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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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次日，懸陵山東麟門，西灼身穿一件白色盔甲領軍在前，蘇天筠緊隨其後，身著一身淺灰色軟甲，握緊韁繩，身後十萬兵馬排列整齊，整軍待發，西灼揚起手中的劍，劍指東洲，喝道：“出發！”
身後的十萬將士立刻揮起手裏的長矛，昂首挺胸回應道：“收覆東洲！收覆東洲！”
只聽見馬蹄聲漸行漸遠，墨乾一身黑色玉袍隱沒在東麟門後，悄然轉身，吩咐身旁的竹逍道：“你且回去吧……”
“是，少主！”
五日後，大軍抵達東洲境地，婉辰隨著南沐雪駐紮在一個簡單的小帳篷裏，東洲是距離懸陵山最近的地域，來到這裏時，正趕上東洲境內的第一場大雪，南沐雪見帳篷外已經白雪皚皚，小聲念叨著：“上次，西灼與石笽交戰的時候，好像也是下雪天……”
“姐姐，你在說什麽？快用膳吧……”婉辰將食盒拿過來，放置桌上，一一擺放整齊後，南沐雪合上簾子，來到桌旁，坐下來品了一口茶道：“明日兩軍交戰，你就不要去了！”
“為何？”
“你在戰場上，天筠會分心的，有什麽事情，我會告訴你……”
“姐姐……”婉辰見南沐雪語氣堅定，不容反駁，只得收回了心裏的疑問，先聽從姐姐的吩咐，明日再作打算了……
西灼在營帳內將東洲的地勢圖攤在桌子上，擡起頭對著蘇天筠問道：“如今東洲以北都是冥界侵占的地界，我們靠南，若是強攻，可有取勝的把握？”
蘇天筠道：“我們雙方兵馬勢均力敵，不管是強攻還是守城，皆有獲勝的機會！”
“自上次一戰，如今冥界猖狂至此，通知副將，明日進攻！”西灼將地圖緩緩拿起，扔進腳邊的火盆裏，火盆裏的竹炭瞬間燒的更加旺盛，輕輕吐出濃郁的雲煙來……
蘇天筠從西灼的帳篷裏出來後，本想著去一趟婉辰的帳篷，走到半路，又折了回來，走到自己的住處，掀開帳篷，果不其然，那流姜此刻半躺在床上，吃著一些幹果，見掀開簾子的是蘇天筠，連忙起身，走到他身旁喜道：“南宮主在哪個帳篷啊？快帶我看看去！”
蘇天筠卸下身上的大氅，坐下來，語重心長道：“流姜，你說你不回去也就算了，怎麽還跟到這裏來了，我們明日就要打仗了！”
“六界誰不知道你們要打仗！再說，我又不是來找你的！”
“你想見南宮主，等我們回去之後啊，這樣不方便……”
流姜坐在炭火旁，做出一副好心腸的模樣來，道：“我跟你說，石笽這個人，我也是交過手的，你若是對我好點，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蘇天筠順勢也圍坐在炭火旁，滿不在乎道：“你都和他交過手了，他現在還活著，可見你這個秘密也沒什麽用……”
流姜一氣之下竄了起來，“要不是他使詐，我早就滅了他！你不知道……”
忽的門外一陣飛雪飄了進來，流姜一陣哆嗦的伸手擋住面前飄進來的雪，惱道：“誰呀！”
印花瑤抖了抖身上的雪，也不回話，越過流姜直接坐在蘇天筠身旁，焦急問道：“西灼的帳篷是哪個啊？怎麽我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怎麽你們的營帳都一個模樣？！”
“你怎麽也來了？！”蘇天筠有些錯愕道。
印花瑤指了指流姜，道：“是流姜帶我來的~”
流姜點頭一臉得意，“是啊，這裏我熟的很~”
蘇天筠將炭火往裏撥了撥，道：“這裏的帳篷都是一個樣子，算是一種障眼法，如此一來、就算冥界的人偷襲，也找不到主帥的營帳。”
“原來是這樣，你快帶我去西灼的帳篷吧！快點快點！”印花瑤起身催促道。
“不行，先去看南宮主！”流姜不甘示弱道。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的！”
“那我還身中劇毒，時日不多了呢！”
蘇天筠將兩人拉開，對著流姜道：“恩……其實他們都已經知道我們兩個百毒不侵了……”
流姜瞪著圓鼓鼓的眼睛半天憋出一句話道：“你怎麽什麽都往外說啊？！”
蘇天筠撇過頭來，看著印花瑤道：“我先帶你去見西灼吧……”
印花瑤一聽、喜滋滋的將簾子掀開，道：“快走吧！”
蘇天筠帶著印花瑤一路輾轉來到西灼的營帳前，剛要掀開簾子，印花瑤立刻伸手擋住，道：“先不要！”
蘇天筠不解，“為什麽？你大老遠跑來，不就是為了看他？”
“但是我不想打擾到他，我就悄悄看一眼就好……”印花瑤小心走到簾子後，掀開一條小縫，探著腦袋湊過去，營帳內，西灼正在案前伏筆寫著什麽，眼神凝聚在紙上，筆尖有力，從側面看上去他似乎消瘦了些……
好一會兒、印花瑤才慢慢合上簾子，回頭看著蘇天筠道：“我們先回去吧……”
蘇天筠見印花瑤轉身離去，那瘦小的身影在雪地裏行走著，原來看似什麽都不怕的她，也有小心翼翼的時候……
回到蘇天筠的營帳裏，流姜早就按耐不住心裏的火氣，道：“去了這麽久！我肚子都餓了！”
蘇天筠聽到此話無奈又出門了，流姜追在身後喊道：“你跑什麽呀？！”
印花瑤伸手攔住流姜解釋道：“他去給你找吃的……快別亂喊了，讓人聽見了，我們在這裏不好說的……”
流姜哼的一聲，走到火盆旁，道：“這還差不多！”
臨近傍晚，三人圍在一張小木桌旁喝著蘇天筠帶回來的粥，流姜將面前的粥食一掃而光，又將食盒拿來仔細翻找了一遍，委屈道：“怎麽沒有燒雞什麽的？！”
“你家裏肯定有不少山珍海味吧？”蘇天筠喝了一口茶道。
“那當然，我每次吃飯桌子上都要擺的滿滿的！”流姜對著炭火道，忽而覺得不對勁，回過頭來，將蘇天筠面前的涼茶搶過來，道：“又要趕我走了，對不對！小爺才不上當！”
印花瑤見二人又要開始鬥嘴了，將桌上的食盒推到一邊，勸道：“天筠，你放棄吧，流姜是不會走的，你快跟我講講那個石笽這次是怎麽來到東洲的？”
蘇天宇拿出一張地圖攤開道：“我聽西灼說冥界的勢力現在已經開始分化了，一半是以冥帝為尊，一半是以石笽為上將，上次他與魔界大戰受了傷，聽說是命不久矣，但是冥帝又費了半年的時間心血將他救活，並且傳授他萬屍毒蠱護體，一時間他的氣焰正勝，侵占東洲，多半是因為東洲和懸陵山最為相近，只要奪去了東洲，懸陵山怕是也會受到牽連……”
“這萬屍毒蠱是什麽？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流姜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什麽陰狠毒辣的秘術吧……”
印花瑤看向蘇天筠道：“上次我們與他交手之時，看他的功力我和流姜二人合起來才稍微占了上風，此次他的修為又增了幾百年，怕是不好對付啊……”
蘇天筠看向灼熱的炭火，微微道：“再毒辣的法門，也有它的弱點，石笽此番功力並不是一朝一夕練成，短時間這麽快的增進、怕是自己也損耗了不少內力。”
流姜將自己的凳子往蘇天筠身邊挪了挪，道：“我今天哪也不走了，我就在這裏明天和你一起去取了石笽的狗命！”
“恩，天筠，時候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你照顧好流姜……”
蘇天筠起身正準備相送，印花瑤叫住了他道：“不用送了，我就在前面的山上。”說罷，一個轉身，飛出帳篷外。
流姜在後搭著蘇天筠的肩膀道：“你放心，明日我會和你並肩作戰，保護南宮主的！”
“你還是保護好你自己吧，刀劍無眼，萬一傷了你……也沒人騰出空來送你回家……”蘇天筠苦笑道。
流姜癟癟嘴，道：“幻空司就是我的家，誰讓你送？！”
東洲境地雖然寒冷至極，但山上卻是稍微暖和一些，印花瑤幻化成狐貍真身來臥在樹枝上，身上的毛隨著清風微微豎起，她不自覺的又往裏縮了縮，心道：“還以為樹枝上總比睡在雪地裏好，看來還是有點冷冷的……”夜幕降臨，印花瑤看著樹下有一只小白兔凍得瑟瑟發抖，她稍微一甩尾巴將那白兔勾了上來，抱在懷裏，就這樣互相取暖，摸著白兔身上的毛發，小聲念叨著：“真是軟和，比我身上的毛還細……”
南沐雪臥在榻上看著窗外的大雪，絲毫不覺得困，婉辰拿著一盞燈來，放置桌上，輕聲道：“姐姐，在想些什麽？時候也不早了，先歇息吧……”
南沐雪看著婉辰道：“你過來我身邊吧。”
婉辰走到榻前，坐了下來，問道：“姐姐有什麽事要和我說？”
南沐雪輕輕一笑道：“是有事要和你講，但是……怕你怪我……”
婉辰雙眼註視著南沐雪，溫和道：“姐姐待我這般好，怎會？”
南沐雪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親自殺了石笽麽？”
婉辰搖了搖頭，道：“莫非是和魔域有關？”
“不是……當初玉竹手裏的骨碎散，是我給她的……”
“什麽？姐姐你！”婉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連聲問了兩遍，見南沐雪低下頭來不再多言，便是知道這事是真的了……良久，才開口問道：“姐姐，你為什麽幫他？”
“那個時候，若是西灼死了，可能就沒人知道你們二人的事情，夫人就算要追究，也不會對幻空司怎麽樣，到時候再設法讓你忘記他，一切就都好了……”南沐雪靜靜地訴說著這一段往事，仿佛自己是一個置身事外的圈外人，毫不在意……
婉辰想著玉竹在焚獄裏去世的時候，尊主不允許萬花宮的人來收屍，只是派人草草入葬，現在想來，到並不是因為背叛懸陵山這個罪名，那時雖心裏覺得有些蹊蹺，但是姐姐既然和這件事情有關，便不再多問……
南沐雪看出了婉辰猶豫的心思，眼神微寒，曼聲道：“石笽這個人，老奸巨猾，一旦他自己得不了手，定會把我們都供出來，所以，我不能讓他有開口的機會！”
“姐姐，你放心，玉竹已經死了，不會再有人翻這些舊事的……”
“但願吧，若是翻出來也無礙，反正西灼還活著，就算白蘇借此大做文章，尊主也是護著幻空司的……”說罷、南沐雪起身擡手將蠟燭揮滅，道：“不早了，先休息吧……”
婉辰借著窗外的月光走到裏屋，靜靜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裏都是百年前的情景，記得那時候西灼回來時身負重傷，夫人帶他去汐昭谷醫治回來後，可是足足養了半年有餘，可見這骨碎散的毒性之大，可為何自己從未見過這味□□？……
慢慢擡起頭看去，見南沐雪已經熟睡，婉辰將被子掖了掖翻了個身，也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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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十萬將士立刻揮起手裏的長矛，昂首挺胸回應道：“收覆東洲！收覆東洲！”
只聽見馬蹄聲漸行漸遠，墨乾一身黑色玉袍隱沒在東麟門後，悄然轉身，吩咐身旁的竹逍道：“你且回去吧……”
“是，少主！”
五日後，大軍抵達東洲境地，婉辰隨著南沐雪駐紮在一個簡單的小帳篷裏，東洲是距離懸陵山最近的地域，來到這裏時，正趕上東洲境內的第一場大雪，南沐雪見帳篷外已經白雪皚皚，小聲念叨著：“上次，西灼與石笽交戰的時候，好像也是下雪天……”
“姐姐，你在說什麽？快用膳吧……”婉辰將食盒拿過來，放置桌上，一一擺放整齊後，南沐雪合上簾子，來到桌旁，坐下來品了一口茶道：“明日兩軍交戰，你就不要去了！”
“為何？”
“你在戰場上，天筠會分心的，有什麽事情，我會告訴你……”
“姐姐……”婉辰見南沐雪語氣堅定，不容反駁，只得收回了心裏的疑問，先聽從姐姐的吩咐，明日再作打算了……
西灼在營帳內將東洲的地勢圖攤在桌子上，擡起頭對著蘇天筠問道：“如今東洲以北都是冥界侵占的地界，我們靠南，若是強攻，可有取勝的把握？”
蘇天筠道：“我們雙方兵馬勢均力敵，不管是強攻還是守城，皆有獲勝的機會！”
“自上次一戰，如今冥界猖狂至此，通知副將，明日進攻！”西灼將地圖緩緩拿起，扔進腳邊的火盆裏，火盆裏的竹炭瞬間燒的更加旺盛，輕輕吐出濃郁的雲煙來……
蘇天筠從西灼的帳篷裏出來後，本想著去一趟婉辰的帳篷，走到半路，又折了回來，走到自己的住處，掀開帳篷，果不其然，那流姜此刻半躺在床上，吃著一些幹果，見掀開簾子的是蘇天筠，連忙起身，走到他身旁喜道：“南宮主在哪個帳篷啊？快帶我看看去！”
蘇天筠卸下身上的大氅，坐下來，語重心長道：“流姜，你說你不回去也就算了，怎麽還跟到這裏來了，我們明日就要打仗了！”
“六界誰不知道你們要打仗！再說，我又不是來找你的！”
“你想見南宮主，等我們回去之後啊，這樣不方便……”
流姜坐在炭火旁，做出一副好心腸的模樣來，道：“我跟你說，石笽這個人，我也是交過手的，你若是對我好點，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蘇天筠順勢也圍坐在炭火旁，滿不在乎道：“你都和他交過手了，他現在還活著，可見你這個秘密也沒什麽用……”
流姜一氣之下竄了起來，“要不是他使詐，我早就滅了他！你不知道……”
忽的門外一陣飛雪飄了進來，流姜一陣哆嗦的伸手擋住面前飄進來的雪，惱道：“誰呀！”
印花瑤抖了抖身上的雪，也不回話，越過流姜直接坐在蘇天筠身旁，焦急問道：“西灼的帳篷是哪個啊？怎麽我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怎麽你們的營帳都一個模樣？！”
“你怎麽也來了？！”蘇天筠有些錯愕道。
印花瑤指了指流姜，道：“是流姜帶我來的~”
流姜點頭一臉得意，“是啊，這裏我熟的很~”
蘇天筠將炭火往裏撥了撥，道：“這裏的帳篷都是一個樣子，算是一種障眼法，如此一來、就算冥界的人偷襲，也找不到主帥的營帳。”
“原來是這樣，你快帶我去西灼的帳篷吧！快點快點！”印花瑤起身催促道。
“不行，先去看南宮主！”流姜不甘示弱道。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的！”
“那我還身中劇毒，時日不多了呢！”
蘇天筠將兩人拉開，對著流姜道：“恩……其實他們都已經知道我們兩個百毒不侵了……”
流姜瞪著圓鼓鼓的眼睛半天憋出一句話道：“你怎麽什麽都往外說啊？！”
蘇天筠撇過頭來，看著印花瑤道：“我先帶你去見西灼吧……”
印花瑤一聽、喜滋滋的將簾子掀開，道：“快走吧！”
蘇天筠帶著印花瑤一路輾轉來到西灼的營帳前，剛要掀開簾子，印花瑤立刻伸手擋住，道：“先不要！”
蘇天筠不解，“為什麽？你大老遠跑來，不就是為了看他？”
“但是我不想打擾到他，我就悄悄看一眼就好……”印花瑤小心走到簾子後，掀開一條小縫，探著腦袋湊過去，營帳內，西灼正在案前伏筆寫著什麽，眼神凝聚在紙上，筆尖有力，從側面看上去他似乎消瘦了些……
好一會兒、印花瑤才慢慢合上簾子，回頭看著蘇天筠道：“我們先回去吧……”
蘇天筠見印花瑤轉身離去，那瘦小的身影在雪地裏行走著，原來看似什麽都不怕的她，也有小心翼翼的時候……
回到蘇天筠的營帳裏，流姜早就按耐不住心裏的火氣，道：“去了這麽久！我肚子都餓了！”
蘇天筠聽到此話無奈又出門了，流姜追在身後喊道：“你跑什麽呀？！”
印花瑤伸手攔住流姜解釋道：“他去給你找吃的……快別亂喊了，讓人聽見了，我們在這裏不好說的……”
流姜哼的一聲，走到火盆旁，道：“這還差不多！”
臨近傍晚，三人圍在一張小木桌旁喝著蘇天筠帶回來的粥，流姜將面前的粥食一掃而光，又將食盒拿來仔細翻找了一遍，委屈道：“怎麽沒有燒雞什麽的？！”
“你家裏肯定有不少山珍海味吧？”蘇天筠喝了一口茶道。
“那當然，我每次吃飯桌子上都要擺的滿滿的！”流姜對著炭火道，忽而覺得不對勁，回過頭來，將蘇天筠面前的涼茶搶過來，道：“又要趕我走了，對不對！小爺才不上當！”
印花瑤見二人又要開始鬥嘴了，將桌上的食盒推到一邊，勸道：“天筠，你放棄吧，流姜是不會走的，你快跟我講講那個石笽這次是怎麽來到東洲的？”
蘇天宇拿出一張地圖攤開道：“我聽西灼說冥界的勢力現在已經開始分化了，一半是以冥帝為尊，一半是以石笽為上將，上次他與魔界大戰受了傷，聽說是命不久矣，但是冥帝又費了半年的時間心血將他救活，並且傳授他萬屍毒蠱護體，一時間他的氣焰正勝，侵占東洲，多半是因為東洲和懸陵山最為相近，只要奪去了東洲，懸陵山怕是也會受到牽連……”
“這萬屍毒蠱是什麽？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流姜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什麽陰狠毒辣的秘術吧……”
印花瑤看向蘇天筠道：“上次我們與他交手之時，看他的功力我和流姜二人合起來才稍微占了上風，此次他的修為又增了幾百年，怕是不好對付啊……”
蘇天筠看向灼熱的炭火，微微道：“再毒辣的法門，也有它的弱點，石笽此番功力並不是一朝一夕練成，短時間這麽快的增進、怕是自己也損耗了不少內力。”
流姜將自己的凳子往蘇天筠身邊挪了挪，道：“我今天哪也不走了，我就在這裏明天和你一起去取了石笽的狗命！”
“恩，天筠，時候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你照顧好流姜……”
蘇天筠起身正準備相送，印花瑤叫住了他道：“不用送了，我就在前面的山上。”說罷，一個轉身，飛出帳篷外。
流姜在後搭著蘇天筠的肩膀道：“你放心，明日我會和你並肩作戰，保護南宮主的！”
“你還是保護好你自己吧，刀劍無眼，萬一傷了你……也沒人騰出空來送你回家……”蘇天筠苦笑道。
流姜癟癟嘴，道：“幻空司就是我的家，誰讓你送？！”
東洲境地雖然寒冷至極，但山上卻是稍微暖和一些，印花瑤幻化成狐貍真身來臥在樹枝上，身上的毛隨著清風微微豎起，她不自覺的又往裏縮了縮，心道：“還以為樹枝上總比睡在雪地裏好，看來還是有點冷冷的……”夜幕降臨，印花瑤看著樹下有一只小白兔凍得瑟瑟發抖，她稍微一甩尾巴將那白兔勾了上來，抱在懷裏，就這樣互相取暖，摸著白兔身上的毛發，小聲念叨著：“真是軟和，比我身上的毛還細……”
南沐雪臥在榻上看著窗外的大雪，絲毫不覺得困，婉辰拿著一盞燈來，放置桌上，輕聲道：“姐姐，在想些什麽？時候也不早了，先歇息吧……”
南沐雪看著婉辰道：“你過來我身邊吧。”
婉辰走到榻前，坐了下來，問道：“姐姐有什麽事要和我說？”
南沐雪輕輕一笑道：“是有事要和你講，但是……怕你怪我……”
婉辰雙眼註視著南沐雪，溫和道：“姐姐待我這般好，怎會？”
南沐雪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親自殺了石笽麽？”
婉辰搖了搖頭，道：“莫非是和魔域有關？”
“不是……當初玉竹手裏的骨碎散，是我給她的……”
“什麽？姐姐你！”婉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連聲問了兩遍，見南沐雪低下頭來不再多言，便是知道這事是真的了……良久，才開口問道：“姐姐，你為什麽幫他？”
“那個時候，若是西灼死了，可能就沒人知道你們二人的事情，夫人就算要追究，也不會對幻空司怎麽樣，到時候再設法讓你忘記他，一切就都好了……”南沐雪靜靜地訴說著這一段往事，仿佛自己是一個置身事外的圈外人，毫不在意……
婉辰想著玉竹在焚獄裏去世的時候，尊主不允許萬花宮的人來收屍，只是派人草草入葬，現在想來，到並不是因為背叛懸陵山這個罪名，那時雖心裏覺得有些蹊蹺，但是姐姐既然和這件事情有關，便不再多問……
南沐雪看出了婉辰猶豫的心思，眼神微寒，曼聲道：“石笽這個人，老奸巨猾，一旦他自己得不了手，定會把我們都供出來，所以，我不能讓他有開口的機會！”
“姐姐，你放心，玉竹已經死了，不會再有人翻這些舊事的……”
“但願吧，若是翻出來也無礙，反正西灼還活著，就算白蘇借此大做文章，尊主也是護著幻空司的……”說罷、南沐雪起身擡手將蠟燭揮滅，道：“不早了，先休息吧……”
婉辰借著窗外的月光走到裏屋，靜靜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裏都是百年前的情景，記得那時候西灼回來時身負重傷，夫人帶他去汐昭谷醫治回來後，可是足足養了半年有餘，可見這骨碎散的毒性之大，可為何自己從未見過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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