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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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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橙越了城池,在不知不覺間,哪怕邵三月根本沒給她鉆空子的時間,她還是不知不覺得搭上了邵然。

邵三月是在實驗中學的校慶活動上發現的,當她和左橙率領兩個小分隊從左右分支走過來踏步並成一團,她看到邵然搬著板凳擠過第一排插到前面使整體後退了一步,她的哥哥朝她揮了揮手然後越過她的視線對她旁邊的女孩對了個口型:加油!左橙沒有發出聲音,可眼睛已經透露出滿滿的笑意了。邵三月敏銳的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她哥哥給予左橙的熱情來得突然而不合理。

邵三月和左橙都紋絲未動,在演出結束前她們都不能回應任何人的熾熱。

經過多日苦練,健美操小分隊的動作整齊劃一,規範自然,只有邵三月不小心在做一個甩出的動作給了她旁邊的左橙一肘子,天地良心這完全是不小心,誰讓魏老師沒有考慮到她們之間的排位距離是否合理。這只是倏地一瞬間,調整姿勢的兩個領隊迅速過完了全程,帶領女生們退了場。

場上的比賽輸贏已成定數,場下的比賽又在熱熱鬧鬧的開場了,考驗兩個參賽者的定力。

滿頭大汗的邵三月和左橙同時走到操場右側,接過給她們接風洗塵的伍老師手裏的礦泉水,剛走到觀眾席邊兒,邵然屈著身小跑了過來,遞給邵三月一張紙巾後自然而然的掏出另一張擦拭左橙的額頭,左橙並不拒絕害羞的低下頭說:“小心伍老師看見。”邵然笑笑說:“沒事沒事,看著呢!她在跟你們年級那些老師們說話。”邵然的快樂溢在臉上,仿佛一只等待主人吩咐的指令的哈巴狗。邵三月有些傻眼,此時的三個人之間仿佛只有她是外人。

她有些生氣的把礦泉水瓶推給邵然,說了句:“我擰不開。”邵然徒手接過隨意的擰開然後問左橙說:“你能擰開嗎?”左橙捂嘴笑了,說:“怎麽可能擰不開,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邵三月翻了個白眼坐回193班隊伍裏,馬達急忙問她,說:“我剛剛看你、看邵然跑過去了,他過去幹什麽?”邵三月有些煩躁的“嘁”了一聲,說:“我哪知道,他有病吧?估計!”馬達認真的盯著她看了半分鐘,問道:“你為什麽生氣?”

邵三月吸了一口氣,給他舉了個例子,說:“當你花了很多年終於摘下懸崖上的一朵花,然後發現那朵花附庸了一個刺,那根刺紮得你血肉模糊。”馬達眼睫毛閃了一下,點點頭說:“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可是我明白那種感受”他垂下頭說:“我跟冼松陽你、你喜歡誰?”

“當然是你。”邵三月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她看著沈默的馬達,忽然有些心虛,難道他撞見了?撞見她撩撥冼松陽。邵三月鼓起勇氣說:“馬達,我不管你看見了什麽?你都要相信、相信我不是那樣的女孩。”馬達幽幽地開口,說:“其實你是,對吧!我知道你是。你享受著拿到別人拿不到東西的快感,喜歡通過征服別人來體現你的魅力。”他果然看透了她,他會討厭自己嗎?會覺得自己惡心嗎?邵三月咽了一下唾沫,沒有說出口。

馬達過了很久很久,才低低的說了一句:“下次不要這樣了。”他的心寬厚偉大,包容了她的一切短板與不堪。邵三月莫名的有些感動,馬達不再看她亮亮的眼睛瞥向一旁,邵三月用手掌拂過他低垂的眼睫毛,調皮的做了一個貓爪的姿勢。

她用過這招撩撥冼松陽,在左橙對冼松陽表現出熱忱的時候,她冷眼看著左橙給冼松陽買了瓶酷兒,一臉諂笑的問:“好不好喝?”冼松陽擺了擺手,說了一句:“我覺得還是健力寶好喝。”左橙柔聲說:“那我下次給你買健力寶。”看著冼松陽無謂的聳了聳肩,邵三月覺得女人某些時刻的姿態真的太賤了,把自己放的很低很低仿佛這樣就能換的男人的千年萬年,這就是左橙,被她哥惦記上的清純女孩。

邵三月內心突然湧起一種挑釁的念頭,她比左橙強,不用這麽低級。邵三月悠然的走到兩人身邊,甜甜的對冼松陽笑了一下,說:“哇!我發現你眼睫毛很長唉!”冼松陽震驚了一下,問:“不會吧!你離我那麽遠,你也能看到我眼睫毛很長嗎?”邵三月嘿嘿笑了一下,說:“大帥哥,你不會聽不到那些女孩對你的打趣吧!她們經常討論你的眼睫毛。”冼松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說:“哎呀!別聽她們亂說,我們男的怎麽可能比你們女的眼睫毛長?”邵三月快速挪到他身邊,感興趣的說:“要不比一比?”待冼松陽同意後輕笑了一下對左橙說:“要不,你給我們兩個比一下,看看誰的眼睫毛長。”被挑釁的女孩左橙僵直的站在這裏,她明顯變得很多餘,正常人不會這麽不知趣。左橙抿了抿嘴掃了一眼邵三月,對兩人說:“你們自己比吧!我還有作業沒寫完。”

教室裏面稀稀拉拉只有四五個人,邵三月和冼松陽隨便坐在一排,邵三月對著冼松陽吹了一口氣,輕輕說:“把眼睛閉上。”冼松陽閉上眼睛下巴抵在桌上,眼睫毛又直又長就這樣密匝匝的長在冼松陽的眼瞼下,邵三月張開手掌拂了一下口中道:“的確很長啊。”冼松陽的嘴角露出微笑,睜眼說道:“你再用手比一下。”邵三月如實照做,手從眼睛剛擦過臉,冼松陽猛伸出手攥緊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笑著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呀?”邵三月感覺無趣了,她把手抽出來冷著臉說:“你自我感覺真良好。”在冼松陽一臉錯愕的表情中,魔女邵三月起身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從此,無論冼松陽再怎樣跟她討巧賣乖,她都不肯理會他了,她時刻謹記著媽媽所說的:“要麽成為一個被人嫉妒的女人,要麽成為一個因為嫉妒而進步的女人。”邵三月又重新被左橙嫉妒了,這才是她想要的。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贏了又迅速輸了。

左橙不是那種想不開的女孩,遍地撒網比征服一人更有成就感。邵三月贏了一個她並不在乎的冼松陽,輸了一個她很在乎的邵然。

校園活動賽過後,陪邵三月回家的又變成了馬達。她也不是不幸福,當落日透過公交車上的玻璃窗折射到她和馬達的臉上時,她也會希望時間暫停,讓馬達和自己永遠沈溺在夕陽無限好的這份時刻。只是,她偶爾會想,邵然和左橙在臺球廳不知道在幹什麽?左橙坐到邵然的自行車後座,會感嘆星星真美麗嗎?左橙會跟邵然怎樣描述自己?

邵三月突然問馬達,“你覺得我跟左橙哪個好看?”

馬達笑著說:“不用問我啊!每個人都覺得你好看。”

邵三月笑笑,又問:“拋卻我倆的樣貌,拋卻我們三個人知根知底的現實情況。如果你第一次認識我們倆,你覺得你更喜歡哪個人的性格?”

耿直的馬達又一次發聲了,“我大概會覺得橙橙是個好姑娘吧!她沒你風頭盛沒你那麽、那麽端著。”

“我一點都不端著,我超好相處的。”邵三月忍不住為自己辯駁,馬達搓了搓手說:“但是你真的有種距離感。”“小龍女那種嗎?”“不是小龍女那種,就是、就是距離感。”邵三月不再期待他把這些模糊的感知闡釋清楚,沈默的她聽到馬達問了一句:“為什麽你一定要跟橙橙較勁呢!你就是你啊?”邵三月附和道:“對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邵三月一路走來,見過許許多多不同的女孩,沈小紅那種帶點自卑的,陳文靜那種一直知道自己要些什麽的女孩,桑青那種樂天溫和的女孩,白智靈那種戾氣斑斑的女孩,李朱燕那種溫柔傻氣的女孩,唯獨對左橙厭惡不已,不止是因為她說了自己的壞話,而是很突然的一天察覺到兩個人身上的共通點——希望美貌能改變命運,這種女孩心都不真,歷練單打獨鬥技能,不斷尋找踏腳石給自己補充血液,實在太討厭了。同類討厭同類。邵三月與她絕交很多年,也關註了她很多年,邵三月喜歡在天臺伸出脖子探風,卻討厭那些希冀著“好風憑借力,送我入青雲”的風箏,左橙就是在她之下的那只風箏,羽翼未豐野心勃勃。

不出邵三月所料,邵然某一天真的找她談了心,單刀直入切入要害,“左橙說你們小時候鬧了點別扭,現在還沒和好,她說你不肯原諒她。那又何必呢?”這一句何必呢簡直可以說是利器,指出邵然的疑問以及凸顯了對左橙的偏袒,“你們那時候太小了,小孩子總會做錯事情。”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些什麽。”邵三月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反問了一句:“你跟她怎麽好上的?”

邵然眉頭一皺有那麽一瞬間的生氣,隨即舒展眉頭說:“她星期六星期天老來臺球廳看我打球,給我遞水,就這麽好上了。”又是這一招,邵三月用一種看傻子的無奈眼神望著邵然,終於開口了,“她也跟我們班的冼松陽遞過水。”她的言外之意是想告訴他,在這種模式這種流程下,一個女孩即使喜歡你也只占她喜歡份額的十分之三,優秀者甲占三成,優秀者乙占三成,優秀者丙又占三成,當事人自己還占一成。

邵然的情緒開始有些激動,用一種你真自私的語調說:“那又怎麽樣?你敢保證你永遠喜歡一個人嗎?她那時候喜歡你們班的那個男孩,現在喜歡我,這不違和啊?橙橙說得對,你真自私。”邵三月甩手說:“隨便你,你談戀愛你的事,不用逼我跟她和好。”

邵三月回到教室裏整理書本,把書本放置在桌面上拍的很大聲,馬達手足無措的在她身邊說:“別生氣了,別生氣了。”有一句陰陽怪氣的話吼到邵三月耳朵裏,也吼到班裏所有人的耳朵裏,冼松陽說:“你有病。”這個男孩滿載怨氣,逮著時刻打算一舉進行報覆。

謝康渝沈沈穩穩的說話了:“差不多行了啊!註意課堂紀律。”

邵三月心虛不已,因為她剛進教室聽到與她擦肩的冼松陽低低說了一句:“你不喜歡我,何必招惹我。”好勝心讓她活該被拉著去游街,被扔白菜,她給冼松陽隔了兩排傳了張紙條,上面寫著:對不起,讓你產生錯覺真的很不好意思。她又一次示弱了了,雖然姿態並不好看,沒有小學一年級那麽充滿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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