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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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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大的聲響,隔壁的李範氏自是聽到了,她起身披了衣服過來看了看,也抱著她們安慰了一下,安慰的話也不知怎麽說了,畢竟那麽小的孩子,誰不心疼。

今兒個過得實在疲憊,哭過後李氏又慢慢的睡過去了,蕓露也困得不行,在下半夜入了眠。早上醒來的時候已日上三竿,可惜沒有時鐘不知道具體幾點。

蕓露從床上爬起來,發現李氏早就起了,她搖了搖自己腦袋,忙穿好衣服,今兒個可還得去縣衙啊,她這麽晚會不會被罵。

李氏告訴她,縣衙那邊來過人了,倒不是催她,反而是說因為嫌犯沒抓到,所以不急著審犯人,這會淳於大人又帶著人去了下塘村,不知道能不能抓到人。

不用去縣衙,蕓露松了一口氣,簡單洗漱後就坐在屋裏發呆,她現下也沒有心情去幹活。李範氏也不急的讓她幹活,反而還多放了她幾天假,讓她好好休息,早點緩過來。

約莫等到申時(下午三點到五點之間)的時候,縣衙那邊來了人,說是抓到了人,請蕓露過去協助審案。

淳於顯是真抓到了那陳家次子,以他的智慧,這人本不難抓,他只是下了個套,那人就自己鉆了進來。

昨晚淳於顯也就小睡了一會,蕓露見到他的時候,他正煩躁的在揉太陽穴,疲憊加上聽不懂的語言,讓他特別的煩躁。

正則看到蕓露又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帶著她到淳於顯跟前。

這會還沒審,只是一群人在吵,這自然是薛家人和陳家人,亂哄哄的一團糟。

聽得不耐煩了,淳於顯拿著驚堂木一拍桌子,底下那一群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坐的是主位,看樣子那縣令並不打算參與這次的案子。

蕓露在正則讓她去淳於顯的身側的時候猶豫了,一是有馮信林在,她去搶人家飯碗多少有點不好,二是她是女子,還是薛家人,怕別人說道她。

還是淳於顯盯了她半天,發現她不動了,直接招手讓她上前,她才孤鼓足勇氣走到了他身側站定。

在開審之前,淳於顯先和她說:「主要翻譯有馮信林就好,你就在我聽不懂的時候幫忙翻譯一下即可。」

這開堂審案她還是第一次見,一切都那麽新奇。

和電視裏見的差別並不大,連她以為是電視劇杜撰的開堂前衙役齊喊「威武」都有,那一聲「威武」一出,氣勢就不一樣了,整個朝堂都變得嚴肅起來。

這一路審下去,用得著蕓露的地方並不大,最多就是馮信林翻譯得不準確的時候她補一句。只是站在這上面看審案和在下面看的感覺不一樣,具體哪裏不一樣她沒有體會,卻能感受到,至少她沒有底下的人對淳於顯那麽敬畏。

那陳氏次子並不承認是他殺的人,一直把責任往何氏身上推,何氏也強調是陳氏次子殺的,她沒有那麽狠心要弒女,說著說著就哭了。兩人爭執的時候淳於顯就冷眼看著兩人吵,連話都不想問,實在是吵到動起手來的時候,才拍一下驚堂木。

這樣子審下去,估計審到晚上也審不出個所以然來,按照程序該是上刑了,淳於顯也不含糊,直接就是拶刑。初聽這個拶刑蕓露還不知是什麽,等刑具上來,一看,這不就是電視劇裏常見的夾手指那個嗎,這刑罰在她眼裏可相當的恐怖,每回看電視裏有這種鏡頭她都下意識的換臺,她受不了那個被夾時尖叫的聲音,十指連心,可見多疼。

當他們受罰的時候,蕓露先是好奇的看著,後面嚇得直接閉了眼睛,這可不比電視劇,那是特效和演技,這完全是動真的,兩人臉色都沒了血色。閉上眼睛只是看不見,可擋不住聲音,何氏在夾第一下的時候就尖叫了,叫的特別大聲,這聲音傳到蕓露耳裏,特別的淒慘,連那陳家次子也痛的哇哇大喊,這聲音讓她不忍看,不忍聽,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光是想象那個畫面就覺得心中一顫。

等用完了刑,兩人都臉色煞白,手指更是紅腫一圈,何氏昨天本就驚嚇了一天,昨晚一夜沒睡,,加上心裏本就高度緊張,這下撐不住了,搖晃幾下就暈了過去。

淳於顯也不急著用水潑醒她,而是轉而審問這陳家次子。這陳家次子是讀過書的,只是不好學,沒考上秀才,倒是聽得懂官話,這下也不用翻譯了。淳於顯一句一句的逼問,一句比一句有威勢,他本人嚴肅起來就有威嚴,可以說有點嚇人,昨日就見識過了,那陳家次子被逼問的滿頭大汗,答話的時候語無倫次,最後都答得他自己混亂了,問到後面幹脆是答不上來了。

淳於顯可沒想這麽簡單放過他,他的事跡他可調查過的,也是紈絝一枚,在這鄉下就是土霸王。他直接下令,加刑十大板。

當刑具擡上來的時候,那陳家次子就嚇破膽了,直接大呼他招。

他顫顫巍巍的把自己殺人的過程說了,除此之外,淳於顯問話中提到的其他犯罪行為他都招了,招完又畫了押,這案子就算查清楚了。

既然招了,就錄了口供,等三日後覆審後就可以判刑了。

第三天,是覆審的日子,開審的時候,大家發現這次覆審的主官換了人,淳於顯只是坐在了下首的位置,坐上主位的百分之百就是這縣裏最大的官:縣令了。

這縣令看起來年齡並不是電視上看到那種胡子長長的中老年人,反而還有些年輕,估摸著也就三十來歲,而且身材偏瘦。這縣令名陳德齡,是縣裏陳家的人,不過是旁系,在族裏一向沒有地位,不過有族學可以上,這也是大家族的好處了。他自己讀書爭氣,十八歲就考中了秀才,那陳家也重視起來了,過了幾年,他又考上了舉人,一路考到了進士,原本是要分配到另外一個州府的縣裏做縣令,那地方比這豐安縣還有窮。因著陳家是都城安國公府陳家旁系,,所以這邊送了點錢禮,活絡活絡了關系,這陳德齡就回到了豐安縣做縣令,如今也不過二十七歲。

若是蕓露知曉這縣令是陳家人,就不難猜到會是他的原因了,那地主陳家都自稱是縣裏陳家人。都是自家人,自然要偏幫些,估摸著前幾日裏,那地主陳家往縣令家裏送了不少禮。

淳於顯倒對會縣令做審案主官一點意外都沒有,這都是一家的,不偏幫著些,那這縣令不是白當了,估計若不是他先主審的,這案子的初審結果是何氏殺人,今日再隨意對一下口供就結案了,這種手段他見多了,現下覆審自在的很,還有心情含笑打量今日的蕓露。

看來她這幾日沒休息好,要憔悴了許多,得出這個認知後,淳於顯微微的搖了搖頭,看來還是他造成她這樣子的呢。

這覆審案子就是再走一個過程,因為證據確鑿,加之近來淳於顯動作頗多,陳家有心想保住這人也無力,最後就以第一天的證據判案。當場判了陳木流放,何氏坐三年牢,在淳於顯的提議下,那陳家還處以一個管教不嚴的罪名,給薛家何家一家百兩的賠償,還罰了一百銀子充公。這一下子去了三百兩,加上之前打理關系花了幾百兩,一下子半數家產就這麽沒了,這幾百兩於一個普通地主來說,不是少數目,而淳於顯是調查過他們的家底的,知道他們能拿出多少現銀,才說了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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