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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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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奕和韓老爺子遠赴意大利雙雙出事以及秦太的死亡令國內上層的名流人士所震驚,韓家混亂一片,韓楓借助沈若文的勢力趁機斂財分家。

韓夫人在知道事情的第二晚,就已經上吊自殺。可是韓舒舒分明在門縫外看見,是韓楓用枕頭捂死了韓夫人,面對韓楓,韓舒舒越來越害怕,她甚至讓沈若文不要再幫韓楓了。

韓氏有人爭財產有人鬧分家,一時間,韓家兵敗如山倒,淪落成了二三流的家族。

秦沈和白語清回國後,聽見謠言四起,有人傳秦爺設下鴻門宴來設計韓家嫡系,並且暗殺了自己的妻子,試圖來吞並秦太當年帶來的白家遺產,這股風言碎語愈演愈烈,秦氏股份連連下滑,秦沈派人把造謠者告上了法庭,白語清也出面澄清了事情原委。

秦太為愛癡狂,奮不顧身的替秦爺擋槍的事,一時成為佳話,秦氏的股份又突飛猛漲,公司裏的人這才知道白清和秦董是組合家庭,他們並沒有血液關系。

漸漸有另一股輿論風向暗指韓楓謀財害命,是殺死韓老爺子和韓楓的幕後主使,韓氏已經如一盤散沙,韓楓忙著挽救公司,沒有空再對付秦沈。

白語清這段時間一直在家裏休養,整個人憔悴不堪,形容枯槁。

這天的太陽很大,她裹著棉襖在搖搖椅上曬太陽,她的神情恍恍惚惚戚戚然,秦沈把她攬進懷裏,心疼的拍著她的背,他低沈溫柔道:“清清,等你病好了,我們結婚吧。”

白語清的眼神有了些焦距,她輕輕的搖頭,低啞道:“我們是兄妹啊,所有人都知道的。”

秦沈的眸子裏閃耀著光芒和期待,“所有的人也已經知道,我們是沒有血液關系的兄妹。” 他俯頭吻住她的唇,小心翼翼的吻著她。

韓舒舒在韓奕的房間裏靜靜坐著,是她害死了四哥,如果...她沒有聽從三哥的指示,那麽四哥或許不會死的,韓舒舒崩潰的坐在地上大哭,她扯著自己的頭發,悔恨自責愧疚占據了她的腦袋,她分明就是幫兇,是一個無形殺人的劊子手。

白語清昏昏沈沈的小憩著,電話鈴聲響起,她接通後,裏面傳來韓舒舒的聲音,舒舒的鼻音很重,“秦二,我在你家大門外面,有東西要給你,你出來接收吧。”

白語清緩緩從椅子上坐起來,“什麽東西?”

韓舒舒只讓她趕快下去。

白語清路過書房走下樓梯,她穿鞋的時候,張姨拿著炒菜的鏟子從廚房出來,張姨關心的問,“小姐,你要出門嗎?跟先生說了嗎?”

白語清攏了攏身上的夾襖,淺笑道:“我只是出門拿個東西,就在門口,十分鐘就回來。”

“好的,快去快回,我今天做了你愛吃的魚肉。”張姨放心了些,這段時間二小姐精神不大好,秦先生說了要時刻註意她。

“謝謝張姨。”白語清笑得很優雅,她漸漸走出去,步子跨得不大。

白語清讓保鏢打開門,門外立了一個素凈消瘦的女人,她穿著白色的羽絨服,與以前的時髦打扮天差地別,韓舒舒散著淩亂的頭發,她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很紅,手上抱著一個粉紅色的精美盒子。

白語清向門外的女人招手,她溫柔道:“進去坐坐吧,順便吃頓飯,我家的補湯吃一頓,可以補十天了。”

韓舒舒削尖的下巴微微擡起,“不了,我只是來當快遞員的。”

白語清的神色有些疑惑,她看了一眼韓舒舒手上的精美盒子,沒有說話。

韓舒舒落寞的笑,“平時我那麽威風,其實徒有虛表,真正的膽小鬼一直是我,我總怕四哥會迫害我和三哥,所以我不得不做些什麽,可是現在我才幡然醒悟,四哥是一個真正的好人,他是絕對不會動我的,現在我想要對他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悔恨無措的在他房間裏打轉。”

那天的事,她真的不知道會有那樣的後果,她不知道韓楓才是最惡劣的那一個,現在她已經和韓楓徹底撕破臉了,一分一毛的遺產,她都沒有要。

舒舒抹抹眼淚,眼眸婆娑繼續道“我不會再混吃混喝的玩了,我想要去米蘭當一個婚紗設計師,這是四哥最有興趣的事,就由我替他延續下去吧,以來悔悟我前些年對他所做的錯事,在這之前,這個盒子我必須要交給你,它是屬於你的,只不過四哥沒來得及寄出去,他應該是還猶豫著要不要放下你,所以,沒有把它給你,我是在他房間裏找到的這個,他有一個裝寶貝的木箱子,通常最愛的東西,他都會放進去。”

白語清接過那個粉紅色的盒子,她低低道:“韓家讓韓奕享受到了富貴權利,他也因此成為了犧牲品,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們又何嘗不是爭鬥的犧牲品?舒舒,如果你沒了依靠,就來投奔我吧,我替韓奕養你。”

韓奕雖然是替她而死,但不管有沒有替,韓奕的生命終會被提前被扼殺,因為他不夠狠。

韓舒舒上前給了白語清一個大大的擁抱,她深深眷戀著公主的溫柔,她淺笑道:“秦二,你是我交過唯一真心的朋友,你是比男人更有安全感的女人,是我生命裏最溫柔的一道歲月。我已經和沈若文分手了,以後呢準備當一個不婚主義者,因為家庭讓我感到恐懼,一輩子自由自在,挺好的,我告訴你哦!我要去流浪了!如果你沒了依靠,我也帶著你去流浪,好嗎?不過,秦先生對你那麽好,你哪有流浪的機會啊,是我說笑了。”

“終有一天,我會流浪的。”白語清的眼淚嘩嘩掉了下來,韓舒舒看著她蒼白的臉,止不住的也無聲哭泣,她們面對面,默契的哭,默契的笑,最後揚手道別,白語清澄澈的眼眸裏是韓舒舒倒退著走路的樣子,身穿羽絨服的女人漸行漸遠。

韓舒舒把手放在嘴邊,像一個喇叭似得高喊:“公主!!你要把精靈鬼當成一輩子的好朋友!!” 白語清回應道:“我知道!沒錢了記得回來!我養你!”

白語清看著韓舒舒慢慢轉身離去,她上樓後進入臥室裏,粉紅色的盒子很漂亮,她解開絲帶,輕輕的打開盒子,裏面是素面一字肩立體花朵暈染覆古婚紗,簡潔大風優雅,有一種小清新的浪漫。

白語清的眸子瞬間流淚,裙子上面有一枚小巧玲瓏的戒指,上面的寶石不大不小,晶瑩剔透,模糊了白語清的雙眼,她帶上戒指,竟然合適的不差一絲一毫。

白語清顫抖著手拿起裏面的粉色信封,信封口微微敞開著,顯然已經被人看過了。

她抽出裏面的信紙,一目一行的看,上面的鋼筆字蒼勁有力,行雲流水。

信上寫著:或許我有預感,所以寫下了這封未來信,以愛之名,交由卿之手,如果將來沒有娶到你,這封我一輩子都不希望寄出去的信就會輾轉來到你手中。

待人,我從來只付半真心,唯獨你,我剖開了一整顆心,從沒有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個人,開始我目的不純,又怎料後來真的陷入了一個“沼澤地”,從此呼吸不得,也愛而不得,我的愛不比秦沈少,或許也不比他多,如果將來娶你的人是他,我甘願認輸,婚紗是我所親手設計,所親手準備,如果沒有娶到你,真是對不起自己,如果沒有娶到你,真是一生的缺陷。

我願你結婚那日穿上我設計的婚紗,從此無病無災,得我保佑,一生被愛,以及所有的期望自此成真。

致我最愛的白語清。

落筆人:不是韓家的奕。

白語清痛定思痛,心裏揪著疼,喉嚨鼻子十分的酸澀,滿臉的水澤一滴一滴的劃落下巴,水珠滴在桌上,發出啪塔啪塔的聲音,淚順著臉頰流進她的唇縫裏,涼涼的,鹹鹹的,白語清握著信,抱著婚紗,她恍惚道:“韓奕...韓奕...是我對不起你...是我。”

秦沈一早就立在門外了,他靜靜的看著她撕心裂肺的模樣,這些日子,她連做夢都在呢喃韓奕的名字,他一直都在忍著。

秦沈平靜的回到書房裏,他拿出那張舊照片摩挲,卻在背後意外看見一句話,“從來如此,便對麽。”

從來強迫她,便對麽?從來霸道的索取,便對麽?秦沈在心底喃喃自問。

這筆跡顯然是白語清的,秦沈輕輕的把這張合照撕成了一半,冷漠的少年終是和笑魘如花的女孩兒分開了。

過了一個星期,秦沈那天並不在家,有律師登門拿出血緣關系證明,並且監督白清收拾行李勒令她離開華府園,白語清整個人怔住了,她機械的收拾行李離去,張姨也完全驚呆了。

直到離開華府園,拖著行李的白語清才緩過神來,秦沈趕她走了,連妹妹也不想讓她做了,他不要她了,終於玩膩了......

可是,她的心為什麽這樣痛,他們真的一點關系也沒有了.....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嗎?

是啊,她只是一時在難過他連妹妹也不認了。

白語清沒有去秦氏上班,她拿著律師給的一筆錢租了一個房子,她學會了幹家務,辛苦的打掃又臟又臭的房子,公主的日子終於結束了,她迎來了一個平凡的世界,充滿了未知。

星期天,白語清來到一個墓園,她費了很久才找到韓奕的墓碑,白清將一束玫瑰花放在他的墓前,照片上的俊美男人,有著明媚的笑容,盡管照片是灰白色的,她也覺得他的白牙似乎在發亮,白語清慢慢的坐下,她伸手輕輕撫摸著那張灰白的照片。

她沙啞道:“韓奕,我想做一個賣花的姑娘,你覺得好嗎?”,她淡淡輕笑,眼裏摻雜了一絲憂傷,“我當然知道,你從來不會限制我,而是會支持,但那個人跟你就很不一樣,現在他也終於...放手了,為什麽心裏又有一點痛和空落呢?”

“韓奕,如果從一開始,我是白家的清清,遇到你,我一定會喜歡上你,並且嫁給你的,這是真的,可是現在的我,連對你說一句抱歉,都是那麽的慚愧,世界上沒有任何話,能表達我對你的覆雜,你是我刻骨銘心愛過的人,也是我傷害最深的人。”

墓碑前擺滿了水果和食物,似乎不久前就有人來看過韓奕,白語清在一個蘋果下面發現了一張淺綠色的紙條,她抽出來細看。

信竟是何靜茵寫的:奕,曾經我是算計過的你的幫兇,可是你知道嗎?我也曾愛過你,但愛情對於我這樣的女人來說,是沒有絲毫價值的,我必須得努力的往上爬,我不想被淹沒在人群中,我時常想,等我成為了一顆閃閃發亮的金子,是不是就有資格與你並肩站在世界的頂端,享受人生?這樣的美夢,我不止做了一次,最終,你的離去,像是當頭一棒,打醒了我,我終於明白,愛情是一個不能被消耗的東西,它需要及時的珍惜,及時的經營,如果有來世,我一定會好好的追你,這輩子你表面上風光,實則如履薄冰,我知道的,何靜茵都是知道的,她後悔沒有對你真心實意,她後悔傷害過你,她後悔成為那些可惡的人裏的一份子。

一個默默愛過你的女人寫下了這封信,她希望,能傳遞到天堂,讓你知道,她的歉意以及她卑微的愛。

白語清看著這封信,眼眶裏有溫熱的水霧打轉,對於一切有關於逝者的東西,她都忍不住模糊了眼。

回到租屋裏時已經十點了,白語清把韓奕為她做的婚紗放在床底下藏著,她在面館吃過簡單便宜的午飯,就游蕩在人潮擁擠的大街上,她首先要找一份工作養活自己,她已經有了小目標。

白語清路過一家花店,門外貼著招牌告示,她步伐沈穩的走了進去,老板是一個四十歲的女人,臉上畫著淡妝,正輕聲哼著曲子。

這曲子是那麽的熟悉,哥哥也哼過夢中的婚禮給她聽,白清揮開腦子裏的那幅畫面,她有禮貌的詢問老板娘,“請問這裏招聘嗎?”

老板娘眼睛一亮,她的新店才開不久,很缺人手,“招!”

白語清和老板娘互相洽談一番,就應聘上了,白語清沒有離去,當即就留在店裏學.插.花、修剪花、以及各種花類的知識。

老板娘性子和氣,不怎麽兇,成天兒裏哼著小曲悠閑.插.花,她很喜歡和白語清聊天,老板娘打量了白語清一番,嘆道:“姑娘,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光看你的氣態,不是尋常家的姑娘吧?”

白語清正在給花灑水,她露出小白牙,笑容寂寥:“我是一個孤兒,爸媽死的早,現在一個人在大城市裏打拼,的確不是尋常家的姑娘,因為...我沒有家。”

這麽一說,老板娘登時就覺得這姑娘好讓人心疼,於是,她給白語清漲了五百塊的工資,白語清嫣然笑著道謝,又順溜的誇了幾句老板娘,白語清說她是觀音菩薩變得諸如此類的話,老板娘被誇得合不攏嘴,哧哧的掩嘴輕笑。

白語清在花店上班,過得平淡安逸,有時候也會很忙,很多時候,她不由自主的就會想起哥哥,她安慰著自己,只是在一起生活太久了,所以會想念他也正常。

白語清時不時的還要跑腿送花,剛開始她不會騎電瓶車,老板娘教了她半個小時,白語清才不怎麽穩的騎著跑,車子晃晃悠悠的,每次差點要摔倒的時候,她又穩住了,看得老板娘心裏像是在坐過山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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