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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又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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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有些慌亂,可又不敢不稟,她緩了口氣道:“姑爺他去瀝州了。”

“哦,瀝州啊。”趙蘇杭漫不經心地應了句。

“是!姑爺去了瀝州。”冬雪又重覆了一遍,她心裏有些著急,小姐這幾日都在等姑爺,可小姐聽到這個消息怎麽沒什麽反應?

“瀝州。”趙蘇杭又低喃了一遍。

一旁的秋月不知她為何如此反應,正欲開口,忽聽“啪”的一聲脆響,卻是蘇杭手中的毛筆掉在了桌上。接著便是一個略微急切發抖的聲音響起:“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冬雪見自家小姐看向自己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她忽然有些結巴,“奴婢、奴婢聽、聽說姑爺、姑爺去、去了瀝州。”

“瀝州啊。”趙蘇杭又低喃了一句,低頭看見那個尚未落點的“鈺”字染上了一大滴墨水。這是她今日寫的最滿意的一個字,卻還是毀了。她撿起毛筆,把那張宣紙揉成一團,扔進一旁的紙簍裏,又開始落筆。邊寫邊輕聲問道:“他去瀝州做什麽?”

冬雪見她沒事,這才放心下來,聽到她問,她便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說出來:“奴婢聽人說姑爺奉旨去瀝州賑災。”

“賑災啊。”趙蘇杭彎了彎唇角,低喃道,“我知道的。”

冬雪沒聽清她說什麽,遂問道:“小姐,您說什麽?”

“他何時去的?”趙蘇杭輕聲問道。宣紙上已寫了一撇一捺,可這兩筆竟比她初寫毛筆字時寫的還難看。

冬雪聽她問這個,不由黯淡了眸光,臉上也添了幾分自責,她回道:“姑爺是十二日早上離開的。”

“已經五日了啊!”趙蘇杭喃喃道,“府裏的人都知道嗎?”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請您責罰奴婢吧!若是奴婢早日出去打聽,您就不至於這個時候才知道消息。”冬雪聽她這樣問,連忙跪下請罪。

“不怪你,起來吧!”趙蘇杭擺擺手,示意她起來。

“小姐?”冬雪滿心愧疚,自姑爺與小姐吵架那日,她就很頹喪,一直未曾出東籬院,便也不知道這個消息。

平日裏,都是冬雪去外面打聽些小道消息。東籬院的人都極有規矩,從不亂嚼舌根。而知道這件事的人,又怎麽會想到蘇杭作為蕭鈺的妻子,竟不知這件事情呢?

趙蘇杭沒再管她,繼續若無其事地寫字,可那微微顫抖的手臂卻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她喃喃道:“他怎麽能去賑災呢?他怎麽就能去賑災呢!”毛筆再次掉落,那尚未寫完的金字旁完全被墨水覆蓋,看不出原來模樣。

趙蘇杭臉色蒼白,嘴唇顫抖,她還在自言自語:“我怎麽就沒想起來呢?我怎麽就給忘了呢?他怎就去賑災了呢?怎麽就沒與我說一聲呢?”

秋月二人見她這樣,都嚇了一跳。她們只當她因蕭鈺走之前沒告訴她這件事而生氣。

“小姐,許是姑爺走的急,沒來得及與您說。”秋月出言安慰道。

“對!秋月說的沒錯!”冬雪想起什麽似的連忙道,“奴婢聽她們說姑爺是奉旨前去瀝州賑災的,領了旨便直接去了瀝州。”

趙蘇杭現在滿心的都是“蕭鈺去了瀝州”,根本沒註意她們二人說了什麽。即使是聽到了,怕也只是苦澀一笑罷了。

“小姐,您……”秋月見她臉色越來越差,還想再勸。

“你們都出去吧!”趙蘇杭打斷道。

“小姐……”冬雪不放心地上前一步。

“出去!”聲音雖然無力,可卻是不容反駁的語氣。

秋月見冬雪還想開口,便把她強拉了出去。

聽到關門聲,趙蘇杭再也堅持不住,渾身癱軟在椅子裏。她雙眼無神地盯著腳尖,大夏天的卻只覺得如墜冰窟。

書房外,冬雪小聲埋怨道:“你做什麽讓我出來?”

秋月斥責道:“你何時竟敢違抗小姐的命令了。”見冬雪又愧疚又委屈地看著自己,她又不忍心,道:“我們都在此處守著,若有什麽不對勁兒,我們馬上進去。”

“也只好如此了。”冬雪道。敢情這倆人是怕自家小姐想不開啊!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兩人從日中等到日落,也不見裏面有動靜。可沒蘇杭的吩咐,她們都不敢進去。

可廚房的人都來了兩次了,蘇杭午飯吃的早,怕是早已餓了。等廚房的丫頭第三次來問要不要擺飯時,冬雪終於忍不住道:“小姐到底在裏面做什麽呀?”

秋月抿了抿唇,道:“不然我進去看看吧!”說著便推開了門。

見蘇杭在桌子上趴著,秋月走近輕喚了一聲:“小姐。”

可卻無人回答。

秋月提高聲音又喚了一次,還是無人回答。她想小姐許是睡著了,便伸手輕輕搖晃她,可還是沒動靜。秋月心中一慌,連忙擡起她的上身。

趙蘇杭臉色潮紅,臉頰上淚痕猶在。聽到她粗重的呼吸聲,秋月這才輕呼了一口氣。她本想喚冬雪進來,一起把她扶回去,可不小心碰到她的脖子,這才驚覺她竟渾身滾燙。秋月瞬間嚇白了臉。她連忙把冬雪喊進來,兩人慌忙把她扶近正屋內室。

秋月吩咐了一個小丫鬟打水進來,又對冬雪道:“你跑的快,趕緊去找二夫人,請她請太醫來。”

冬雪二話沒說便跑了出去。

沒多久,唐氏便帶著人來了。秋月與菊香正在用溫水給蘇杭擦拭身體,見她進來,連忙行禮。

“好了,不必多禮。”唐氏急匆匆的走進來,臉上滿是焦急,“你們少夫人如何了?”

“正在發燒。”秋月回答。

唐氏上前探了探蘇杭的體溫,確實很燙。她收回手,問道:“今日下午是誰在你們少夫人身邊服侍的?”

“回二夫人,是奴婢服侍的。”秋月回著話,手中動作也不停。

唐氏肅了神色,斥責道:“你們是怎麽服侍杭兒的?!”說完也不等她回答,便揚聲喚道:“來人!”

“奴婢在!”隨唐氏進來的兩個丫鬟應道。

“把這個沒用的奴婢給我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唐氏指著秋月厲聲道。

“二夫人,”秋月連忙跪下道,“奴婢自知有錯,可現下少夫人正病著,還需奴婢照顧,請恕奴婢不能領罰。”

唐氏冷笑,“好你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竟敢如此狡辯。我看你就是害怕,想為自己開脫。”

“秋月不敢!”秋月雖跪在地上,卻不卑不亢道,“只是秋月是少夫人的丫鬟,秋月照顧少夫人不周,自知罪不可恕。等少夫人醒來,奴婢自會向少夫人領罰。”

“你!”唐氏正欲發怒,卻聽門外有人道:“王太醫來了。”便只得作罷。

菊香連忙把被子給蘇杭蓋上,又把簾帳放下,這才有人把王太醫領進來。

王太醫繞過跪在地上的秋月,走到床邊為蘇杭把脈。邊把脈邊問:“少夫人可是吹了風?”說著眼神還看向跪在地上的秋月。

秋月飛快地覷了一眼唐氏,這才回答道:“是!今日下午,少夫人在小書房不慎睡著了。我們進去的時候,發現窗子開著。”

“嗯。”王太醫摸著短短的幾縷胡須,點頭道:“少夫人身體虛弱,情緒不穩,又郁結於心,本就極易著涼。又不慎在睡著之下吹了風,這才導致的發燒。”

“可有礙?”唐氏急切地問。

王太醫搖搖頭,道:“並無大礙。”見唐氏一副松了口氣的神情,又道:“本官為少夫人開副藥,如無意外,明早便可退熱。只要退了熱,便無大礙。”

“勞煩王太醫了。”唐氏道。

“二夫人客氣了。”王太醫道,又看向秋月道:“不知可否勞煩姑娘為本官準備筆墨。”

秋月又看了唐氏一眼,見她點頭,這才起身福了一禮道:“王太醫請隨奴婢來。”

子時末,冬雪打著哈欠從外面進來,小聲道:“秋月,你去休息吧。”

秋月放下剪燭芯的剪刀,對冬雪點了點頭,道:“小姐剛剛出了點汗,你看緊一些,別讓小姐蹬了被子。”

冬雪喝了杯涼茶,精神了些。聽到她的囑咐,點頭道:“嗯,我知道。”

兩人都是服侍慣了蘇杭的,秋月也沒什麽不放心的,又對冬雪點了點頭,便開門走了出去。

秋月剛走了兩步,便見一個高瘦的人影進了院子。她定睛一看,不由得喜上眉梢。

秋月疾走幾步,待到那人近前,福了福身,道:“齊侍衛。”

齊悅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秋月往他身後望了望,確定不會再有人來,眼中閃過失望,又問齊悅:“公子呢?”

“瀝州。”齊悅淡淡道。

秋月詫異道:“齊侍衛沒與公子一起?”

齊悅點了點頭,見她還想說話,便搶先一步道:“少夫人如何了?”

秋月回頭望了一眼正屋,小聲道:“還昏迷著呢。”

齊悅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二話不說,便轉身離去。

秋月恨恨地瞪了他背影一眼,嘀咕了一句“冷木頭”也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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