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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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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待我歸家之時問問娘。」薛柏也知這事得看他娘的意見,他總不能帶著孩子走了留他娘一個,百事孝為先,得以他娘的想法為主,若他娘不願,他也不能強求,主要這會多有不便,若是自己單獨回來接,也就沒那麽多想法了。

父女兩閑話著,蕓露將家裏這邊的情況大概的都跟他講了,包括伯祖家的事,她兩表哥考上秀才的事,還有家裏這幾年的情況。也問了些薛柏的情況,他只避重就輕的和她講了些,重點講了他去了都城後的事情,而戰場上的事只字未提。蕓露知他是怕她擔憂,也沒有問,倒是纏著他多講了些都城的事情。

不一會就到了蕓霜的織坊裏,她來過幾回,守門的大嬸都眼熟她了,她向大嬸說了來意,又給她塞了十幾銅板,說是給她買酒吃,那嬸子接了便進去給她找蕓霜了。

過了一會兒蕓霜就從裏面跑了出來,跑的有些急,頭發都有些散了。跑到門口,怔怔的望著門外等著她的薛柏,有些不敢認,爹變了很多,加之多年未見,有些陌生了,也有些害怕是假象。

蕓露知她的情緒,她剛見薛柏那會就是這樣子的,故而自己上前挽了蕓霜胳膊,拉到了薛柏跟前,並說:「霜兒,這是爹,莫不是太高興有些傻了。」

蕓霜是真的高興的傻了,期盼了那麽久,終於見著了,到了跟前,喊了聲碟,喊完哇的就哭了出來。

薛柏對這個二女兒是多有疼愛的,他離開的時候家裏只有兩個孩子,蕓霜是小,自然得到的疼愛也多些。如今看她哭了,自己也有些感觸,伸手將兩個女兒抱在了懷裏,「我的乖乖,是爹對不住你們,才這麽小就得做工養家,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爹,你回來了真好。」蕓霜抹了抹臉上的淚,越抹越多,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簡單說了一句,就哭的有些抽噎,便不再說了。

蕓露被她感染,也有些想哭,只是這地不對,在人家門口哭的不太好,門口都好幾個人張著腦袋看他們的,故而沒等薛柏接蕓霜的話茬,便拉著他倆往旁邊走,還說:「爹這不回來了嗎,莫哭了,你看他們都笑話你呢。」

蕓霜擡頭一看,果真好幾個路過的人看著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倒也止了淚意。父女三人找了個僻靜的地兒說了會話,又哭了許久,蕓霜眼睛都哭腫了,蕓露也好不到哪兒去,亦是紅紅的,連薛柏眼眶都紅了。

薛柏只得半天假,他駐紮在城外,從這兒回去有些距離,這麽說了一會他就得回去了,倒是臨走前給了兩姐妹一人一些碎銀子,還一人一個銀制手鐲。

兩姐妹將手鐲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又數了數她爹給的銀子。他說他有些許積蓄了,這話不假,一出手就是十來兩。蕓霜一向不管錢,這十來兩銀子於她而言也算是一筆大錢,自是給了蕓露。蕓露收著了,只是將零頭又給了她,讓她留著做零花。

回去的路上,蕓露又去點心鋪裏買了些點心,拿回去分給李範氏她們吃。

薛柏是跟著陸小將軍陸舜英來豐安縣的,陸舜英領著金吾衛中郎將一職,因著戰功,被加封了忠武將軍,當初薛柏是以他副將的身份回城的,如今也依舊輔助於他,為金吾衛果毅都尉,正六品,也算個不大不小的官了。原本金吾衛裏大都是世襲兵以及世家子弟,陸家統領的是五軍營,陸老將軍如今就是五軍營大將軍,陸舜英原來便是把總,只不過這次回都城後皇帝把他調到了金吾衛,他的幾個副將也隨之到了金吾衛。

不出意外,薛柏這輩子就是跟著陸舜英了。他當初得以活下來還能掙得軍功,也虧的陸舜英的賞識和信任,若不能他這個晉王軍何能在叛了晉王後還有如今的地位。而陸舜英從十幾歲起就在戰場上歷練,如今不過二十九,身上已有不少軍功了,加之皇帝賞識,只要不犯錯事,以後必定前途無量,即便因為是嫡次子無法接替他爹的爵位以後也不愁,至少也能做到一衛大將軍,若是再立功還可給陸家再撈一爵位,而跟著他的副將前途也不會差。

薛柏還未回到營地就碰到了要外出的陸舜英,又跟著他進了縣城。

陸舜英是要去找人談事情的,這路和薛柏去找蕓露的路幾乎重疊,只是在路口的時候拐了個彎。

薛柏暗暗詫異,沒料到那位只見過兩次面的大人竟住在這邊,而非縣衙或是陳家那邊。

陸舜英到的時候淳於顯已經等了有一會了,正百無聊賴的玩茶杯。

陸舜英是奉了皇命來開采押送金礦的,而探清金礦的人卻是淳於顯。當初晉王能擁兵自反,倚仗的就是豐安縣的金礦,自晉王被擒拿押回都城,這金礦就落入了他的一位寵妾手裏。那位寵妾也是個人物,本就有傾城之姿,又聰慧,在晉王身邊之時,出了不少主意,之後眼看晉王落敗,還能脫困,躲了起來。

而且淳於顯雖發現了那金礦,卻未找著那位寵妾,還險些被她的手下給謀了命。

他發現之時,金礦已經被開采了大半,卻因為豐安這邊早在晉王被逼過江之時已經被朝廷掌控,後面開采的極少部分被運出,淳於顯又調了周邊的衛兵開采,加之陸舜英帶的兵,用不了十幾日就可以開采完成,點了數就可以護送著回都城了。

二人今日商討的就是開采護送之事,陸舜英也有將自己的兵權交給淳於顯,自己輔助的意思,畢竟,這功勞主要還是淳於顯得的,他能後來沾功也是意外之喜了。

淳於顯大傷初愈,卻是不想沾這權利,既然皇上派了陸舜英來,自然也是有讓他分功的意思,作為皇帝「寵臣」,他自然知道他的用意,會順著他。所以,他不到沒有接收陸舜英給他的權,反而還把自己的部分權利移交了出去,還讓一直負責這事的清和輔助他。

見淳於顯時不時咳兩下,人也消瘦了不少,不覆他上次見他時的意氣風發,想來這傷的確不輕,未好完全,陸舜英也就沒推辭,接受了這權利,只囑咐他好好養傷,養好了好一道回都城。

聊著聊著自然介紹了各自隨行的副將和心腹,也就介紹了薛柏,淳於顯聽到他的名字覺得耳熟,卻一時沒想起來,也就沒有再想,畢竟這個名字略普通,他聽過也實屬正常。

陸舜英是真看重他,對著淳於顯也誇了他好幾句。淳於顯聽陸舜英提及,也覺得他人不錯,有勇有謀,今年三十四,正值壯年,若是多加栽培歷練,日後必定是個有為的將領,能輔助陸舜英。

薛柏是有抱負的,在他還是十幾歲的時候,只是他的抱負被他父親病重,母親也生病的家境下給打磨沒了,婚後日子漸漸好起來了,他又撿起了他曾經讀過的書,想著讀兩年再去考考,可天意弄人,買書路上遭了此等禍事。

而他又是幸運的,他碰上了被俘的陸舜英,將人救了,又隨在他左右,才得以施展自己的才幹。

第二日,淳於顯翻書的時候想起了蕓露,才想起薛柏是她爹的名字,再結合她告訴過他的事和他查的事情,想到這陸舜英副將薛柏估計就是蕓露的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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