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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山棲谷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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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楓看了看婉心,婉心沖柳楓點點頭,柳楓道:“方丈大師勞心了,我和婉心都已經決定了回清風閣,畢竟浮雲樓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厭倦了功名利祿,刀頭舔血的日子,一直羨慕那種隱居世外的日子,所以決定在那裏生活。”

玄慈大師點點頭,“善哉善哉,柳施主能看破功名,實屬不易,可喜可賀。師弟,你呢?”

渡悔雙手合十道:“一切聽從師兄安排。”

玄慈大師臉上露出笑容道:“嗯,甚好。我見師弟與師父緣分未盡,佛緣亦未盡,不入留下來參禪悟道,多陪陪師父的舍利,也不失為一件善事。”

渡悔道:“多謝師兄,我也這樣想,還擔心師兄不準。”

玄慈大師大笑道:“哈哈,怎麽會怎麽會,難得師弟一心向佛,善哉善哉。”

蘇陌插話道:“大師,既然柳兄已經決定回去探望家師,趁現在天色未晚,我想立即啟程。”

玄慈大師一楞,“蘇施主為何如此焦急呢?天色將晚,不如明日再走……”

蘇陌搖搖頭,“多謝大師久留,只不過呢,師妹與婉心姑娘都是女流,不宜在寺廟多住,以免多生是非。還有家師病在旦夕,早走一些就能早回去一些,病如猛虎,恐遲則生變呀。”

柳楓接過話道:“蘇師兄說的有理,大師不必再留了。”

渡悔道:“柳楓哥你傷的也很重,不宜顛簸。”

柳楓微微一笑,“兄弟放心,我已打通任督二脈,不礙事。”

渡悔一驚,在座的幾位和尚也都跟著吃驚,天下真的有人能打通任督二脈?柳楓和婉心站起來,隨即蘇陌和雪柔也站了起來,四人一起拱手抱拳道:“多謝方丈大師幾日的照顧,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就此別過。”

玄慈大師也站了起來道:“善哉善哉,有緣千裏相會,我們一定會重逢的。”

方丈、渡悔等人送柳楓四人下了山,柳楓和渡悔相擁而別,渡悔哭道:“柳楓哥,這一別,就真的不知道餘生還能不能再相見了。”

柳楓也露出不舍的表情道:“會的,會相見的,哥哥想你了就回來看你。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你的武功一定要強我百倍。”

婉心過來拍了拍渡悔的後背,“別哭了小男子漢,等我們安定下來就會給你寫信的。”

柳楓也強顏歡笑道:“對,等你想來看我們的時候也來看看我們,到時候一定讓你看到一個健康的大侄子。”說完柳楓摟住了婉心的肩膀。

渡悔破涕為笑道:“柳楓哥,嫂子,這可說定了!”

柳楓道:“當然。”說罷柳楓四人抱拳向眾僧人告別道:“後會有期!”

次日一早,朝廷頒發聖旨,宣布隆慶皇帝駕崩,由年僅十歲的太子朱翊鈞繼位,年號萬歷。並由內閣三大臣,高拱、張居正、高儀共同輔政。封太監總管馮保為東廠都督,掌管東廠一切事物。

六扇門書生、原東廠北鬥一點紅等,護駕有功。加封書生為當朝太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加封一點紅為護國大將軍,加封谷雨為六扇門總管,加封武曲、破軍為錦衣衛正副都督。

封禦前侍衛虎牙為忠義伯,禦前侍衛柳楓、渡悔為武安伯,封原山西指揮使王奕航為驃騎將軍,追封原大內密探缺德道人為護國真人,原錦衣衛都督伍天一為忠勇伯,原六扇門副總捕頭冷箭、副總捕頭衣迷為武鄉候和忠義候……

等到宣旨太監把所有立下功勞的人的封賞宣讀之後,太和殿下跪著的一等大臣一齊吶喊“謝主隆恩”。這時內閣首府高拱高大人站起來道:“啟稟聖上,臣有一事稟奏。”

殿上太子年幼,太後垂簾聽政道:“高大人有事請講。”

高拱道:“稟太後、聖上,臣據悉三月前南北鎮撫司血洗錦衣衛之事正是東廠北鬥所為,給朝廷造成的損失不計其數。雖然這次東廠北鬥極力保佑聖上,但是也只能算戴罪立功,請聖上明查。”

一點紅跪在殿下聽完,趕緊站起來道:“啟稟太後、聖上,高大人所說之事一點紅不敢否認,當時北鬥委身於曹閹之下,不敢冒犯其淫威,只能奉命行事。至於鎮撫司血洗錦衣衛之事全一點紅一人所為,與北鬥無關。請聖上治臣一人之罪。”

書生聽完緊鎖眉頭看了看一點紅,咬了咬嘴唇道:“啟稟太後、聖上,一點紅雖然犯下過罪行,但是之前力斬曹閹立下不世之功,如果沒有一點紅,試問誰能力擋曹閹?恐怕今日身首異處的都是我等。所以臣以為,功高莫過救駕,一點紅的封賞不能削,請皇上明查。”

高拱回道:“太師所言差異,雖說功高莫過於救駕,但也不能因為一件功勞就掩蓋所有的罪行。皇上,臣以為一點紅功勞雖大,但是罪過也不少,按照朝廷法度,理應剝奪其封賞。”

書生急道:“高大人,所謂有功不賞則善不勸矣,這才是朝廷法度所在吧?”

高拱露出奸笑道:“太師嚴重了,不是不賞,而是功過相抵。”

書生剛要回嘴,一點紅插話道:“稟聖上,臣也以為高大人所言有理,理應剝奪臣的封賞。”

書生一楞,回身皺著眉頭看著一點紅,一點紅沖書生搖了搖頭。這時,太後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愛卿都已經承認,那哀家就收回你的封爵,貶為一介布衣,賜金百兩,下去吧。”

一點紅聲音很低的跪道:“謝主隆恩。”

一點紅收拾好自己的行裝,看著桌子上一盤金元寶和那柄透著光藍、散發寒氣的噬魂劍。然間腦海中閃現出殺洛木奪劍,鎮撫司大戰瘋子,東廠中七星密會,客棧外偷襲曹公公,淩雲莊書生告訴自己文曲身份,最後皇城中擒殺曹公公,一點紅眼睛裏閃現出一絲疑慮。但是很快,一點紅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最後微微苦笑,嘆了口氣,用桌子上噬魂劍下的藍布將劍包好背在背上。然後從金元寶中拿出一錠金子,把剩餘的也用布包好,寫了一封信放在上面,並寫上“書生啟”三個字,嘆了一口氣轉頭便走。

一點紅剛剛走出房門,就聽見一旁有人叫自己。

“大哥!大哥!”

一點紅側頭觀瞧,是武曲和破軍從一旁慢慢趕來,“恭喜二位賢弟受官封爵。”一點紅笑道。

武曲趕緊回道:“大哥說的哪裏話,我兄弟二人也辭官不做了。”

一點紅一楞,“為何啊?我們北鬥出生入死這麽多年,大家不就求個榮華富貴嗎?如今功德圓滿怎麽還辭官不做呢?”

破軍道:“大哥,俺們哥倆兒哪是做官的料啊,吃不了官場裏的那一套。再者說又和那書生不對付,既然得了賞銀,不如一身清凈的好。”

三人剛剛走出去沒多遠,書生和雨姑娘走了過來道:“大哥,你打算去哪呀?”書生見武曲和破軍在又道:“武曲、破軍,你們為啥辭官?”

一點紅走過來拍了拍書生的肩膀,對書生笑了笑,“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還是叫你一聲文曲吧,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大哥刀頭舔血的日子夠了,打算封劍退隱江湖。既然最後還是北鬥贏了,文曲,那就珍惜這勝利,多為蒼生著想。”說完轉身剛要走。

武曲在後面道:“大哥等等我們。”

一點紅擺了擺手,背對著大家說道:“武曲、破軍,你們不要跟上來,我真的想一個人走走了。”說完縱身一躍,消失在房頂之上。

武曲嘆了口氣,“大哥這一生唯一的目標就是打敗曹閹,看來如今大哥已經沒有什麽執念了。文曲,我們畢竟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今日也當告別,大哥說讓你多為蒼生謀福,那我兄弟二人以後就少做惡事吧,哈哈,告辭。”

破軍聽後點了點頭,抱拳告辭,二人也離開了皇宮。

“哥,最後還是你贏了。”雨姑娘見眾人離散後傷感地道。

書生把鐵扇子打開,盯著空無一人的門口,眼睛有些濕潤道:“贏是贏了,只不過蘋滿汀洲人未歸,代價有些大了。”

雨姑娘搖了搖頭,“代價大嗎?要說大,也應該是我們。你們最起碼瘋子、柳楓哥和渡悔都在,而北鬥卻徹底沒了。”

書生走上前來拉住了雨姑娘的手微笑道:“記得小時候我經常拉著你的手,怕你受欺負,還好我能及時救回了我的妹妹,對得起死去的爹娘。對了,妹兒啊,你說是我感化了你,還是柳楓感化了你?”

雨姑娘聽哥哥這樣說也笑了,“結果都一樣,因為柳楓也不屬於我。哥你別取笑我了,咱們去看看你的太師府吧。”說完拉著書生朝大門走去,笑的真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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