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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花妖有淚,冷月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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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逸塵正準備離開客棧時,幾個店小二對話卻引起了他的註意。

“你們聽說了嗎?這幾天蓬萊縣旁邊的一個村子出現妖怪了。”

“當然聽說了!那個村子現在詭異得很,人們都待在家裏不敢出門。”

“而且我還聽說,已經有人被妖怪給害死了。”

“什麽妖怪竟然這麽厲害?”

“誰知道呢……”

“萬一那妖怪來到咱們縣可怎麽辦啊?”

“別擔心,這事遲早會驚動蓬萊仙島的……”

有妖怪?李逸塵頓時來了興趣,找人打聽了一下那個村子的方向,便直接趕去了。

一進入村中,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生氣。李逸塵感受到了空氣中飄來的淡淡的靈氣。經過觀察,李逸塵發現那些靈氣都是從花草上散發出來的。他立刻明白,妖怪可能就與這些花草有關。於是他閉上眼睛,運轉體內靈力,搜尋著空氣中的妖氣。很快,他便找到了妖氣的源頭。

當李逸塵找到那個傳說中的妖怪時才發現,原來那不過是個花妖。一朵開得正艷的鮮花上,懸浮著一個虛幻的女孩的影子。在她身前,躺著一個臉色發白的男子。她正在對著那個男子專心致志的施法。李逸塵看得出來,女孩並不是在害人,所以也就沒有上前打擾。

女孩應該是感覺到有人來了,明顯有些緊張。她很快就終止了施法,一臉警惕地看向李逸塵。李逸塵微微一笑道:“你就是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那個妖怪吧。”

女孩輕輕點了點頭。她看著李逸塵,感覺這人似乎沒有什麽惡意。

李逸塵又道:“你是在救人,不是在害人。”

女孩“嗯”了一聲。

“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麽這樣做嗎?”李逸塵看得出來,女孩是在消耗自己的修為來救治躺在地上的那個男子。

女孩感覺李逸塵比自己強大得多,同時身上又沒有殺氣與令她討厭的氣息,於是說道:“我,我是為了報恩。”

“哦?”女孩的話勾起了李逸塵的好奇之心。

“其實我原本只是一朵普通的花。幾十年前,有一個修仙之人在此呆了一段時間。他在修煉的時候,無意中把靈氣引入了我體內。從此之後,我便自己慢慢摸索著開始修煉。大概在十幾年前吧,那時我正修煉到關鍵時刻,一點閃失都不能有。可偏偏天公不作美,一連很多天都不下雨。畢竟我修煉時間尚短,這種情況難以應對。就在我以為自己就要完蛋的時候,一個小男孩出現了。他給我很及時的送來了救命之水。雖然不多,可畢竟讓我度過了那一次的難關。雖然我知道他並不是有意要救我的,但是我卻一直記著他的恩情。後來我離開了這裏,去了另外一個地方。不久前我才有機會再次回來。當年的那個小男孩已經長大了,並且還成了親。可是,當我看到他的時候,卻發現他身中妖毒,昏迷不醒。我偷偷的給他檢查了一下後發現,他中的是蟾毒。好在他中毒時間不是很長,以我現在的修為可以勉強為他驅毒。由於能力有限,我只能每天為他驅一點點毒。今天就是我給他最後一次驅毒了。”女孩講述了她的故事。

李逸塵知道,剛才女孩施法時被自己給打斷了,於是充滿歉意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最後就讓我來幫你吧。”

女孩輕輕搖頭道:“不用了,我可以的。再說了,我要靠自己的力量來報答他曾經對我的恩情。”

聞言,李逸塵不禁對女孩肅然起敬。他感嘆道:“這真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啊!若是世人都能如此,我又何必去改變……唉!”

“我雖然只是個妖,但也明白你們人所說的義。”

“姑娘能有此等境界,將來必有大成。哦,對了,我還不知你叫什麽。”

“我叫小靜。”

“小靜……果然很適合你。”

小靜笑著點了點頭,而後看了地上的那男子一眼,道:“我要為他繼續驅毒了。”

“好,那我先出去轉轉。”說著,李逸塵便走開了。他來到村子邊緣,散步的同時,也時刻觀察著,防止有人突然出現打擾到小靜。

此時,李逸塵心中感慨萬千。一提起妖,世人皆說妖是為禍世間,害人性命的。可是,人們哪裏知道,有些人比那些所謂傷人,害人的妖怪還要兇殘,可恨。那些人表面上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可暗地裏卻幹著卑鄙齷齪的勾當。李逸塵最痛恨的就是這種人。可悲的是,人世間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人類文明傳承數千年,難道真的會不如一個小小的妖嗎?想到這些,李逸塵一陣悲哀。

悲哀過後,李逸塵想起了自己當初立下的志。改變這個世界!改變人們!他要讓人們光明磊落地活著,無愧於自己身為一個人!

一股強烈的殺氣打斷了李逸塵的思緒。當他感覺到那股殺氣是從村中傳來的時,臉色大變,急忙沖入了村中。

趕到小靜為男子驅毒的地方時,李逸塵剛好看見一個白衣男子手持寶劍,將一道劍光劈到小靜身上。李逸塵大驚,無暇去看那個白衣男子,飛奔到小靜身前,給小靜的花身不斷註入靈力。

“沒,沒用了……在死之前,我能完成報恩的心願……我,我就很滿足了……我請求你,把我的花身帶到,到……千,千花,花……”小靜的聲音漸漸變弱,最終消失。李逸塵看著小靜那虛幻的身體漸漸在空氣中消散。小靜離開時,臉上帶著微笑。可是,李逸塵分明也看到了在小靜的眼角流下的兩滴淚珠……

小靜的魂消失了,留下的,唯有那已黯淡而沒有生氣的花。

“多謝大俠除去妖怪,救了我丈夫以及全村人的性命。”一名女子抱著那地上的男子,含著淚水對那白衣人道。

“不必客氣。”說完,白衣人瞥了李逸塵一眼,準備離開。

“等等,”李逸塵叫住了白衣人,“那個花妖是救人還是害人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白衣人看著李逸塵,淡淡地說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留著這些妖,遲早是個禍害。”他這麽說,也就是等於默認了他知道那花妖剛才是在救人還是害人。

李逸塵嗤笑道:“呵,濫殺無辜,竟然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無辜?那我問你,那個男子說中的可是妖毒?”

“是。可妖類也有善有惡,就像人類中有好人也有敗類一樣。”

白衣人不屑地冷笑一聲,道:“妖就是妖,永遠不可能和我們人相提並論。”

“不可理喻!”

就在兩人對話是,地上那男子已經醒了過來。聽了妻子的講述後,他激動的爬起來,向白衣人跪著道:“多謝大俠的救命之恩。你不僅幫我們除去了妖怪,還還讓我醒了過來,我,我真是無以為報……”說著便激動地淚流滿面。

白衣人沒有解釋什麽,而是說道:“除妖救人乃是我輩職責,不必多禮。”

聞言,李逸塵諷刺地說道:“妖是你除的,那人可不是你救的。”

白衣人眼中冷光一閃,道:“兄臺為何總與我作對?”

“我不是在和你作對,我是要為枉死的花妖討個公道!”說完,李逸塵突然隔空一掌打向了白衣人。

白衣人一來沒有把李逸塵放在眼裏,二來沒有任何防備,竟被這小小的一陣掌風給打得退了兩步。雖然身體沒有受傷,可白衣人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他冷著臉,對李逸塵道:“在下蜀山冷月,不知兄臺可是蓬萊弟子?”

“冷月?”聽到這個名字,李逸塵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這三年來,他不僅向獨孤羽學習了仙術與劍法,還了解了許多修仙之人的事跡。這冷月的名號可是響亮的很。李逸塵抱拳道:“原來是蜀山四大弟子‘日月星辰’中的冷月,久仰大名啊!在下李逸塵,無緣拜入蓬萊門下,不過是一介散修罷了。”

得知李逸塵不是蓬萊弟子後,冷月心中沒有了顧忌,揮劍便攻了過去。見冷月動手了,李逸塵立刻從懷中取出青鋒,將其變為一柄長劍迎了上去。這青鋒本來就有劍與筆兩種形態,李逸塵花了好長時間才將兩者之間的轉換練熟。

兩人同時使用快劍,幾回合下來,並沒有分出勝負。他們都只是試探了一下對方,並沒有開始真正的交手。

“兩位大俠,你們,這是做什麽?”那個被花妖小靜治好的男子疑惑地問道。

冷月以劍護體,看了看李逸塵,又看了看那對夫妻,暗自思索一會兒後說道:“妖既已除,我也該走了。李兄,我們改日定要好好切磋一番。”李逸塵明顯能感受得到冷月的那股殺氣。

“好,我也正想領教領教蜀山的仙術。”

“後會有期。”說完,冷月便禦劍離開。那對夫妻滿臉崇拜地望著冷月離開的地方。李逸塵心中冷笑,這個冷月,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讓人不爽!還有這兩個人,連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也分辨不清。

李逸塵收起小靜的花身,對那對夫妻說道:“其實,之前的那個花妖這些天來一直在為你驅毒,救你性命,你應該……”

那女子直接打斷了李逸塵的話:“你在胡說些什麽?妖怎麽可能會救人?你沒看到我們村子被這個妖怪害成什麽樣子?我們每天不敢出門,每天過得提心吊膽。若不是剛才那位大俠出現,我們這種日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李逸塵沒有再說什麽,默默地離開了。

出了村子,李逸塵望向天空。之前還陽光燦爛,可現在卻烏雲急聚。唉,老天是否也在為小靜的離去而悲傷?

“花妖空有淚,冷月莫無情。魂去誰悲切,人間盡訾聲……”

蓬萊仙島。

“歡迎蜀山高徒來我蓬萊。”蓬萊掌門親自迎接了剛剛到來的冷月。蓬萊建立不過數百年,根基不穩,人才稀少,遠遠不能與傳承千年的屬山相比。所以,掌門才不得不降低身份去迎接蜀山的一個弟子。

“見過掌門。”冷月毫無敬意地向蓬萊掌門行了行禮後,說道:“聽說有魔族之人從你們蓬萊的靈脈潛入人間,可有此事?”

“是。慚愧得很,我們沒能把那個人留住。”

“師父此次派我前來,就是為了幫助你們找到那個魔族之人。”

“那就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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