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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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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桑溪讀的是伯克利男子中學,是洋城最好的寄宿學校,伯克利擁有自己的馬術中心,每年舉辦超過50場音樂會,今年是該校300周年校慶。

郁桑溪作為學校裏的先鋒人物,為校慶準備了一段他自己編排的民族舞。

“姐姐,你到了嗎?我怎麽還沒看見你”,郁桑溪化好了妝,裹著一件黑色長款羽絨服,豎著領子,拉鏈直拉到領口,站在大會堂門口的臺階上四處張望。

“我看到你了。”

“哪兒哪兒?姐姐,我怎麽還沒看到你呀?”郁桑溪急得精致的小臉上直呼白氣。

郁時澤拎著他後衣領給他轉了過來,一臉無奈地看著他,“讓你別在外邊等,又不聽話了”。

“啊!姐姐,姐姐~”。郁桑溪縮著脖子高興地跳進她懷裏,像只歡快的小雲雀。

郁時澤拉開他,他這才註意她身後還有一人,“青奈哥。”郁桑溪看了姐姐一眼,又看向他,“你也來了。”

陳青奈點點頭,清緩說道,“來給你捧場,歡迎嗎?”

郁桑溪摩擦著兩只袖口,羽絨服是寬松版的,肩膀一聳,兩只手就藏在了衣袖裏。

“歡迎呀,青奈哥,你還沒見過我跳舞吧,認真看喔!”俏皮地沖他眨眨眼,嘴角的梨渦淺笑。

三人進了大會堂,郁桑溪將他們帶到了家屬座位區,就急急忙忙去了後臺準備。

大會堂裏人多,和外邊寒冷的天氣相比,很是熱,陳青奈取了圍巾,脫掉穿在外邊兒的羊絨大衣,露出裏邊的薄薄的黑色高領衫。

郁時澤接過他的大衣,瞟了他一眼,頗不滿意。

“熱!”似撒嬌似抱怨,扯低了高高的領子,露出脖子上潔白如玉的一片肌膚。

郁時澤瞪了他一眼,陳青奈撇撇嘴,把衣領放回去。

“把這個披上”,郁時澤脫下自己穿的那件大衣給他披上。

陳青奈有些悶悶不樂,一動不動地任她作為。

“我的薄,室內室外溫差大,你這樣過會兒就得著涼”,郁時澤知他是不樂意又在耍脾氣了。

陳青奈怕冷也怕熱,難伺候得很,說白了就是嬌氣。他又愛漂亮,不願穿臃腫的羽絨服,出門特意穿了保暖性高的羊絨大衣,圍了一條紀梵希的針織圍巾,色彩鮮艷,很搭本就膚白的他。

郁時澤攏了攏他肩上的大衣,又去撥他額前的碎卷發,動作溫柔繾綣。他一下子就心軟了,瞪她一眼,把手放進她的掌心,認真盯著舞臺。

郁桑溪的節目排在前面,他準備的是一支孔雀舞。

白色的紗裙,輕盈如翼,裙上星星點點的孔雀花紋圖案,隨著他的舞動旋轉起的絢麗大裙擺。孔雀舞的感情內在含蓄,隨著郁桑溪手上每個柔軟而剛韌舞姿的變化,舞臺上的孔雀展現出溫順、善良、穩重的性格,和舞臺背景燈光創造出簡約唯美的美感和意境。

一曲舞畢,臺下響起持續不斷熱烈的掌聲。郁桑溪表演完,火急火燎地穿上羽絨服穿好鞋就往外頭跑。

後臺工作人員還想叫住他,“桑溪,你的花籃……”

郁時澤取了車開出來,和陳青奈在校門口等著他。隔老遠,郁時澤就看見了他,似乎演出服還沒換掉。

拿了後座上的圍巾打開車門出去,讓陳青奈在車裏待著。

“跑那麽急做什麽?”郁時澤取下他頭發裏那根孔雀翎,替他把衣服拉鏈拉緊,又把圍巾一圈圈繞他脖子上。

郁桑溪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車裏的陳青奈吐了吐舌頭,縮著脖子小聲地對郁時澤說,“姐姐真好,姐姐最疼桑溪了。”

“上車吧”,郁時澤用手貼了貼他的臉,冰涼涼的,沒有理他這句俏皮話。

郁桑溪坐上後座,系好了安全帶,身子傾到前座,“姐姐,我們現在去吃燒烤嗎?”

前段時間兩人就說好要是他表現得好,她就帶他去吃燒烤。郁時澤向來是不允許他吃這些不健康的東西的,不過耐不住他的軟磨硬泡,偶爾會破例。

“問你青奈哥”,郁時澤轉頭看了眼他。

郁桑溪努起了小嘴,轉著眼珠想了會兒,“青奈哥那麽喜歡你,你說去吃他肯定答應,你都答應我了不能反悔的”。

被他這麽一說,陳青奈一下子就臉紅了,有些嗔怪地看向郁時澤。

“對吧?青奈哥”,郁桑溪狡黠地看了看兩人。

陳青奈紅著一張臉,不坑聲兒,一雙美眸羞怒地看著郁時澤。

郁時澤看了眼他羞嗔的眼神,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陳青奈和郁桑溪對燒烤零食是沒什麽抵抗力的,跟小孩子差不多。郁時澤帶他們去了海濱的一家韓式燒烤店,店裏環境很好,客人很多,大多數都是情侶和學生。

因為包廂已經滿了,三人只得選擇大廳裏靠窗的位子。

郁時澤長相英俊,氣質清冷高貴,帶著淡淡的疏離感,讓人覺得神秘又有吸引力,年輕男孩子大都鐘愛這一款。一坐下,就有膽子大的男孩在朋友的鼓動下走過來問郁時澤要電話號碼。

為了不影響用餐的氛圍,郁時澤面帶微笑禮貌地拒絕了。男孩很是失望地回到同伴裏,目光貪戀不舍地看著她。

…………

“您好,郁總安排我過來照顧你”,溫喬接到郁時澤電話的時候正準備下班回家,聽完郁總裁吩咐的事後立刻趕了過來。

郁桑溪感冒還有點輕微發燒,腦子渾渾噩噩的,身子也乏力,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嗯”,笨重地點點頭,讓人進屋。

這套公寓是郁時澤買下的,一層兩住戶,隔壁好像也被她買下了,目的是圖個清凈。郁桑溪時常往這兒跑,離學校近,又可以賴在郁時澤這兒。

家裏是請了鐘點工的,每周過來打掃衛生,不做飯。

溫喬把買好的食材和小米粥放在流理臺上,跟著郁桑溪進了臥室。

男孩的臥室,溫馨浪漫的淺粉系,像唯美的櫻花,郁桑溪昏昏沈沈地摔到床上,身上穿著百變小櫻卡通圖案的睡衣。

“桑溪”,溫喬俯身拍拍他紅紅的臉蛋,有點燙人。

“唔”,郁桑溪勉強睜眼。

“我給你量一□□溫,你先別睡,等會兒喝點粥,吃點藥”,溫喬輕輕柔柔地在他耳邊說。溫喬找出醫藥箱,取出溫度槍。

一看嚇得不輕,上面顯示39.7。

“桑溪,喝點粥了我們吃退燒藥。”溫喬扶他坐起來,端過粥小口小口餵他,溫柔得不行。

生病的男孩格外脆弱,郁桑溪軟綿綿地靠著枕頭,臉上泛起一片不正常潮紅,嘴唇幹燥發白,美麗的大眼睛裏因為難受噙滿了淚水。

“乖,桑溪堅強一點,喝完粥,吃了藥,好好睡一覺就好了,嗯?”,帶著安撫的口吻,讓郁桑溪的眼淚一下子就滾落下來。

“我想姐姐”,郁桑溪一邊喝粥一邊流眼淚。

溫喬放下勺子,心疼地替他抹掉臉上的淚珠,“姐姐忙完了就回來了,桑溪乖乖的。”

“哥哥,我記得你,你是經常到學校給我送東西的那個漂亮哥哥。”郁桑溪讀的住宿制學校,每周回一次家,他是個貪吃的孩子,經常打電話讓郁時澤給他送好吃的。

“嗯,是我”,他原本以為他已經不記得他了,沒想到這小家夥還記得。

溫喬的體貼照顧讓郁桑溪一時忘了姐姐,直嚷著,“哥哥,我頭疼,眼睛也疼。”因為有點發燒的原因,郁桑溪眼角有些發紅,流出的眼淚都是滾燙灼人的。

喝了粥,溫喬耐心哄他吃藥,“乖啊,吃了退燒藥就不疼了。”怕他嫌苦,還給他準備了糖。

郁桑溪吃了藥,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說了一句,“哥哥,你好溫柔,像爸爸。”

溫喬看著他嬌憨的樣子,寵溺地笑了笑。去浴室接了水,給他擦擦臉和手,隔幾分鐘試一下他額頭的溫度。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郁桑溪的燒就退了,溫喬這才舒了心,又接了盆溫水替他擦拭剛發汗的身子。

將近夜裏十點,郁時澤才風塵仆仆地從洛杉磯趕回來,一進門,就問道,“怎麽樣?燒退了嗎?”

溫喬接過她的大衣掛好,“嗯,退了,不是很嚴重,這會兒還在睡呢。”

臥室床上郁桑溪睡得正香,郁時澤伸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松了口氣。轉頭看著溫喬,“吃飯了嗎?”

“吃了點小米粥,他病著,不能吃口味重的。”

郁時澤又試了試郁桑溪額頭的溫度,替他掖好被角,俯身親吻他了下額頭,才輕輕地離開。臥室裏留著床頭一盞微亮的燈,泛著淡淡光暈。

溫喬看了會兒,悄聲合上了門。

郁時澤坐在開放式廚房邊的吧臺邊,到了杯威士忌,揉了揉眉心,略顯疲憊,“他突然打電話給我難受得話都說不出了,差點沒把我嚇壞。”說了兩句,轉過椅子,看向他,“麻煩你到現在,辛苦你了。”

溫喬靦腆地笑著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搖頭又點頭的什麽意思?”郁時澤喝了口酒,扯著領帶問他,一臉倦意。

溫喬微窘,臉色發紅。

“不介意我抽只煙吧?”郁時澤掏出一只眼,咬在嘴裏,舉著打火機問他。

溫喬搖搖頭,“郁總,其實你不用這麽著急趕回來,我能照顧好的”。溫喬想了想,看著她滿臉的疲憊感,還是說出了口。

郁時澤無聲笑了笑,點了煙,深吸一口,由著煙在胸腔裏轉悠一圈才緩緩吐出,似乎一身的疲憊也吐出去了。

公寓隔音效果很好,客廳裏安靜得要命,只聽見墻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走,氣氛有些凝滯。

溫喬掙紮了會兒,開口打破,“郁總,你餓嗎?我給你做點吃的?”

郁時澤摁滅了煙,看向他,“嗯。”這個“嗯”字沒什麽情緒,淡淡的語調,帶著專屬於郁時澤的漫不經心。

廚房冰箱裏食材就已經很豐富了,溫喬想了想,還是挑了自己買的食材。十多分鐘,面就煮好了。

一碗香菇雞肉面,綠油油的青菜,蔥花,入口滑嫩的香菇,金黃的雞蛋,郁時澤幾口就吃光了,應該是餓得厲害了。

“還有嗎?”郁時澤舉著空空的碗,擡頭問道。

“有!”溫喬接過,又給她下了碗。

這回郁時澤吃得很慢,慢條斯理的,“面很好吃”。

溫喬坐在她對面,含蓄地笑了笑,“媽媽當初就是變著花樣做得一手好面,所以爸爸才答應嫁給她……”說完就楞住了,意識到自己說的這話好像在暗示什麽,偷偷瞥了眼對面的人。

郁時澤已經吃完了,正盯著他瞧,聽他說了這話,臉上也是淡淡的表情,沒什麽變化。

溫喬沈默地低了頭,有些黯然,自己在瞎說什麽,瞎期待什麽啊!

“伯母很浪漫”,過了一會兒,才聽到郁時澤說。

“啊?”溫喬呆了呆,擡頭看向她,郁時澤彎了彎嘴角,唇邊溢出一絲笑意。笑得溫文儒雅,如沐春風。

很難見到,溫喬回過神,抿唇跟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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