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鄭顏出車禍了？人要緊不？”

葉秋生一頭汗冒出來，整個人象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腦袋雖然還被酒精控制著，暈乎乎的，但基本嚇醒了。

“鄭主任被送到醫院了，也不知道有事沒事，他們科室的人打電話通知我的。”

行政部主任臉都急白了，因為鄭顏發生車禍可是在葉總宴請之後啊，似乎多少都要擔點責任吧？

“趕緊上醫院。”葉秋生說完就往臥室外沖。

“葉總，你還沒穿褲子呢！”行政部主任提醒葉秋生之餘，一邊也慶幸自己不是大姑娘。要不然，放在古代，葉秋生不得娶了她？

葉秋生低頭一看，可不是，自己喝多了把褲子扒了就睡了，裏面只穿著條內褲呢，他隨便扯了條褲子往身上一套，便對行政部主任道：“車來了嗎？”

“來了，我叫司機一起過來的。”行政部主任道。

葉秋生上了車，心還在狂跳，好不容易熬到醫院，葉秋生一看是二院，也顧不上大半夜姐姐帶著孩子睡著了，趕緊給葉秋桐打電話。

“怎麽了？秋生，這麽晚？爸沒事吧？”

葉秋桐是被夜半來電嚇出毛病了，以前葉秋生沒離婚時，兩次半夜來電都沒好事，都是葉長志腦出血。

葉秋桐現在每回半夜來電，在接起來前總是心驚膽戰。遲生也知道她這個擔心，輕易在莫斯科也不會大半夜給她電話。

“鄭顏車禍住院了，是二院，我現在人在醫院裏，你幫我給院長一個電話，讓他務必要最好的醫療力量來救治鄭顏。”

葉秋生說得語氣急促，葉秋桐也被這個消息嚇住了，道：“好，我馬上打，一會你把鄭顏的情況呼我吧。”

遲子若夢中被他們的對話中似乎吵到了，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問葉秋桐：“媽媽，是爸爸的電話嗎？”

“舅舅的。”葉秋桐拍拍她，道，“睡覺，乖乖。”

遲子若又翻過身去，安心地睡著了。

葉秋桐打了個電話給二院的院長，大半夜的，雖然打擾人家休息不好，但是沒辦法，花了幾千萬，為的就是這種時候有個特權嘛。

果然，二院的院長也沒有抱怨，表示一定會安排最好的醫療力量救治傷患。

葉秋生找到鄭顏時，她已經被推進手術室搶救了。

手術室外，除了鄭顏單位裏的人，還有鄭顏的父母，一群人都象無頭蒼蠅一樣，在手術室外轉著。

葉秋生看到他們，趕緊問道：“鄭顏怎麽樣了？”

“腿，腿被方向盤夾住了，消防用了好久才把變形的方向盤破拆開來，醫生說腿可能保不住了。”

鄭國順原本頗有領導架式，沈著穩重，此時遇到女兒的事，也慌了神。

“鄭市長，我們已經派了最好的醫生，一定全力救治病人。”醫院的院長也來了，沒辦法，他再困，大領導的親屬和金主親自交待的病患，他也得來表示關心一下。

葉秋生焦灼不安，問道：“知道她是怎麽出事的嗎？”

“問了現場的警察，說事故發生時，小顏在華西路上要靠邊停車，結果一輛醉駕的車把她撞了，事故是對方全責。”

顏華明流著眼淚道。

“華西路？”葉秋生聽了一楞，如果鄭顏要回家，得往華東路才對呀，為什麽會出現在和華西路相反的路段？

大半夜的，她不回家這是去哪裏？

“老鄭啊，怎麽辦啊，如果小顏的腿保不住，以後就成殘疾人了。”顏華明哭哭啼啼地道。

鄭國順也是唉聲嘆氣，道：“不會有事的，咱們的女兒一定能挺過來。”

葉秋生聽了，眼睛都要直了。如果那個醉駕的司機在眼前，他肯定上前把他揍得爹媽都認不出來。

熬了四個小時，天都快亮了，這時，手術室的燈才亮了。大家揪著心，看到鄭顏從手術室裏被推出來，她的臉色蒼白，在麻藥的作用下還在昏睡中。

“怎麽樣了我的女兒？醫生，她的腿保住了沒有？”顏華明一看到醫生就趕緊問。

“保是保住了，不過由於受到的擠壓時間過長，有一部份骨頭被擠壓至粉碎，這部份被進行切除。所以……”醫生很遺憾地聳了聳肩膀。

大家聽了，皆是一陣心痛。

“你的意思是說，我女兒以後腿就是一長一短了？”顏華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可以這麽說。因為截掉那部份後，左腿就比右腿短了大約半公分，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多少還是會影響美觀。不過，能保住腿就很好了，總比截肢好吧？”醫生勸道。

顏華明的淚水就沒止住：“我女兒還沒找對象呢，就這麽短了一截，以後可怎麽辦啊？她可愛美了，醒過來知道這事，不得難過死了？”

醫生一陣默默。

他只管治病救人，還能管到病人治好後美不美了。

鄭國順把妻子勸住道：“沒事的，咱們人保住就好，其它的以後慢慢想辦法。”

他和妻子跟著鄭顏的擔架床一起走向病房，葉秋生緊緊跟了上來，看著擔架床上鄭顏慘白的小臉，心裏一陣抽緊。

鄭顏被送到病房，安排好後，掛上了消炎藥水。

顏華明無力地坐在擔架床邊，然後抓著鄭顏的手，一直哭，鄭國順怎麽勸也沒有用。

“沒事，以後大不了咱們養顏顏一輩子，你擔心什麽？而且醫生說了，不過是短了半公分，大不了咱們把一邊鞋子墊高，看上去是一樣的嘛。”

鄭國順笨拙地勸慰妻子，他當然心裏也是難過至極，可是他是大男人，一家的頂梁柱，不可能在這時候亂了方寸。

“嗚嗚，你懂什麽啊，我寧願把自己的腿給顏顏。她一個大姑娘，人生才開始呢，腿要短了一截，以後還怎麽做人？咱們家姑娘是多麽驕傲的一個人。”顏華明又哭開了。

“鄭叔，顏姨，你們別傷心了，不然等鄭顏醒以後，她會更加難過的。”

葉秋生笨拙地勸道。聽到鄭顏的醫療報告，他也是心如刀割，的確，象顏華明說的，鄭顏是一個多麽驕傲的人，腿短了一截，鄭顏醒了，真的會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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