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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絕對不可以未婚先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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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桐緩緩醒來的時候, 只覺腦袋一陣頓疼。

她微微睜開了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 才看清周圍的環境。

她躺在一輛汽車的後座上。

而這輛汽車並沒有在行駛當中,它一動不動地停在一個未知的地方。

周遭沒有一點聲音, 安靜的讓人覺得心生恐懼。

蘇雪桐並沒有妄動,在不了解敵情的情況下, 輕舉妄動萬一被人再次KO呢!

她越想越覺生氣, 主要是氣自己太大意, 要不然也不會上來就被KO了。

更何況,現在關乎著她的小命,每一步都得經過深思熟慮。

蘇雪桐等了一會兒, 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餵, 抓住了……不是那個女人, 是她的女兒……行, 知道了!”

緊跟著,車門被拉開。

蘇雪桐立刻閉上了眼睛。

那個男人來動她的胳膊,一條麻繩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這時候不動, 還得什麽時候。

蘇雪桐悄悄滴用腳蹬在了車門的下方,猛地一發力,用頭撞開了男人。

男人喝罵了一聲,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蘇雪桐打開了另一邊的車門, 拔腿就往車下跑。

周遭是冰封的農田, 一望無際看不到邊際, 更看不到有人居住的村莊在哪裏。

蘇雪桐心想, 這次真的是要完蛋。

不過還沒到最後一刻呢……就拼死跑吧!

她一邊跑,一邊解開了笨重的羽絨服,脫掉了之後,狠狠地向後面的男人砸去。

想當年學校考核八百米,誰要是在後面放條這樣的瘋狗,她一定能夠跑第一。

蘇雪桐沒敢回頭,漫長的鄉間小路上,全部都是她沈重的步伐和氣喘的聲音。

感覺到身後的人逐漸靠近,她驚恐地大喊了起來:“救命,救命!”

天很高,風很遠。

但可能上帝的耳朵尖,從漫長小路的那頭,忽然拐下來一輛越野車。

蘇雪桐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她像是沙漠的旅人終於找到了水源,向著那汽車猛撲了上去。

“救命……”

車裏的男人穿著白色的羽絨服,太陽從車窗外傾瀉了進來,他整個人都逆著光,可那雙黑亮的眼睛比太陽還要耀人眼睛。

蘇雪桐不是沒有想過最糟糕的狀態,比如這輛車上的人和後面的那個,屬於一個團夥。

卻沒有想到,上帝這麽仁厚,不僅給她送來了救星,這個救星還是個熟人。

蘇雪桐吸溜了下鼻子,眼眶發紅,“司南哥哥,我被人綁架了。”

再回頭去看追她的那個男人,只見他調轉了方向,正在用百米沖刺的速度,朝他自己的汽車飛奔而去。

“上來!”司南的聲音溫潤可親。

陡然停了下來,蘇雪桐才覺得寒風吹透了她的身體。

她渾身的熱汗,頓時變成了涼的。

她瑟瑟發抖地打開了車門,一股帶著男人氣息的溫暖迎面撲來。

司南脫掉了身上的白羽絨服,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男人的氣息更濃,蘇雪桐忽然間很是安心。

司南發動了汽車,一腳油門踩到了底。

鄉間的小路不平,好在越野車的地盤夠高,汽車顛簸著沖到了那輛白色轎車的跟前時,慌裏慌張的歹徒手忙腳亂地發動了汽車。

司南沒有猶豫,一下子撞上了車尾,咚的一聲,白車失去了方向,撞上了路旁的大樹,又是咣的一聲,車前頓時冒出了白煙。

司南倒車,重新踩了油門,行到與白車並列時,他猛地向右打方向盤,又朝它的側門撞了過去。

那人想要下車,可車門凹陷。

正想從另一側的車門下去,不遠處忽然響起了警鈴的聲音。

他下了汽車,沒命地向田野奔去。

“站住!”十來個身穿制服的警察從四面八方向他猛追了上去。

蘇雪桐在副駕上顫抖了很久。

一個穿著制服的女警察打開了車門,“好了,沒事兒了。”

她點了點頭,“謝謝姐姐!”

不遠處又傳來了勝利的聲音。

聽說那人被一個警察小哥哥一腳踹翻在了田埂裏,猶如死狗一樣被拖到了警車上。

蘇雪桐緩過了勁。

車外,穿著黑色高領毛衣的司南正在和警察交流著什麽。

她推開了車門,“司南哥哥!”

司南回頭朝她看了過來,清亮的眼神裏仿似閃著萬萬千千的星輝。

蘇雪桐道:“我剛剛聽見他給別人打電話!”

司南點了點頭,繼續剛才的話語:“我有理由覺得這是一起事先謀劃的綁架事件,咱們現在抓住的不過是一個小嘍嘍!”

警察向他敬個禮,“請您放心,保護市民的安全,打擊犯罪分子,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司南道了聲:“多謝!”

一轉身,他朝汽車這邊走了過來。

蘇雪桐趕緊坐好,這時,有警察小哥哥送來了被她扔掉的羽絨服,臟是臟了一點,不過比凍死強。

她說了聲:“謝謝!”動手脫掉了司南的白色羽絨服。

司南打開了車門。

白色的羽絨服遞到了他的面前,他不由朝她看了過去。

蘇雪桐低著頭,半邊的身子還欠在車外,她拍了拍藍色羽絨服上的泥土,袖子口和領口尤其的臟。

“穿我的!”司南溫潤地說。

“沒事兒,還可以穿。你只穿了件毛衣,太冷了。”

司南沒有強求,關上了門之後,車裏的熱氣便聚攏了起來,他從白色羽絨服口袋裏摸出了一款灰色的諾基亞手機,遞了過去:“你不見了大半天,家裏肯定已經知曉了,打個電話回去。”

司南的手機在她眼裏特別老式,但這裏是2003年,諾基亞的全勝時期。

蘇雪桐接了過來,按照記憶裏的號碼打了過去。

振鈴的聲音響了十數聲,蘇自有悶悶不快的聲音傳了過來,“餵,司南啊!”

“爸爸,是我!我被人綁架了!”

蘇自有的火氣簡直不打一處來,以前這個孩子不聽話吧,但從來都不會說謊,頂多是直來直去地跟他對著幹!

聽聽,現在多厲害,曠課居然是因為……被綁架了!

蘇自有怒極反笑,氣憤地說:“蘇雪桐,你是不是當你爸傻啊?”

確實是傻,自己親女兒說的話都不相信。

蘇雪桐深吸了一口氣,“爸爸,我真的被人綁架了,多虧了司南哥哥!”

蘇自有這才想起來,來電顯示上的手機號可是司南的。

他也沒敢往別處多想,嘆了口氣,說:“你讓司南接電話!”

這時,白匯美從屋子外走了進來,問他:“是桐桐嗎?”

“是!”蘇自有的手機並沒有離開耳邊,咬牙切齒地又說:“她說她被人綁架了!”

白匯美哭笑不得的樣子,“這孩子,怎麽什麽瞎話都編呢!她也不想想,人家沒事兒怎麽會綁架她!肯定是她招惹了別人……”

蘇自有是恨鐵不成鋼,聽了白匯美的話,氣就更不打一處來了。

這時,司南冷淡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了過來,“天上打雷劈死了樹,也怪樹長的太高嗎?”

蘇自有頓時張口結舌,只聽他又說:“叔叔,我們一會兒去市刑警隊配合調查,您也來吧!”

蘇自有像才睡醒,不可置信地問:“司南,桐桐真被人綁架了?”

“嗯!”司南輕輕地說完,掛線了。

蘇自有舉著手機楞神了許久。

他沒開免提,白匯美也不知道那邊都說了些什麽。

她從蘇自有震驚的神情中猜測出來些什麽,嘆了口氣道:“不會還有人找你要贖金吧!老蘇,我跟你說,這個惡作劇有些過分了。在零用錢的上面,我們可從來沒有虧待過桐桐,她怎麽能聯合外人欺騙咱們呢!”

白匯美的話才落地,蘇自有的眼睛就朝她看了過來。

白匯美心虛,下意識攥緊了拳頭,“到底怎麽了老蘇?你這表情,也太嚇人了!”

譴責她的話,在蘇自有的喉嚨邊滾了幾下,到底是沒有出口。

別說她這個繼母了,就是自己這個親爹一上來不也是在質疑孩子在說謊嘛!

蘇自有的心揪揪地疼了起來,都說女兒是爹的小棉襖,他到現在還總是能夢到那個小小的粉團子被自己捧在懷裏的時候。

她是那麽的小,那麽的脆弱,那麽的不堪一擊。

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懷裏,怕她連風吹都承受不了。

可是如今,他怎麽就忘了孩子還是需要他的保護呢!

蘇自有一語不發從白匯美的身旁走了過去。

白匯美在他身後,叫了一聲:“老蘇!”

蘇自有如同沒有聽見,並不回應。

院子裏傳來了發動汽車的聲響,白匯美遲疑了片刻,重新披上了大衣。

白匯美跟在蘇自有的汽車後面,來到了市刑警隊。

她眼見蘇自有停好了汽車,匆匆忙忙地跑了進去。

白匯美去拿包的手稍有遲疑,她輕咬著下唇,在心裏做著分析——

剛剛,應該是蘇雪桐給蘇自有打的電話。

那就說明她沒有性命之憂。

白匯美想知道的是,她現在到底是在綁匪的手裏,還是已經被救了出來。

其實上午十點,蘇雪桐的班主任老師給她打過三個電話,她眼睜睜地看著手機閃爍,並沒有接聽。

現如今,白匯美的心裏七上八下。

所有的猜測都在往最不好的那一面走。

白匯美並不否認,她真的一點都不想讓蘇雪桐回來了。

要是當初,蘇自有能放棄她的撫養權……今天的白匯美可能也就不會這麽惡毒了。

白匯美看了看後視鏡裏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氣,一翻過四十,她臉上的細紋越來越多,吃再貴的保養品都沒有用處。

都說了,女人過的好不好,看臉就能一清二楚。

她在自己左邊的臉上看出了煩惱,右邊的臉上看見了希望。

白匯美拎著包包下車,踩著自己的高跟鞋,飛快地進了市刑警隊。

“你好,同志,我找人……”

白匯美在院子裏攔住了一個穿制服的警察,話並沒有說完,她一眼就認出了停在院子正中的那輛白色的桑塔納。

盡管此時此刻的汽車,像是被什麽重物撞擊過似的。

她的嗓子眼一緊,深怕旁人看出了她的異樣。

白匯美哽咽了一下,眼眶發紅地說:“同志,我來找我的女兒……”

蘇自有到的時間,蘇雪桐已經錄完了口供。

她乖乖地坐在一旁,豎著耳朵聽司南的講訴。

不止警察好奇,就連她也好奇,司南是怎麽知道她被綁架的。

司南鎮定地坐在警察小姐姐的面前,如同演說家一樣,侃侃而談:“哦,這個事情說來話長。我在國外學習的是無線通信技術,回到國內的第一個研究課題就是無線信號的收發,最近我的團隊研發出了一種初代追蹤芯片,為了試一試效果,我偷偷地放在了我妹妹的羽絨服口袋裏。今天早上,我發現信號上顯示的位置改變了原來的軌跡。對,就是這樣。”

說到這裏,司南的眼睛朝她看了過來。

蘇雪桐下意識去翻羽絨服的口袋。

她這個羽絨服一共有四個口袋,前胸的兩個類似於裝飾效果,她從來都不會用。

蘇雪桐在左上的那個口袋裏翻出裏一個奇奇怪怪,像紐扣電池一樣的東西。

司南點了點頭:“對,就是那個。”

女警察從蘇雪桐的手裏結果了那紐扣形狀的東西,裝進了一個透明的袋子裏,“這個,我們還要請技術部門的同志核實一下。”

“可以。”司南點頭同意。

司南的口供也錄完了,一回頭,看見蘇自有在門口呆立。

他瞥了瞥蘇雪桐,“對不起,沒有經過你的同意……”

蘇雪桐擺了擺手說:“別這麽說,你不是也救了我一命嘛!”

蘇雪桐的話輕飄飄的,蘇自有卻越聽越心驚,要不是司南的那個芯片……

他的眼眶一下子紅了,大步沖了進來:“桐桐啊,爸爸對不起你!”

白匯美到的剛巧,她的反應很快,緊跟在蘇自有的後面,“桐桐,你可嚇死阿姨了!”

警察局裏不能喧嘩,兩個人的口供也分別錄完畢。

出了市刑警隊,蘇自有道:“桐桐啊,坐爸爸的汽車。”

再去上學,蘇自有親自送了蘇雪桐去學校,深怕老師不相信,恨不得把市刑警隊的警察同志都搬去。

好在,班主任老師很好,他一說她就相信了。

蘇雪桐出了這麽一樁事,連帶著蘇自有對身邊人的評判都改變了標準。

“我女兒前幾天被綁架了!”

如果那人說:“別逗了,蘇廳!”這個人肯定不好,不相信他,就等於不相信他女兒。

可要是那人說:“天啊,蘇廳,孩子平安嗎?”那這個人就是大大的好。

白匯美好死不死,成了不好的代表人物之一。

她和蘇自有的生活一直都很和諧,哪怕現在四十多歲,也保證了一個星期兩到三次的頻率。

可上周末,蘇自有沒有碰她。

這讓白匯美的心咯噔咯噔亂跳,她覺得自己很委屈,同床共枕都這麽多年了,她在他心裏的地位還是不如他女兒。

白匯美的心裏窩著氣,越看蘇雪桐越不順眼,可表面的功夫還得做。

自打她遭了綁架,這上下學都是蘇自有親自接送,老父親非得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走進學校才能放心。

偶爾司南那個外人也會幫忙接送。

白匯美倒是提出了好幾次她願意接送來著,但被蘇自有拒絕了。

可蘇自有的工作本來就忙,年前還要去省裏匯報工作,得離開家一個星期的時間。

當蘇自有委婉地提出他出差的時間要她來接送女兒的時候。

白匯美爽快地答應:“老蘇說什麽呢?這還不是我應該的!”可心裏忍不住冷笑,還不是得指望她。

離綁架的事情過去了兩周,蘇自有心裏的芥蒂,比之先前要少了許多。

還是那句話,人非聖賢呀,白匯美畢竟是女兒的繼母,隔了道肚皮,能這樣已是不錯了,還要啥自行車!

蘇自有終於說服了自己,放心地出差去了。

一年之中最冷的三九天到了。

長夏市的天氣越來越冷,三不五時天上就會飄起零星的雪花。

天氣預報報道,今後的三天將有大風雪奇襲。

白匯美早上將蘇雪桐送到學校門口囑咐:“桐桐啊,中午等阿姨來接你啊!”

“好!”蘇雪桐背起了書包,下了汽車。

天氣預報難得準了一次,上午十點,天上飄下了鵝毛一般大的雪花。

一下雪,路就不好走。

白匯美應該十一點就離開公司的,她看了看手表,又凝神探向了窗外,雪可真大啊!

如此潔白的雪花,卻並不是想象中那麽幹凈,就如同人一樣。

白匯美一直等到十一點五十五,撥通了蘇雪桐的手機。

這手機也是前幾天剛買的。

數學老師拖了堂,幸好蘇雪桐的手機設置的是靜音。

趙四正見她桌子下一閃一閃的,還以為她沒有看見,胳膊肘一拐,碰了下她。

說真的,趙四正還挺羨慕她的。雖然綁架很驚魂,但後續的福利很給力啊!

比如這部最新款的諾基亞,連他爸都還沒用上,更別提他了。

實際他們整個班用上手機的學生根本沒有幾個。

蘇雪桐被綁架那事,學校還挺重視的,特別開了大會,三令五申讓孩子們不許跟陌生人說話。

搞得蘇雪桐還挺尷尬的,她成了粗心大意的典型。

前天班主任老師讓她去趟辦公室,一屋子的老師挨個來看她。

“哦,就是你遭遇綁架了?”

“這次長記性了吧!”

蘇雪桐只能幹笑著應對。

十二點零五分,數學老師好不容易走下講臺。

趙四正擡了長腿,往外走的時間,道:“你手機響了!”

“我知道。”蘇雪桐低頭從桌兜裏拿出了手機。

是白匯美打來的,八成是在學校門口等急了。

蘇雪桐也沒給她回電,匆匆忙忙地跑到學校門口,並沒有看見白匯美那輛藍色的小汽車。

倒是瞅見了學校的對面有一輛特別眼熟的越野車。

車窗降了下來,裏頭的男人唇角輕勾,朝她招了招手。

司南笑的時候,尤其像司大佬。

有片刻的時間,蘇雪桐都忘記了現在是2003年,可學校的保安喚醒了她。

“同學,等綠燈再過馬路。”

“好的。”

蘇雪桐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越野車裏的人,等到綠燈,她一路小跑過去。

“上車。”司南道。

蘇雪桐拉開了副駕的車門,汽車裏暖的讓人臉紅心跳。

“阿姨讓你來接我的?”

蘇雪桐沒話找話地問。

司南並沒有回答她,轉動方向盤的同時,道:“前面那個路口新開了一家北京火鍋,銅爐子的那種,我一個人吃太沒有意思,所以找個飯搭子。”

蘇雪桐立刻就明白了,這位先生是臨時起意。

她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裏的手機,白匯美遲到了。

十二點四十五,司南推開了飯店的門,請蘇雪桐先進。

火鍋底料和羊肉的鮮香一齊撲進了鼻子裏,蘇雪桐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都跟著舒坦了起來。

銅鍋滾開的很快,鮮紅色的羊肉下進了鍋裏,立刻就變成了肉粉色。

再放進她自己調制的麻辣汁裏一滾……這個冷死人的冬天,都跟著有意思了起來。

蘇雪桐三口肉下肚,擱在桌子上的手機又閃了起來。

還是白匯美打來的。

蘇雪桐按下了接聽鍵,很凜冽的風聲先響了起來,緊跟著才是白匯美的聲音:“桐桐,路上不好走,阿姨來遲了,你在哪兒呢?”

雪才剛剛下了兩個小時,路上並沒有積住。

白匯美也就比平時的車程多花了五分鐘的時間,她原以為一到學校的門口,看見的會是哆哆嗦嗦的小女孩。

誰知道,哆哆嗦嗦的只有她。

學校門口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蘇雪桐咽下了嘴裏的羊肉,淡淡地說:“哦,司南哥哥來接我了。阿姨,中午我和司南哥哥都不回家吃飯。外面雪大,你快回家吧!”

“哦,好!”白匯美掛了線,臉色比頭頂的天空還要暗沈,她的牙齒凍的咯咯作響,鉆進汽車裏的同時,狠狠地拍向了方向盤。

怎麽又是那個司南?

上一次也是他,還有他那個什麽見鬼的追蹤芯片。

白匯美氣的心口子疼,回了家後,她沒吃午飯就上了樓。

劉愛嬌見她臉色難看,端了碗雞蛋湯,敲開了主臥的房門。

“匯美,就算有天大的事,你也得吃飯啊!”

白匯美半躺在床上,可以說回顧了自己的前半生。

她越想越覺憋屈,一聽見劉愛嬌的聲音,眼眶一酸,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愛嬌嫂子,我這命怎麽這麽苦呢!想要個自己的孩子,怎麽這麽難呢!”

劉愛嬌嘖了一聲,沈重地嘆息。

她就比白匯美大了四歲,今年四十八歲的她,有一個兒子,一個閨女。要不是因為計劃生育,她可能還會有第三個孩子。可憐那個孩子在肚子裏都成了形,婦女主任帶著村裏的幹部硬是將她送進了醫院裏。

饒是心裏留有陰影,劉愛嬌也從沒有覺得要孩子是個難事。尤其是在不違反國家規定的情形下。

像蘇廳長這樣的二婚,國家明明是允許再生一個的。

她一個鄉下女人,懂得委實不多,說不出什麽有效的寬慰話來。

雞蛋湯放在了床頭櫃上,劉愛嬌一轉身拿來了紙巾。

“匯美啊,快別哭了。要實在不行,你就跟蘇廳長攤牌,他要還不肯配合你,納你就跟他…離婚!”

男人不讓生孩子,那還要個錘子的男人啊。

白匯美哭的正興起,陡然一聽離婚兩個字,她的腦海頓時清醒了不少。

她接過了劉愛嬌遞來的紙巾,擦幹了眼淚說:“愛嬌嫂子,我沒事兒。”

確實沒事!

難不成還能真離婚!

下午兩點,雪沒停。

白匯美打了把雨傘,深一腳淺一腳地又到了九中門口。

九中下午兩點半上課。

白匯美守株待兔了二十分鐘,也沒有發現蘇雪桐的身影。

她舉著傘,和保安打聽了高一年級在幾樓,又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近了校園。

白匯美找到蘇雪桐的時候,她正趴在課桌上睡覺。

趙四正碰醒了她,“桐姐,好像是你媽!”

蘇雪桐擡起了頭,“你見鬼了!”她媽已經失聯了十幾年。

白匯美敲了敲玻璃窗。

趙四正:“你自己看。”

蘇雪桐扭了頭,糾正他:“這是我爸的老婆,不是我媽。”

趙四正撓了撓頭,“總之是你們家的女人就對了!”

蘇雪桐沒再搭理他,打開了後門。

“阿姨,你怎麽來了?”

白匯美扯了下嘴角,揉了揉凍僵的手指,道:“阿姨不來看看不放心。”

“沒事兒,你回吧!”蘇雪桐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成,放學我來接你。”白匯美才轉了身,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說來也巧,這時,從樓梯口那兒走過來了兩個穿制服的警察。

其中的一個女警,還是白匯美見過的。

白匯美客氣地笑:“趙警官,怎麽來學校了?”

“哦,我們剛剛去了你家找你,你家的保姆說你來了學校。”

白匯美怔了片刻,“趙警官找我有什麽事情?”

“汪琪你認識嗎?”

“誰?”白匯美一時真沒有什麽印象。

蘇雪桐見狀,走了過來。

“趙警官好!是我的案子有什麽進展嗎?”

“對,我們抓到了綁架你的主謀——汪琪,四十五歲,是你母親公司前一段時間解雇的員工。”

白匯美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一陣一陣的眩暈襲了過來,她扶著額,搖晃了幾下。

蘇雪桐撐了她一把,“阿姨,你怎麽了?”

白匯美渾身冰涼,要是被蘇自有知道綁架的事情是因她而起的話……

白匯美強自鎮定了一下,“桐桐啊,你先去上課,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阿姨和警察同志好了!”

上課鈴聲還真是這時候響起來的。

蘇雪桐稍有猶豫,“你真沒事兒?”

白匯美擺了擺手。

眼見蘇雪桐走進了教室,白匯美才轉過臉來,滿是懇求地說:“趙警官,我的公司最近出了點狀況,所以解雇了一批年紀大幹活少的員工……這件事情能不能別告訴我丈夫,他的工作太忙,我不想讓他為我操心。”

犯罪份子已經抓到,並且承認了教唆綁架,以及綁架的緣由,現在隊裏也就需要一份白匯美的口供而已。

趙警官沒覺得白匯美的要求有多過分,點頭道:“也行,但你需要跟我回隊裏錄一份口供。”

“好的,好的,我義不容辭。”

白匯美忐忑的心,終於落下了一半。

白匯美去了一趟市刑警隊,趕在蘇雪桐放學前來接她。

蘇雪桐一出校門,就看見了沖自己殷勤招手的白匯美,她背著書包走了過去。

“阿姨!”

白匯美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裳,“桐桐啊,你最近表現的這麽乖,阿姨獎勵你一件禮物吧!”

“不用。”

“怎麽不用啊!”白匯美指了指車後座,“你自己看,我都買回來了。”

“筆記本電腦?”

蘇雪桐往後座上看了一眼,挑了下眼眉。

2003年臺式電腦在家庭中的普及率都不高,更別提筆記本電腦了。

這個聯想的筆記本電腦,可是花了白匯美一萬三千塊。

她出了市刑警隊,就直奔旗艦店,從進店到掏錢,也就用了三分鐘的時間。

蘇雪桐在副駕上坐好,扣好了安全帶。

“阿姨,無功不受祿!”

白匯美歡樂的表情差點就垮掉了,她抿著嘴,轉動方向盤的同時忽然間醒悟,眼前的小女孩今年十六歲了,可不是八歲用一件禮物就能收買的年紀。

她沈吟了片刻,道:“阿姨有一件事情請求你……”

蘇雪桐稍微一動腦子,立馬就明白了。

她轉頭看向了車窗,淡淡地說:“我今天沒有見過趙警官,所以我被綁架的事情跟阿姨解雇的員工有沒有關系,我並不知道。”

蘇雪桐雖然不知道白匯美對她的憎惡,已經到了巴不得她去死的地步。但白匯美對她的態度很一般,不是客氣到疏離,而是客氣的過分虛假。

白匯美公司被解雇的員工為什麽會來綁架她?

蘇雪桐仔細想過了,八成是和綁架前她來接自己那次有些許的關系。但她可以肯定白匯美和綁架她的人沒有直接關系,要不然警察不會查不到。

僅僅是莫須有的罪名並不足以捶死她,到時候白匯美哭哭啼啼一喊冤,這事還是得揭過去。倒不如暫且不提,以觀後效。蘇雪桐想,自己不出擊則罷,一出擊必得幹翻對手。

再說了,她也不希望自己完成任務消失了之後,留老父親一個人孤苦伶仃,每一個善良的人都能幸福的話,不是更有意義!

蘇雪桐最近總會忍不住思考,所謂穿書的意義。

這世上莫名奇妙的事情總是太多,但能讓莫名奇妙的事情變得有意義,想來也是一種不小的成就。

五天後,蘇自有回家,一看見那臺筆記本電腦,還埋怨了白匯美一通。

“你給她買電腦幹嗎?她都高一了!耽誤學習。”

白匯美嗔道:“老蘇,你也不要太緊張了,勞逸結合懂嗎?桐桐都那麽大了,會合理安排時間的。”

不知道是否還是上次綁架的事情留有芥蒂,蘇自有差點脫口而出“不是你女兒,你當然不上心。”

幸好,他長了腦子,話到了嘴邊,又咽回了肚子裏。

婚姻難。

再婚的婚姻,難上加難。

避開了白匯美,蘇自有踱步到了女兒的房間。

只見女兒寫完了作業,正在看書。

而那個黑色的筆記本電腦緊緊地合在一起,並沒有翻動過的痕跡。

蘇自有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煞有介事地囑咐:“爸爸不是不讓你玩電腦,但學生總要以學習為先。”

“我知道。”蘇雪桐擡起了眼眉,指了指那臺筆記本道:“送給你吧!”

蘇自有瞪圓了眼睛,不滿地說:“你以為我是想換電腦才這麽要求你的嗎?”

蘇雪桐真沒有想那麽多,要知道科技的發展得有多快。

現在一萬三的筆記本,還不如十年後三千的好用。

再說了,連魔獸世界都是明年才開始公測。蘇雪桐想了又想,實在沒有想起來03年有那款游戲值得她玩一下。

她純粹是自己用不上,這才想著送給他。

蘇自有氣呼呼地走了出去。

可一出門,眼尾的褶子就褶起來好幾道。

不管怎麽說,女兒的心裏還是有他的。

蘇自有回了主臥,這麽冷的天,他的妻子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睡衣,正風情萬種地坐在燈下。

四十四歲的男人,體力嚴重下滑。

但反應能力還是有的。

蘇自有像是不明白妻子的暗示,一轉身,又出了房間,大聲地朝樓上道:“司南啊,叔叔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司南打開了閣樓的房門,“叔叔,什麽事”

蘇自有擡腳進屋,“那個……就是你那個芯片……”

絞盡腦汁,話題還是能有的。

白匯美氣的差點咬爛了被角。

她滿腦子除了孩子,就是司南。

靈光一閃,她想到了什麽。

蘇雪桐親媽的那個兒子,是她未婚先孕生下來的私生子。

若是蘇雪桐走上了她親媽的老路……

那可真是舊仇添新恨,她就不信那個蘇自有對蘇雪桐不死心。

而現在,就連未婚先孕需要的男人都是現成的。

想到此,白匯美的心裏終於舒坦了不少。

不過說起來,那個司南都26歲了。

可蘇雪桐才16。

16歲的少女雖然青春年少,可沒有成熟女人的風韻。

也不知那個司南,喜不喜歡這種稚|嫩的少女!

緊跟著,白匯美又憂慮了起來。

實在不行的話,只有非常手段用起來了。

有些時候,男人思考問題用的是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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