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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六身狐貳(6)——推翻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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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咒師的人際交往方式,與常人絕不相同。

“你不是說你的車不在這兒麽?”言先生指著面前的破舊小車問道:“那這輛是什麽?難道你的車變成大黃蜂自己跑過來了?”

“我猜是你的狐貍朋友把我和我的車一起瞬移過來了。”李靖穆笑道:“她做事還真是謹慎,不是麽?”

“你別用那種‘而你正相反’的笑容對著我,你現在還活著,你那份麻煩至極的人情債現在也兩清了,你把全部的好處都占了,還有什麽好抱怨的?”言先生說起任何話來都是那麽理直氣壯:“只要結果完美,過程就不那麽重要了,不是麽?”

“沒錯,除了這個過程差點把我嚇出心臟病之外。”李靖穆一邊打開車門一邊說:“這樣也好,我有我自己的車,就可以回自己家安靜地度過這一天,和你們這些怪物重新劃清界線了。”

“今天你做得很好,謝謝!”言先生難得一本正經地感謝完之後,又一次沒心沒肺道:“下次我會給你帶一份全家桶的。”

“這次至少是能吃飽的,算是進步吧!”李靖穆勉強牽動了下嘴角,在發動汽車前探頭出窗說了最後一句話:“雖然這件事遠超我理解的範疇,不過我還是想說一句:你自己小心點。”

“我做事什麽時候不小心過?”言先生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快走吧,明天晚上還有三個拿命換錢的活兒要找你幫忙呢!”

李醫生沒有再說什麽,只是開著車離開了這所大學,離開了這個爛攤子。

這個言先生和文雅要收拾的爛攤子。

“我真是感動,真沒想到你還能交到這麽好的朋友。”看到言先生想說話,文雅搶先說道:“我知道你又想說什麽‘我和他不是朋友’之類的。當初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從沒承認過我是你女友來著的。”

“我之所以不承認,是因為我並不認為我們當初的關系像是情侶。”言先生冷笑道:“事實上,雖然我很不願意回想那時的事,不過我很肯定我們打得最火熱的時候,我們都還在擔心對方殺死自己——這可不是我聽說過的‘情侶’該有的相處方式。”

“可這就是我們的相處方式,不是麽?”文雅又一次貼近言先生,極盡魅惑之能事地嬌聲道:“就像現在這樣。”

“問題是,之前的文蠱生都蠱惑不了我,現在的你就更不能了。”言先生說著將文雅推開,走到那輛法拉利旁停了下來:“如果你這次的嘗試已經結束了,那就開車載我去個地方吧!”

每次都是這樣,文雅送貨上門,言先生拒付貨款,然後文雅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繼續和言先生混在一起,而這次也不例外。

為了奪回自己的能力,文雅可以等。畢竟,她有的是時間。

“我們現在去哪兒?”文雅嘆著氣走到駕駛座旁,拉開車門道:“狐貳成了獵狐者,狐禍很可能是一個強得離譜的碧眼黑狐。我們確實找到了些線索,可每一條都走進了死巷。你現在還想得到哪裏可去?”

“言先生定理第……我忘記是第幾條了,總之如果你沒有線索,那就去最可疑的地方發現新線索。”言先生坐上了副駕駛座,閉目養神道:“我們去那個欣悅網吧,就是獵狐者最後和狐禍動手的地方,看看能發現點什麽。”

“遵命,探長!”文雅說著踩下了油門。

大興安嶺,黑狐城。

“老大恐怕暫時回不來——血叁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兒,我們可不想讓他認為我們在輕視他。”狐貳(二姐)嘆道:“另外一方面,除非真是世界毀滅級的災難,不然我實在不想冒險把老六放出來。所以我能召回的只有老五了。”

“老三,你確定你已經把知道的一切都‘共享’過了麽?”狐貳(老五)摸著頭說道:“那狐漠現在怎麽樣了?”

“已經送到醫生那裏去了,應該活得下來。”狐貳(言先生處歸來的老三)感慨道:“只不過被人類打敗所帶來的挫折感,恐怕要伴隨他一生了。”

“真是可惜,他是個好戰士。”二姐疼惜地搖了搖頭,然後道:“最近各地的事情鬧得都很厲害,恐怕我們再也抽不出人手來解決這個問題,只能我們親自去了。”

“幸好,我們還是拿到了血。”老三看著手中的試管說道:“而且,言肆還是猜錯了幾件事。”

“你是指他認為我們是獵狐者的事?”老五閉目在腦海中掃過老三的記憶,笑道:“事實上如果我們有這樣的機會的話,我們確實會那麽做。”

“不只是這個。”老三將試管拋給了二姐道:“他最大的錯,是以為只有一只食人狐——或者按他的說法,叫‘狐禍’。”

“狐禍……真是貼切的名字。”老二凝視著試管,半晌後才擡頭道:“那我們出發吧,和老四會合,替這場狐禍畫上句點。”

“是!”在兩聲應和聲中,三個狐貳一起化作了白光,朝天空射去。

“你真的覺得,狐貳就是獵狐者?”開著車的文雅沒話找話道:“我還是不敢相信,那家夥可是那種願意為了狐族供人類差遣的家夥,她真的只是為了給狐禍留下警告,就動手殺自己的子孫麽?”

“她不會。”言先生給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我只是說出其中的一種可能,想測試一下狐貳的反應而已。事實上並不只有她一個想躲著其他狐貍完成這件事,很可能也是別人在躲著她做些什麽。”

“又是故弄玄虛的一套麽?”文雅嘆了口氣:“那你到底看出了些什麽?”

“狐貳不是獵狐者。她在聽到你和老李對話,替她找殺害狐貍的理由的時候,那種憤怒是發自內心的。”言先生分析道:“如果她真是為了恐嚇狐禍才這麽做,她不會覺得憤怒,而是會覺得理所當然,甚至理直氣壯。”

“所以我們的最大線索也是假的。”文雅毫不在乎地笑道:“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會只看出來這麽一點東西吧?”

“還有一點不重要的東西。”言先生回憶道:“當她聽到我們說狐禍的時候,她不自覺地對‘它’這個字表現出輕蔑和不屑,而且還不只一次。”

“什麽意思?”文雅皺眉問道。

“意思是‘狐禍’很可能不是一只狐貍,”言先生笑道:“而是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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