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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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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難道那人是他?(1)

丁瑾看著他,從他的左眼珠看到右眼珠,又移回來。

“你初一時許的承諾,我一直記著,你別告訴我是童言無忌。”

初一……

那天她剛來初潮,慌得什麽都不知道就請了假往家裏跑。可卻在小道上被人攔了下來,被扇了耳光又被踢了肚子。她疼得蹲下去,卻被人一把拽起來,扯了她的衣服拿著相機拼命拍照。最後天降神人幫她降妖伏魔,還把他的T桖套在她的身上,把崩了紐扣的白襯衫系在她的腰間。

她又羞又怕,只道了謝便匆匆走了。那人依稀有話傳來,她沒太聽清,沒回頭就高高地應了聲。

後來她才想起來沒問別人的名字,甚至拿了別人的衣服也不知道要怎麽還,就一直藏在了衣櫃裏。再後來她去學了跆拳道。

現在顧卓這麽說起來,難道那人是他?

丁瑾認認真真地在看了他一遍,卻沒有答案。當年她連那人的長什麽樣都沒怎麽看,更別說記住他的臉。但她此時卻是想起來另外一個問題,“我記得我並沒有說過什麽。”

顧卓抓住她的手腕,微微傾身過去。

美麗的空姐從旁經過,“先生,請系好安全帶,飛機馬上就要降落了。”

顧卓單手扣上安全帶,咬咬唇沒有再說。

丁瑾本來是被他抓著手腕的,卻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兩手相牽,十指交握。

飛機降落在這個城市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淩晨時分。街燈昏黃靜默無語,非主幹道的交通燈已經變成了一直閃爍的黃燈,車子偶爾開過一臺,偶爾又略過一臺。

丁瑾看著樹影說:“你等我一會,我上去拿東西給你。”

顧卓看一下房子,“電梯房。”

“我很快下來的。”丁瑾截斷他的後話,說完便轉身進去。

顧卓倚在欄柵上,看腕表,已經淩晨一點。這樣的勞累,對孕婦來說扛得住嗎?可丁瑾的折騰,對自己來說又吃得消嗎?

丁瑾掏出鑰匙,小心翼翼地擰開大門。母親已經睡下了,所以躡手躡腳地進了自己房間,關上房門打開吊燈的一霎,她就坐到了地板上。深呼吸了兩口,整理一下淩亂而潮濕的情緒,她才慢悠悠地爬起來拉開衣櫥,把那件疊得死死的T桖翻了出來。抱在胸口,有的只是她放在衣櫥裏熏衣服的香薰的味道,可當年他給她套衣服時的情景還是那麽清晰。

比他預想中要快,她已經站到了自己面前。“這是什麽?”顧卓結果她的手提袋,問。

“還你的東西。”丁瑾垂著眼,情緒在眼底翻滾,一絲也沒有洩出來,“還有,鄭重地跟你說聲謝謝,雖然隔了那麽多年。”

顧卓看了一眼裏面的T桖,看著她深呼吸兩口,說:“現在已經將近一點半,你是準備跟我去酒店睡,還是帶我上去你家睡?”

***

薛皓把臉轉過去,看著管朶朶的劉海,“你怎麽幾乎每個地方都要拍一套婚紗照?有什麽意義?”

“哢擦”一聲,攝影助理要求新郎抱新娘,並親吻在她的額頭上。

薛皓面無表情地看管朶朶一眼,把她抱在懷裏,唇印上了她的前額。

管朶朶閉上了眼睛,卻對著他胸口低聲說:“這是每一次的見證,讓你可以抱我親我說愛我。”

薛皓看著遙遠處簌簌而下的櫻花雨,咬了下牙。

婚紗照是一件累人的活。

晚上薛皓泡在浴缸,剛靠上腦袋閉上眼睛,管朶朶就進來了。“臥室那不是還有一個賞櫻賞溫泉的木桶浴缸嗎?”

管朶朶脫掉衣服,“可這個是按摩浴缸,還是雙人的。”

薛皓眨了下眼,站起來圍過浴巾,“行,你泡這邊,我去那邊。”

管朶朶看著他從自己身邊經過,指甲深陷進掌心裏,抖著唇一撇頭,沒有拉他,自己一步跨進了浴缸裏。

薛皓坐在木桶的邊緣,點了根煙。

半明半暗的房間中,落地窗外就是櫻花樹,墜得滿滿的枝頭如水墨山水畫一般展開。指間的煙徐徐上升,飄到恰好是櫻花盛開的高度便散開,又再來。

如果他沒愛過丁瑾,或者他愛的是管朶朶,二者只要有其一,該多好,為什麽自己偏偏他媽的都不是!

一根煙還沒燃完,他便聽到管朶朶走出來的聲音。笑了笑,擡頭,他等著聽她的後話,結果她卻不是朝自己走過來,這是最意外的意外。

管朶朶關上房門,上了鎖才對著電話說:“做得漂亮點,別留下手腳。”

外面是浪漫的溫泉山景,可她半瞇著眼,看不見這美麗的顏色。

丁瑾算什麽?不就是一個私生子野種麽,憑什麽和自己爭?爭了那麽多年,自己卻沒有一次贏過。以前是薛皓,撇開薛皓,她還有更好的顧卓。不甘心,一直不曾甘心過!

薛皓又點了一根煙,可等煙燒完,她還是沒過來。他笑了下,快快沖完澡就進了房間。

管朶朶正拿著手機對著窗外發呆。

“睡覺吧。不是說熬夜是美容的天敵嗎?”

管朶朶轉頭對他笑了,“我們不要這麽快回去好不好,再多去幾個國家。”

“日本不就是最後一站嗎?各個大洲都去過了,你還想去哪裏,北極南極?”

管朶朶爬上床挽著他的手臂靠在他胸前,“再兜幾個小國吧。”

薛皓揚了下被子蓋到她身上,“睡吧,可我想回去了。”

管朶朶沒再堅持,微微彎著唇角順著他的姿勢把額頭貼在他的手臂上。

薛皓很快睡了過去。

管朶朶按下遙控,把簾子拉起來,擋住外面稀薄的星光,房間裏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想:其實自己的要求並不高,如果薛皓一直這樣待自己,她或許早讓她爸把股權轉過去了。

***

秦羅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大哥掛了電話,然後轉過身來,同樣用頗為意外的表情看著自己。“哥你怎麽可以這樣雙殺,那你置我於何地?”

秦博義對著她聳了聳肩,說:“我也是沒有辦法,顧卓爸爸親自打的電話,你可以理解為上級命令。”

秦羅青鄙視了他一眼,“你少忽悠我,真當我什麽都不知道麽?你喜歡夢夕,然後夢夕喜歡我老板。”

秦博義笑了,過來敲一下她的額頭,“要真是你說的那樣,我更應該替顧卓保密行蹤,那麽我才有可乘之機不是麽?”

秦羅青一下子還反駁不過來,似乎應該就是這樣。

“反倒是你。”秦博義笑了下,“明明喜歡顧卓,還不敢承認。”

秦羅青一下擡頭,微微睜大眼,“亂說什麽呀,什麽我喜歡老板這樣天馬行空的事你都能想得出來。”

秦博義笑著眨了下眼,“是麽?”

“當然是!”秦羅青回答得響當當的。

“睜眼說瞎話。”秦博義留下這句,就出去了,雖然這是他的房間。

秦羅青坐到了她哥的大桌子上,百思不得其解。她明明掩飾得很好,因為從她進佛洲開始,就知道老板心裏藏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如今看來絕對是丁瑾無疑了。

***

顧杜年和周楫相對而坐,雙雙沈默。

最後還是顧杜年沈得住氣,守到了最後。

周楫開口:“我給他打個電話。”她站了起來,“不,還是我直接過去算了。”

顧杜年拉住她,“要去也不是現在,都幾點了。你以為就讓人給你開個車在城裏城外兜個幾圈就能找得出來的?他又不是在本市。”

周楫坐下來嘆氣,“他怎麽就鬼迷心竅成這樣了?”

顧杜年捏著眉心,“你的兒子你還不了解?他認定了的東西,任你怎麽拉也拉不回來的。”

周楫一副愁容,“那怎麽辦?總不能順著他們的意思去。”她拍桌子,眉心深深的一個川字,“那孩子的肚子都顯出來了!我們顧家丟不起這個人!”

顧杜年沒有接話。

“你倒是說一聲呀。”

“你是不能接受那孩子,還是不能接受她的肚子?”

“都一樣!”周楫心煩地側頭看向角落的青花瓷瓶,“小夢有什麽不好,非要找個這樣不自愛自好的。就算她流掉孩子,我也是不會同意的。她怎麽配得上?”

顧杜年長嘆一口氣擡頭,“你既然怎麽都不會同意,就不用去找兒子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周楫看著他,“難道你同意?”

“你去找那孩子。我看她教養還不錯,應該能明白我們的用心。你去跟她說,讓她離開我們兒子,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能滿足她的我都滿足她。”

顧杜年用手往後梳了把頭發,“別這麽俗。你得走迂回路線,讓她是為了顧卓,或者說為了我們而退出。”

周楫聽了他的話,“嗯。”了一聲就出去吩咐人訂機票。

顧杜年看著妻子走出去的背影才低聲說了句:“如果那孩子肚子裏是我們顧家的,我肯定就立刻替他們辦喜宴了。可為何偏偏是頂包別人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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