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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清道夫的叛逆(4)——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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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投註自己的全部心血,只是想讓他們的孩子成為另一個自己,或是自己本想成為,卻未能成為的那個人。

“想喝什麽?可樂還是烏龍茶?”言先生在離開網吧之前,從網吧櫃臺旁的冰箱裏拿出了不少飲料,而現在,他像是一個攤販似的將飲料遞給了坐在走道階梯上的文雅和兩個狐貳。

狐貳(老四)老實不客氣地挑了一瓶烏龍茶,然後看著另一個自己(老五)反對的眼神,聳了聳肩道:“怎麽了?言肆又不可能在裏面下毒。”

“說的沒錯,而且只毒死你們其中一兩個的話,根本什麽作用都沒有。”文雅開了一瓶礦泉水,沖著言先生問道:“你剛才說,狐貳準備殺死她自己,這是怎麽一回事?”

“這個你應該直接問你身旁兩位,”言先生喝的是他最喜歡的可樂,他打了個滿足的飽嗝,然後坐到狐貳(老五)身旁,看著她道:“既然你們的頭兒說她不是你們的私生女,那她那一身標志性的白色狐毛,又是從哪兒來的呢?”

老五橫了言先生一眼,很不客氣地從他手裏奪過了一瓶運動飲料喝了一大口道:“無所不知的言肆,什麽時候需要從別人嘴裏得到答案了?”

“你說的沒錯,我當然已經有了我地猜測。”言先生翹起了二郎腿。悠然道:“那只弱得要死的小公主似的白狐,其實也是另一個你吧?是你們為了找到人來代替你們的六妹,而做的一個新嘗試吧?”

狐貳的六身,既不是某種幻術分身,也不是幻象,而是真真實實存在著的,思想共通的六個生命。想要培養另一個新的分身,也不是說只要念個咒語就可以完成地事。她要從一只普通的狐貍,修煉成狐精。然後從一只連長時間人形都維持不了的年輕一尾,變成呼風喚雨的六尾狐仙。

這一切就像是在養育一個孩子,你投註自己的全部心血,只是想讓他成為另一個你,或是你本想成為,卻未能成為的那個人。

只是,狐貳作為狐族的首領,不可能讓人知道自己在培養另一個自己的事實。不然這只新生的狐貳就會成為別有用心者的覬覦地對象,所以狐貳們將這第七個自己關在了某個特別的地方,如監禁一般保護了起來。

作為狐族的統治者。這種做法或許沒錯,可作為父母,這可就大錯特錯了。

沒有任何一個孩子,喜歡被父母過分保護。更別提被關起來了。

因此,當狐璜出現在她的面前,帶給她一個全新地觀念。一個反對自己專制“父母”的觀念。那簡直可以說和她自己的想法一拍即合。

同時,有了這只新狐貳作為旗幟。狐璜也能讓自己地“清道狐”概念為更多人所接受,讓更多忠誠地黑狐。為自己而戰。

現在的新狐貳還只是一個二尾狐妖,論實力她根本不足以給其他地年長狐貳們添加任何麻煩。但因為狐貳不想被更多的狐妖發現這個新生狐貳背叛地事實,這才只在暗處進行調查。

而現在,父母和叛逆的孩子,終於面對面了。

“作為狐貍地皇帝,你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背叛,即使背叛你的人就是你自己。”言先生打了一個飽嗝道:“我倒是很想體會一下,被既是自己本身,又是自己女兒的人背叛,是怎樣的感覺。”

“她沒有背叛,她只是有些叛逆而已。”老四看著手裏的瓶子呢喃道:“就像你們人類的孩子一樣。”

“狐妖像人類,這件事本身就挺諷刺的,不是麽?”言先生笑道:“你們準備怎麽做?是殺了她,還是把她再關起來?”

“我們準備重來一次,這一次,我們會一直有人陪在她身邊;這一次,我們不會再讓她誤入歧途。”老五說道:“雖然將她重新培養到現在的程度,又要花去至少三百年的時間,不過這一次,我們不會再犯錯了。“你以為再來一次,你的小寶貝就不會變成一個叛逆少女了?”言先生搖了搖頭道:“相信我,無論再過多少年,孩子都會是孩子,而你,也還會是你。”

“我不在乎,如果失敗了,那我們就再來一次。”老五說道:“總有一天,我們會有一個能代替老六的新狐貳的。”

“說到你們的小六,她現在怎麽樣了?”文雅悶聲喝完了一整瓶的白水,才插話道:“好久不見,怪想她的。”

“只要能給我們添麻煩的,文伍你都喜歡。”老四難得地展開了笑顏,可她的話還沒說完,網吧的大門就被推開了。

狐貳裏(二姐)懷裏抱著一個用白布包裹起來的東西走了出來,冷冷地說道:“別再寒暄了,事情做完了,我們回家吧!”

所有人都站起了身,探頭往狐貳懷裏的包裹望去。

在白布中,一只只有兩個手掌大小,通體純白的幼狐,正蜷成一團,睡得香甜。

“我恨我自己這樣說,不過,老狐貍你小時候長得真可愛。”文雅也不自禁地感嘆道:“比現在好太多了。”

狐貳沒有搭理文雅,只是看著言先生說道:“雖然中間的過程不那麽盡如人意,不過我的話還是算數的,我欠你一份情。”

“我的人情債,可不那麽容易還哦!”言先生笑著擺了擺手:“替我向沒來地幾位問好。”

狐貳點了點頭。然後和其他兩位一起變成白光飛向天際。

“都不知道說再見,還是一樣沒禮貌。”文雅嘆了口氣:“而且她永遠都記不住,我不喜歡文伍這個稱呼。”

“不對,不對……”言先生發著呆,然後忽然之間,他抓住文雅的手便往下跑去。

“怎麽?忽然想玩一把私奔麽?”文雅疑惑地問道。

“我們上當了,上當了!”言先生邊跑邊道:“趕緊上你的法拉利,我們得回去一趟。”

文雅駕著自己的法拉利行駛在高速公路上,腦袋裏卻是一團漿糊。

“你剛才說的那些。能不能重說一遍?”文雅皺著眉頭道:“你的意思是,那個剛才被我殺了的狐貍,並不是狐禍的頭“不,他確實是頭兒。”言先生道:“可他卻不是編造出這個清道狐理論的人。就他那看到狐貳就嚇得膽破膽地樣子,可能是他自己想出這些曲線叛國的邪教路數的麽?”

“那會是誰?”文雅問道:“這和我們又回那大學裏的倉庫有什麽關系?”

“你回想一下,”言先生指著自己道:“在網吧裏,除了狐璜之外,沒有任何一只清道狐認識我,即使是狐璜對我出現在那兒也很驚訝,這就說明。他們根本不知道我介入了這件事。”

“那又如何?”文雅越聽越糊塗。

“那就奇怪了,既然他們不知道我的話,那為什麽會有黑狐在那裏狙擊我們?”言先生指出了關鍵:“看他的樣子,他是知道我們的。如果不是網吧裏出現過的狐貍給他下的令。那又是誰命令他朝我們狙擊的?”

“另外,狐貳又怎麽會出現在那裏?她顯然不會是因為發現了狙擊手才追了過來,因為如果她能找得到一只黑狐。她就應該也能找到其他地。更何況只有一只黑狐的話。根本不可能引動她的大駕。”言先生緩緩道:“她是為了一個更大的目標而來,一個真正地清道狐領袖而來。”

“不是那個狙擊手。不是我們,那裏還有誰……”文雅剛準備開始抱怨。卻忽然想起了一個人,被她漏掉的一個人。

“沒錯。就是他。”言先生嘆道:“其實想深一層,狐族鬧出這麽大的動蕩,到最後誰才能得到好處?”

“誰都沒有好處。”文雅恍然道:“會高興地人,只有那種以狐地倒黴為樂的家夥。車再度停到了某大學地藏書倉庫門前,言先生和文雅推門而入,走到了滿是破碎的紙屑和黑色鋼針地書庫大廳。

這裏幾乎什麽都有,卻沒有了一個最該有的東西。

那本該被射死地貍貓的屍體,不見了。

那根本該釘在貍貓身上的鋼針直直地豎在地面上,在針尖的尾端,只著一滴血,在黑色上點綴出了一點紅。

“看那扇窗,”言先生指了指之前鋼針穿射而過的窗戶道:“從那裏,根本就看不到這邊的情況,更別提要射死誰了。”

“媽的,我忘記了,貍貓也是會幻術的。”文雅罵了一句臟口,然後苦笑道:“這家夥真行,居然把兩個言咒師一起給耍了。”

“是啊,他一再強調狐和貍的區別,可到頭來,貍貓卻是真正的清道狐。”言先生笑道:“認識他那麽久,從來沒看出來過,他是有這樣城府的一只貓。”

上當了,所有的人,都上了這只該死的貍貓的當。

是它,創造出了“清道狐”的概念,並用這個概念替一只又一只狐洗腦,直到它和狐璜,年幼的狐貳將之變成一個組織。

是它,在發現狐貳盯上自己後,派出殺手狙擊自己,並在隨後詐死,使得狙擊手不得不與言先生對上,將言先生的註意力引開。

也只有它,才會費勁如此的心力,卻不求任何回報。

“只要有任何事能給狐族找上麻煩,我都願意參一腳。”它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做的。

“它的幻術能騙過我們,也就能騙過除了狐貳以外的狐貍。”文雅撿起那根黑色鋼針,凝視著它說道:“說不定那個狐璜以為自己看到的,是某個狐族的摩西呢!”

“這下,恐怕沒人會再覺得貍貓的幻術只是惡作劇的玩意了。”言先生感慨道。

“你想怎麽辦?”文雅問道:“我們不會就這樣任由一只貓耍弄我們,然後什麽都不做吧?”

“我們不用做任何事,也來不及做任何事。”言先生走到那紙做的城堡前,看著這個巨大的傑作,嘆道:“你還記得之前狐貳對提前消失的自己說了些什麽吧?”

“做你該做的事去。”文雅明白了,她笑道:“那家夥已經知道了,而且她準備在我們發現之前,自己解決這件事。”

“清理門戶的事,她還是想親自動手。”言先生重覆著狐貳說過的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打火機道:“我已經在這件事上浪費了太多陽壽了,如果她想要貍貓的話,就把貍貓給她吧!”

“我說,我從頭到尾都不明白,你鬧騰了這麽半天是為了什麽?”文雅嘲笑道:“賠上那麽多言咒,結果你得到了什麽?”

“安寧,現在沒有狐貍會再在我的雞棚裏胡鬧了。”言先生打著了火,將打火機拋向了城堡:“至於那些投資,我總會賺回來的。”

火,像是貪得無厭的猛獸,瞬間爬滿了整座城堡,並點燃了周圍的書架。

“走吧,讓我們賺錢去。”言先生轉身,在火光的映襯下走向大門。

“唔,煙火,我喜歡。”文雅看著火光發了好一會兒呆,直到黑煙嗆著了她的鼻子,她才跟著言先生跑出了倉庫。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尾聲:開心就好

大興安嶺,黑狐城。

狐貳(二姐)抱著已經回到胚型的新生狐貍,還有另外自己回到了城市中心的城堡中,回到了她的王座前。

可此時,早已經有另外一個狐貳端坐在王座之上,自上而下俯視著其餘三人。

“大姐,這麽早就回來了?”狐貳(二姐)笑著將懷裏的幼狐捧到王座前的桌上:“和血叁之間的事怎麽樣了呢?我們這裏也已經解決了。”

狐貳的大姐,最年長的分身冷冷地看著其他三個狐貳,臉上沒有一點欣喜的表情:“你們四個,全部都去了?沒有留下一個人守在這裏管事?這是誰的主意?”

“是我的,”狐貳(二姐)對於老大的壞心情顯得疑惑不解,只得解釋道:“因為言肆和文伍摻和進來,我不想……”

老大似乎並沒有心思聽她的解釋,還沒等她說完,便沖到了她面前,一把將扼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倒在地。“我記得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保證有一個人留在城裏,你的記性就差到這個程度?”老大怒火中燒道:“或許等老七真的培養出來之後,我該第一個把你做了!”

“住手!”老四和老五趕緊沖了上來,將兩人分開。“你以為我讓你們呆著只是為了看家麽?”即使是被另外兩個狐貳架著,老大仍在大聲怒吼著:“是因為我們還留著,她沒有把握打贏我們中任何一個,她才沒有逃!她一直在等我們犯錯,而現在,你給了她她最想要的錯誤!”

二姐揉著自己的脖子站起身道:“你……你到底在說什麽?”

“我說老六逃走了,你這個蠢貨!”老大吼道:“你解決了清道狐和阿璜,卻把比她可怕千倍的東西放了出來!”

上海,某街道角落裏的垃圾箱旁,一只矮小的身影穿過其他互相爭食的野貓群,悠然地走在大街之上。雖然它可以變成人,可它還是更喜歡自己貍貓的樣子。

盡管被言先生半路攪局,壞了它整整計劃了兩年的大事,不過它很確定,這一切已經夠那些高傲的狐們消化好一陣子的了。

現在,它只需要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過個一兩年風頭過了,他便再變成狐妖的模樣,找到下一個笨狐,讓這一切死灰覆燃,重來一次。

狐,永遠是貍最好的玩具。貍貓先生這樣想著,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你不該笑的,你如果不笑,我說不定還找不到你。”忽然,一個小孩子一般身材的女人,一臉笑意地出現在貍貓的面前。

“該死!”貍貓看著面前出現的人,不驚訝,不害怕,只是嘆了口氣道:“我是不是玩完了?”

“沒錯,你玩完了。”狐貳(老三)看著這只引發一切的貍貓,說道:“在死之前,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只有一句,”貍貓笑得依然是那樣開懷:“我玩得很開心。”

楔子:夜與英雄

這個世界,需要被拯救。

這個世界,需要英雄。器,他所有的一切,只有這些。

而他,要靠著這些東西,做一件別人絕不敢做,也絕對做不成的大事。

一件能讓他成為英雄的大事。

這個世界,有太多腐化的渣滓,他們以禍害別人為生,而且還活得很好。

這是不對的,這是畸形的。

這個社會,已經畸形了。它需要被拯救,被一個英雄拯救。

被他拯救。

這些黑社會的家夥到底和普通人有什麽不同?他們的錢一樣要存進銀行,一樣要被銀行那幾層紙糊的防火墻所保護。

他很好奇,難道就從沒有人想到過,可以這樣從銀行繞進他們的“後門”,將他們那骯臟的錢全部清空,又或者調出他們所有的賬戶交易明細麽?難道在那其中,就找不到一絲不合法的線索?

他很清楚,並不是沒人想到過,而是沒人敢這麽做。他們有太多的束縛,他們擔心自己的家人、朋友,擔心自己一不小心自己踏過了法律的界限,反而將自己搭進去。凡人總是有太多的猶豫,也就是因此,惡人們才能如此猖獗,如此肆無忌憚。是時候,讓這個世界,重新擁有一個無所畏懼的英雄了。

97%,98%……看著下載的數據條逐漸到達滿值,男子的心跳也變得越來越快。

百分之百!數據剛剛確認傳輸完,男子立刻拔下了網線,迅速清空了服務器裏的所有記錄,並將數據移進了u盤。

這還不夠快。對手也養著不少有能力的家夥,等他們發現之後,估計只需要幾天的時間,就可以摸到這裏。

只可惜,到了那時,男子早已消失不見了。

男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必須要拋棄自己以前的身份,就像所有地英雄們都做過的一樣。

男人將u盤塞進了口袋,披起了大衣,走出了這間他居住了三個月的暫時住所。

沒人知道。這樣一個邋遢男子,這樣的一個小小u盤,會引出怎樣的一場瘋狂鬧劇。一場,腥風血雨的鬧劇。

這一夜。大雨滂沱。

三天後,楊浦區。某派出所。

大雨,仍在下著,一點轉小的跡象都沒有。

在剛剛進行的一次例行的紅燈區清掃中,又有數十名妓女和十多個嫖客落網,現在所有的警察都在忙著登記關人。收繳罰金等等等等。

只是,在這些人之中。卻有一個奇怪地嫖客,被關在了一間獨立的審訊室中,許久都沒有人進去過問。

倒不是這裏的警員不夠盡職,只是在之前三位進去審問的警探兩個像是見了鬼一樣跑了出來,最後一個更是沒撐過五分鐘便哭得像個孩子似地奔逃而走,之後便再也沒人想去招惹這個燙手山芋了,反正要審問的人有那麽多,也沒人會在乎誰先誰後地。

過了三小時後,忽然有幾個披著雨衣的人,毫不客氣地推開派出所的大門,並直沖所長的辦公室。

在一番交涉之後。所長親自打開了那間審訊室的門。讓其中雨衣眾中地其中兩人走了進去。

“老戴,那是誰啊?看上去好臉熟啊!”一個已經快要退休的老資格警探上前和所長耳語道:“難道是總局地人?”

“哎。老胡啊,你要退休了,就好好地過好日子去吧!”所長若有所思地長嘆道:“而我們這裏,恐怕要出大事了。”

這一夜,大雨依舊滂沱。

一走進審訊室,一人就立刻將房門關了起來,然後站在門旁,另外一人則褪下了雨衣,露初了自己硬朗的面龐。“我的名字是趙毅,是市總局刑偵反黑別動隊的隊長,我有話要和你談一談,”硬朗的中年男子翻開桌上的簡報,看著被審訊者的資料道:“王榮華先生?這算是什麽破名字?”

“這你得責怪我的父親去。”被審訊的男人懶懶擡起頭,面無表情道:“什麽時候起,反黑組的警察開始管起嫖宿案來了?”

“你嫖宿了麽,王先生?”趙毅一臉冷峻地問道。

“說實話?”被審男子微微動了動嘴角,算是笑著回應道:“我是去替一個妓女初靈地,她被一種叫做蕩魄地怪給纏住了,如果不是我去得及時,她已經被那怪吸盡陽氣而亡了。”

“所以,你就脫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替那個赤裸地妓女初靈?”趙毅笑道:“按她的證詞,你可是出乎意料地兇猛啊!”

“不管你相信與否,有些事是必須得做的。”被審者還是沒有什麽面部變化。

“我相信,這才是我來這裏的原因。”趙毅放下了那毫無意義的文件,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面前男人的真名:“我需要你幫我找一個人,諭天明先生。”

這一夜,文雅獨自一人在家,在言先生的家。

雖然名義上她的房間在言先生的隔壁,可實際上,一天中的絕大多數時間,她都賴在言先生的房間裏,任由言先生冷嘲熱諷,她自巋然不動。

到了現在,言先生連趕她走的力氣都沒了,兩個人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像一般的同居情侶。當然了,是同居不同床的那種。事實上文雅也嘗試過幾次借著夜色偷襲,卻都被言先生直接擡腳給踹了下來。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當兩個小時前言先生說自己要去找幾個他所謂的“警察朋友”談心而離開之後,文雅立刻便覺得無聊起來。

要是換作以前,文雅會隨便找幾個富人殺殺解解悶,可現在,文雅能玩的就只有言先生所養的那只道格了。

“來,道格,去撿那個球!”

……道格斜眼看了看文雅丟出去的球,沒有任何反應。

“來,道格,吃肉骨頭!”

……道格站起身,調來個頭,用屁股沖著文雅,倒頭繼續呼呼大睡。

真是狗通人性,這家夥和他主人真是一個調調,文雅無奈地嘆了口氣,走進裏面的房間看起她非常不情願看的大陸深夜檔偶像劇來。

“五千年?你不如現在就殺了我吧!”文雅看著電視機裏糾結的男女,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文雅一擡手,忽然有數百張只有拇指大小的紙片從她的袖口飛出,如同千百只蝴蝶一般在空中翩翩起舞。如果你細看的話,還能發現每張紙上那小到幾乎看不見的字。

這是“文蠱生用言咒紙”的2.0版本,便於攜帶,便於藏身,文雅閑來無事制作了好幾份,以免再發生像上次那樣忽然恢覆能力,結果卻要到處找紙的事。

真是的,準備工作做那麽全,到頭來那家夥不肯咬我舌頭,那不都是白搭?文雅嘆了口氣,無趣地操縱著紙片全飛回到袖口之中。

言先生的血對於禁言咒的抑制效果,到底是如何起效的呢?要不要把他綁起來,當作一個解咒用的移動儲血罐呢?可老是恢覆個幾分鐘就要昏倒個幾分鐘的,那也不是個辦法啊……

“叮咚,叮咚。”就在文雅胡思亂想的時候,門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門鈴一響,文雅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警惕地沿墻走到門邊。

言先生回家肯定是不會敲門的,而言先生也不會隨便把住所洩漏給其他人,那這個敲了半天門,卻還不報稱自己是“清潔打掃”來的人,一定有些蹊蹺。

“叮咚,叮咚……”門外這位也是不客氣得可以,沒人應門,他便按個不停。

文雅看了門旁的道格一眼,這大胖子打鼾打得正開心著,居然完全不為吵鬧的鈴聲所動文雅這一個多月折騰下來,已經對言先生的這只寵物有所了解了,如果它睡得如此香甜,那門外的這個人再強,恐怕也就是個普通人類而已。

出於殺手本能的謹慎,文雅又等了一會兒,才趴到門前透過貓眼往門外望去。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一頭紮眼至極的藍色頭發,然後便是一張到處都掛著銀環的笑臉。

是海沈暮,海天房地產的少爺,赤光會的少當家。他來這裏做什麽?

“看得見我嘛?”海沈暮好像知道對面來了人,雙手插在兜裏喊道:“我問過前臺了,他們說雖然你的房間在隔壁,不過敲這扇門更容易找到你。”

“是海大帥哥啊,找我有什麽事?”文雅隔門喊道:“抱歉我不太喜歡以我的真面目示人,我本人可是很內向很怕羞的。”

“如果你不出來見我,那我這兩大箱子錢要送給誰呢?”海沈暮將箱子拎到貓眼前晃了晃:“我希望你能幫我殺一個人,文蠱生小姐。”

第六卷:英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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