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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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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翠翠仍然穿著腰間開裂的紫色旗袍,因為入戲太深,哭得坐倒在地上。

而厲聖和厲垂兩兄弟此時一個站在宮延面前對他怒目而視,一個攙著劉翠翠的胳膊,正不停安慰她。

客廳很大,厲楚翹直接繞過劉翠翠母子,站在厲延和厲聖的中間。

厲楚翹一米六八,穿上高跟鞋再加上發型,有一米七多,站在那兒修長挺拔,和厲聖差不了多少。

她視線和厲聖平齊,鳳眸冷戾,毫不示弱的瞪回去:“堂兄這是到我公司欺負女人不成,就來欺負病弱的長輩了?”

厲聖氣急敗壞:“你放P!”

什麽“欺負女人”?明明是她讓人把他們丟出去的好嗎!大庭廣眾的,他們母子三人不知道多丟臉!

什麽“欺負病弱的長輩”?大伯他看著滿面紅光,炯炯有神,到底哪裏病,又哪裏弱了?

在厲氏集團內,厲聖還顧忌著那些膀大腰圓的保安們,不敢做得太過分,可這裏只有厲楚翹他們父女,他們兩兄弟還怕他們一個老頭兒加一個丫頭片子不成?

至於跟在厲楚翹後面,長相秀氣俊逸的沈鶴追,厲聖自動把他歸到戰五渣行列了。

剛才在厲氏沒註意,現在看來,怕是厲楚翹私下養的小白臉吧!

想到這裏,厲聖對厲楚翹更鄙夷了,他白眼翻到了天上,重重哼了一聲:“好男不跟女鬥!”

劉翠翠此時抹了抹臉站起身來,臉上除了有些出油糊了點妝外,半點淚痕也沒有。

敢情這位剛才嚎那麽大聲,全是幹打雷不下雨啊!

劉翠翠看到厲楚翹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死丫頭!剛才居然敢這麽對我們!”

厲垂也在一旁幫腔:“是啊堂姐,你太過分了!”

厲聖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厲楚翹快封印不住的洪荒之力似的,繼續為增加她的怒氣值添磚加瓦:“堂妹,小垂快結婚了。人家姑娘是看在小垂即將接任厲氏總經理的份上才勉強答應的。他今年也二十八了,好不容易看上個姑娘,要是竟然因為你貪戀富貴,毀了婚事,你不覺得你太缺德麽?”

“夠了!”

她喝止了幾人的喋喋不休,鳳眸輕瞇,淩厲的眼光往三人臉上一一劃過。

“厲氏是我父親創下來,由我一手打拼出來的產業。即便是小叔站在這裏,也沒資格拿走一分錢!”

這話一出,三人臉色大變。

厲垂最沈不住氣,當下就炸毛:“堂姐!你也太霸道了!厲氏本來就是爺爺的,應該你爸和我爸一人一半!爺爺過世了這麽久,我們二房就被你們大房欺壓了這麽久,現在你都要嫁人了,還占著位置不放,這還有道理嗎?”

就這還跟我講道理?厲楚翹直接氣樂了。

“王媽,報警!”

聽到厲楚翹要報警,劉翠翠反而鎮定下來。

□□的警察,向來都等到事情塵埃落定了才會出現的,像他們這種家族財產紛爭,外人本就不好插手,警察來也只會勸和。

他們母子從鄉下進城,想要暫住在城裏的大伯家裏,完全合法也合情理。

她還不信了,這警察局是她厲楚翹家開的,能讓她說啥就是啥!

劉翠翠自認儀態萬方的坐在沙發上,心想著這間房真漂亮,這沙發也真舒服,想到這些很快就是自己的了,她一開心,語調倒是柔和了許多:“丫頭,咱們家裏的私事,你讓警察來摻和,不太好吧!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咱們家,好歹也算個豪門。你這麽丟厲家的臉,不怕將來沒臉去見列祖列宗嗎?”

簡直槽多無口!

厲楚翹知道此時對方兩個大男人加一個體壯潑婦,自己這邊雖然人數占優,但王媽只是來做家事的傭人,讓她舞弄菜刀她能打出花兒來,打架可是完全幫不上忙。

至於厲延,年紀大了,而且當年在戰場上有過舊傷,她可不想讓那兩只大猩猩把她親親老爹傷著。

再來就是沈鶴追了……

厲楚翹擔憂的看了他一眼,只覺得眼前這還有著少年青澀感的青年美如畫,就是看著纖細白凈,也不知道耐不耐打……唔……

……

厲聖見到母親鎮定下來,自己也尋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堂妹,兩年前你就拒絕我們來幫忙。我們兄弟都知道,你是怕我們進了公司,就沒人認同你的工作地位了嘛!畢竟你是一個女人,總是不如男人的。所以我們也同意,過兩年再說。可是你現在都三十了!還強撐著幹嘛呢?聽我媽的話,趁著看起來還不老,趕緊嫁了吧!唉,也怪你媽死得早,你才……”

“砰!”

聽到對方提及亡母,厲楚翹額角青筋直爆,直接抄起一旁桌上的花瓶向厲聖面前砸去。

這舉動讓在場諸人都吃了一驚,厲聖更是直接跳了起來。

見到那花花綠綠的花瓶被砸成了碎片,最心疼的居然是劉翠翠。

她一面痛惜的看著一地碎片,一面指責:“哎喲你這死丫頭!怎麽這麽不愛惜東西!”

這些可都是錢吶!

厲楚翹沈聲喝道:“滾出去!你們給我滾出去!”

厲楚翹並不知道,在她發怒的時候,她的周身泛起一層黑氣,並且像是有不小的風暴正在翻攪,令黑氣在周身形成不少漩渦。

窗外原本明媚的春日,忽然飄過一層烏雲,令整個別墅區域光線都暗了下來。

沈鶴追心裏“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他右手緊扣腕上的小木劍,左手飛快的在厲楚翹背部幾處地方按照某種韻律輕拍了幾下——當然,他的這些行為做得極其隱秘,而且厲楚翹正在發怒,從厲延的角度看過去,也以為他不過是在安撫女兒而已。

厲楚翹只覺得背部一輕,這幾天的疲憊感和滯澀感消失了不少,她略帶感激的回頭看了沈鶴追一眼。

“死丫頭!這是我們厲家的錢買的房,要滾也是你滾!”

劉翠翠火上澆油,讓厲楚翹頭皮一炸。

完了……

沈鶴追想。

他憐憫的看了看劉翠翠,心想他可算見著了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如果在場諸人開了天眼,便能看見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凝聚起來,翻湧不止。

厲楚翹眼睫極黑,眼白泛藍,下眼眶發紅,活像只被侵入領地的母獅,她紅唇微張,死死盯著劉翠翠:“嬸嬸。”

倏忽間,那周身的黑氣像是找到了宣洩的目標,在厲楚翹身前凝成一個箭尖,箭頭直指劉翠翠。

“你想要我們的家產?只怕你沒福氣用!”

啪……

一聲輕響,黑氣凝成的箭有若實質,直直向劉翠翠飛去,瞬間融入在她粗壯的身體裏。

劉翠翠只覺得胸口一涼,然後湧上一種不舒服的眩暈感,不過很快就散了,她也沒在意。

沈鶴追扶在厲楚翹背上的手卻已經在顫抖了!

厲楚翹身上吸附著的負能量,已經形成了怨念,它們正在召集附近的黑暗生物,而且,沈鶴追懷中法袋裏鎮著的那只冤鬼,也正在不停的撞擊法陣,想要沖出來!

眼下太多人,而且厲延又離得如此近,沈鶴追一面要護著厲楚翹不被怨氣侵蝕,一面要防著冤鬼外逃,還要盡力維持著表面平靜,實在令他不堪重負。

不過片刻,沈鶴追的臉又白了幾分,額上更是沁出汗珠。

厲延先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卻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這個小夥子好像……很拼命的在對抗著什麽無形的東西?他眼神專註的看著身前的女人,那種包容和保護感,連他都感覺到了。

厲延想碰碰他,問他怎麽回事,但是手才剛伸出去,心中卻隱隱覺得那樣會引起糟糕的結果,他的手在空中頓了頓,就沒能伸出去。

也不知是否錯覺,那支黑箭射出去後,厲楚翹忽然覺得心頭沒那麽沈重了,像是有什麽討厭的東西,終於被她甩出去,整個人輕松了不少。

她在沈鶴追的持續安撫下,情緒慢慢平靜下來,鳳眸仍然冷冽的盯著眼前母子三人,眉眼間卻再沒了方才那種詭異滲人的感覺。

呼……沈鶴追剛松了口氣,厲聖突然向前幾步,站到厲楚翹三人面前,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張泛黃的舊紙,抖開:“大伯,這遺囑可是爺爺臨終前寫下的,您不會不認吧?”

厲延心中一緊,呼吸都變輕了,他也不由起身,凝神看去——

厲聖卻生怕他們父女伸手來搶一樣,往後退了半步:“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厲家家產傳男不傳女。一房只有獨女,但念在大伯身為長子,能得三分之一。喏,就是鄉下的祖屋,還有宗祠和田地。而——弘貿——就是厲氏的前身,是要分給我們二房的。厲氏,分明就是爺爺留給我們的遺產!你們大房別想獨占!”

厲延面沈如水,厲楚翹卻噗嗤一笑:“堂哥打得一手好算盤!即便是當年的弘貿,又豈止是祖屋祖田的兩倍而已?你既然有遺囑,為什麽早不拿出來?”

她頓了頓,步步緊逼:“還是說……你手中這份遺囑……是偽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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