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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友誼之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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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味道愈加濃烈,小良的家門口掛上了春聯,祈求來年風調雨順,正門中央也掛上了火紅色的倒“福”字。小良的母親這幾天忙著去置辦年貨,濃濃的年味散步於家庭的每個角落,幹貨海鮮、豬油糕、開心果、炸米餅,一系列地道的地方小吃和各式各樣的什錦糖果,紛紛端進了家裏的客廳。就在小良所生活的小庭院的不遠處,隨著一聲巨響,香噴噴熱騰騰的爆米花出爐了,孩子們捂著耳朵,嬉笑著閃到一邊。另一邊的院落裏展示著甌繡泥塑等傳統工藝,空前的熱鬧場面一改平時的安靜。

一個多月的寒假生活,小良除了寒假作業和培訓班課程外,剩下的時間裏,多半也是上網玩玩游戲、更隨動漫新番,那個時候火影漫畫還只是500多集,鳴人還在從仙人模式向九尾模式過渡。此外,就是參加了初中同學會,可惜的是學文出國旅游去了沒有到會,也沒見到陳薇薇的影子,不知道他們現在又是怎樣的關系。

之後的幾次美術培訓課程,小良收獲頗豐,逐漸掌握速寫的各種技巧,線條處理的游刃有餘。在一川和葉鈞的強迫下,又做了幾次速寫模特,也逐漸地和他們熟悉了,作畫之餘有說有笑。每每看著戴一川和柯伊娜爭吵廝打,葉鈞在旁勸說不停,小良都會會心一笑。

至於陳天昂,平時都是一個人坐在一旁獨自作畫,不喜多言,只有和一川、葉鈞開玩笑的時候會說個不停。自從和他在公交車站談話後,小良一直找不到機會和這個鬥畫社的前輩探討更多關於鬥畫社的事情。卻因此,小良更加急切地想要知道陳天昂誤解杜痕的原因。

再三猶豫之下,撥通了杜痕的電話。

“社長,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你在吳老師培訓班裏學得怎麽樣了。”

“挺好啊。”

幾句寒暄之後,小良把他和陳天昂在公交車站對話的內容向杜痕傾訴,至於說到陳天昂認為杜痕提前知道鬥畫比賽題目的事情,小良支支吾吾、一字一頓,勉強才說出口。

“原來他是這麽想的,這也難怪他賭氣地離開了鬥畫社,我勸他留下的話,他一句也沒聽見去。”杜痕在電話的那頭嘆氣道。

“我想也是陳天昂誤會你了,那麽現在你和他說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對你的誤解就可以解決了,不是嗎?”

“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我和他之間的矛盾不是一兩句話的事。他認為我比賽時候作弊,這只是表面上的誤會。真正的矛盾,早已在我們高一的時候就埋下了,我和他之間完全處於對立狀態。”在電話裏小良也能感受到杜痕的一臉無奈和舉手無措。

“那麽,社長,陳天昂是個怎麽樣的人?”小良探索真相的好奇心變得異常強烈。

杜痕思索再三後,才將一個漫長的故事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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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年的鬥畫社高一新生裏,畫技最為出眾、最有才華的兩個人,陌之晴當仁不讓位列其一,另一外卻不是杜痕。最初的一段時間裏,杜痕還只是個沈默寡言,心事重重,不理會周圍女生追求,畫技還待挖掘的男生。隨著加入鬥畫社,尤其是在第二個學期裏,他的才華像一匹千裏馬,被伯樂陳成相中,傾心相談,踴躍教授,逐漸地占領了鬥畫社的陣腳。所以最早的時候,鬥畫社裏呼聲最高的另一外其實是陳天昂。

幾個同學還打趣地給他們倆起了外號,陌之晴成熟穩重、長相柔美,活脫脫有仙子之風,取名“畫仙”,陳天昂個性過於獨特,和周圍的同學很不合群,畫風也特立獨行,和想象怪異虛幻、意境幽奇冷艷的唐代詩人李賀有共性,取名為“畫鬼”。

之所以取這樣一個怪名字,也和天昂在進入鬥畫社的第一次比賽中出奇詭異的發揮有關,那次的主題為“情”,有的社員以親情為話題,描繪家庭和睦全家團圓,有的以愛情為話題,抒發對男女之情的向往或是對矢志不渝忠貞之情的崇敬。無論朝著哪個方向,整體的畫風都是朝著溫馨明亮的角度出發,可是在陳天昂的畫作上,卻是一整幅的冷色調:

一大片的黑色籠罩著倫敦街頭的上空,漆黑寂寥的小巷門口,唯有一盞孤零零的路燈散發出慘淡的微光,不遠處的一個死路盡頭,腌臜不堪、臭氣熏天廢棄垃圾堆積在破爛的垃圾桶裏,一旁臭水溝跑出一只灰不溜秋的老鼠尋覓食物……而可怕的是畫面的中央,一個氣質如公主的女子全身是血的癱倒在地,驚嚇過度的臉龐像是看到了如鬼魂般恐怖的畫面,她的胸膛被刀口刮開滿布赤色鮮血。

最為奇特的還是女子的周圍,一個長發及肩、英俊如紳士的男子,手握鋒利的手術刀片,嘴角溢出一絲血色,滿臉憂傷不舍的目視著倒地的女子,漫天的玫瑰花瓣伴著血絲飄灑天際。

特別詭異的一幅作品。

陳天昂的畫作一開始受到了很多社員的質疑,他借用了英國連環殺人案開膛手傑克的故事,運用到畫中男女主人公的愛恨情仇上來,雖然主題還算貼切,畫風獨具一格,但是讓人看著畫面很不舒服。當時的社長陳成也陷入了長久的猶豫,無法定奪。

倒是許多處於花季多愁善感的女生們對天昂的作品出奇喜愛。一段糾纏不清的愛情故事以一個刻骨銘心的死亡來結束,玫瑰花瓣淋上粘稠的血液顯得更加鮮艷似火,尤其是男主人公帥氣的臉龐和猶豫的眼神讓她們難以釋懷。

天昂的人物速寫能力本來就極為出色,他對畫中男女主人公臉部的刻畫都細致入微,眉毛的條紋、瞳孔的色澤描繪十分到位,細節能力遠超同年級的其他社員,當時的這幅作品引起了包括陳成在內的所有鬥畫社幹部的強烈反響,為了他晉級的資格討論不斷爭執不下,甚至有的幹部為他吵了一架。

至此之後,除了“畫鬼”的稱號威名遠揚之外,很多社團的女生給他取了另一個名字“冰冷王子”。他比杜痕更加內向,杜痕還只是乖乖上課寫作業,下課不參加多餘活動,成天跑畫室苦練,不善於和女孩子溝通,而陳天昂卻更加沈默寡言、特立獨行。他和班上大多同學均不溝通,下課後就不見蹤跡,尋他不得,也不知道他是練習畫畫去了還是去幹嘛了。而他和鬥畫社成員的關系更加一般,能真正和他交好的也就同班的戴一川、葉鈞幾個人了。

後來杜痕跟著陳成練習畫技,幾經坎坷之後,杜痕的性格開始轉變,沈積在內心的痛楚與煩悶轉為創作的動力,在鬥畫社站穩腳跟的同時,他的交友能力、組織能力慢慢成熟,和社員們相處融洽,人也變得陽光許多,笑容變得像是和煦的春天。於是乎,陳天昂和他相比,顯得更加的冰冷如雪,形單影只。

於是鬥畫社傳起了另一個段子,鬥畫社新生裏出了三大高手,都個性分明。陌之晴如夏熱烈似火,明艷華麗的畫風和她的外表一樣醉人心脾;杜痕如春生機勃勃,傑出的繪畫天賦賜予他不斷追求煥然一新的創意;陳天昂如冬寂寥孤靜,飄雪的白色世界將他覆蓋成一座晶瑩的豐碑,一筆一劃帶著刺骨的寒冰深深刺入人心,悲情的畫風讓眾人對他只敢遠觀不敢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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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痕在電話裏用了半個小時和小良講了這麽個故事,卻還只是談及皮毛,更多的瑣碎往事無法一一暢談。

“杜痕,你和陳天昂之間的的關系很差嗎?”小良默默聆聽了半小時的故事後說出的第一句話。

“他是個內向的人,我也是,所以剛進鬥畫社時我們很少聊天,朋友關系淡了點。後來的幾次鬥畫比賽才讓他真正疏遠我,和我的關系完全惡化。事實上,我還是覺得他是個可敬的對手,和我旗鼓相當的對手。”杜痕的聲音感嘆中帶著絲悔恨。

“那具體是怎麽樣?”小良的好奇心完全被調了起來。

杜痕看了看時鐘,夜晚11點了,門外媽媽連忙催他早點睡覺,明天還要陪著她走親訪友。

“已經晚了,下次有空再和你細說。”

“嘟嘟……”一長串的電話盲音。

杜痕拿著聽筒,猶豫了片刻,撥通了那個陌生、許久不聯系的電話號碼,陳天昂的聲音出現在對面。

“是你啊,有什麽事嗎?”

“事情倒是沒有,就是想到好久沒和你鬥畫了,索性和你聊會。”

“你的那位社員馬小良挺不錯,很有自己的繪畫見解,基礎也很紮實。”

“你倒是和他說我提前拿到比賽的題目,你真是壞人做到底啊。”杜痕哈哈一笑,而後又嘆了口氣。

陳天昂啞然不言,沒有作答,電話裏一陣沈默。

“改天我們再見一面,我還有些事情和你當面說。”

“好的,就這個周末,還是那個美術室”天昂掛掉了電話。

“該是時候了。”杜痕拿著沈悶的電話話筒,看著窗外,接近零度的天氣,陰沈的天空落下細絲的雨水,連接在一起似乎變成了一點一點的雪粒,不常下雪的墨城再次迎接冬雪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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