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沛涵把玩著蘭蔻，道：“徐媽媽，我記得你的二兒子因為沈迷賭博，欠了賭坊老板一屁股債，因為沒錢被人逼著，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我想徐媽媽不會狠心的置自己的兒子於死地也不理吧？”

徐媽媽眼裏閃過一絲的狼狽和無措，不過面上還是假裝冷靜的說道：“那樣的不孝兒，死了又何妨？大小姐以為這樣就算抓住了我的把柄了嗎？別笑話人了。”

雲沛涵站起身，看了看有些破舊的屋子，道：“既然徐媽媽無心救自己的兒子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想母親那邊也不想管媽媽家裏的那點破事吧，要不然也不會明知媽媽這樣的遭遇了也不伸出援手，媽媽可別做了事到頭來卻撈了個空。”

雲沛涵說完，作勢要走。

才剛走到大門口，徐媽媽的聲音在後面響起：“慢著。”

“媽媽可是有話要說？”

“我若幫了你，你真的就幫我那不孝兒還了賭債？”

“自然。”雲沛涵肯定的說道。

“我要如何才能相信你？”

“現在是媽媽急需要幫助，媽媽只能選擇相信於我，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徐媽媽哽在喉嚨裏的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人在屋檐下，形勢比人強。

“好，我相信你。”

雲沛涵睇了個眼色給揚嬤嬤，揚嬤嬤會意拿出了一個盒子，打開，遞到了徐媽媽的面前，裏面是一顆紫色的藥丸。

徐媽媽看了看盒子裏的藥丸，疑惑的問道：“大小姐這是作甚？”

“我不相信你，也害怕你到時候反咬一口，所以你把這顆藥丸吃了我才敢相信你，別擔心，它的毒性不強，只是若你出爾反爾的話它會讓你的腳先腐爛，從腳趾頭到大腿，然後再到肚子，最後才是臉上，不危及生命，只是皮肉腐爛的話會讓一個人很醜就是了。”

徐媽媽只覺得一個涼意順著血液蔓延至四肢八骸，她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道：“大小姐，我與你現在也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我敢保證我絕對不會出爾反爾的，這顆藥丸就不吃了吧。”

雲沛涵珠眸一斂，神情一肅，倒給人一種不怒自威之感。

徐媽媽垂下頭，不敢太過造次：“大小姐，我也想救自己的兒子，只是藥丸這東西可不能亂吃，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臨到關鍵的時候反咬一口，夫人那人我算是了解了，她既然不仁，也休怪我不義。”

雲沛涵道：“你是自己吃了它，還是我叫人餵你吃？”

徐媽媽見雲沛涵的臉色不似作偽，想了想，還是自己拿起藥丸就著水吃了。

徐媽媽吃了之後直接道：“大小姐想要我如何做？”

雲沛涵覆在她耳邊說了一通，還讓揚嬤嬤拿出了一疊的銀票，目測少說也有一千兩。

“這是我給你的報酬，事成之後，我會另給你五千兩還那賭債。”雲沛涵大方的說道。

徐媽媽接過銀票，自是千恩萬謝：“謝過大小姐，大小姐這麽的大方，我也不好小氣，大小姐就等著看吧。”

第二日的夜裏，徐媽媽便在雲沛涵的幫助下入了雲府，到了檀嫻院，拜見了張氏，張氏看到她出現的時候還有些訝異，不過到底是主仆一場，還是把她請了進來，還讓伺候的丫鬟都離開了，門邊破天荒的沒一個人守著。

主仆二人在屋內說著話，張氏明顯的臉色不好：“你怎麽來了？還有你怎麽入得府來？”

徐媽媽故作疑惑的說道：“不是夫人留紙條讓奴婢來的嗎？”說完，徐媽媽還掏出了一張提有你來雲府一趟的字條，那上面的字跡確實很像張氏所寫。

張氏看著紙條上連她也難辨真偽的字，眉頭皺了皺，道：“何人給你的？”

“是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柳絮給的。”徐媽媽也不心虛的說道。

張氏雖然有些疑惑，不過到底沒有糾結這件事。

“你來找我做什麽？我不是說我要有什麽事的話會著人出府跟你說的嗎？”張氏有些不悅的說道。

徐媽媽眼裏閃過一絲的厲色，不過面上還是恭敬的說道：“不是夫人著人讓奴婢進府的嗎？”

“行了，行了，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誰搞的鬼，不過我這暫時也不需要，你還是先離開好了，小心些，別讓人發現了。”張氏像趕蒼蠅一樣的想把人趕走。

張氏如此的不留情面，算是把徐媽媽的最後一點主仆之情都給磨滅了，也不再藏著掖著：“夫人，奴婢為你做了那麽多事，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當日你顧著自己的利益把奴婢趕出府去，甚至把奴婢在外的房屋都給收了回去，奴婢知你有難言之隱也只能忍了，可是這次你讓奴婢想辦法給蘇姨娘下毒，還允諾事成之後就給奴婢豐厚的報酬，如今事也成了，夫人應該兌現承諾了吧？”

“你急什麽，我允諾給你的好處到了時候自然就少不了你的，你先回去，到時候我會命柳絮把銀子送到你手上的。”

“夫人打算什麽時候給？奴婢為夫人做牛做馬這麽多年，難道夫人還想誆了奴婢不成？”

張氏沒好氣的看著徐媽媽：“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只不過你當日說的那是小數目嗎？幾千兩換做任何人也不能輕易拿得出來，你倒是獅子大開口，我答應你也是看在昔日主仆的情分上，不過你也該給我點時間啊。”

徐媽媽眼裏閃過濃濃的諷刺。

“夫人這麽說是打算賴賬了嗎？”徐媽媽開門見山的說道。

被人撕開虛偽的面具，張氏有些惱羞成怒的瞪著徐媽媽，沒好氣的說道：“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你在我身邊伺候多年，何曾見過我賴賬過？當初你在我身邊，我少給你好處了？”

徐媽媽諷刺道：“以前夫人確實大方，可是現在……奴婢就不好說了。”

張氏指著大門口，道：“滾出去。”

徐媽媽不滾反而說道：“夫人如此不講信用，就不怕奴婢把你吩咐奴婢做的事全都抖出去？”

張氏不以為意，反而嘲諷的說道：“就你？你一個喪家之犬，沒了雲府的庇佑，你連只狗都不如，你覺得你說的話別人會信嗎？我重新找你做事不過是看你是我舊仆的份上，你可別給臉不要臉了，彼此撕破了臉皮，討不得一點的好的可是你。”

徐媽媽彎著身，低聲道：“夫人如此絕情，當真不怕奴婢把所有事都抖出去？”

張氏冷厲的看著徐媽媽，道：“你威脅我？”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聽聞老爺最近甚是寵愛蘇姨娘，你說奴婢若是把夫人謀害蘇姨娘一事告訴老爺的話，老爺會如何想夫人？”

“你敢！”張氏低喝一聲，繼而又像是想到什麽一樣自信的笑了笑，道：“你說我謀害那個女人，證據呢？你有證據嗎？你一個喪家之犬的話，誰會信？”

徐媽媽嘴角勾了勾，道：“奴婢想老爺會相信的。”

“老爺？我想相較於你這個被趕出去的刁奴，老爺應該會更相信我吧。”張氏不以為意，還頗為高枕無憂的說道。

“張氏，你好大的膽子。”門扉被人一腳踹開，雲重整個人如布了一層冰霧一般出現在了門外。

張氏驚懼的看著突然出現的雲重，呆楞了好一會兒張氏才豁然的站起身，快步的走到雲重面前，道：“老爺，你怎麽……”

話未說完，就被雲重甩了一大巴掌，直接把張氏的臉打的偏了過去。

“張氏，你太讓老夫失望了。”雲重沈聲說道。

“老爺，這是個誤會，都是這刁奴陷害妾身的。”張氏捂著受疼的臉頰，急欲道。

“你住口，老夫耳還沒背，你說的每一句話老夫都沒有漏聽。”雲重臉黑如墨，看著張氏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吃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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