說些什麽渾話了,一家人鬧來鬧去有意思?”舅舅的唉聲嘆氣代表著惶恐與不甘心,他多麽想把她引入正途,結果她偏偏往邪道上走,屢教不改。
邵三月平靜地接受這一切,反正歲月在流逝,當下的抉擇會產生什麽樣的後果只能在將來應驗。
伍老師莫名其妙的又發了脾氣,她把語文課本一扔,眼淚狂奔的去了辦公室,只留下一句:“你們出息了,自己去自習。”伍老師生完孩子回來,脾氣大得驚人,也會在發脾氣的關頭,控訴自己的委屈,好像生活已然如此惡劣,調皮搗蛋的學生無疑是在她苦悶的生活上雪上加霜。謝康渝立馬攛掇班長跟他一起去請伍老師回來,兩人一走,教室裏又鬧成一團。
邵三月呆呆的盯著語文課本那一頁,既不是在認真覆習也不是心有旁騖,只是最近她特別喜歡放空自己不想任何東西。
有個同學喊了句:“下雪了!”鬧鬧的環境突然安靜下來,只有椅子的吱扭聲,大家都圍在窗臺上看雪,雪下的一滴一滴聚在一起,臺階上漸漸有了厚度。使性子的伍老師在謝康渝和班長的前簇後擁中走了進來,同學們都逃竄的東倒西歪。
伍老師氣性消了,只是若無其事的坐到講臺上吟了一句詩,“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
邵三月不知道為什麽覺得這一秒很值得謹記,雖然她勵志要當人間富貴花,心裏卻為此情此刻感動著。
同學們都鉚足了勁兒等下課打雪仗,邵三月不感興趣,她只是想出去透透風。伍老師布置作業說完最後一個字,鈴聲很及時的響了,出人意料的是班長先站起來說了句:起立,伍老師不再見也得再見了。
她剛一出教室,同學們都蜂擁而出,想去看看厚厚的雪景。教室裏風過雲卷,只剩下了兩個人還在自己座位上坐著。謝康渝、邵三月。
邵三月擤了擤最近有點發紅的鼻子,瞅著謝康渝問:“你不去打雪仗?堆雪人?”謝康渝笑笑說:“跟誰打呀!大家都不太跟我玩到一塊去。”邵三月僵硬了一下,的確,她沒有透露左橙和謝康渝的茍且,但這茍且卻在別人的嘴中得到了添油加醋的傳播,誰也逮不到真相但大家都在信誓旦旦的傳。左橙惡狠狠地對邵三月說:“一定是你說的。”只有謝康渝替她辨別,“她不是這樣的人,她做的暗事不包括這個。”邵三月還是充滿感激,他早已放棄了跟她交心,心裏卻仍是懂她的,謝康渝是個聰明人懂得每個人的齷齪每個人的美好,他只是有自己的選擇。
“不是一次兩次了,遲早會被別人發現。”謝康渝這樣說,他突然眼眸中充滿懊悔,“我從小到大,從沒想過走歪路,但的確是走歪了。”邵三月手搭在他的肩膀,輕聲說:“跟她斷吧!她很恐怖的,真的真的很恐怖的。”謝康渝搖搖頭,“我每次都想,每次覺得她也為我受過不少委屈,就覺得自己不是東西。”
“委屈?”邵三月冷笑著回覆道:“我覺得她沒受多少委屈,她毀了你。”聽人勸吃飽飯,謝康渝把她的話當成靡靡之音拋諸腦後,她有什麽再勸的資格?邵三月深吸一口氣,跑出去。
雪花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著,她在臺階上蹲著,不願踩上眼前的積雪。很多班的同學都圍在一起打雪仗,堆雪人,大家的同學情誼好像到這時才顯得格外明顯。考上普通班的小學同學沈小紅第一次被邵三月註視,她的身高好像不再見長,身材臃腫了很多,當她站在雪地上揉雪球的時候邵三月莫名有些擔心,怕她腳一滑跌到地上摔個狗□□。後來見沈小紅跟同學打雪仗打的格外開心,心裏又在想:“也是,按照她的體重,底盤應該是穩如泰山的。”一團雪球“啪”一聲扔在沈小紅臉上,沈小紅氣急敗壞地追著扔雪球的那個女孩跑來跑去,笑聲歡蕩。邵三月開始懷疑她對幸福的定義是否是錯的,高嶺之花有一天也會被別人摘下,平平淡淡才是真。
一顆雪球撞入邵三月的懷裏,摔個粉碎,邵三月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她有些生氣,這是趙巧銀新給她買的繡有史努比圖案的波司登羽絨服,七百多塊錢。她擡起頭正要發怒,卻看見馬達一臉期待的跑到她跟前,“看,我堆得雪人。”
這樣活潑幼稚的馬達,讓邵三月頭疼,她固執的覺得馬達應該跟自己一樣心思深沈,卻抵不過馬達的熱忱,隨他一同看去。
一個高高大大的雪人邊上堆著七個小雪人,大雪人的臉上點綴著石塊,並不怎樣可愛。小雪人臉上光禿禿的,只剩冰雪,面目模糊。
“你的雪人叫什麽名字來著?”邵三月認真的問。
“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馬達盯著她的眼睛回答。
邵三月不知怎的,忽然很想說句玩笑話,接著話茬說:“什麽白雪公主和小矮人,明明是我和你。”馬達的眼睫毛低垂,應答道:“的確。”活潑幼稚的馬達一瞬間又消失了,深沈無比,深沈的讓邵三月的心沈下去了,她有些驚慌,也些尷尬,一直在岔開話題說:“等冬天過完了,又是春天,春天就到了我生日了,到時候我媽肯定會送我份大禮物的。我記得你是冬天生日的,哪一天來著,我送你一份大禮。”她以為她字正腔圓表述清晰了,其實在馬達聽來都是語無倫次的,他只有一瞬間的不確信,之後淡定的報出了自己的生日:“陰歷正月十四,陽歷二月十九。”邵三月有些訕訕了,她這麽多年自認為掏心掏肺的對待馬達,其實連他的生日都沒有刻意問過。
還是陳老師的英語課,習慣成無聊,他們的心漸漸都收不到課堂上了。所有人都挨著下課鈴聲一響,放學。死氣沈沈的教室比幾個不速之客打破。
門吱呀一聲,伍老師走上講臺附耳跟陳老師說些什麽,陳老師面有異色,同伍老師一同喊了句:“左橙,你先出來。”左橙拉開教室門在伍老師陪著走出去,露出的門縫透出了一只眼,長在富態女人身上的眼,她淩厲的眼光掃到這兒,震了一下的邵三月被謝康渝擋住了視線。
窗玻璃透著幾個大人的身影,那個富貴女人戴著金耳環居高臨下的看著左橙的父親,這個平庸的中年男人陪笑著說:“要是真的,也一個巴掌拍不響,您的兒子感情沒勾搭我女兒?”也許是聲音大到教室裏都能聽見,陳老師喊了一句:“先做題。”就趕緊奔出去對外面的人說:“不要在這兒說,去辦公室吧!”同學們沸騰的心沒等到左橙回來就放學了,大家只能回家等第二天探聽消息。
積雪融化了一些,地也變得滑滑的,馬達推著自行車不讓邵三月落座,他們只能沿著前人走過的足記往前走。邵三月腳踩空了,差點滑倒,馬達急忙扶住了她。馬達雙手用在這處,自行車自然而然的摔到了地下。馬達又匆匆松手扶起自行車對邵三月說:“我的手被占住了,沒法拉你,你不介意的話,拽住我腰部的那團衣服,這樣能穩一點。”邵三月點點頭,捏住了馬達腰部那一團羽絨服,跟他走著。如果後面有人,就會驚奇的發現,有一個推著自行車的人屁股後面跟著一條尾巴,穩穩向前。
冬天的夜黑的很早,雖然天色完全還沒黑,邵三月就開始有些擔心。
“我們要走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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