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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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換了個世界，鎮國公主依舊是招惹完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小渣渣。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介紹完人沒多久，蘇觀行便趁著楊導演和蘇慎願進行工作會談的時候，打了個招呼便先離開了。
反正她是個陪聽的小蝦米，其實在不在這裏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幹脆趁著這個機會溜掉去吃吃喝喝好了。
不過蘇觀行才溜沒多久，宋華嚴便在楊導等人的註視，以及蘇慎願帶了些……看好戲的神情中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沖在座的眾人微微頷首，從容開口，“抱歉，我去處理一下私事。”
“啊？啊！宋總您自便……”楊導先是有些懵，但隨即反應過來這話不是對蘇慎願說的，而是對他們，立刻應聲。有些楞的目送宋華嚴離開。
處……處理？
為什麽聽到這個詞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覺得空調開得有點兒大，這個……手上雞皮疙瘩紛紛起立呢？
不明真相路人123：……突然害怕。
等宋華嚴出去後，蘇慎願才率先收回目送的視線，臉上帶笑語氣溫和的將話題拉回來，“楊導，我們說到哪兒了？”
楊導回神，沖蘇慎願歉意一笑後，繼續之前的話題。
“嗯。”蘇慎願在聽到一半時點點頭，“那就將長公主這個角色先預留吧？如果……蘇小姐願意，那就讓她來。”
楊導點頭。
又聊了幾句後眼看時間差不多，眾人這才起身準備出小偏廳前往宴會大廳。
不過……為什麽蘇總在念叨“蘇小姐”三字的時候也頓了會兒，語氣裏帶著一股子有趣的意味呢？
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楊導跟在蘇慎願身後，和自己的副導演交換了一個眼神，均表示不懂大佬之間的想法。
至於另一邊，蘇觀行一出來便直徑去拿了各種看得上的小點心。並順利拐到角落涼臺，一口果汁一口小點心。倒也愜意。
沒過多久變聽身後有熟悉的腳步聲傳來，蘇觀行笑了笑，也懶得站直，就這樣靠著欄桿轉了個圈，背靠欄桿舉著手上的小點心，笑問朝自己走近的宋華嚴，“吃嗎？”
“嗯。”腳步不停，神色和平時一般無二的宋華嚴點點頭，“吃。”
隨著語落人已跨到蘇觀行面前，雙手分別撐在她兩側欄桿處，頓時便將他的公主圈兒在了方寸之地。
低頭側首，便吻上蘇觀行。
半響後微微抽離，唇齒微分後，不舍離開的蹭蹭蘇觀行鼻尖，明明是現在占了便宜的人，出口的話卻顯得相當低姿態。好似自己才是那個被欺負的一樣。
連語氣都透這一股子良善的委屈。
“……以前公主你就算是在路上巧遇我，都會湊過來和我說說話的。”
現在？呵呵。宋先生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他這個有頭發的和尚，現在還不夠騷？
嗯？？
裝作“我們不熟”是什麽情況？
就算是佛系也會生氣的。
生氣的佛系很難哄好的。
蘇觀行被宋華嚴湊上來的親吻弄得有些懵，呼吸平順後第一件事便是微微向後延身，拉開這暧昧到極致的距離後，又左右張望。確定沒人看見這一幕，這才沖他笑，並將手上的小點心塞宋華嚴嘴裏，暫時堵他的嘴。
只是臉上的薄薄紅暈洩露了蘇觀行其實也不像她自己表現出來的，這般從容。
“哎……現在今非昔比了嘛。”蘇觀行笑瞇瞇。
她當然知道宋華嚴說的是那次自己帶著蘇慎願，以及君歸渡、諸葛輕候，還有卿木兮溜出皇宮，去集市吃東西那一次。
當時她還教蘇慎願怎麽偷偷教訓欺負老實人刁客，被君歸渡不讚同的阻止，想想還挺有意思的。
現在？
你這個人現在是在叫我調戲你嗎？可是我不敢呀大佬。
蘇觀行瞅著宋華嚴，笑意盈盈的眼裏帶了幾分狡黠。
“嗯。”宋華嚴聽了蘇觀行的回答，很純良的點點頭後又說，“所以我自己過來了。”
自己過來讓您調戲。
“……？？？”被調的公主對於這個回答有點兒懵，一臉“抱歉你現在臉皮太厚，我聽得不是很清楚你剛說了什麽？”的表情。
哭笑不得。
等雲錦書總算忙完工作，並完成兩個短暫的采訪後，終於能進入宴會。
不過哪怕進入宴會後也和眾多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各種寒暄、微笑，點頭打招呼。一路“表演”終於抵達放自助餐桌邊，一面夾小點心一面四處張望，尋找蘇觀行的身影。
——她還以為行行和自己一樣，會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助餐桌附近呢。
居然沒有嗎？
雲錦書覺得有些小失望，一面插了塊小點心扔嘴裏嚼嚼嚼。
恰好諸葛簡打完招呼後朝她走來，雲錦書便扭頭看向他，有些哀怨的意味，“行行呢？”
“好像是有先離開了。”諸葛簡剛去和楊導演打過招呼，從王斯藍那兒知道的。
為這王斯藍還有些小失落，她還等著和她家的蘇老師拍照呢。
諸葛簡頓了頓又開口，“我留意了下，好像宋總也不在。”
“？？？！宋嚴華也來了？？”雲錦書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也屬正常，畢竟行行那件超級好看的禮服就是他送來的。
這樣一想用膝蓋也能猜到是怎麽一回事了。
肯定是那個佛門的率先帶走了她家行行。
嘿呀……好氣。原本還約定好一起回C市的，看這情景兩人一定是先走了。
雲錦書一面想一面往嘴裏塞點心。
不過才吃兩口剩下的就被已經發現的諸葛簡端走，不讓她再吃，投過來的眼神帶了點兒譴責的意味，“不可以再吃那麽多甜食了，不然過兩天你得穿不下戲服了。”
幾天後就要重新進組拍戲的人，不可以這麽“放縱”。
“嚶~你好壞，欺負我這只小可愛。”被端走食物的雲錦書一楞後立刻可憐巴巴的看著諸葛簡，很是哀怨。
她要投訴給第六部聽，說這個人要餓死她這只天上地下唯一一只的九尾狐。
“壞什麽壞。”諸葛簡沒好氣，“我是個很有職業素養的經紀人，你忘記了人蘇老師也叮囑過你別吃那麽多嗎？”
不提還好，一提這件事雲錦書更氣，瞪著諸葛簡，“明明是你讓行行叮囑我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好氣哦。不能大吃大喝的狐貍精不是一只好狐貍，她要退出娛樂圈！
想到這裏雲錦書又瞪諸葛簡一眼，氣，“別以為用行行來壓我，你這個壞經紀人就能為所欲為！你身為經紀人的工資還是我在發呢！”
不給吃的扣你工資！
諸葛簡聽了只淡淡點點頭，臉上連多餘的表情都沒，一面拿出手機，一面狀似自言自語，“那我現在給蘇老師打個電話吧。”
話音剛落雲錦書就撲過來一把按住他的手，睜大眼瞅著諸葛簡可憐巴巴的開口，道歉道得相當痛快識時務，“對不起！是我這只小狐貍道行不夠不懂事！”
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打電話給恩公，不然這次放假她就進不了行行家的門了！
小狐貍：QAQ
諸葛簡斜睨雲錦書，“……小點心？”
“不吃了不吃了！從今天開始就喝水！”雲錦書將頭搖晃成撥浪鼓。
諸葛簡聽了眼裏劃過一絲笑意，手一翻便掙開雲錦書的手，另外夾了些吃的後遞給她，往旁邊揚了揚下巴，“去那邊吃菜。”
吃完後還有一個多小時要熬呢。
“哦……”可憐的小狐貍默默抹一把辛酸淚，接過餐盤往旁邊角落的小沙發走去。
覺得她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九尾狐貍——
另一邊，先一步悄悄離開的蘇觀行和宋華嚴兩人，很不巧的被人不小心拍到了在一起的照片。
偏偏蘇觀行才度過那幾天，現在和宋華嚴待在一起，哪怕只是非常普通的情侶接觸，牽牽小手，擁抱一下，也使得蘇觀行因為佛氣充沛而顯得意外的……元氣飽滿。
總之娛記的形容就像當初她的學生曾經吐槽自己的一樣，猶如妖精吸食了足夠的精氣。
巴拉巴拉，配上娛記的文采，好像她和宋華嚴趁著飛回C市的旅途中，做了很多不能描述的事似的。
還什麽上機前和下機後判若兩人，現在容光煥發，臉帶光澤。
光澤？
……怎樣？
說得她一副被佛門給開過光的架勢是想怎樣？？
要不是變成妖身後完全是等著被盤的命，不然蘇觀行還真像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麽叫前後判若兩“人”。）
嚇死你們！
所以等回到C市不久後，雲錦書也後腳抵達。
一進門就見她家恩公帶著似笑非笑的眼神，將她從頭打量到腳，然後又慢吞吞看回來，直到雲錦書的狐耳和尾巴都齊齊跑出來，有些慫噠噠的沖蘇觀行討好搖晃後。
蘇觀行才慢吞吞開口，“我記得你是來幹什麽來著？報什麽？”
“報……報恩……”頭上耳朵別著，艾艾唧唧小狐貍。
“嗯。”蘇觀行點點頭，認真的對雲錦書說，“你這個恩報得很清新脫俗不同尋常別出心裁，請一定要讓你們家族保持這樣優良的傳統。以後也要這樣報恩，知道嗎？”
“……啊？”以為會被罵的雲錦書擡起頭看向蘇觀行，發現她說的居然是認真的，確定不是反諷後一臉懵。
“記得了啊？”起身去拿冰淇淋的蘇觀行一面站起身，一面不忘提醒雲錦書。
哼哼……
堅決不能她一個人遭這種罪。
希望被報恩的大家都和她一樣的小氣蘇老師：……）
之後幾天，雲錦書趁著蘇觀行在家裏等著這次八卦消停的時間，努力充當楊導的說客，讓她來客串。
蘇觀行想想，反正沒什麽事，幹脆也就答應了下來。
但之前因為蘇觀行還答應了某真人秀節目組的素人邀約，可能會做兩期外景真人秀節目中的背景板，所以在確定這邊客串前先將這件事和楊導提前說了一聲，確定沒有問題後，才拍板等整個七月鬼節結束後，便進劇組。
反正她的戲份並不重。
將自己之後連續兩個月的時間都安排得滿滿當當後，蘇觀行帶著之前請諸葛簡幫忙匯總的東西，前往諸葛餘扉的住所，打算和之前丟給他的女鬼聊兩句。
出門前遇見了前來請安的君歸渡，便一路同行。
等到了諸葛餘扉的住所後，蘇觀行從她帶來的紙箱子裏將東西一點一點的拿出來，放在女鬼的面前，逐一說著這些剪報、雜志的出處，最後是讓人幫忙找到的關乎她的視頻剪切。
“這些東西是網絡上的網友做的。”在播放視頻前，蘇觀行對女鬼說，“他們都是因為看過你演的角色，然後出於喜歡自動自發去剪的，和這些剪報、雜志是一樣的。”
女鬼點點頭，微深了口氣後對蘇觀行說，【我知道了，你放吧。】
蘇觀行看向諸葛餘扉，後者了然，按下播放鍵後畫面先是漆黑一片，然後慢慢的有細小的聲音傳來，隨著音量逐漸放大才讓人聽清是個嘈雜的環境。
畫面逐漸明亮，畫外音也隨即傳來，是個青年的聲音，【我知道這個演員，是一次陪我媽看老片的時候。我媽指著畫面裏某個演員對我說，那個人是她的偶像。可惜……我媽嘆氣。】
【已經去世了。】
畫外音消失，緩緩上移的鏡頭是一古色古香的街景，位置恰好是在某個大戶人家的門前。無數衣服和鞋子便這樣鋪在臺階和小塊平底處。
很輕易就能讓人看出這是一處拍攝現場，而放在那兒的衣物便是群演的服裝。
臟兮兮的攤放在那兒，像路邊小攤上鋪滿灰塵，也不知會不會有人來買的廉價商品。
知了的聲音從畫面裏出來，讓人感覺到炎熱的同時，還能透過屏幕感覺到從那些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的群演戲服裏傳來的……陣陣氣味。
畫外音再次響起，【我因為我媽的關系，對這位演員產生了好奇。當我在看過她的經歷，以及扮演的角色後……我也像我媽一樣喜歡上了她。】
蘇觀行和諸葛餘扉看到這裏，慢慢扭頭看向女鬼。
屏幕上的亮光打在她的臉上，顯得她的臉色更是蒼白鬼氣。
但她那雙原本渾濁的眼，卻逐漸變得明亮清澈，如有光投射其中，透過眼也隨便溫暖了她的心。
這個視頻其實對於已經看過很多或激動人心，或感人至深視頻的眾人來說，一點都不特別。但有些特別，原本就是給特定的人的。
視頻一共十五分鐘，這十五分鐘詳詳細細的訴說了女鬼的整個演繹生涯。最後一幕是她曾經扮演的古裝妃子，著一身紅紗在城墻上奔跑的情景。
話外音的聲隨著跟在她身後的鏡頭響起，【我媽總是替她嘆息，嘆息她雕零在最美好的時候，明明即將起飛，卻在剛剛騰空時隕落。命運實在太不公平。】
【可當我因為這份好奇，花了大概半年的時間去找翻找她的過往時，才發現這位演員，並不像我媽媽說的那樣。】
【她確實雕零在了盛開之前，但卻有那麽一群人，因為喜愛她而從她的身上汲取到了力量，一股永遠向上的力量。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靈，那麽我們很想對她說多謝。也很想告訴她，她無意傳達的精神，被我們學習到了。】
【希望她能抱著這份精神，在另一個世界繼續她未完的夢。】
【借此視頻，獻給我還未完全綻放，便雕零的偶像。】
視頻播放完畢，諸葛餘扉有些鼻酸，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鼻子，覺得相當感動。
而其他鬼魅早就抱在一群哭成一團，稍遠點兒看去就像一大團陰影。
君歸渡見了，幹脆動手先把這群在一邊破壞氣氛的黑團給丟出去，總算重新還房間一個安靜。
“你曾經說死亡把你所有的努力都摧毀了。”蘇觀行看著女鬼，靜靜說，“意外奪走了你全部對未來的可能。”
“這些都沒有錯。但……”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人繼承了你的這份努力，因為你，讓他們願意去努力，變成更好的自己。”蘇觀行頓了頓，微微一笑，“甚至包括你那份不甘心，他們也感受到了。”
“所以。”
“你並沒有像你說的那樣毫無聲息的死去。”
“有這麽一群人還記得你。”
“一直……都記得。”
語落的瞬間，一滴眼淚從女鬼重新變得明凈剔透的眼睛中滴落，未至地面便如煙霧消散空中。
【……謝謝。】女鬼伸手抹了下臉，吸了吸鼻子後扭頭看向蘇觀行，沖她笑，【讓你為了我的事費心了。】
“舉手之勞而已。”蘇觀行說得輕松，但女鬼只是搖了搖頭，並不因為蘇觀行這樣說就沖淡對她的感激。
女鬼站起身，看向蘇觀行以及諸葛餘扉，恭恭敬敬的沖兩人鞠了一躬，【這段時間，很謝謝你們的照顧。】
告別的口吻讓諸葛餘扉一楞，看向女鬼下意識的問，“你要走？去哪兒啊？”
女鬼直起身，臉上慢慢展了笑意，渾身上下散發著點點熒光，整個身形給跟著忽隱忽現，【我耽誤了太多的時間啦，現在……】
【要去另一個世界繼續我未完的夢啦。】
女鬼在消失的前一刻，重新將目光投向蘇觀行，再次笑著開口，【我的不甘。】
【放下了。】——
蘇觀行和君歸渡從諸葛餘扉那兒出來時，那群鬼魅還抱成一團黑影，哭得天昏地暗呢。
至於那些東西，諸葛餘扉揉著酸澀的鼻子表示，一定會趁著鬼門開的時候，將這些都捎給女鬼。
總之，也算是了卻了一件讓蘇觀行稍微掛懷的事吧。
回去的路上蘇觀行還繞到梅姐的面鋪，去吃了碗涼面，又聊了半小時的天，聽她激動的和自己分享三合院那棵枯樹竟然冒了點兒綠色的喜悅，想象著也許來年，或者後年，這顆樹又會開出滿樹的花，一想到這點就對未來有充滿了期盼。
臨走前蘇觀行又摸了摸梅姐家的鴛鴦眼白貓，和已經長大了的薩摩耶玩兒了會兒，這才和君歸渡一起沿著小巷往回走。
路上一段安靜，倒惹得蘇觀行先扭頭朝君歸渡看去，扭頭重新看向前往，笑著開口，“君大人怎麽這一路都這麽安靜？”
君歸渡微微恭敬頷首後在作答，【臣……只是在想剛才的事。】
蘇觀行聽了又看他一眼，似在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公主……】君歸渡頓了頓，又笑著說，【實在是個非常心軟的人。】
這句話中幾多喟嘆。
有些才看透的愧疚，也有原本就應該想到的了然，以及很多對往昔的追憶。
倒是蘇觀行沒有他這麽多的感慨，聽了後只輕松一笑後和他玩笑，“大概是吧。”
頓了頓又想開口說什麽時，便因看見前方什麽而引開話題，惹得君歸渡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便見迎面走來兩個大約八、九歲的孩子。
男生走在前面，嘴裏發出聲音的同時，還蹦跳著用腳顛著裝在球兜裏的足球。一看就知道在模仿足球賽的實況轉播解說。
而在他後面跟著個同歲的小姑娘，明明比男生矮了一個頭卻一前一後背著兩個書包，額上滿是汗水。
而她頭上那枚發夾有束小小的火苗在憤怒的上下蹦跶，哪怕沒有聲音發出光看姿勢也能想到它無聲的罵罵咧咧。
不是曾經被燈下鬼保護的小芊音又是誰。
“小芊音？”蘇觀行站在原地，沖小姑娘打招呼。
惹得埋頭微弓背努力背兩個書包的小姑娘應聲擡頭，一眼就看見了蘇觀行，臉上露出充滿驚喜的笑來，背著書包便跑到蘇觀行跟前，仰著臉叫“蘇老師。”
“嗯。”蘇觀行看看在她身後不遠的男生，點點頭後重新將視線放在小芊音身上，笑問，“現在不是放暑假了嗎？怎麽還上課啊？”
“媽媽給我報了暑假班。”小芊音很乖的回答，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指了指身後的男生對蘇觀行說，“這是我同學。”
“你同學？”蘇觀行聽了又看小男孩兒一眼，對方用手背抹了下鼻子，微揚著下巴看向蘇觀行，大聲回答，“我是勞動委員！”
“哦。勞動委員啊。”蘇觀行點點頭，又笑瞇瞇的看向小芊音，笑問，“小芊音呢？”
“我……我是學習委員。”小芊音很不好意思的小聲說。
“真棒。”蘇觀行呼嚕一把她的發後，話頭一轉便問，“那你身上兩個書包是怎麽回事？”
“這個……”小芊音有些懵懂的看著蘇觀行眨了眨眼，還未出口倒是她頭上發夾裏的那枚小火苗激動的上躥下跳，似乎想和蘇觀行倒很多很多很多的苦水。
可惜出來的話卻是只有她和君歸渡聽見，和蚊子差不多大聲的【嘰嘰嘰！】
氣得不能說清楚的小火苗，幹脆【嗷嗚！】一口就頭一栽，咬小芊音的頭發洩憤。
……嗯。憑借這一點，大概和蒼耳應該很聊得來。
蘇觀行見了，默默點頭。
而蘇觀行的問題，沒等小芊音回答她的時候，倒是旁邊的體育委員先理直氣壯的大聲開口了，“她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就應該管我的學習，幫我背書包也是學習的範圍之一啊！”
啊喲。嘴巴都是挺能胡說八道的嘛。
蘇觀行笑瞇瞇，點點頭後看向小芊音，帶了些疑問的開口，“那這樣說來，你這個勞動委員是不是應該去小芊音家裏，把為什麽給打掃了啊？”
話音剛落男生便跳八丈高，一副討打的模樣瞪著蘇觀行，“憑什麽？我又不是她家的傭人，要幫她打掃衛生。”
“那憑什麽小芊音就要幫你背書包呢？”蘇觀行笑瞇瞇的反問。
隨著小男孩兒語塞，小芊音的臉上也露出了恍然的表情，隨著蘇觀行看向小男孩，默默點頭，好像是在附和蘇老師的話一樣。
“反正！反正她就是要給我背！”小男孩兒不講道理的沖蘇觀行嚷嚷。
蘇觀行才懶得理他，笑瞇瞇的扭頭看向小芊音，輕聲細語的問，“小芊音，你媽媽教過你要是有人欺負你要怎麽反擊嗎？”
小芊音點點頭，細聲細氣，“媽媽說可以打架，但是不可以侮辱人。”
蘇觀行點點頭，覺得小芊音的媽媽把她教得很好，頓了頓又指著小男孩開口，“那他現在欺負你，該怎麽辦？”
小芊音二話沒說將屬於小男孩的書包脫下來遞給他，“吶，以後你自己拿。”
“我不！”小男孩背著手，蠻不講理的沖小芊音吼，“你是女生，你們女生都是沒用的賠錢貨，你就該幫我做這些！”
原來這家大人是這樣教導的。
蘇觀行算是明白了點兒什麽，眉峰微挑什麽都沒說，只是扭頭看向小芊音，看看她知不知道該怎麽做。
只見小芊音聽了，二話沒說一扭頭就將小男孩的書包給扔了。
……扔了？？！
小男孩一楞，尖叫了一聲“你敢扔我的書包！”，便上前狠狠推了小芊音一把，扭頭就朝被丟掉的書包跑去，自己撿起來背上。
還好蘇觀行眼明手快伸手扶了一把，不然小芊音就要因為這一推，直接坐在地上去。
小芊音抿著嘴站穩，等小男孩兒將書包撿回來想將自己的書包重新硬塞給她，讓小芊音繼續給自己背的時候，卻不想小芊音一個上前就推了回去。
將小男孩直接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書包摔在一邊，楞楞的看著小芊音。半響後才坐在地上指著小芊音尖叫，“你推我！”
“是你先推我的。”小芊音聲音小小的，又軟，但眼眸澄清，一點都不慫的還嘴。
這倒是讓蘇觀行見了讚許的微微點頭，覺得這樣小芊音才吃不了虧。
見小男孩還要鬧，便笑著說“好了好了”，打算做個和事老把他給扶起來。
誰知道剛低頭彎腰欲扶，熊孩子直接一腳就要沖蘇觀行臉上蹬去，尖著嗓子大喊“不要你扶我！”
一直在一邊看著的君歸渡見狀，眉頭一皺就欲上前。
但還沒動，蘇觀行已經率先一步抓住了小男孩兒的腳踝，笑瞇瞇的不管男孩兒怎麽掙紮尖叫都不放手，甚至在他叫完後出聲威脅，“我雖然是個大人，但是我脾氣很不好，小破孩兒你再不閉嘴，我就要打人了。”
“你敢！”小男孩兒聲厲內荏。
“你看我敢不敢。”本宮殺人的時候你還在哪兒啊。
鎮國公主笑得像個要吃小孩的大妖怪，頓時把小男孩兒嚇得哇哇大叫，都快哭了。這時才想起站在一邊的小芊音，立刻沖她哇哇大叫，“學習委員學習委員！快救救我啊！”
這個阿姨好恐怖！
小芊音聽了，猶豫了下拉拉蘇觀行的衣服下擺，等她扭頭看自己後才小聲開口，“蘇老師，要不……這次就放過他吧。”
想了想又說，“他明天還得打掃衛生呢。”
簡單來說便是“要是不打掃衛生，你打了就打了吧”似的。
這個答案倒是讓蘇觀行萬萬沒想到，和君歸渡齊齊一楞後交換了個眼神重新看向小芊音，半開玩笑，“以前沒看出來啊，小芊音。”
沒看出來你這個小可愛居然是個天然黑？
天然黑的小芊音微微偏頭，明顯沒明白蘇觀行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不過這不妨礙她又替小男孩求饒似的拉拉蘇觀行的衣角，“老師？”
“行吧，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馬。”蘇觀行嘴上這樣說著，但手卻暫時未松，重新看向小男孩兒說，“以後你還敢不敢欺負我們小芊音了？”
“不敢了。”小男孩眼圈兒微紅的瞪著蘇觀行回答。
“那還敢不敢隨便踢人了？”蘇觀行繼續問。
這讓小男孩兒很是毛躁，又耍混想在地上滾，“你放開我放開我！”
“我問你以後還敢不敢了？回答。”蘇觀行聲線微冷，握著小男孩的手微收，立刻把人家給嚇老實了。
扁著嘴巴，忍著哭沖蘇觀行快速搖頭。這副要哭不敢哭的模樣，頓時讓蘇觀行更像個欺負小朋友的壞大人。
不過下一秒蘇觀行又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了，一面放開小男孩的腳，一面對他和顏悅色的說，“對嘛，這樣才是乖孩子嘛。”
……哼！又兇又惡的醜阿姨！
小男孩趕緊爬起來，憋著股子氣自己將書包背好。
蘇觀行才不管小男孩是不是在偷偷沖自己翻白眼兒呢，笑瞇瞇的扭頭又摸摸小芊音的頭後，對她說，“小芊音，以後誰欺負你，就按你媽媽教你的做知道嗎？”
“知道了蘇老師。”小芊音乖乖點頭。
回答的同時她發夾上的小火苗也跟著欣慰點頭，看情景對於剛才蘇觀行教訓小男孩，很是覺得解氣。
“嗯乖，下次我帶蒼耳他們回來，讓你們一起玩兒。”蘇觀行笑瞇瞇。
“好——”小芊音微拖長了聲音。
就在蘇觀行站起身欲走時，旁邊悶了半天還是不服氣的小男孩兒終於憋出了自以為能傷害到蘇觀行的話，“餵！老阿姨！你這麽兇，肯定沒結婚吧？我聽奶奶說女孩子年紀大了再不結婚沒有人要的！而且你還那麽醜！”
你醜！還年紀大！
小男孩記得以前去參加婚禮的時候，自己這麽說那個新娘的臉都青了！
哼！
一想到能氣到蘇觀行，此刻小男孩兒便得意的叉腰，斜眼她。
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的架勢。
“哦？小朋友很會說話嘛。”蘇觀行聽了，笑瞇瞇的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盡量和他平視。彎下腰的時候連臉上的光亮都自動暗下來。惹得小男孩向後退了一步。
警惕的看著這個好兇好兇的醜阿姨。
之後便接受到了來自他這個年齡的靈魂拷問。
“幾歲啦？讀幾年紀啦？來，背幾首詩出來讓我們看看？考試得幾分啊？才90啊？阿姨在你這個年紀都是雙百的~你現在才九十長大了成績好不了的。”
一連串觸及靈魂的拷問讓小男孩兒臉色一白，最後“哇！”的仰頭哭出聲，抹著眼淚自己跑掉了。
你這個阿姨居然比數學老師還要討厭！QAQ
“啊！他走了。”小芊音站在原地，和蘇觀行一起目送自己幼小心靈受到嚴重打擊的同學離開。
之後無所謂的扭頭看向蘇觀行，和她道別，“蘇老師，那我也先走了，下次帶蒼耳來找我玩兒呀。”
蘇觀行笑應，目送小芊音離開後自己才重新站直，繼續和君歸渡慢吞吞朝巷口走去。
路上君歸渡忍不住開口吐槽蘇觀行，【……公主，微臣給王上授課後，依稀記得曾聽老大人提過，您年幼時似乎經常偷懶睡覺？】
能不能及格都很難說，還雙百分？？？
“胡說。”蘇觀行笑著反駁，“我那時明明文武雙全！”
簡直堪稱文體兩開花！
【……那大概是微臣聽岔了。】
您是公主，您說了算吧。
君歸渡都懶得吐槽蘇觀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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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介紹完人沒多久，蘇觀行便趁著楊導演和蘇慎願進行工作會談的時候，打了個招呼便先離開了。
反正她是個陪聽的小蝦米，其實在不在這裏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幹脆趁著這個機會溜掉去吃吃喝喝好了。
不過蘇觀行才溜沒多久，宋華嚴便在楊導等人的註視，以及蘇慎願帶了些……看好戲的神情中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沖在座的眾人微微頷首，從容開口，“抱歉，我去處理一下私事。”
“啊？啊！宋總您自便……”楊導先是有些懵，但隨即反應過來這話不是對蘇慎願說的，而是對他們，立刻應聲。有些楞的目送宋華嚴離開。
處……處理？
為什麽聽到這個詞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覺得空調開得有點兒大，這個……手上雞皮疙瘩紛紛起立呢？
不明真相路人123：……突然害怕。
等宋華嚴出去後，蘇慎願才率先收回目送的視線，臉上帶笑語氣溫和的將話題拉回來，“楊導，我們說到哪兒了？”
楊導回神，沖蘇慎願歉意一笑後，繼續之前的話題。
“嗯。”蘇慎願在聽到一半時點點頭，“那就將長公主這個角色先預留吧？如果……蘇小姐願意，那就讓她來。”
楊導點頭。
又聊了幾句後眼看時間差不多，眾人這才起身準備出小偏廳前往宴會大廳。
不過……為什麽蘇總在念叨“蘇小姐”三字的時候也頓了會兒，語氣裏帶著一股子有趣的意味呢？
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楊導跟在蘇慎願身後，和自己的副導演交換了一個眼神，均表示不懂大佬之間的想法。
至於另一邊，蘇觀行一出來便直徑去拿了各種看得上的小點心。並順利拐到角落涼臺，一口果汁一口小點心。倒也愜意。
沒過多久變聽身後有熟悉的腳步聲傳來，蘇觀行笑了笑，也懶得站直，就這樣靠著欄桿轉了個圈，背靠欄桿舉著手上的小點心，笑問朝自己走近的宋華嚴，“吃嗎？”
“嗯。”腳步不停，神色和平時一般無二的宋華嚴點點頭，“吃。”
隨著語落人已跨到蘇觀行面前，雙手分別撐在她兩側欄桿處，頓時便將他的公主圈兒在了方寸之地。
低頭側首，便吻上蘇觀行。
半響後微微抽離，唇齒微分後，不舍離開的蹭蹭蘇觀行鼻尖，明明是現在占了便宜的人，出口的話卻顯得相當低姿態。好似自己才是那個被欺負的一樣。
連語氣都透這一股子良善的委屈。
“……以前公主你就算是在路上巧遇我，都會湊過來和我說說話的。”
現在？呵呵。宋先生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他這個有頭發的和尚，現在還不夠騷？
嗯？？
裝作“我們不熟”是什麽情況？
就算是佛系也會生氣的。
生氣的佛系很難哄好的。
蘇觀行被宋華嚴湊上來的親吻弄得有些懵，呼吸平順後第一件事便是微微向後延身，拉開這暧昧到極致的距離後，又左右張望。確定沒人看見這一幕，這才沖他笑，並將手上的小點心塞宋華嚴嘴裏，暫時堵他的嘴。
只是臉上的薄薄紅暈洩露了蘇觀行其實也不像她自己表現出來的，這般從容。
“哎……現在今非昔比了嘛。”蘇觀行笑瞇瞇。
她當然知道宋華嚴說的是那次自己帶著蘇慎願，以及君歸渡、諸葛輕候，還有卿木兮溜出皇宮，去集市吃東西那一次。
當時她還教蘇慎願怎麽偷偷教訓欺負老實人刁客，被君歸渡不讚同的阻止，想想還挺有意思的。
現在？
你這個人現在是在叫我調戲你嗎？可是我不敢呀大佬。
蘇觀行瞅著宋華嚴，笑意盈盈的眼裏帶了幾分狡黠。
“嗯。”宋華嚴聽了蘇觀行的回答，很純良的點點頭後又說，“所以我自己過來了。”
自己過來讓您調戲。
“……？？？”被調的公主對於這個回答有點兒懵，一臉“抱歉你現在臉皮太厚，我聽得不是很清楚你剛說了什麽？”的表情。
哭笑不得。
等雲錦書總算忙完工作，並完成兩個短暫的采訪後，終於能進入宴會。
不過哪怕進入宴會後也和眾多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各種寒暄、微笑，點頭打招呼。一路“表演”終於抵達放自助餐桌邊，一面夾小點心一面四處張望，尋找蘇觀行的身影。
——她還以為行行和自己一樣，會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助餐桌附近呢。
居然沒有嗎？
雲錦書覺得有些小失望，一面插了塊小點心扔嘴裏嚼嚼嚼。
恰好諸葛簡打完招呼後朝她走來，雲錦書便扭頭看向他，有些哀怨的意味，“行行呢？”
“好像是有先離開了。”諸葛簡剛去和楊導演打過招呼，從王斯藍那兒知道的。
為這王斯藍還有些小失落，她還等著和她家的蘇老師拍照呢。
諸葛簡頓了頓又開口，“我留意了下，好像宋總也不在。”
“？？？！宋嚴華也來了？？”雲錦書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也屬正常，畢竟行行那件超級好看的禮服就是他送來的。
這樣一想用膝蓋也能猜到是怎麽一回事了。
肯定是那個佛門的率先帶走了她家行行。
嘿呀……好氣。原本還約定好一起回C市的，看這情景兩人一定是先走了。
雲錦書一面想一面往嘴裏塞點心。
不過才吃兩口剩下的就被已經發現的諸葛簡端走，不讓她再吃，投過來的眼神帶了點兒譴責的意味，“不可以再吃那麽多甜食了，不然過兩天你得穿不下戲服了。”
幾天後就要重新進組拍戲的人，不可以這麽“放縱”。
“嚶~你好壞，欺負我這只小可愛。”被端走食物的雲錦書一楞後立刻可憐巴巴的看著諸葛簡，很是哀怨。
她要投訴給第六部聽，說這個人要餓死她這只天上地下唯一一只的九尾狐。
“壞什麽壞。”諸葛簡沒好氣，“我是個很有職業素養的經紀人，你忘記了人蘇老師也叮囑過你別吃那麽多嗎？”
不提還好，一提這件事雲錦書更氣，瞪著諸葛簡，“明明是你讓行行叮囑我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好氣哦。不能大吃大喝的狐貍精不是一只好狐貍，她要退出娛樂圈！
想到這裏雲錦書又瞪諸葛簡一眼，氣，“別以為用行行來壓我，你這個壞經紀人就能為所欲為！你身為經紀人的工資還是我在發呢！”
不給吃的扣你工資！
諸葛簡聽了只淡淡點點頭，臉上連多餘的表情都沒，一面拿出手機，一面狀似自言自語，“那我現在給蘇老師打個電話吧。”
話音剛落雲錦書就撲過來一把按住他的手，睜大眼瞅著諸葛簡可憐巴巴的開口，道歉道得相當痛快識時務，“對不起！是我這只小狐貍道行不夠不懂事！”
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打電話給恩公，不然這次放假她就進不了行行家的門了！
小狐貍：QAQ
諸葛簡斜睨雲錦書，“……小點心？”
“不吃了不吃了！從今天開始就喝水！”雲錦書將頭搖晃成撥浪鼓。
諸葛簡聽了眼裏劃過一絲笑意，手一翻便掙開雲錦書的手，另外夾了些吃的後遞給她，往旁邊揚了揚下巴，“去那邊吃菜。”
吃完後還有一個多小時要熬呢。
“哦……”可憐的小狐貍默默抹一把辛酸淚，接過餐盤往旁邊角落的小沙發走去。
覺得她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九尾狐貍——
另一邊，先一步悄悄離開的蘇觀行和宋華嚴兩人，很不巧的被人不小心拍到了在一起的照片。
偏偏蘇觀行才度過那幾天，現在和宋華嚴待在一起，哪怕只是非常普通的情侶接觸，牽牽小手，擁抱一下，也使得蘇觀行因為佛氣充沛而顯得意外的……元氣飽滿。
總之娛記的形容就像當初她的學生曾經吐槽自己的一樣，猶如妖精吸食了足夠的精氣。
巴拉巴拉，配上娛記的文采，好像她和宋華嚴趁著飛回C市的旅途中，做了很多不能描述的事似的。
還什麽上機前和下機後判若兩人，現在容光煥發，臉帶光澤。
光澤？
……怎樣？
說得她一副被佛門給開過光的架勢是想怎樣？？
要不是變成妖身後完全是等著被盤的命，不然蘇觀行還真像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麽叫前後判若兩“人”。）
嚇死你們！
所以等回到C市不久後，雲錦書也後腳抵達。
一進門就見她家恩公帶著似笑非笑的眼神，將她從頭打量到腳，然後又慢吞吞看回來，直到雲錦書的狐耳和尾巴都齊齊跑出來，有些慫噠噠的沖蘇觀行討好搖晃後。
蘇觀行才慢吞吞開口，“我記得你是來幹什麽來著？報什麽？”
“報……報恩……”頭上耳朵別著，艾艾唧唧小狐貍。
“嗯。”蘇觀行點點頭，認真的對雲錦書說，“你這個恩報得很清新脫俗不同尋常別出心裁，請一定要讓你們家族保持這樣優良的傳統。以後也要這樣報恩，知道嗎？”
“……啊？”以為會被罵的雲錦書擡起頭看向蘇觀行，發現她說的居然是認真的，確定不是反諷後一臉懵。
“記得了啊？”起身去拿冰淇淋的蘇觀行一面站起身，一面不忘提醒雲錦書。
哼哼……
堅決不能她一個人遭這種罪。
希望被報恩的大家都和她一樣的小氣蘇老師：……）
之後幾天，雲錦書趁著蘇觀行在家裏等著這次八卦消停的時間，努力充當楊導的說客，讓她來客串。
蘇觀行想想，反正沒什麽事，幹脆也就答應了下來。
但之前因為蘇觀行還答應了某真人秀節目組的素人邀約，可能會做兩期外景真人秀節目中的背景板，所以在確定這邊客串前先將這件事和楊導提前說了一聲，確定沒有問題後，才拍板等整個七月鬼節結束後，便進劇組。
反正她的戲份並不重。
將自己之後連續兩個月的時間都安排得滿滿當當後，蘇觀行帶著之前請諸葛簡幫忙匯總的東西，前往諸葛餘扉的住所，打算和之前丟給他的女鬼聊兩句。
出門前遇見了前來請安的君歸渡，便一路同行。
等到了諸葛餘扉的住所後，蘇觀行從她帶來的紙箱子裏將東西一點一點的拿出來，放在女鬼的面前，逐一說著這些剪報、雜志的出處，最後是讓人幫忙找到的關乎她的視頻剪切。
“這些東西是網絡上的網友做的。”在播放視頻前，蘇觀行對女鬼說，“他們都是因為看過你演的角色，然後出於喜歡自動自發去剪的，和這些剪報、雜志是一樣的。”
女鬼點點頭，微深了口氣後對蘇觀行說，【我知道了，你放吧。】
蘇觀行看向諸葛餘扉，後者了然，按下播放鍵後畫面先是漆黑一片，然後慢慢的有細小的聲音傳來，隨著音量逐漸放大才讓人聽清是個嘈雜的環境。
畫面逐漸明亮，畫外音也隨即傳來，是個青年的聲音，【我知道這個演員，是一次陪我媽看老片的時候。我媽指著畫面裏某個演員對我說，那個人是她的偶像。可惜……我媽嘆氣。】
【已經去世了。】
畫外音消失，緩緩上移的鏡頭是一古色古香的街景，位置恰好是在某個大戶人家的門前。無數衣服和鞋子便這樣鋪在臺階和小塊平底處。
很輕易就能讓人看出這是一處拍攝現場，而放在那兒的衣物便是群演的服裝。
臟兮兮的攤放在那兒，像路邊小攤上鋪滿灰塵，也不知會不會有人來買的廉價商品。
知了的聲音從畫面裏出來，讓人感覺到炎熱的同時，還能透過屏幕感覺到從那些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的群演戲服裏傳來的……陣陣氣味。
畫外音再次響起，【我因為我媽的關系，對這位演員產生了好奇。當我在看過她的經歷，以及扮演的角色後……我也像我媽一樣喜歡上了她。】
蘇觀行和諸葛餘扉看到這裏，慢慢扭頭看向女鬼。
屏幕上的亮光打在她的臉上，顯得她的臉色更是蒼白鬼氣。
但她那雙原本渾濁的眼，卻逐漸變得明亮清澈，如有光投射其中，透過眼也隨便溫暖了她的心。
這個視頻其實對於已經看過很多或激動人心，或感人至深視頻的眾人來說，一點都不特別。但有些特別，原本就是給特定的人的。
視頻一共十五分鐘，這十五分鐘詳詳細細的訴說了女鬼的整個演繹生涯。最後一幕是她曾經扮演的古裝妃子，著一身紅紗在城墻上奔跑的情景。
話外音的聲隨著跟在她身後的鏡頭響起，【我媽總是替她嘆息，嘆息她雕零在最美好的時候，明明即將起飛，卻在剛剛騰空時隕落。命運實在太不公平。】
【可當我因為這份好奇，花了大概半年的時間去找翻找她的過往時，才發現這位演員，並不像我媽媽說的那樣。】
【她確實雕零在了盛開之前，但卻有那麽一群人，因為喜愛她而從她的身上汲取到了力量，一股永遠向上的力量。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靈，那麽我們很想對她說多謝。也很想告訴她，她無意傳達的精神，被我們學習到了。】
【希望她能抱著這份精神，在另一個世界繼續她未完的夢。】
【借此視頻，獻給我還未完全綻放，便雕零的偶像。】
視頻播放完畢，諸葛餘扉有些鼻酸，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鼻子，覺得相當感動。
而其他鬼魅早就抱在一群哭成一團，稍遠點兒看去就像一大團陰影。
君歸渡見了，幹脆動手先把這群在一邊破壞氣氛的黑團給丟出去，總算重新還房間一個安靜。
“你曾經說死亡把你所有的努力都摧毀了。”蘇觀行看著女鬼，靜靜說，“意外奪走了你全部對未來的可能。”
“這些都沒有錯。但……”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人繼承了你的這份努力，因為你，讓他們願意去努力，變成更好的自己。”蘇觀行頓了頓，微微一笑，“甚至包括你那份不甘心，他們也感受到了。”
“所以。”
“你並沒有像你說的那樣毫無聲息的死去。”
“有這麽一群人還記得你。”
“一直……都記得。”
語落的瞬間，一滴眼淚從女鬼重新變得明凈剔透的眼睛中滴落，未至地面便如煙霧消散空中。
【……謝謝。】女鬼伸手抹了下臉，吸了吸鼻子後扭頭看向蘇觀行，沖她笑，【讓你為了我的事費心了。】
“舉手之勞而已。”蘇觀行說得輕松，但女鬼只是搖了搖頭，並不因為蘇觀行這樣說就沖淡對她的感激。
女鬼站起身，看向蘇觀行以及諸葛餘扉，恭恭敬敬的沖兩人鞠了一躬，【這段時間，很謝謝你們的照顧。】
告別的口吻讓諸葛餘扉一楞，看向女鬼下意識的問，“你要走？去哪兒啊？”
女鬼直起身，臉上慢慢展了笑意，渾身上下散發著點點熒光，整個身形給跟著忽隱忽現，【我耽誤了太多的時間啦，現在……】
【要去另一個世界繼續我未完的夢啦。】
女鬼在消失的前一刻，重新將目光投向蘇觀行，再次笑著開口，【我的不甘。】
【放下了。】——
蘇觀行和君歸渡從諸葛餘扉那兒出來時，那群鬼魅還抱成一團黑影，哭得天昏地暗呢。
至於那些東西，諸葛餘扉揉著酸澀的鼻子表示，一定會趁著鬼門開的時候，將這些都捎給女鬼。
總之，也算是了卻了一件讓蘇觀行稍微掛懷的事吧。
回去的路上蘇觀行還繞到梅姐的面鋪，去吃了碗涼面，又聊了半小時的天，聽她激動的和自己分享三合院那棵枯樹竟然冒了點兒綠色的喜悅，想象著也許來年，或者後年，這顆樹又會開出滿樹的花，一想到這點就對未來有充滿了期盼。
臨走前蘇觀行又摸了摸梅姐家的鴛鴦眼白貓，和已經長大了的薩摩耶玩兒了會兒，這才和君歸渡一起沿著小巷往回走。
路上一段安靜，倒惹得蘇觀行先扭頭朝君歸渡看去，扭頭重新看向前往，笑著開口，“君大人怎麽這一路都這麽安靜？”
君歸渡微微恭敬頷首後在作答，【臣……只是在想剛才的事。】
蘇觀行聽了又看他一眼，似在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公主……】君歸渡頓了頓，又笑著說，【實在是個非常心軟的人。】
這句話中幾多喟嘆。
有些才看透的愧疚，也有原本就應該想到的了然，以及很多對往昔的追憶。
倒是蘇觀行沒有他這麽多的感慨，聽了後只輕松一笑後和他玩笑，“大概是吧。”
頓了頓又想開口說什麽時，便因看見前方什麽而引開話題，惹得君歸渡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便見迎面走來兩個大約八、九歲的孩子。
男生走在前面，嘴裏發出聲音的同時，還蹦跳著用腳顛著裝在球兜裏的足球。一看就知道在模仿足球賽的實況轉播解說。
而在他後面跟著個同歲的小姑娘，明明比男生矮了一個頭卻一前一後背著兩個書包，額上滿是汗水。
而她頭上那枚發夾有束小小的火苗在憤怒的上下蹦跶，哪怕沒有聲音發出光看姿勢也能想到它無聲的罵罵咧咧。
不是曾經被燈下鬼保護的小芊音又是誰。
“小芊音？”蘇觀行站在原地，沖小姑娘打招呼。
惹得埋頭微弓背努力背兩個書包的小姑娘應聲擡頭，一眼就看見了蘇觀行，臉上露出充滿驚喜的笑來，背著書包便跑到蘇觀行跟前，仰著臉叫“蘇老師。”
“嗯。”蘇觀行看看在她身後不遠的男生，點點頭後重新將視線放在小芊音身上，笑問，“現在不是放暑假了嗎？怎麽還上課啊？”
“媽媽給我報了暑假班。”小芊音很乖的回答，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指了指身後的男生對蘇觀行說，“這是我同學。”
“你同學？”蘇觀行聽了又看小男孩兒一眼，對方用手背抹了下鼻子，微揚著下巴看向蘇觀行，大聲回答，“我是勞動委員！”
“哦。勞動委員啊。”蘇觀行點點頭，又笑瞇瞇的看向小芊音，笑問，“小芊音呢？”
“我……我是學習委員。”小芊音很不好意思的小聲說。
“真棒。”蘇觀行呼嚕一把她的發後，話頭一轉便問，“那你身上兩個書包是怎麽回事？”
“這個……”小芊音有些懵懂的看著蘇觀行眨了眨眼，還未出口倒是她頭上發夾裏的那枚小火苗激動的上躥下跳，似乎想和蘇觀行倒很多很多很多的苦水。
可惜出來的話卻是只有她和君歸渡聽見，和蚊子差不多大聲的【嘰嘰嘰！】
氣得不能說清楚的小火苗，幹脆【嗷嗚！】一口就頭一栽，咬小芊音的頭發洩憤。
……嗯。憑借這一點，大概和蒼耳應該很聊得來。
蘇觀行見了，默默點頭。
而蘇觀行的問題，沒等小芊音回答她的時候，倒是旁邊的體育委員先理直氣壯的大聲開口了，“她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就應該管我的學習，幫我背書包也是學習的範圍之一啊！”
啊喲。嘴巴都是挺能胡說八道的嘛。
蘇觀行笑瞇瞇，點點頭後看向小芊音，帶了些疑問的開口，“那這樣說來，你這個勞動委員是不是應該去小芊音家裏，把為什麽給打掃了啊？”
話音剛落男生便跳八丈高，一副討打的模樣瞪著蘇觀行，“憑什麽？我又不是她家的傭人，要幫她打掃衛生。”
“那憑什麽小芊音就要幫你背書包呢？”蘇觀行笑瞇瞇的反問。
隨著小男孩兒語塞，小芊音的臉上也露出了恍然的表情，隨著蘇觀行看向小男孩，默默點頭，好像是在附和蘇老師的話一樣。
“反正！反正她就是要給我背！”小男孩兒不講道理的沖蘇觀行嚷嚷。
蘇觀行才懶得理他，笑瞇瞇的扭頭看向小芊音，輕聲細語的問，“小芊音，你媽媽教過你要是有人欺負你要怎麽反擊嗎？”
小芊音點點頭，細聲細氣，“媽媽說可以打架，但是不可以侮辱人。”
蘇觀行點點頭，覺得小芊音的媽媽把她教得很好，頓了頓又指著小男孩開口，“那他現在欺負你，該怎麽辦？”
小芊音二話沒說將屬於小男孩的書包脫下來遞給他，“吶，以後你自己拿。”
“我不！”小男孩背著手，蠻不講理的沖小芊音吼，“你是女生，你們女生都是沒用的賠錢貨，你就該幫我做這些！”
原來這家大人是這樣教導的。
蘇觀行算是明白了點兒什麽，眉峰微挑什麽都沒說，只是扭頭看向小芊音，看看她知不知道該怎麽做。
只見小芊音聽了，二話沒說一扭頭就將小男孩的書包給扔了。
……扔了？？！
小男孩一楞，尖叫了一聲“你敢扔我的書包！”，便上前狠狠推了小芊音一把，扭頭就朝被丟掉的書包跑去，自己撿起來背上。
還好蘇觀行眼明手快伸手扶了一把，不然小芊音就要因為這一推，直接坐在地上去。
小芊音抿著嘴站穩，等小男孩兒將書包撿回來想將自己的書包重新硬塞給她，讓小芊音繼續給自己背的時候，卻不想小芊音一個上前就推了回去。
將小男孩直接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書包摔在一邊，楞楞的看著小芊音。半響後才坐在地上指著小芊音尖叫，“你推我！”
“是你先推我的。”小芊音聲音小小的，又軟，但眼眸澄清，一點都不慫的還嘴。
這倒是讓蘇觀行見了讚許的微微點頭，覺得這樣小芊音才吃不了虧。
見小男孩還要鬧，便笑著說“好了好了”，打算做個和事老把他給扶起來。
誰知道剛低頭彎腰欲扶，熊孩子直接一腳就要沖蘇觀行臉上蹬去，尖著嗓子大喊“不要你扶我！”
一直在一邊看著的君歸渡見狀，眉頭一皺就欲上前。
但還沒動，蘇觀行已經率先一步抓住了小男孩兒的腳踝，笑瞇瞇的不管男孩兒怎麽掙紮尖叫都不放手，甚至在他叫完後出聲威脅，“我雖然是個大人，但是我脾氣很不好，小破孩兒你再不閉嘴，我就要打人了。”
“你敢！”小男孩兒聲厲內荏。
“你看我敢不敢。”本宮殺人的時候你還在哪兒啊。
鎮國公主笑得像個要吃小孩的大妖怪，頓時把小男孩兒嚇得哇哇大叫，都快哭了。這時才想起站在一邊的小芊音，立刻沖她哇哇大叫，“學習委員學習委員！快救救我啊！”
這個阿姨好恐怖！
小芊音聽了，猶豫了下拉拉蘇觀行的衣服下擺，等她扭頭看自己後才小聲開口，“蘇老師，要不……這次就放過他吧。”
想了想又說，“他明天還得打掃衛生呢。”
簡單來說便是“要是不打掃衛生，你打了就打了吧”似的。
這個答案倒是讓蘇觀行萬萬沒想到，和君歸渡齊齊一楞後交換了個眼神重新看向小芊音，半開玩笑，“以前沒看出來啊，小芊音。”
沒看出來你這個小可愛居然是個天然黑？
天然黑的小芊音微微偏頭，明顯沒明白蘇觀行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不過這不妨礙她又替小男孩求饒似的拉拉蘇觀行的衣角，“老師？”
“行吧，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馬。”蘇觀行嘴上這樣說著，但手卻暫時未松，重新看向小男孩兒說，“以後你還敢不敢欺負我們小芊音了？”
“不敢了。”小男孩眼圈兒微紅的瞪著蘇觀行回答。
“那還敢不敢隨便踢人了？”蘇觀行繼續問。
這讓小男孩兒很是毛躁，又耍混想在地上滾，“你放開我放開我！”
“我問你以後還敢不敢了？回答。”蘇觀行聲線微冷，握著小男孩的手微收，立刻把人家給嚇老實了。
扁著嘴巴，忍著哭沖蘇觀行快速搖頭。這副要哭不敢哭的模樣，頓時讓蘇觀行更像個欺負小朋友的壞大人。
不過下一秒蘇觀行又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了，一面放開小男孩的腳，一面對他和顏悅色的說，“對嘛，這樣才是乖孩子嘛。”
……哼！又兇又惡的醜阿姨！
小男孩趕緊爬起來，憋著股子氣自己將書包背好。
蘇觀行才不管小男孩是不是在偷偷沖自己翻白眼兒呢，笑瞇瞇的扭頭又摸摸小芊音的頭後，對她說，“小芊音，以後誰欺負你，就按你媽媽教你的做知道嗎？”
“知道了蘇老師。”小芊音乖乖點頭。
回答的同時她發夾上的小火苗也跟著欣慰點頭，看情景對於剛才蘇觀行教訓小男孩，很是覺得解氣。
“嗯乖，下次我帶蒼耳他們回來，讓你們一起玩兒。”蘇觀行笑瞇瞇。
“好——”小芊音微拖長了聲音。
就在蘇觀行站起身欲走時，旁邊悶了半天還是不服氣的小男孩兒終於憋出了自以為能傷害到蘇觀行的話，“餵！老阿姨！你這麽兇，肯定沒結婚吧？我聽奶奶說女孩子年紀大了再不結婚沒有人要的！而且你還那麽醜！”
你醜！還年紀大！
小男孩記得以前去參加婚禮的時候，自己這麽說那個新娘的臉都青了！
哼！
一想到能氣到蘇觀行，此刻小男孩兒便得意的叉腰，斜眼她。
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的架勢。
“哦？小朋友很會說話嘛。”蘇觀行聽了，笑瞇瞇的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盡量和他平視。彎下腰的時候連臉上的光亮都自動暗下來。惹得小男孩向後退了一步。
警惕的看著這個好兇好兇的醜阿姨。
之後便接受到了來自他這個年齡的靈魂拷問。
“幾歲啦？讀幾年紀啦？來，背幾首詩出來讓我們看看？考試得幾分啊？才90啊？阿姨在你這個年紀都是雙百的~你現在才九十長大了成績好不了的。”
一連串觸及靈魂的拷問讓小男孩兒臉色一白，最後“哇！”的仰頭哭出聲，抹著眼淚自己跑掉了。
你這個阿姨居然比數學老師還要討厭！QAQ
“啊！他走了。”小芊音站在原地，和蘇觀行一起目送自己幼小心靈受到嚴重打擊的同學離開。
之後無所謂的扭頭看向蘇觀行，和她道別，“蘇老師，那我也先走了，下次帶蒼耳來找我玩兒呀。”
蘇觀行笑應，目送小芊音離開後自己才重新站直，繼續和君歸渡慢吞吞朝巷口走去。
路上君歸渡忍不住開口吐槽蘇觀行，【……公主，微臣給王上授課後，依稀記得曾聽老大人提過，您年幼時似乎經常偷懶睡覺？】
能不能及格都很難說，還雙百分？？？
“胡說。”蘇觀行笑著反駁，“我那時明明文武雙全！”
簡直堪稱文體兩開花！
【……那大概是微臣聽岔了。】
您是公主，您說了算吧。
君歸渡都懶得吐槽蘇觀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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