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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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婉柔一直在丞相府裏養了三天才離開的，也不全是因為她身體好轉了，而是櫻桃探到消息說司玉晨好像已經有兩天沒有回府了。
人不在府上，呂氏似乎對她也不冷不淡的，她再繼續賴著只會對她不利，所以第四天一早她就離開了。
呂氏以為日子可以恢覆到往日的平靜，誰知道還沒過上幾天安穩的日子，太後的懿旨就來了，說是太後要到大悲寺去修行一段時間，讓呂氏隨行跟著，為太後排解路上的無聊時光。
要說太後跟呂氏的淵源其實也簡單，當年太後還沒有嫁給先皇時跟老鎮國公夫人是手帕交，在兩人都不曾出嫁之前甚至私底下還玩笑出今後要給自己的孩子訂下娃娃親，不過這事在太後成了皇子妃後就不了了知了。
不過太後跟老鎮國公夫人的交情依舊很好，兒時的呂氏就常被老鎮國公夫人帶進宮陪太後，久了，太後也就將呂氏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
當年呂氏離開京城的事太後還是事後才知道的，其中還隱瞞了不少，太後言明丞相夫人只能是呂氏，換了別的任何一個人她都是不認的。
太後每年都會到大悲寺修行一段時間，之所以會選擇離京城有些遠的大悲寺，也是因為當年太後信佛也是因為遇到了大悲寺的主持，一位真正看破紅塵的高僧。
邵陽帝不太願意太後去那麽遠，可太後堅持，邵陽帝也只能妥協。
邵陽帝怕太後無聊，原本命皇後和貴妃陪同左右的，太後都拒絕了，說一定要帶的話，就讓南宮瑩陪她一道去吧。
邵陽帝覺得也成，就答應了。
能夠陪太後出行，也是莫大的殊榮，就連皇後和貴妃都沒這個資格，呂氏是根本不可能拒絕的。
跟司玉晨離開時一樣，呂氏這一去根本就沒辦法給出確定的歸期。
“凡事有不懂的你就問桂嬤嬤，她會告訴你怎麽做的。”離開前一晚，呂氏把雲沐叫到跟前，跟她交代府上的事，這段時間她該收拾的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現在殷氏又被貶為通房她之前的人就算是沒被呂氏處理的，也不敢再造次了，所以雲沐接手管起來也會順手得多。
“娘放心，我若有不知道的，一定好好請教桂嬤嬤，你在路上小心，我給你備了一些常備的藥丸，若是覺得不舒服可以拿出來應應急。”
“嗯，你有心了。”
呂氏其實有些舍不得，不是舍不得離開丞相府，而是舍不得雲沐做的飯菜和她可愛的小孫子。
“奶奶不要太累，早點回來教石頭讀書。”
小石頭只知道奶奶要出門了，要好多天都見不到了是舍不得她的。
呂氏抱著他親了親。“好，奶給你帶好玩兒的東西回來。”
翌日一早，呂氏就帶著小雙幾個離開了。
丞相府裏一下子就冷清下來。
雲沐跟司燁彬是沒有什麽交集的，對於這個公公雲沐表示無感，反正平時沒事時他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眼前，各自就當各自不存在了。
司燁彬知道司玉晨離府，但他具體去做什麽他是不知道的。
在得知司玉晨離開時他也是氣了好一天，這個不孝子，出遠門也不知道來跟他這個當爹的道別！
“司大人，恭喜恭喜了。”
司燁彬從早朝大殿裏走了出來，聽見一陣道喜聲讓他停下腳步轉身朝來人看去，是吏部尚書楊帆。
楊帆此時笑瞇了一雙眼，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喜氣。
“恭喜我？楊大人，我怎麽不知道我喜從何來？”
楊帆笑道：“司大人就不要瞞著我了，我聽說貴夫人已經到安府去跟安老爺子談小司大人跟安大小姐的婚事了。”
“什麽？跟安大小姐的婚事？”司燁彬一臉詫異，南宮瑩竟然已經到安府去談司玉晨跟安婉柔的婚事了，他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楊帆看他這樣子有些詫異。“怎麽？司大人不會不知道吧？”
“也是了，司大人公務繁忙，估計丞相夫人也是想把事情定下來了再跟司大人說吧，不過我到是聽說別的府上也對安小姐有意，我啊勸司大人還是抓緊的好，那怎麽都是帝師之孫，豈是旁人能夠比擬的？”
司燁彬默然，南宮瑩對那個村姑有多滿意他是知道的，現在難得她對安婉柔有意，還不如早點把事情定下來，不然誰知道南宮瑩一聽那村姑挑唆這事就黃了！
這麽一想，司燁彬心裏就有了主意。
“我還有事，就不跟楊大人多說了，告辭。”
“司大人，到時候辦酒席可不要忘了我。”楊帆笑呵呵道。
司燁彬擺擺手直接走了。
楊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臉上笑意不變。
司燁彬早上是回府吃早膳的，別的司燁彬雖然比較挑剔，但雲沐指點出來的廚子做的飯菜的確要比之前的廚子做的好吃不少，這也是讓司燁彬唯一對雲沐滿意的地方。
“老爺，您回來了。”司管家走進書房。
“嗯。”司燁彬吃了個煎餃，嗯，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老爺，早上安府那邊送了張帖子過來。”
“安府？”司燁彬聞言落了筷子。
“拿來。”
司燁彬接過帖子看了看。
是安老爺子讓他到安府，說是有事相商。
司燁彬第一時間就想到司玉晨和安婉柔的婚事，現在南宮瑩又去大悲寺陪太後去了，誰知道她什麽時候才回來，安老爺子想來也是著急了，想要把事情盡快訂下來了。
“備車，準備去安府。”反正是早晚的事，早定早安穩。
“是。”
而在後院的雲沐絲毫不知司燁彬的打算。
司燁彬到了安府後，是安婉柔出來迎接的。
司燁彬看著亭亭玉立溫婉大方的安婉柔，怎麽看都覺得滿意！
“祖父，是司大人來了。”
聞言，屋內傳來一陣響動。
“請司大人進來吧。”
“是。”
安婉柔撩開簾子將司燁彬請了進去，之後她便從裏面退了出來。
司燁彬已經有一兩年沒見過安老爺子了，再見都有些驚訝他竟然變成了這副枯槁的模樣。
“安老爺子好久不見了。”
“司大人啊，你看著到沒什麽變。”安老爺子輕咳了聲，吃了雲沐開的藥方，他的情況比之前好多了，至少呼氣的時候沒覺得那麽累了。
早年間安老爺子跟司燁彬有過接觸，覺得他還算是有才學的，不然也不能坐到現在的位置上。
“我雖然病了好些年，但對外面的事也不是一無所知，既然你們丞相府也有這份心，那我也只有成全他們了，不過，你也知道，我好歹當年有幸在皇上身邊待了一些年，我的嫡親孫子是萬不會給人做妾的，鳳國律法有言，朝廷官員是可以娶平妻的，我雖然不願意委屈了婉柔，但她為了照顧我也拖到了現在。”一下子說了那麽多話，安老爺子頓了頓，緩了口氣。
“你的那兒子我也見過，之前我就覺得他是個好的，婉柔能嫁給她也算是一個好的歸宿，現在外面風言風語的說得很是難聽，我只希望這件事司大人能夠盡快辦得漂亮些。”
安老爺子的話表明了兩個意思，一是要辦得風光，二就是要動作快。
司玉晨現在還在外公幹沒有回來，因為這件事皇上還特地找過他，要求他不能告訴任何人司玉晨不在京中之事，只說司玉晨近來身體不適，需要在府上修養。
司玉晨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這事可快不了。
“安老，您說這事要不我們就先訂下來，等晚輩找人看了日子，再跟您說？”
“日子我已經看過了，這個月底有一個百年難遇的好日子，就選在那個時候吧。”
“這個月底？”司燁彬面上難言驚訝，月底離現在不到半個月時間了，這麽急？！
月底司玉晨根本就回不來吧！
“這……是不是過早了？”
“早？”安老爺子輕哼了聲。“若是你們丞相府有心，這又有何難！若是你們無心，就是給你們一年的時間你們都嫌少！”
司燁彬心底有些不悅，但心裏一衡量，對安婉柔這個兒媳婦還是比雲沐這個村姑要滿意得多的，等把安婉柔娶回去之後，司玉晨那不孝子久了還能不知道世家大小姐跟一個村姑之間的區別？到時候再找理由把雲沐給貶為妾，那他丞相嫡子的媳婦就是帝師孫女了，那就完美了！
這也怪南宮瑩這個該死的女人，好好的把他的兒子帶到那些低賤泥腿子住的地方，害得他連好壞都分不清了！
司燁彬想了一通，也怕夜長夢多，畢竟看上安府門第的人還是不少的。
“好，半個月就半個月，安老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辦得讓您滿意的，絕不會委屈了安小姐。”
得到司燁彬肯定的答覆，安老爺子臉上也沒有太多的喜色，他只是疲憊的閉上眼，聲音有些沙啞道：“那就有勞司大人了，老夫身體不適，有些累了，就不送司大人了。”
司燁彬也不願多待，時間有限，他還要快點回去把所有事情準備好！
“安老保重身體，晚輩告辭。”
送司燁彬離開後，安婉柔推門走進安老爺子的屋子裏。
安老爺子此時正閉著眼靠在床沿上，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祖父，若是累了婉柔扶你躺下吧。”安婉柔走到床前柔聲道。
安老爺子睜開眼，渾濁的雙眼染著覆雜的神色看著她。
“這些年你在我身邊無微不至的伺候著，我都看在眼裏，心裏也很是愧疚，是我拖累了你。”安老爺子幽幽開口道。
“祖父，你快別這麽說，一切都是婉柔自願的，婉柔願意伺候祖父。”安婉柔跪坐在安老爺子床前急聲道。
“呵呵呵呵……”安老爺子突然笑出了聲音，聲音蒼老沙啞的得像是破風箱似的難聽。
“自願的？若是真是如此，那我道一句不許你嫁給司玉晨，你可會聽我的？”
安婉柔面上一僵。
安老爺子搖搖頭。“就當是對你這幾年伺候我的回報吧，路是你自己選的今後會如何，你爹他們會不會牽扯其中我這個大半個身子都已經入黃土的人不願理會了，隨你，隨你們去吧。”
安老爺子說著，順勢在床上躺下閉上了眼。
安婉柔站起身，給安老爺子掖了掖被角，深深的看了他蒼老消瘦的側臉才轉身走了出去。
司燁彬從安府出來後連衙都沒有去上就直接回了司府，把司管家給叫到了跟前來。
“老爺，有何吩咐？”
“你現在就馬上去找京城最好的官媒到安府提親，記住了，動作一定要快，然後準備足夠的彩禮送到安府。”
“啊？”司燁彬的話聽得司管家一楞一楞的，這麽急著找官媒去安府做什麽？難道是要去給安小姐提親？
如果是，這也說得過去。
不過這種事向來都是後宅的主母操辦的，老爺這好歹等夫人回來再辦，現在夫人都不在府上，他這麽著急做什麽？
“老爺，這是要去給二少爺提親？”二少爺是殷氏所出的庶子，現在並不在意京中。
可就算是給二少爺提親，夫人怎麽也要在場吧！
“哎喲！”
司管家話剛說完，就被司燁彬一個巴掌拍在腦袋上。
“是給大少爺提親，娶安大小姐為平妻，你現在就馬上去辦，成禮的日子已經選好了，就在月底，該做什麽該準備什麽你都給我馬上準備起來，還有，這事不要讓那村……不要讓少夫人知道，明白嗎？”免得那村姑到時候鬧起來不好看。
司管家這回是真的傻了，要給大少爺娶平妻！？
在大少爺和夫人都不在府上的時候？
司管家是丞相府裏少有知道司玉晨不在府上的人。
“哪裏來那麽多廢話，讓你去辦你就去。”
司管家雖然滿肚子的疑惑，但司燁彬既然已經吩咐了，他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去辦。
丞相府和安府這件事辦得十分的隱秘，司燁彬也傳了話出去，這件事在禮成之前都不能聲張出去，即便有小範圍的傳，但大多數人都還是不知道的，畢竟作為新郎官的司玉晨，還不知道月底能不能回來！
反正司燁彬是想好了，大不了找個人偽裝成司玉晨的樣子拜堂，到時候再以他身體不適的理由不讓他出來敬酒就是了。
這件事不知道是司燁彬對雲沐這邊隱藏的極好，就算有人說漏嘴，也只說是給二少爺娶親，導致在要成大禮的前一天雲沐都還不知道自己的公公給她弄了個“姐妹”回來！
這也怪不得雲沐，畢竟司燁彬做什麽都不讓後宅的人經手，一切都給司管家去操辦了。
即便雲沐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但也不能直接去問司燁彬是怎麽回事。
“這二少爺成親大少爺不在也就算了，夫人也不在老爺就急急忙忙的讓人把事情給辦了，這怎麽看都覺得有些奇怪。”思玉端著剛做好的糕點走了進來，昨天丞相府裏就開始掛彩了，問到了都說是少爺娶親，可問題是現在二少爺在哪兒都還不知道呢！
雲沐早就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了，奈何內院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是怎麽回事，派人去探司管家那邊的口風也只說是少爺成親。
這幾天她的心口總是跳得厲害，更是擔心司玉晨在外面的情況，所以也沒什麽心思管司燁彬到底想做什麽。
“少夫人，少夫人，奴婢打探到了，奴婢打探到了。”
說話間，一個生了一張圓臉的小丫鬟疾步跑了進來，因為跑得太急，進屋時差點沒站穩撲到雲沐身上。
思妍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不然她真往雲沐身上撲。
“你這小妮子，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再這麽冒冒失失的就讓少夫人把你趕出去做粗使丫鬟。”
小丫鬟一聽，有些發怵的縮了縮脖子，睜著一雙委屈的眼睛望著雲沐。
雲沐覺得她那樣子有些好笑，不過思妍教訓得也沒錯，還是要有規矩的好。
“嗯，思妍說得沒錯，不過這次便算了，若再有下次，我可不饒你。”
聽雲沐這麽說，小丫鬟也送了一口氣。
“多謝少夫人。”
“說吧，打探到了什麽消息讓你這麽急匆匆的？”
“是，是奴婢從門房那裏打探來的，說咱們這丞相府的喜事是跟安府辦的！”
“跟安府辦的？”雲沐凝眉。
小丫鬟拼命的點頭。“是啊，當時奴婢聽了也是楞了好一會兒，安府現在就安大小姐在府上，難不成老爺是讓二少爺娶安大小姐？”
司燁彬看上安婉柔的家事讓她做自己兒媳婦這點雲沐一點都不懷疑。
可這世道不是只有你挑而已，且不說安婉柔原本就對司玉晨有意，就說殷氏生的那兒子，不管他只在再如何，他現在就只是一個通房生的兒子，安老爺子那樣的身份能看上一個通房生的庶子？
雲沐覺得這種可能性簡直不要太低。
除非安婉柔嫁過來有別的目的，那就不好說了。
可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已經嫁人了，即便是下嫁，今後若是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已經會被人唾棄，那安婉柔又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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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在府上，呂氏似乎對她也不冷不淡的，她再繼續賴著只會對她不利，所以第四天一早她就離開了。
呂氏以為日子可以恢覆到往日的平靜，誰知道還沒過上幾天安穩的日子，太後的懿旨就來了，說是太後要到大悲寺去修行一段時間，讓呂氏隨行跟著，為太後排解路上的無聊時光。
要說太後跟呂氏的淵源其實也簡單，當年太後還沒有嫁給先皇時跟老鎮國公夫人是手帕交，在兩人都不曾出嫁之前甚至私底下還玩笑出今後要給自己的孩子訂下娃娃親，不過這事在太後成了皇子妃後就不了了知了。
不過太後跟老鎮國公夫人的交情依舊很好，兒時的呂氏就常被老鎮國公夫人帶進宮陪太後，久了，太後也就將呂氏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
當年呂氏離開京城的事太後還是事後才知道的，其中還隱瞞了不少，太後言明丞相夫人只能是呂氏，換了別的任何一個人她都是不認的。
太後每年都會到大悲寺修行一段時間，之所以會選擇離京城有些遠的大悲寺，也是因為當年太後信佛也是因為遇到了大悲寺的主持，一位真正看破紅塵的高僧。
邵陽帝不太願意太後去那麽遠，可太後堅持，邵陽帝也只能妥協。
邵陽帝怕太後無聊，原本命皇後和貴妃陪同左右的，太後都拒絕了，說一定要帶的話，就讓南宮瑩陪她一道去吧。
邵陽帝覺得也成，就答應了。
能夠陪太後出行，也是莫大的殊榮，就連皇後和貴妃都沒這個資格，呂氏是根本不可能拒絕的。
跟司玉晨離開時一樣，呂氏這一去根本就沒辦法給出確定的歸期。
“凡事有不懂的你就問桂嬤嬤，她會告訴你怎麽做的。”離開前一晚，呂氏把雲沐叫到跟前，跟她交代府上的事，這段時間她該收拾的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現在殷氏又被貶為通房她之前的人就算是沒被呂氏處理的，也不敢再造次了，所以雲沐接手管起來也會順手得多。
“娘放心，我若有不知道的，一定好好請教桂嬤嬤，你在路上小心，我給你備了一些常備的藥丸，若是覺得不舒服可以拿出來應應急。”
“嗯，你有心了。”
呂氏其實有些舍不得，不是舍不得離開丞相府，而是舍不得雲沐做的飯菜和她可愛的小孫子。
“奶奶不要太累，早點回來教石頭讀書。”
小石頭只知道奶奶要出門了，要好多天都見不到了是舍不得她的。
呂氏抱著他親了親。“好，奶給你帶好玩兒的東西回來。”
翌日一早，呂氏就帶著小雙幾個離開了。
丞相府裏一下子就冷清下來。
雲沐跟司燁彬是沒有什麽交集的，對於這個公公雲沐表示無感，反正平時沒事時他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眼前，各自就當各自不存在了。
司燁彬知道司玉晨離府，但他具體去做什麽他是不知道的。
在得知司玉晨離開時他也是氣了好一天，這個不孝子，出遠門也不知道來跟他這個當爹的道別！
“司大人，恭喜恭喜了。”
司燁彬從早朝大殿裏走了出來，聽見一陣道喜聲讓他停下腳步轉身朝來人看去，是吏部尚書楊帆。
楊帆此時笑瞇了一雙眼，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喜氣。
“恭喜我？楊大人，我怎麽不知道我喜從何來？”
楊帆笑道：“司大人就不要瞞著我了，我聽說貴夫人已經到安府去跟安老爺子談小司大人跟安大小姐的婚事了。”
“什麽？跟安大小姐的婚事？”司燁彬一臉詫異，南宮瑩竟然已經到安府去談司玉晨跟安婉柔的婚事了，他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楊帆看他這樣子有些詫異。“怎麽？司大人不會不知道吧？”
“也是了，司大人公務繁忙，估計丞相夫人也是想把事情定下來了再跟司大人說吧，不過我到是聽說別的府上也對安小姐有意，我啊勸司大人還是抓緊的好，那怎麽都是帝師之孫，豈是旁人能夠比擬的？”
司燁彬默然，南宮瑩對那個村姑有多滿意他是知道的，現在難得她對安婉柔有意，還不如早點把事情定下來，不然誰知道南宮瑩一聽那村姑挑唆這事就黃了！
這麽一想，司燁彬心裏就有了主意。
“我還有事，就不跟楊大人多說了，告辭。”
“司大人，到時候辦酒席可不要忘了我。”楊帆笑呵呵道。
司燁彬擺擺手直接走了。
楊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臉上笑意不變。
司燁彬早上是回府吃早膳的，別的司燁彬雖然比較挑剔，但雲沐指點出來的廚子做的飯菜的確要比之前的廚子做的好吃不少，這也是讓司燁彬唯一對雲沐滿意的地方。
“老爺，您回來了。”司管家走進書房。
“嗯。”司燁彬吃了個煎餃，嗯，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老爺，早上安府那邊送了張帖子過來。”
“安府？”司燁彬聞言落了筷子。
“拿來。”
司燁彬接過帖子看了看。
是安老爺子讓他到安府，說是有事相商。
司燁彬第一時間就想到司玉晨和安婉柔的婚事，現在南宮瑩又去大悲寺陪太後去了，誰知道她什麽時候才回來，安老爺子想來也是著急了，想要把事情盡快訂下來了。
“備車，準備去安府。”反正是早晚的事，早定早安穩。
“是。”
而在後院的雲沐絲毫不知司燁彬的打算。
司燁彬到了安府後，是安婉柔出來迎接的。
司燁彬看著亭亭玉立溫婉大方的安婉柔，怎麽看都覺得滿意！
“祖父，是司大人來了。”
聞言，屋內傳來一陣響動。
“請司大人進來吧。”
“是。”
安婉柔撩開簾子將司燁彬請了進去，之後她便從裏面退了出來。
司燁彬已經有一兩年沒見過安老爺子了，再見都有些驚訝他竟然變成了這副枯槁的模樣。
“安老爺子好久不見了。”
“司大人啊，你看著到沒什麽變。”安老爺子輕咳了聲，吃了雲沐開的藥方，他的情況比之前好多了，至少呼氣的時候沒覺得那麽累了。
早年間安老爺子跟司燁彬有過接觸，覺得他還算是有才學的，不然也不能坐到現在的位置上。
“我雖然病了好些年，但對外面的事也不是一無所知，既然你們丞相府也有這份心，那我也只有成全他們了，不過，你也知道，我好歹當年有幸在皇上身邊待了一些年，我的嫡親孫子是萬不會給人做妾的，鳳國律法有言，朝廷官員是可以娶平妻的，我雖然不願意委屈了婉柔，但她為了照顧我也拖到了現在。”一下子說了那麽多話，安老爺子頓了頓，緩了口氣。
“你的那兒子我也見過，之前我就覺得他是個好的，婉柔能嫁給她也算是一個好的歸宿，現在外面風言風語的說得很是難聽，我只希望這件事司大人能夠盡快辦得漂亮些。”
安老爺子的話表明了兩個意思，一是要辦得風光，二就是要動作快。
司玉晨現在還在外公幹沒有回來，因為這件事皇上還特地找過他，要求他不能告訴任何人司玉晨不在京中之事，只說司玉晨近來身體不適，需要在府上修養。
司玉晨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這事可快不了。
“安老，您說這事要不我們就先訂下來，等晚輩找人看了日子，再跟您說？”
“日子我已經看過了，這個月底有一個百年難遇的好日子，就選在那個時候吧。”
“這個月底？”司燁彬面上難言驚訝，月底離現在不到半個月時間了，這麽急？！
月底司玉晨根本就回不來吧！
“這……是不是過早了？”
“早？”安老爺子輕哼了聲。“若是你們丞相府有心，這又有何難！若是你們無心，就是給你們一年的時間你們都嫌少！”
司燁彬心底有些不悅，但心裏一衡量，對安婉柔這個兒媳婦還是比雲沐這個村姑要滿意得多的，等把安婉柔娶回去之後，司玉晨那不孝子久了還能不知道世家大小姐跟一個村姑之間的區別？到時候再找理由把雲沐給貶為妾，那他丞相嫡子的媳婦就是帝師孫女了，那就完美了！
這也怪南宮瑩這個該死的女人，好好的把他的兒子帶到那些低賤泥腿子住的地方，害得他連好壞都分不清了！
司燁彬想了一通，也怕夜長夢多，畢竟看上安府門第的人還是不少的。
“好，半個月就半個月，安老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辦得讓您滿意的，絕不會委屈了安小姐。”
得到司燁彬肯定的答覆，安老爺子臉上也沒有太多的喜色，他只是疲憊的閉上眼，聲音有些沙啞道：“那就有勞司大人了，老夫身體不適，有些累了，就不送司大人了。”
司燁彬也不願多待，時間有限，他還要快點回去把所有事情準備好！
“安老保重身體，晚輩告辭。”
送司燁彬離開後，安婉柔推門走進安老爺子的屋子裏。
安老爺子此時正閉著眼靠在床沿上，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祖父，若是累了婉柔扶你躺下吧。”安婉柔走到床前柔聲道。
安老爺子睜開眼，渾濁的雙眼染著覆雜的神色看著她。
“這些年你在我身邊無微不至的伺候著，我都看在眼裏，心裏也很是愧疚，是我拖累了你。”安老爺子幽幽開口道。
“祖父，你快別這麽說，一切都是婉柔自願的，婉柔願意伺候祖父。”安婉柔跪坐在安老爺子床前急聲道。
“呵呵呵呵……”安老爺子突然笑出了聲音，聲音蒼老沙啞的得像是破風箱似的難聽。
“自願的？若是真是如此，那我道一句不許你嫁給司玉晨，你可會聽我的？”
安婉柔面上一僵。
安老爺子搖搖頭。“就當是對你這幾年伺候我的回報吧，路是你自己選的今後會如何，你爹他們會不會牽扯其中我這個大半個身子都已經入黃土的人不願理會了，隨你，隨你們去吧。”
安老爺子說著，順勢在床上躺下閉上了眼。
安婉柔站起身，給安老爺子掖了掖被角，深深的看了他蒼老消瘦的側臉才轉身走了出去。
司燁彬從安府出來後連衙都沒有去上就直接回了司府，把司管家給叫到了跟前來。
“老爺，有何吩咐？”
“你現在就馬上去找京城最好的官媒到安府提親，記住了，動作一定要快，然後準備足夠的彩禮送到安府。”
“啊？”司燁彬的話聽得司管家一楞一楞的，這麽急著找官媒去安府做什麽？難道是要去給安小姐提親？
如果是，這也說得過去。
不過這種事向來都是後宅的主母操辦的，老爺這好歹等夫人回來再辦，現在夫人都不在府上，他這麽著急做什麽？
“老爺，這是要去給二少爺提親？”二少爺是殷氏所出的庶子，現在並不在意京中。
可就算是給二少爺提親，夫人怎麽也要在場吧！
“哎喲！”
司管家話剛說完，就被司燁彬一個巴掌拍在腦袋上。
“是給大少爺提親，娶安大小姐為平妻，你現在就馬上去辦，成禮的日子已經選好了，就在月底，該做什麽該準備什麽你都給我馬上準備起來，還有，這事不要讓那村……不要讓少夫人知道，明白嗎？”免得那村姑到時候鬧起來不好看。
司管家這回是真的傻了，要給大少爺娶平妻！？
在大少爺和夫人都不在府上的時候？
司管家是丞相府裏少有知道司玉晨不在府上的人。
“哪裏來那麽多廢話，讓你去辦你就去。”
司管家雖然滿肚子的疑惑，但司燁彬既然已經吩咐了，他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去辦。
丞相府和安府這件事辦得十分的隱秘，司燁彬也傳了話出去，這件事在禮成之前都不能聲張出去，即便有小範圍的傳，但大多數人都還是不知道的，畢竟作為新郎官的司玉晨，還不知道月底能不能回來！
反正司燁彬是想好了，大不了找個人偽裝成司玉晨的樣子拜堂，到時候再以他身體不適的理由不讓他出來敬酒就是了。
這件事不知道是司燁彬對雲沐這邊隱藏的極好，就算有人說漏嘴，也只說是給二少爺娶親，導致在要成大禮的前一天雲沐都還不知道自己的公公給她弄了個“姐妹”回來！
這也怪不得雲沐，畢竟司燁彬做什麽都不讓後宅的人經手，一切都給司管家去操辦了。
即便雲沐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但也不能直接去問司燁彬是怎麽回事。
“這二少爺成親大少爺不在也就算了，夫人也不在老爺就急急忙忙的讓人把事情給辦了，這怎麽看都覺得有些奇怪。”思玉端著剛做好的糕點走了進來，昨天丞相府裏就開始掛彩了，問到了都說是少爺娶親，可問題是現在二少爺在哪兒都還不知道呢！
雲沐早就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了，奈何內院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是怎麽回事，派人去探司管家那邊的口風也只說是少爺成親。
這幾天她的心口總是跳得厲害，更是擔心司玉晨在外面的情況，所以也沒什麽心思管司燁彬到底想做什麽。
“少夫人，少夫人，奴婢打探到了，奴婢打探到了。”
說話間，一個生了一張圓臉的小丫鬟疾步跑了進來，因為跑得太急，進屋時差點沒站穩撲到雲沐身上。
思妍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不然她真往雲沐身上撲。
“你這小妮子，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再這麽冒冒失失的就讓少夫人把你趕出去做粗使丫鬟。”
小丫鬟一聽，有些發怵的縮了縮脖子，睜著一雙委屈的眼睛望著雲沐。
雲沐覺得她那樣子有些好笑，不過思妍教訓得也沒錯，還是要有規矩的好。
“嗯，思妍說得沒錯，不過這次便算了，若再有下次，我可不饒你。”
聽雲沐這麽說，小丫鬟也送了一口氣。
“多謝少夫人。”
“說吧，打探到了什麽消息讓你這麽急匆匆的？”
“是，是奴婢從門房那裏打探來的，說咱們這丞相府的喜事是跟安府辦的！”
“跟安府辦的？”雲沐凝眉。
小丫鬟拼命的點頭。“是啊，當時奴婢聽了也是楞了好一會兒，安府現在就安大小姐在府上，難不成老爺是讓二少爺娶安大小姐？”
司燁彬看上安婉柔的家事讓她做自己兒媳婦這點雲沐一點都不懷疑。
可這世道不是只有你挑而已，且不說安婉柔原本就對司玉晨有意，就說殷氏生的那兒子，不管他只在再如何，他現在就只是一個通房生的兒子，安老爺子那樣的身份能看上一個通房生的庶子？
雲沐覺得這種可能性簡直不要太低。
除非安婉柔嫁過來有別的目的，那就不好說了。
可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已經嫁人了，即便是下嫁，今後若是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已經會被人唾棄，那安婉柔又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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