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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當胸的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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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平靜下去的莫斯科局勢瞬間又緊張起來。

議會要求總統自動下野, 理由是他的身體狀況無法勝任總統的工作。

克林姆林宮方面發表措辭嚴厲的聲明, 指責有人無中生有, 肆意捏造汙蔑總統的身體健康情況,為了一己之私至俄羅斯人民的利益於不顧。

記者追著新聞發言人,企圖問出總統先生真實的身體健康狀況。

發言人一口咬定國家元首只是鼻炎, 而且因為咽峽炎,所以按照醫囑, 他必須得暫時禁聲。

盡管克林姆林宮言之鑿鑿, 但是遲遲不露面的總統仍舊讓人心存疑惑。

遲遲拿不到退休工資的民眾, 憤怒地上街□□,要求那個滿口謊言的家夥趕緊去臥軌。

因為據說這位總統先生兩年前參加競選的時候曾經承諾, 如果到了去年秋天,俄羅斯的經濟情況還沒有好轉,人民的生活還沒有得到改善,他就去臥軌。

顯然, 政客的嘴堪比鬼,競選時說的話,選民聽聽就好,要真相信, 那才是打自己的耳光呢。

□□隊伍與軍警發生了沖突, 莫斯科的大雪染上了血色。

鄭舅舅陪伴大使館人員前去友誼大學看望在莫斯科留學的中國學生回頭的路上,正好碰見軍警驅逐示威群眾。

軍警手中的棍子毫不留情地砸向示威者, 鮮血淋漓的人開始四下逃竄。

“我們趕緊走。”秘書變了臉色,催促司機, “牽扯進去就麻煩了。”

現在的莫斯科局勢混亂,這趟渾水趟進去,很難獨善其身。

然而他們還是遲了一步。

滿臉鮮血的女人驚惶地沖過來,撲在了車門上。

她嘴裏頭喊著什麽,後面的軍警已經追上來,又一棍子砸在她的腦袋上。

女人軟軟地癱下去,只在車窗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血手印。

車子終於成功發動了,鄭舅舅從車子後視鏡裏頭看到軍警扯下了女人脖子上的項鏈。

“現在有不少流氓混進了警察隊伍裏。”秘書皺著眉頭,“這一回莫斯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覆正常呢。”

舅舅看著車窗上的血手印,心中一陣發緊。

秘書嗤笑:“真是當又立,嘴裏頭說著自由民主,在反對他的人面前,動作可是快的很。”

總統下令炮轟議會大廈,這種事情倘若不是他親眼看到的,他肯定以為有人在說笑話。

不過議會也不是吃素的,議會的軍方支持者直接倒戈,索性連本克林姆林宮也一並炸了。

直接讓世人側目。

這種情況下,莫斯科居然還能維持住搖搖欲墜的狀態,除了佩服俄羅斯人強悍的神經,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知道那位總統先生能不能扛過這一關。”

參讚搖搖頭:“懸,他現在的民意支持率估計在急劇下降。”

作為民選總統,這一點很要命。

鄭舅舅的目光沒有移開那個血手印,持相反的看法:“他要繼續躲下去,估計就沒戲了,但是如果他能夠直接站出來,說不定還有希望。”

俄羅斯人喜歡態度強硬的領導,這大概跟他們的民族特性有關。

縱觀這位總統從政以來種種表現,其實並沒有太多出彩的地方,可是他在關鍵時刻表現出來的強硬姿態,卻給民眾無限的信心。

電視臺開始不停的播放當初819事件時,總統站在坦克上演講的畫面,也正是他當初的驚天一舉,為他引來了全世界的矚目,也讓他成為俄羅斯改革的代名詞。

這大概是最重要的政治智慧之一,你能不能做到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在於你能否讓別人相信你能做到。

關於這一點,總統先生具有無與倫比的天賦。

他很快重新出現在公眾面前,精神抖擻,神采奕奕,看不出任何身體不適的跡象。

總統走上街頭,同自己的支持者握手,步行去參加議會選舉。

莫斯科的冰天雪地中,他看上去精神抖擻,就跟他自己宣稱的一樣,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總統的支持者不停地上前給他獻花,人們喊著口號,相信他能夠帶著俄羅斯走向偉大的時代。

總統朝所有人揮手,再度發表街頭演講:“我們俄羅斯的確處於艱難的時刻,這正需要我們齊心協力往前進,而不是倒退回頭。敵人就潛伏在我們內部,他們懼怕自由民主,他們始終想用暫時的困難蒙蔽我們,將我們帶回更黑暗的時刻。”

發表完演講之後,他直接站在坦克上,不停地朝人們揮手。

莫斯科的寒冬寒風凜冽,簡直可以刮掉人的耳朵。

圍繞在坦克周圍的人們卻興奮得滿臉通紅,渾身熱血沸騰。

他們仿佛重溫了兩年多前夏天的一幕,也是這個人站在坦克上,號召大家一起保衛民主。

花了70年時間仍然沒有讓人民走向富足的蘇聯解體了,他們迎來了新的紀元,屬於俄羅斯人的榮耀時刻。

現在,他們要將這一榮耀時刻持續下去。

周崇斌戴著厚厚的帽子,雙手躲在皮手套中,遠遠站在角落裏,下巴點著坦克的方向微笑:“你們的總統實在很有競選智慧呀。”

他人生的高光時刻,大概就是819政變中,他站在推進莫斯科的坦克上,號召人們為民主而戰。

明明當時軍權基本掌握在政變那一方手上。

可他楞是靠著慷慨激昂的演講,吸引了在場不少士兵立刻倒戈相向,反過來將槍口對準了發動政變的蘇共,讓全世界都為之側目。

波克羅夫斯基面色鐵青,目光死死盯著坦克上的總統,試圖從中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有沒有可能這個人根本不是總統,而是總統的替身?

周崇斌笑嘻嘻的,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親愛的波克羅夫斯基同志,你清楚的,我對政治毫無興趣。”他苦惱地皺皺鼻子,“如果不是我的市場遭受了搶劫,我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來莫斯科。”

波克羅夫斯基目光狡猾:“周,我們是同志。如果總統還固執己見的話,我們的談判就沒有辦法繼續推動。”

周崇斌立刻擺手:“是你們的談判,跟我沒關系,你們到底要怎麽做買賣,我一點兒也不關心。”

“你真的不關心嗎?”波克羅夫斯基目光狡黠,“周,我們的買賣可以做的更大一些。”

周崇斌頭痛不已,他無奈地伸手敲著腦袋,提醒波克羅夫斯基:“我親愛的朋友,我只是普通商人,每一分錢都是辛辛苦苦身體力行掙來的,我填不了無底洞。”

“不不不,這件事情很簡單,你只要搞清楚總統現在真正的身體狀況就行。”

周崇斌直接嗤笑出聲,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親愛的波克羅夫斯基,現在他還是你們國家元首。他的身體狀況,恐怕連中情局都不知道。”

波克羅夫斯基憤憤不平:“他們當然不用知道,因為我們的總統會主動打電話給他們的總統,說不定還指望人家替他付醫藥費呢。”

周崇斌哈哈大笑,覺得波克羅夫斯基實在幽默極了。

他安慰憤憤不平的人民代表:“你不用這樣,堂堂正正參加議會選舉,直接在議會當中贏得多數席位不就行了。你不是也說,議會當中根本就沒有人支持那位總統嗎?”

波克羅夫斯基終於有了信心,他戴上帽子,跟自己的朋友揮揮手,轉身朝議會大廈走去。

然而結果出乎蘇維埃的預料,議會當中臨陣倒戈的人不少。

波克羅夫斯基憤怒的揪住自己朋友的衣領,臉漲得通紅:“你這是背叛,無恥的背叛。”

他的朋友皺著眉毛,雙手連連搖擺:“波克羅夫斯基,我們不能再動亂下去了。俄羅斯經不起折騰,他必須得在安定的環境下休養生息,才會有希望。”

“那個該死的賣國賊根本就不是俄羅斯的希望。”波克羅夫斯基嗓子都喊啞了,“你明明很清楚這一切。”

剛剛臨時轉變為總統派的人同樣不甘示弱:“起碼他願意改變這一切,他承認了自己政策中的失誤之處,他願意做出改變。你們呢?不行,俄羅斯用70年的陣痛證明了這件事,你們不行。”

波克羅夫斯基的手不由自主地松開了,他發出絕望的嘆息,難道一切都無可挽回了嗎?

不對!肯定有人在其中動了手腳,那個該死的小偷,他偷走了選票。

波克羅夫斯基氣憤地往屋裏沖,那兒正舉辦著一場慶祝酒會。

又高又胖的總統舉著酒杯,微笑著主動朝這個在十月事件中嶄露頭角的人民代表打招呼:“歡迎您,我們的杜馬議員先生。”

波克羅夫斯基捏緊了拳頭,雙眼猩紅,他一步步地走向總統。

總統沖他微笑,遞給他一杯伏特加:“再沒有比俄羅斯伏特加更好的美酒了,是不是?”

波克羅夫斯基面色陰沈,接過酒突然間潑到總統的臉上,然後一拳狠狠的搗向對方的胸口。

他咬牙切齒地喊著:“你這個該死的騙子,賣國賊,偷走人民財產的小偷,你毀掉了俄羅斯。”

變故突如其來,甚至連總統的貼身侍從都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總統捂著胸口,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宴會上的名流貴賓都發出驚呼,裏頭夾雜著尖叫。

保健醫生匆匆趕來,立刻進行現場急救。

然而總統的情況並沒有好起來,他依然面色慘白的躺在地上。

原本被他抓在手裏頭的伏特加也砸碎了,酒水浸泡了他整張臉。

波克羅夫斯基被人死死摁住,他知道自己完蛋了,可是他的心痛快的很。

只要這個該死的家夥,無法再繼續禍害俄羅斯,那他付出任何代價都在所不惜。

波克羅夫斯基看著躺在地上的總統,那麽高,那麽胖,就像一坨軟塌塌的五花肉。

真奇怪,為什麽他曾經會認為,這個人民的敵人是那麽的可怕。

明明他羸弱不堪,明明他沒有任何智慧可言,明明他輕而易舉就能被打倒;只是他們太膽小了,總是什麽都不敢做,所以才叫個騙子,竊取了俄羅斯的命運。

擔架被推進了宴會廳,昏迷不醒的總統被拖走了,他需要去醫院進行進一步搶救。

人們面面相覷,每個人心裏頭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情況糟糕到這地步,就算這位總統能夠逃過生死關,估計也大勢已去。

衛隊將宴會廳圍得水洩不通,總統的健康是俄羅斯的最高機密。

在進一步的解決措施出來之前,所有參會人員,都不得離開。

有人發出不滿的咒罵,有人垂頭喪氣呆坐在一旁,也有人保持事不關己的狀態,慢條斯理地繼續享用難得的美餐。

瞧,莫斯科街頭的災民還衣食無著,在夜風中瑟瑟發抖。

同一片星空下,他們的總統已經在迫不及待的享受勝利的果實。

多麽鮮嫩的小牛排呀,配上蘆筍,真是棒極了。

寒冬裏頭難得一見的水果也堆成了一座座小山,供人們肆意享用。

身處其間,衣香鬢影,美酒佳肴,誰還能想得到屋子外頭饑寒交迫的民眾。

波克羅夫斯基被軍警拽走了,他們拖著他上了一輛小汽車,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個字,更加不會告訴他會將他丟去哪裏。

哈!在這片國土上,永遠不缺乏關押政治犯的地方。

當然,秘密槍決也不稀奇。

汽車快要發動的時候,他突然間拼盡全身的力氣,拼命撞開車門,往外頭滾去。

警衛發出警告咒罵聲,拔出了□□。

也許是害怕槍聲吸引來更多的人,他的同伴制止了他,幾個人沖上去,將波克羅夫斯基重新逮捕回頭。

街上還有行人,眾人木然地看著這一切,誰也沒有朝人民代表投來更多關切的一瞥。

汽車終於還是駛離了大街,地上只有一枚小小的紐扣,在夜風吹拂下,搖搖晃晃,一如今夜的俄羅斯政局。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走過大街時,撿起了這枚紐扣。

報紙連夜印刷,第二天一早,莫斯科城的居民就在自家信箱裏頭看到總統病危的消息。

議會緊急宣布因為總統身體健康情況,所以暫停總統職責,由議會選舉出來的副總統臨時代替總統行使國家權力。

搖擺數月的國家行政機構終於又重新恢覆正常工作。

鄭舅舅也終於結束了自己安撫災民,看望學生的業餘工作,正式走到談判臺前。

然而此刻的俄羅斯又改變了主意,將整個大烏蘇裏島都給中國,他們覺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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