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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我該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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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沐拉著她的小手,知道她舍不得自己。“那個勇敢站出來保護阿姐跟娘的小英雄呢?這會兒怎麽黏黏糊糊的了?”

呂氏看雲雯那樣,又有些不忍。“雯兒從小就依賴你,要不你們今晚到嬸子屋子去睡,嬸子去陪你娘,。”

雲沐搖搖頭。“嬸子辛苦了一天,哪能讓你晚上都睡不踏實。”

雲雯看了看雲沐,轉身拉住呂氏的手。“嬸子,我晚上不鬧騰,身子還暖和,你晚上睡著冷了,可以抱著我,我給你暖身子。”

呂氏笑出了聲。“剛才還舍不得你阿姐呢,這會兒就要給嬸子暖身子了?”

最後呂氏帶著雲雯回屋去睡了,馮娟子跟雲沐收拾好了之後,也回了屋裏。

好在這床比較大,睡三個大人也不會顯得太過擁擠。

馮娟子睡在了最裏頭,方氏睡在中間,雲沐就睡在外頭。

剛一躺下,雲沐就感覺身邊的方氏動了動。

她還以為她是睡著之後無意識的動,卻不想她的雙手被一雙滿是繭子的手抓住。

“沐沐。”方氏沙啞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雲沐閉著眼輕應了聲。“嗯。”

“讓娘睡外頭吧,晚上怕是要起夜。”方氏的聲音很輕,但雲沐還是聽清楚了。

雲沐看她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聽起來還是比較平靜的,也沒有多想便讓她移到了外頭。

“睡吧。”

等到再次躺下後,雲沐將掌心輕輕的落在她的手背上,感覺到她的溫暖,方氏才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原本在睡夢中的雲沐聽見身邊傳來輕微的響動,她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

等她再想要去聽那聲音時,耳邊又什麽聲音都沒有了。

她這段時間沒有睡好這會兒還有點困,也就沒睜開眼,等到她翻身,發現自己手邊好像沒人時,她下意識的睜開了眼。

發現身邊的方氏已經不在床上了。

呂氏家裏的茅房在院子後面,方氏也可能是去了茅房,畢竟她昨晚也說了自己可能會起夜。

雲沐靜心的在床上等了一會兒,依舊沒聽見外面有聲響,她不得不掀開被子坐起身。

“沐妹子,怎麽了?”馮娟子在雲沐坐起來後就醒了。

“娘出去了好一會兒都沒回來,我去看看。”說著,雲沐抓了鞋,抓過一旁的衣服穿上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方氏身上有傷,這裏又是在呂氏家裏,她不太可能大清早的起來幹活。

馮娟子想到一種可能,也快速的跟著起身出了屋子。

她走出屋外時,雲沐正好從後院過來。

“嬸子在後院嗎?”

雲沐沈著臉搖了搖頭。

馮娟子走到院門口一看,發現院門沒有從裏面上鎖,說明是有人出去了。

現在呂氏,司玉晨他們都還在屋子裏,出去的人只可能是方氏。

“怎麽了?”屋子裏的司玉晨聽見外面的動靜打開門走了出來。

“我娘不知道去哪兒了。”

司玉晨眉頭微皺。“屋子裏都找過了嗎?”

“找遍了,都沒有。”

司玉晨走上前。“你先別著急,現在天還沒有亮透,我跟你一塊兒出去找。”

“嗯。”

方氏身上有傷,無緣無故她出去做什麽,雲沐心裏想到一種可能,臉色更是難看起來。

天還沒亮透,村子裏根本就沒有人。

“娘身上還有傷,走不遠,我們到河邊去看看。”

“好。”

三人來到河邊後分頭尋找,可依舊沒有找到方氏。

雲沐覺得方氏那樣子不會往村子裏去,河邊這裏沒有,那很可能是往山那邊去了。

“去山那邊看看吧。”顯然,司玉晨也想到這一點。

“嗯。”

這會兒天已經亮起來了,雲沐幾個剛到山腳下就看見有什麽東西從眼前晃過。

“啊!”

馮娟子尖叫出聲,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娟子姐,怎麽了?”

“嬸,嬸子,嬸子快快救……”

雲沐和司玉晨順著馮娟子的手看去,嚇了一跳。

方氏此時正掛在一棵歪脖子樹上!

司玉晨和雲沐快步上前。

“我扶著嬸子,你快去把繩子解了!”司玉晨走到方氏腳下,抱住她的腳將她架了起來。

“好!”

雲沐搓了搓手,手腳並用的爬上樹,將繩子解開。

三個人廢了好些力氣才將方氏從樹上弄了下來。

“娘,娘?”雲沐伸手在方氏臉上拍了拍,探了探她的脈,還有微弱的氣息。

方氏一張臉白得嚇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雲沐伸手在胸口按了好幾下,讓馮娟子掐她的人中,可方氏依舊沒有反應。

雲沐無法,只能掰開方氏的嘴,給她做人工呼吸。

司玉晨看著雲沐的動作,不知何為,莫名想到她當初在河邊將自己救起那次……

咳咳……

實在有些不合時宜!

司玉晨有些不自然的移開落在雲沐身上的視線。

“咳咳咳……”

“醒了醒了嬸子醒了!”馮娟子驚喜出聲。

看著漸漸睜開眼睛的方氏,雲沐心裏呼出一口氣來。

“嬸子你沒事吧?真是把我們嚇壞了。”

方氏怔怔的看著雲沐他們,眼圈驀地一紅嗚咽的哭出聲來。“我,我該死,我該死啊……讓我去死吧,我活著就會連累沐沐和雯兒她們……嗚嗚嗚……”

方氏泣不成聲,悲傷得無法自拔。

“嬸子……”馮娟子想勸,雲沐卻沖她搖搖頭。

方氏心裏肯定壓抑了很久,讓她哭出來,發洩發洩也是好的。

方氏不知道哭了多久,嗓子都沙啞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抱著雙膝甚至不敢擡頭去看雲沐。

“哭完了,就回去吧,一會兒村子裏的人該山上砍柴了。”雲沐看她漸漸止了哭聲聲音淡淡道。

方氏擡起頭看著雲沐伸手一下將她抱住。“沐沐……娘,娘對不住你們……”

雲沐伸手在她背上輕拍。“你的確是對不住的,但我跟雯兒給你一次改過的機會,只這一次,最後一次。”

如果方氏今後還犯渾,她絕對不會再管,即便她死。

方氏抱著雲沐的手緩緩攥緊,她心裏明白了,明白了!

回到家時,呂氏跟雲雯一臉擔憂的站在院子裏,看樣子是想要出去了,看見他們回到就頓住了腳。

“你們都到哪兒去了,我跟雯兒起來就沒見著你們,還說要去找呢。”呂氏視線從方氏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睛上滑過,心裏已經有了猜想,不過她沒有問。

“娘說不好意思勞煩嬸子,大清早的就要到山上去撿柴火,我擔心她就跟司大哥他們一塊兒找了出去。”

自縊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雲沐沒說,呂氏看著方氏脖子上的勒痕也沒有開口。“不好意思什麽,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了,快進屋,我熬了粥,大家都餓了都去堂屋吃粥去。”

“呂姐姐……”方氏喚了聲,聲音還很沙啞。

呂氏上前扶住她的手。“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就亂跑,看把雯兒和沐丫頭擔心的,你先回屋子去躺著,一會兒讓沐丫頭把粥端進去給你。”

呂氏一路說著,就扶著方氏進了屋。

“司大哥,你這會兒去書院是不是晚了,我駕車送你去吧。”

“不用,我到村口坐二大爺的車也一樣,嬸子情緒還不穩,你在家裏多陪陪她。”

雲沐也怕有個萬一的情況發生呂氏和馮娟子應對不來,就沒有再堅持。

吃了早飯後,司玉晨就離開了。

雲沐拿著藥進屋,重新給方氏清理傷口免得感染。

“這幾天娘就在床上好好躺著吧,等身上的傷口結痂了再下床做輕微的活動。”

方氏心情還沒有整理過來,聽雲沐這麽說也只是點點頭乖乖的應聲。

雲沐又給她餵了粥之後才出了屋子到房子那邊去看進展。

中午時,孫氏過來看了看方氏。

“大早上了張氏夫婦就到家裏頭去鬧騰,說什麽要你宏叔去跟縣太爺說,那方小年是個好的,都是那王氏陷害的。”

孫氏說到這裏,鼻子哼了聲。“還當我們當家的是多大的官兒了,一句話就能讓地龍翻身呢,隨便幾句話就能讓人縣太爺放人了?”

雲沐聽孫氏這麽說也覺得好笑,張氏夫婦這是病急亂投醫了。

“等你娘身子好些時候,嬸子幫你好好說說她,讓她分清楚誰才是對她好的,別又跟五通神上身似的,竟做些混事。”孫氏跟雲沐說這話,可以說是真的把雲沐當自己人了,畢竟方氏是雲沐的親娘,有些人聽了怕是會不高興。

晚上司玉晨又回來了,仿佛呂氏那句,他會到書院暫時住一段時間沒說過似的。

雲沐猜想著他會回來,吃飯時特地給他留了一份。

“我給司大哥留了飯,在竈房裏熱著呢,這就去給司大哥拿。”

司玉晨跟著她身後走進竈房。“你就斷定我晚上會回來?”

雲沐把熱在鍋裏的飯端出來放到桌上看著他。

“以防萬一唄。”

雲沐把飯遞給他就轉身出了竈房。

司玉晨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眉眼帶起一抹淺笑。

翌日一早,雲沐睜眼起床時,方氏還在沈睡,再看床內,馮娟子也已經醒了,只是怕驚醒方氏,一直躺著沒敢動。

雲沐掀開被子下床穿了衣服。

馮娟子也小心的到了床外起身了。

兩人一道出了屋門。

“沐妹子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雲沐走到水井旁準備打水。

“一會兒要跟司大哥到鎮上去一趟。”

原本從書院裏出來之後她就打算在鎮上找一間鋪子自己做,但因為起房子和她娘的事情就耽擱了這麽些天,她不想再耽擱時間了。

而且找到地方後,她還要設計布置買東西,這些都要花不少心思。

“一會兒要去鎮上?”

司玉晨不知何時已經來到雲沐身後,很自然的從她手中的拿過木桶扔進水井裏。

“嗯,想要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正好要租賃的鋪子。”

洗漱之後,雲沐剛想去做飯,腳邊就有什麽東西在她腿脖子上蹭。

低頭一看,是毛茸茸的小白。

雲沐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小身子。“小白,是不是肚子餓了?一會兒就給你弄吃的去。”

小白像是聽懂雲沐的話一般,在她手心不斷的哼唧賣萌求寵!

還還不等它在那柔軟的掌心得到更多的溫暖,就被人拎著脖子提了起來。

“誒。”

雲沐驚詫擡頭,就看見小白被司玉晨提在半空中。

“司大哥,怎麽了?”

司玉晨如往日般臉上帶著淡淡的柔色。“娘昨晚說,好久沒吃你做的煎餅了。”

“嬸子想吃煎餅啊,那成,今天早上就做雞蛋煎餅。”

“好。”

等雲沐轉身去竈房,司玉晨便將小白提著扔回了窩裏。

小白圓滾滾的小身子那窩裏滾了一圈,哼哧哼哧的那叫一個委屈啊!

它瞪著一雙眼睛不滿的看著司玉晨,真是個大壞蛋!

司玉晨不鹹不淡的瞥了它一眼,卻讓渾身毛茸茸的小白莫名的抖了抖。

這個人類,眼神好可怕!

“阿姐,娘醒了嗎?”

等到雲沐將早餐做好呂氏和雲雯也起來了。

“她累了,讓她多睡一會兒,阿姐熬了粥,一會兒你端進去。”

“嗯。”

吃早飯時,呂氏看著坐在一處的雲沐和司玉晨,越看越覺得順眼,就連嘴裏吃的煎餅都覺得更香了。

吃飽之後,雲沐就套了車準備到鎮上去,順便送司玉晨去書院。

“現在天還沒亮透,你們路上小心一些。”

臨出門前,呂氏不忘囑咐道。

“知道了嬸子。”

“娘回去吧。”

解決了方氏的事情,建房子的事也比較順利,雲沐今天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司玉晨駕著車,雲沐就坐在他身後,感覺到她歡快的心情,他的心也變得明朗起來。

村子到鎮上的路多是山路,天黑的時候兩旁都是樹木,黑漆漆的看起來有些嚇人。

“嘩啦”

路邊的樹林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雲沐和司玉晨的神經瞬間變得緊繃。

“司大哥,你剛才聽見了什麽聲音沒有?”

司玉晨往後坐了一些,以便等下有什麽變故能夠及時護著她。

“嗯。”

“嘩啦嘩啦”的動靜越來越大,不多會兒,一抹高大的身影便出現在兩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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