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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蝴蝶與繭!天仙心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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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樹人”白道子瞇著眼睛打量了一下梅花,冷冷道:“赤凰宮梅花姑娘?”

“正是小女子,”梅花朝白道子施禮道,“不知前輩突然來此,有何貴幹?”

“與爾等無關,”白道子淡淡地道,“把你們救下的這個女人交給我,你們走你們的,我們走我們的,各不相幹。”

張蓮哼了一聲:“既然你也說是我們救下的,哪有救人只救一半的道理?我憑什麽要把她給你們?”

“栽樹人”白道子看著張蓮:“你又是誰?”

梅花介紹道:“這位蓮小姐,乃是我赤凰宮新任宮主。”

“哦?”白道子翻著古怪的白眼,“新任宮主?花柳姑死了?”

梅花道:“是!”

“死了也好,”白道子冷笑道,“她若活著,也就只會勾搭青璇,攪風攪雨。”

他的語氣中雖然帶著嘲諷,不過花柳姑本來就是梅花和她的三個姐妹親手殺的,她們自然也不會去替她們的“前宮主”辯解,也就沒有吭聲。

梅花問:“這個女子,莫非是貴會的敵人?”

白道子淡然道:“也談不上是敵人,只不過她在路上殺了我會中一個兄弟,有道是殺人償命,我們現在來找她償命罷了。”

這時,那女子也已經醒了過來,氣道:“明明是那人好好的跑來調戲我,我才殺他的……”

白道子冷笑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本就是天經地義。他調戲你,你把他調戲回去也就是了,你為何要殺他?你要了他的命,我自然便可以要你的命,有何不對?”

那女子氣道:“你不想道理?”

白道子問:“我哪裏不講道理了?我白道子做人做事,一向公平得緊,一命換一命,有何不妥?”

那女子道:“但他調戲我……”

白道子道:“把邱三帶上來。”

幾個家夥將一具屍體搬到了海灘上。

白道子翻著白眼:“我說了,我白道子做人做事,一向公平得緊,他調戲了你,你不妨現在就將他調戲回去,等你調戲完他,我再殺你。我可以給你一柱香的時間,你要是自己放棄這個機會,那就是你自己的事,可別說我袒護自家弟兄。”

那女子張口結舌,定在那裏,不知該怎麽再爭下去。

難道她還真的去調戲一具屍體?

雖然誰都知道這老家夥是在強詞奪理,但他這麽一說,別人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麽去反駁她。

我笑了一笑,踏前一步,先向那女子問道:“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那女子低聲道:“妾身姓王,名叫璇璣。”

我說道:“這位邱三兄弟雖然對姑娘有無禮之舉,但姑娘雅人深致,可否原諒他的過錯?”

王璇璣道:“啊?好、好……”

我繼續說:“邱三兄弟調戲過姑娘,姑娘原諒了他,此事可以作罷。但調戲之事作罷,殺人之事,卻還是要算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姑娘說是不?”

王璇璣怔在那裏,張蓮氣道:“死雲諾,你在說什麽鬼話?”

白道子看著王璇璣,冷冷地道:“連這位兄弟都這麽說了,你還不過來送死?”

王璇璣臉色慘白。

我卻轉身看向白道子,詫異地道:“前輩為何要讓王姑娘過去?難道前輩要殺她?”

白道子瞪了我一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自己剛才不也說的?”

“在下確實說過,”我笑道,“但她殺的人又不是前輩,前輩怎能殺她?這世上豈有欠了一個人錢,卻將錢還給另一個人的道理?既然前輩做人做事,一向公平,那就該知道冤有頭,債有主,王姑娘沒殺前輩,前輩若殺了她,那就是違背了公平二字。但是殺人償命又是天經地義的事,豈能輕易作罷?王姑娘既然殺了這位邱三兄弟,邱三兄弟自然也就可以殺他,我們不妨給這位邱三兄弟一柱香的時間,他要是自己放棄這個機會,那也是他的事,我可沒有袒護王姑娘。”

白道子怒道:“邱三已經死了,如何再起來殺她?”

我冷笑道:“前輩沒死過,又怎麽知道死人就不能再殺人?也許邱三兄弟不是不能殺人,只是跟王姑娘原諒了他的無禮行徑一樣,他也原諒了王姑娘的殺人之舉,如此而已。”

白道子喝道:“放屁。”

身子一撲,如烈焰般狂卷而來。

我還沒有出手,身邊紅影一閃,張蓮已竄到前方,雷神錘交錯一擊。

隨著轟然一聲巨響,電閃雷嗚,勁氣四溢。白道子倒飛而回,張蓮也退了幾步。

我暗自驚詫,以張蓮的霸氣和手中的雷神錘,竟然也未能占到便宜,這“栽樹人”白道子的本事確實了得。

白道子卻也滿臉驚訝地看著張蓮,沈聲道:“好本事。”

張蓮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白道子向我看來,冷然道:“閣下又是何人?”

我聳了聳肩:“在下雲諾。”

白道子動容道:“你就是殺了黎斷,斬了龍王的那個雲諾?”

看來我也很出名了?我微微一笑:“正是。”

白道子將我打量了一下,問:“你莫非亦是在赴富貴候平風島之約?”

富貴候?不是鎮南王麽?

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麽他說的是富貴候而不是鎮南王,我還是說道:“在下確是前往平風島。”

白道子沈吟片刻,道:“也罷,看在你的面子上,邱三之死,我也就不再過問,其它事等到了平風島再說不遲。”

說完,帶著他的手下沈入大海,一下就失了蹤影。

他竟然就這樣走了?

張蓮也沒有想到事情就這樣解決了,回過頭來瞅了我一眼:“想不到你的名頭這麽大,報個名字就把他趕跑了,可以嘛。”

嘿嘿……

“栽樹人”白道子走後,王璇璣向我和張蓮道謝,我問她為什麽會孤身在海上遇險,她告訴我們說她也是前往平風島,赴富貴候的望月樓之約。

“富貴候?”張蓮用手戳我,“為什麽不是鎮南王。”

“原來幾位也是知道內情之人,”王璇璣道,“血海龍王一死,北海局勢大亂,富貴候與妖姬青璇有舊仇,於是遍邀群雄,取出三樣至寶和兩百萬紫杉葉懸賞妖姬青璇的人頭。多數人不知內情,只為那三樣至寶和兩百萬紫杉葉而來,我家卻也是詹臺知名的武林世家,早已得知站在富貴候身後的其實便是鎮南王。妖姬青璇雖因血海龍王在東越的慘敗勢力大損,卻也不是靠著海軍能夠剿殺得了的,鎮南王的懸賞之舉,便是想利用江湖上的好手替他除去青璇。”

原來如此,這就像當初血海龍王請動四霸雙殺對付飄飄夫人一樣,鎮南王以懸賞的方式要青璇的人頭,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之所以讓富貴候站在前臺,應該是因為他自己乃是割據一方的諸侯,若是采用行刺暗殺之類的非常規手段,不免讓人說他閑話,倒不如讓富貴候出頭,當作江湖恩怨來處理。

梅花道:“難怪白道子聽說公子亦是前往平風島,馬上便束手退走,白道子乃是隋龍會五老四少之一,隋龍會原本也是縱橫北海的一方勢力,卻因不肯降伏於血海龍王,處處受到打壓,不得不退出北海,蜇伏在東海一隅。公子此番大敗血海龍王,他所率的兩萬海盜更是近乎全殲,對隋龍會來說,這正是他們重回北海的最佳時機,公子殺龍王的壯舉原本就在無意中幫了他們,而青璇又是公子與他們共同的敵人,他們自然不願意在這種時候,與公子另生沖突。”

原來如此。

看來血海龍王的死,已經讓大海之上風雲變幻,至於最終會變成什麽樣子,暫時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知道王璇璣也是要去平風島,張蓮就邀請她一同乘坐飛艇,王璇璣客氣了一番,最後還是跟我們一同登上飛艇,往平風島飛去。

到了傍晚,我先是牽著伊露在浴室一起洗澡,海上清水雖然珍貴,但對我這能通過冰蓮勁從空氣中聚集水氣的人來說,隨便浪費也無所謂。

洗到一半,自從嘗過滋味後,一天不要就受不了的伊露又開始挑逗我,於是我們左洗右洗,上洗下洗,換了各種姿勢的洗。初時伊露還能保持矜持,後來只剩下了無法控制的浪叫,聲音壓都壓不住。

洗完後,來到外頭,梅花諸女一個個臉紅紅的,伊露知道自己剛才的聲音全被她們聽了去,終是害臊起來,躲進了房間不敢出來。

我聳了聳肩,來到張蓮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她曼聲道:“等一下……”

我沒有等,就這樣推開門,卻發現她腦袋頂著幾本書,在那裏飛來飛去,雪花則在一旁指點著她。

我疑惑地看著這丫頭,心想她這是在做什麽?

她臉一紅,把書放了下來,用眼睛斜我:“幹什麽?”

我還沒問你幹什麽呢。

縮回身子,關上門,我看到梅花在遠處捂著嘴笑,於是走了過去,問她張蓮在做什麽。

梅花笑吟吟地說:“公子難道不覺得宮主這幾天改變了很多?”

是嗎?我想了想,覺得好像是變了不少,不但懂得打扮,也變得更有氣質了。

梅花笑道:“公子難道沒有聽說過‘女為悅己者容’麽?宮主也是一個女孩子,當然也希望在心上人面前顯得漂亮好看,不想被別的女人比下去。所以,公子有空的時候不妨誇一誇她,這樣她的幹勁就會大上許多。”

原來雪花是在對張蓮進行氣質培訓?

不過也難為了張蓮,那丫頭一向只喜歡打打鬧鬧,居然真的會去跟她們學這些。

梅花掩著嘴兒:“宮主其實是個很漂亮很耐看的女孩子,只是不知道怎麽打扮自己罷了,只要打扮起來,也不會輸給其他人呢。”

嗯,其實我也是這麽覺得,至少她穿裙子的樣子其實很好看,只是她以前總是把她自己弄成假小子。

梅花又道:“公子可知道,其實每一個人,心中都有另一個自己?”

我問:“怎麽說?”

梅花道:“聽說那些服食罌粟粉的人,之所以會迷戀其中,就是因為他們總是能夠在幻境中看到他們想要看到的‘自己’,窮苦一生的人,能夠看到鮮衣怒馬的自己,懦弱一生的人,能夠看到威武強壯的自己。其實就算沒有服食罌粟粉,常人也會有這種幻想,比如一個在現實中時常壓抑的人,會在夜晚想象自己其實有著其他人所不知道的強大之處,孤僻寡言的人,會想著他人能夠註意到自己有著與眾不同的內在美。其實他們又何嘗甘於做一個懦弱或是孤僻的人?他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好。就像公子這些日子教露兒飛翔一樣,其實她自己以前又何嘗不想飛?但是在沒有人教導和鼓勵,她自己又缺乏自信的情況下,她卻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又如何飛得起來?”

我沈吟著,然後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很有道理。

梅花又道:“每個人都是一只縮在繭子裏的蛹,只不過有些人能夠憑著自己的努力破繭而出,大部分人卻需要別人替她將繭剪破,她才有勇氣從繭裏飛出來,變成一只漂亮的蝴蝶。露兒小姐如果沒有遇到公子,她很可能就一輩子躲藏在陰暗的角落裏,沒有朋友,不會飛翔,所以,公子就是替露兒將繭剪破的那個人。能夠破繭而出的人是快樂的,露兒這幾天的開心和快樂,應該也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因為她終於成為了那個她想要成為的自己。而宮主原本就是一只蝴蝶,只要公子多用些心,她一定會變得更漂亮起來。”

是嗎?

不知怎的,聽她這麽一說,腦海中倒是浮現出庭庭說過的幾句話。

——“雲哥哥,如果我有些事情瞞著你……你會怪我麽?”

——“我怎麽會怪你?但是,我會擔心你。”

——“我知道,但是……但是有的時候,我也希望自己能夠做些什麽,希望自己像若樺姐和幽幽一樣厲害,希望自己不再需要讓雲哥哥你擔心,希望你就算跑到辟虐或是其它危險的地方,也敢放心地帶上我,希望自己能夠……變得更能幹些……”

那是在我第一次看到庭庭手臂上的桃花烙印時,她對我所說的話。

庭庭,你是不是也有困著你的繭?

你是不是也想從繭裏飛出來?

我問梅花:“如果一個人想要從繭子飛出來,卻總是不成功,那會怎麽樣?”

梅花說:“這就比如一個孩子,有的父母能夠在他小的時候給他鼓舞,給他自信,幫他從繭子裏出來。但是有的父母卻做不來這些,他們自以為是在幫助孩子,卻總是讓孩子被困在更深的繭裏。許多人就這樣背著繭子過完一生,但也有一些人,卻因為無法忍受繭子的壓迫而爆發,只不過飛出來的並不是美麗的蝴蝶,而是醜陋的飛蛾。就像是蛛兒,她以前也是一個安靜怯弱的女孩子,就跟以前的露兒一樣,但在花柳姑身邊,時時飽受欺淩,最後卻完全變了個樣,變得陰毒殘忍,甚至幫助花柳姑迫害其他姐妹。但那真的是蛛兒的錯嗎?如果反過來,在蛛兒身邊的不是花柳姑,而是公子,那蛛兒是否會變成現在的露兒?如果在露兒身邊的不是公子,而是花柳姑,那露兒又是否會變成那個人人厭惡的蛛兒?難道蛛兒就不想去做一只美麗的蝴蝶?只不過是沒有人幫她除去她身上的那層繭罷了。”

我大為佩服,拜道:“梅花姐的這番話,實在是引人深思,令人佩服。”

梅花笑道:“我也是隨便說說罷了,公子不用在意。其實很多事情,說起來雖然容易,做起來卻是極難,公子若是真的想就這方面進行探討,恐怕還得去請教若樺小姐。”

“北雪若樺?”我愕然道,“為什麽要去請教她?”

梅花道:“北雪南飛,鳳儀天下……歷史上,北雪世家總是能夠培養出像若樺小姐般天仙似的人兒,其實單就相貌,若樺小姐真的就比幽幽小姐和薇薇小姐漂亮那麽多嗎?並非如此。但為何當她站在那兒的時候,總是讓人覺得其他人怎麽也及不上她?皆因她那從小培養出來的自信與非同一般的氣質,讓她顯得與眾不同。聽說教導孩子也是這般道理,父母若是時時給他們的孩子讚美和鼓勵,時長日久,那個孩子也就會變得自信起來,若是整天辱罵孩子,時時拿別人家孩子的優點與自家孩子的缺點相比較,時間一長,那孩子也會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怎麽努力也比不上別人,也就不願再去努力。北雪家多出帝後,便是與她們獨一無二的教育方式有關,不過,聽說其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北雪家有一套奇特的武學心法。”

這還能扯上武學心法?我詫異地問:“什麽心法?”

梅花笑道:“只聽說那套武學心法,名字叫做《天仙心傳》,具體有何用處,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以前聽老宮主提到過罷了。”

天仙心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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