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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渡長江,前路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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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在刺眼的陽光下,雨情睜開了眼睛。身上似乎蓋著什麽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一件衣服。雨情站起來,拿著這間黑衣仔細看了看,這才想起來,這不就是靈的那件衣服嗎?向四周望了望,她看見靈正站在河邊,於是她走了過去。

“謝謝你的衣服。”

靈接過雨情遞來的黑衣,微笑道:“沒什麽。”這時,雨情忽然註意到,靈的眼睛有些紅,就好像哭過一般。看到雨情似乎發現了什麽,靈趕忙轉身望向別處,說道:“我看,以我們的速度,今天晚上就能到長江邊了。”

“嗯。”見靈有些不自然,雨情就沒有再多說什麽,將疑惑壓在了心底。

兩人順著流水,繼續前往那未知的地方。一路上,有著花香而伴,美景相隨,雨情因離別而產生的傷心之感也淡了許多。

“在想什麽呢?”雨情對靈說道。一路上,靈有些沈默似乎有什麽心事。

“嗯,沒什麽,就是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靈說道。

雨情看向靈,露出好奇的神色。靈又道:“我也說不清楚,總之是很奇怪。算了,不說這些了。”雨情也就沒有再問什麽。其實,她昨晚也做了一個夢,夢中,她與一個看不清身形與相貌的人攜手漫步在茫茫無際的水面上,看著那飛鳥略過水波,魚兒從水底躍上。忽然,一陣巨浪向他們襲來,將他們卷入那黑暗之中,他們的手依舊緊緊的抓在一起。想到這兒,雨情下意識的看向了靈。那個人,會不會是他?

登上山丘,他們終於看到了那長江之水。此時,雨情才知道,流過村子的那條河是多麽的渺小。遠遠望去,長江水面如同鏡子一樣沒有一點波紋。望著那寬闊的水面,她的心仿佛也更加寧靜了。

“這裏空氣真好。”經過短暫的失神後,靈深呼了一口氣,說道。

“是啊。”看著那平靜的長江水,雨情眉頭微皺,說道:“這麽寬,我們要怎麽過去?”

“看天色,已經快傍晚了,還是先想想怎麽度過今晚吧。”

天色漸暗,盡管坐在火堆旁,可雨情還是覺得有些冷。

“你怎麽了?”靈看到雨情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就問道。

“我……”話到嘴邊,可雨情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看著雨情蜷縮著身體,靈明白了,他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披在了雨情的身上。當雨情反應過來的時候,靈已經又坐了回去。

“你,不必這樣的。”雨情抓著衣服,有些緊張的說道。

“沒事,我身體很好的。”靈笑著說道。

雨情低下了頭,漫無目的的看著這件披在自己身上的黑衣。衣服很舊,還有很多縫補過的痕跡,雖然外相很不起眼,可是披在身上,卻讓她感到很溫暖。

“這件衣服,很特別。”雨情微微擡起頭,說道。

“我有種感覺,它對我很重要,我不能失去它。”靈道。

“既然這麽重要,那你還給我穿。”雨情看向了靈。

“我……我也不知道。”靈剛好對上了雨情的眼睛,卻又急忙躲開。

這是兩人出來後的第二個夜晚,一切都是那麽的和諧,平靜。雨情看著閃爍的火光,總是不由得想起這一個月來,和靈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忽然,她心中出現了莫名的恐懼,恐懼那未知的前途。她害怕她的平靜被打破,可是她又不得不去面對……

又是新的一天。雨情起來時,並沒有看到靈,不過她卻聽到了類似砍柴的聲音。她拿著衣服,向四周望了望,發現不遠處靈正在用他那把石斧在砍樹。由於右手不方便,他只用一只手來砍,看樣子很是吃力。雨情走了過去,說道:“你是不是想做個木筏,這樣我們就好渡過長江?”靈放下石斧,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呵呵一笑,說道:“是啊。”

見靈累成這樣,雨情有些過意不去,於是說道:“你的手有些不方便,讓我來試一試吧。”靈連忙擺手說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可以的。”

“沒事。”不等靈再說什麽,雨情便抓向地上的石斧。一只手提,沒有起來。兩只手,還是沒有起來。這,這石斧怎麽這麽重。

“我看,你還是算了吧。”靈提醒道。

“哼。”雨情沒有放開,而是匯聚體內的靈力於雙手,終於將石斧拿了起來。當初她救回靈來時,也沒有註意這把石斧,卻沒有想到它竟然這麽重。

“哢。”舉起石斧,砍在樹上。只是這麽一下,雨情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的了。

“還是我來吧,你休息一會兒,很快就會好了。”

雨情無奈,只好將石斧遞給靈,她則在一旁看著。靈一下一下的揮動著石斧,砍在樹上。每砍一下,靈就皺一皺眉頭,不過並沒有任何停頓,看上去很有節奏的樣子。雨情又看了看旁邊地上堆著的幾棵樹,心中暗嘆靈的力氣好大。自己運用靈力才勉強拿起那把石斧,而靈竟然可以單手使用它。雨情對靈又多了幾分好奇。

很快,靈就停手了。雨情趕快解下腰間的竹筒,打開,遞給正在擦汗的靈,道:“喝點水吧。”

“謝謝。”接過竹筒,靈喝了兩口。水的味道很普通,可是當進到他身體中時,他發現,水竟如同靈氣一般,散向全身的經脈,頓時讓他神清氣爽,勞累之感全都消除了。

“這是什麽水?好神奇啊!”將竹筒遞給雨情,靈驚訝的問道。

“這水只是普通的水而已,它之所以有神奇的功效,全是因為這個竹筒。聽我爺爺說,這個竹筒很有靈性。從小我就把它戴在身上,它也幫了我不少的忙。”雨情拿過竹筒,重新掛在腰間。

“哦。”靈點頭應道。

其實,雨情還有一點沒說,那就是,這個竹筒,靈是第二個用它喝過水的人。

之後,兩人便用這些砍下來的木頭做起了木筏。直到下午,一個簡陋的木筏呈現在了兩人面前。看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東西,兩人相視一笑。雖然很累,但他們卻很高興。

將木筏擡到河邊後,雨情就坐在地上休息了起來,靈則看了看水面,又擡頭望向天空,道:“今天天氣不錯,沒有大風,我們還是盡快過江吧。”

雨情一邊整理著她那有些淩亂的頭發,一邊說道:“嗯,最好先吃點東西,忙了這大半天,又累又餓的。”

靈看著雨情笑了笑,沒說什麽就轉身離開了。雨情擡起頭,望著靈的背影,也笑了。

踏上木筏,劃著木槳,兩人離開了那片屬於故鄉的土地。望著遠方,雨情有些出神。她想到了很多,過去與爺爺相依為命的日子,認識靈後的生活,還有那未知的前路。她曾聽爺爺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這是上天註定的,沒有人可以更改。想當初,自己還天真的問過爺爺,自己的命運是什麽。當時,爺爺笑了,他說,命運既然是註定的,普通人又怎麽能輕易知道呢。

難道說,這就是自己的命運?她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

“這一去,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雨情突然說道。

“我想,應該不會太久吧。”

雨情點頭,她也希望快點回來。只是,回來之後呢?靈如果還是沒有恢覆記憶,難道就讓他留在碧落村?這樣,也挺好的。可是……

“雨情,你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沒有?”就在雨情胡思亂想的時候,靈突然問道。

“嗯?”雨情皺了皺眉,片刻之後說道:“好像是有什麽聲音。”靈立刻站了起來,警惕的環顧四周。此時,他們已行至江中,水面還是一片寧靜,並沒有出現什麽異樣。可是靈卻感到了不安。

“你怎麽了?”雨情看到靈有些不對勁兒,急忙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感覺到心慌得很,我們可能會有危險。”靈依舊警惕的盯著水面。

雨情很奇怪,認識靈這麽多天,從裏沒有見到過他這個樣子。難道,他的感覺是真的?想到這兒,雨情趕忙說道:“我們趕快劃吧,岸上總比水上安全些。”靈點頭,重新拿起了木槳。

只是,他們還沒劃了多遠,木筏突然劇烈的晃動了起來。緊接著,平靜的水面上便湧起了巨大的浪花向他們打去。

“小心!”在那浪花襲來的時候,靈迅速擋在雨情的身前。盡管如此,兩人還是被淋得全身都濕透了。

“嗚旺……”

浪花落下,一只高大的異獸出現在了兩人面前。這只異獸全身都是暗紅色的長刺,外形如虎,後背上還有兩只寬大的翅膀,叫聲與狗有些相似。此時,這異獸竟懸浮在水面上,兩只眼睛閃著金光,不斷吼叫著,看上去很是狂躁。

雨情緊緊抓著靈的手臂,努力抑制著自己緊張的情緒,說道:“這,這是兇獸窮奇。它,它怎麽會從水裏出來?”

見靈手握石斧,就要出手,雨情趕快說道:“你打不過它,再說你的傷還沒有好。”

“顧不了那麽多了!”靈話音未落,窮奇已經向他撲來。他握緊石斧,迎了上去。

“當!”沒想到,窮奇的頭竟如此堅硬,靈用石斧砍上去後卻被震了回來。一擊不成,窮奇怒吼一聲,繼續攻向了靈。靈只能一邊保護著雨情,一邊抵擋窮奇的攻擊。雨情躲在靈身後,很是焦急。此刻遇到了危險,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幫忙。對了,竹筒!她慌忙拿出竹筒,聲音顫抖的說道:“小竹筒啊,你快幫幫我們吧。”可是竹筒卻毫無反應。

“咯哧!”突然,木筏出現了一道裂縫,緊接著,便瞬間散架。這一刻,雨情猛然想到了一個脫身的方法。於是,她趕快抱住靈,向遠離窮奇的地方跳去。

“啊,你幹什……”靈的話還沒說完,就和雨情一起落入了水中。失去目標的窮奇,雙爪不斷的拍打著水面,濺起層層水花。

到了水下,雨情看到靈四肢亂動,表情痛苦的樣子,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於是,她又帶著靈,小心的將頭探出了水面。

“你,你想幹什麽?我,我不會水啊……”一露出水面,靈就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小心!”靈還沒來得及反應,雨情就又將他帶入了水下。

你,你玩我啊!靈心中都快要哭了,可是他卻怎麽也說不出來。這樣確實可以躲開窮奇,可是,再這樣下去,我的小命就快要不保了。

終於,因為剛才受了點傷,再加上被雨情那樣“折磨”,靈昏迷的過去。同樣,雨情此時也不好受,不僅要泡在這冰冷的水中,還要拽著這麽一個大活人,她的體力已經消耗殆盡了。

難道,我們真的就這樣死在這長江之中?

還好,雨情在即將昏迷的時候,隱約看到,自己腰間似乎亮起了綠光。

她微微一笑,知道那是竹筒發出的。他們,應該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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