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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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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從一住的房間是文化節主辦方給話劇團統一配備的單人房,不算豪華,但也絕對不簡陋。

一張床目測有兩米寬。

“你去洗澡吧。”李從一幫陳岱川把行李箱給拖進來,把空調打開,左右張望了下,還好,住了好幾天的房間沒怎麽失禮。

“你先去吧。”陳岱川說,“我看你話劇表演得挺用力,劇院還有點熱,應該出了汗。”

“你先去吧。”李從一相當謙讓,“你開了好久的車,風塵仆仆的。”

“沒事,也不久,開車一直坐著,累什麽。”

“你遠道而來嘛,怎麽說也是客。”

陳岱川覺得再這麽和李從一相互推讓下去,到半夜也指不定誰能洗上澡,果斷地先去了。

等兩人都洗完,吹幹頭發,都已經快十二點了。

李從一在房間衣櫃裏,給陳岱川抱了一床備用棉被,還體貼地給他鋪好:“太子殿下就寢了。”

兩人並排躺在兩米寬的大床上,這體驗對他們來說都有點新奇,似乎應該要說些什麽。

李從一扭頭看了眼陳岱川,笑:“你穿睡衣還挺好看。”

“是嗎?”陳岱川低頭看自己的睡衣,墨藍純棉的系扣睡衣和長睡褲,他一直只是覺得穿著挺舒服,倒沒註意過好看與否。

“嗯,顯年輕。”李從一說。

陳岱川的穿衣風格向來是很正經的,或許因為前世是太子,今世又是老板,時時刻刻都要註意形象嚴謹得體,無論是穿正裝還是休閑風格的衣服,都一絲不茍。

頭發更是常年往後梳,每一根都服服帖帖地倒趴著,露出額頭和淩厲的眉眼。好像在他頭上,連一根頭發絲兒都不敢造反。

這份嚴謹已經深入骨髓成為本能。

即使和李從一一起住在別墅的時候,他也不會顯得很隨便,通常只有臨睡時才回臥室洗澡,換上睡衣,再也不出臥室門瞎溜達了。

以至於李從一只有在這次機會,才有幸見識到了陳岱川相對隨意的另一面。

睡衣是寬松,才吹幹的頭發也很蓬松,盡管依舊被陳岱川梳了好幾遍,成為很順的三七分劉海,但終於會隨著他的動作,而在額頭上微微跳躍,有時候還會把如刀的成熟眉骨擋住一部分,顯得這個人少年氣了好多。

“顯年輕?”陳岱川皺眉,顯然覺得這個誇讚並不是很好,尤其是那個“顯”字,“你的意思是,實際上我很老?”

“要不然呢。”李從一倒是一點兒沒客氣,“三十多歲的男人了,也該服老了,和我這個二十來歲的小鮮肉能比嗎?”

老男人陳岱川還沒怎麽反應過激,李從一就不知道發了什麽瘋,前一秒洋洋自得,後一秒忽然唉聲嘆氣。

陳岱川奇怪:“我還沒開始罵呢,怎麽先嘆上了?”

李從一不忿:“你說你,比我晚死十年,結果又比我早出生七年,一來二去,就比我多活了快二十年。”

陳岱川笑,側眼看他:“心裏又不平衡了?”

李從一熟練地捂上胸口:“不平衡,十分不平衡!”

“這可不能怪我。”陳岱川眼神有些放空,“不過我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或許哪天,你就得到補償了。”

“但我現在就想要補償。”

陳岱川瞳孔重新聚焦:“什麽補償?”

李從一翻個身,趴著直勾勾地看陳岱川:“如果你讓我對你做一件事,我心裏也許就平衡了。”

陳岱川心一跳:“你要做什麽?”

李從一神秘地笑:“這你別管,你只要保證接下來不管我做什麽,你都不準反抗不準動。”

對上李從一躍躍欲試的眼神,陳岱川不由覺得喉嚨一陣發緊:“你確定你對你要做的事情有足夠清晰的認知?”

李從一篤定地點頭。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陳岱川緊繃的下頜線終於也緩緩地點了點。

李從一興奮地爬起來,朝陳岱川撲過去,對著他的頭發就是一陣亂揉,好端端的一頭順毛頓時四支八楞地朝天豎著。

陳岱川目瞪口呆,遲遲沒有回神。

“哈哈哈哈哈!”李從一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笑得前仰後合,“我早看不慣你對著鏡子梳了又梳,剛才就想上手了。你也真是,都要睡覺了,梳得這麽順溜幹什麽,遲早還得亂,”

陳岱川感到眉心直跳,很想跳起來把李從一按著揍一頓。

算了,他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和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置什麽氣。

“你該不會生氣了吧?”李從一狐疑地看著他。

“沒有。”陳岱川沒好氣地說。

李從一有點不信:“我聽說有些人很反感別人摸他的頭發,那我下次不開這種玩笑了。”

陳岱川頭疼,不想和李從一討論什麽頭發不頭發了,從他今天來準備要說的話題中,先隨便抽了一個出來應付:“孟澤的事,我和他父親說了,他父親答應我會約束孟澤,不準他再胡鬧。”

“他爸爸?”李從一眉毛一揚。

陳岱川終於找回了點場子:“孟澤雖然也三十多歲了,但他在他家沒有絕對話語權,沒有獨立財產,一切都是依靠家庭背景,跟孩子也沒什麽實質區別了。在談判桌上有資格和我對話的,只有他父親。”

李從一頓感解氣,但同時又有點怪怪的:“怎麽感覺好像兩個孩子鬧別扭,其中一個鬧不過人家,讓家長出面,去找另外一個家長告狀?”

陳岱川沈默了會,才語重心長地說:“我真欣慰,你對你自己的定位終於清晰了點。”

“你再說,我就又要不平衡了。”李從一冷酷無情道。

陳岱川只能投降。

“還有。”陳岱川猶豫了會措辭,才說:“我見過何加了。”

李從一不解:“他怎麽了?”

“他跟我說,那天你們在娛樂會所,其實是你在教他演戲。”

“是啊。”李從一一臉正氣,理所當然且滿懷惡意地反問:“要不然你以為在幹什麽?”

陳岱川:……

“是我誤會了你們。”陳岱川嘆氣,“我給你道歉。”

李從一也學他語重心長地說:“知道錯就好,下回思想就不要那麽齷齪了。”

陳岱川微頓,被說得是半點脾氣也沒,誰讓他思想真的有點歪呢。

而且一旦歪了之後,就有點拉不回來的趨勢。

陳岱川沈默思索些什麽,李從一也就不說話了。

有誰的呼吸逐漸平穩,睡著了。

另外一個,卻清醒地聽著。

第二天不知道幾點的時候,反正能感覺到還很早,李從一在睡夢中隱約聽到房間裏有窸窸窣窣、刻意壓低的腳步聲和拉上行李箱的聲音。

李從一睡意朦朧地翻了個身,含糊道:“你要走了?”

聲音先是一停,接著陳岱川低聲道:“吵醒你了?”

“現在還很早吧,天都沒亮。”

“這地方沒有機場,我得開車去隔壁省會趕一趟航班。”陳岱川收拾好了東西,“還很早,你可以接著睡兩三個小時。”

“那你開車小心。”

李從一眼睛都還沒睜開,略有點沙啞的聲音像是柔軟的被窩,引人耽溺。

“嗯。”陳岱川淡淡地應了一聲,行李箱滾輪聲響起,隨著一道有點重的關門聲,就又被徹底隔絕。

房間內安靜下來。

過了好長一會,李從一卻睜開眼睛,在逐漸稀薄的夜色裏顯得有點亮。

睡不著了。

日子又恢覆到正軌,演出,排練,休息,回別墅,看電影。

讓李從一沒想到的是,他都退圈快一年了,還又一次在網上掀起了不小的風暴。

十二月七日淩晨,一直沒有任何動態的李從一微博突然跳出一條消息,是自動發出的生日提醒。

關註李從一的粉絲當真是悲從中來,一個個哭著送上生日祝福,送了一次不夠,必須得反覆地刷,才能表示出她們的心疼和懷念。

所以很快,這條微博上了微博熱門首頁,路人網友也看到了。

一下子就被紮心了。

李從一好像一顆不期而來的流星,綻放了無比璀璨、讓人驚喜的光芒,然後卻又快速地劃過夜空,墜落不見。

那一道一閃即逝的光芒,就成了白月光,永駐網友心裏。

尤其這小一年來,觀眾備受各種辣眼睛的演技荼毒,對於李從一和邰行的懷念就更甚了。

李從一生日這一天,網友自發地開始刷起讓李從一和邰行回來的話題,一不小心就沖上了熱搜。

大家都想著,這都快一年了,就算有錯,這樣的懲罰也夠了。

網友們給他們一個臺階下,也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康橋給李從一通知了這件事,問他的想法,如果打算回去,平川就再為他們造一波勢,加一把火。

李從一哼了一聲,表示:說三年就三年,少一分一秒,那都不算三年。

康橋有點失望,但他也預估到是這個結果,李從一有時候真挺固執的,固執得有點可愛。

康橋:不回來就算了,不過茂茂和詩影都跟我說,想給你過個生日,這你總該答應吧?

李從一不過生日的,只有小時候沒自主權,被父母慶賀過。大了以後,這個日子和一年中任何一天也沒有區別。

李從一看著手機康橋發來的這一條消息,難得的猶豫了好久,發過去一個字:好。

就當是一次普通的聚會了,反正大家好久都沒見。

康橋:那我就安排上了!你有什麽好朋友都喊上,這是比較私人的,我這邊就我們三個。

李從一問了邰行,邰行自然是沒空也要抽出空來給他慶生。

李從一又問了何加,何加簡直是求之不得。

想了想,李從一給陳岱川發了個消息。

陳岱川回覆得很慢,可能是在忙。

“你願意讓我去?”

李從一笑了:這有什麽願意不願意的?怎麽說得好像你見不得人一樣。我還怕你不願意去呢,畢竟你身份和我們有點不同。

陳岱川:那好,把時間地點發給我。我今天有點事,可能會稍微遲點。

李從一沒來由地高興:是時候把你介紹給我的朋友了!讓他們看看,以我的層次,交好的到底都是些什麽樣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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