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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修剪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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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夫人,她們已息了爭強的心思。

四人坐下說話,自言話中,蕭月生聽出慕容雨的心灰意冷,其父慕容業自痊愈以來,自鬼門關前打了個轉,頗有大徹大悟之感,雄心頓去,不想再做徒勞無功之事。

慕容雨此次前來,是聽到楓葉劍派的掌門葉重的告知,觀瀾山莊要讓清微楓葉和解,於是趁機上門,以示和解。

當然,慕容雨自不會直白的說,我們投降!只是委婉的露出結好之意罷了,其餘皆是蕭月生由讀心術所知。

蕭月生有些意外,實在沒想到,慕容世家竟是這般好相與!

他準備不戰而屈人之兵,有很多後招損招正等著他們呢,如今,未等他施展出來,對方卻幹凈利索的投降了,倒讓他好是一番失落!

這其中小星居功至偉,她勸了慕容雨一通,見她並無改主意的念頭,便索性將慕容世家的老底一一說出,甚至還說出了慕容世家的武庫所在,將慕容雨驚得檀口合不攏,寒氣直冒。

對觀瀾山莊的一切,小星雖閉口不言,但慕容雨見微知著,能夠將自己家族的秘密弄得那般清楚,其力量著實可怕。

蕭月生娶了郭芙,成了郭靖與黃蓉的女婿,有丐幫的相助,觀瀾山莊更是如虎添翼,慕容世家根本無法抵抗。

一時勝敗,不足為慮,乃兵家常事也,慕容世家的氣魄,非同尋常人。

他們拿得起放得下,索性暫時放棄覆國的想法,有小星在,與觀瀾山莊又沒有利害關系,倒也不虞安危。

況且,慕容業還有一個如意算盤在嘩啦嘩啦打得極響,正鼓勵女兒多去觀瀾山莊走動。

……

蕭月生去襄陽郭府,卻是驗看他所授的陣法。

當初他自少林得到一本陣法秘笈,《少林十三棍陣》乃是大唐年間,少林十三武僧助唐太宗李世民定國,自沙場中所悟。

聞名天下的少林羅漢陣,講究以多對一,圍而攻之,專以護寺之用,而這個十三棍陣,卻反其道而行,是以十三人抱成一團,結陣對敵,彼此呼應,相互掩照,可以十三人對多人,與此時軍中所通用的雁行陣、蛇形陣異曲同工。

蕭月生將十三棍陣改頭換面,變成了八人一陣,配以九宮八卦步法,揉以奇門遁甲之術,其威力遠非原來的十三棍陣可比。

蕭月生聽聞古有諸葛孔明的八陣圖,惜乎至此早已失傳,自己雖也根據易經推衍,翻閱古籍,查看八陣圖的形容,創出了不少陣法。

郭府便有一座小型的校武場,雖不夠大,百人左右,用以演練陣法,卻也足矣。

天上暖陽高照,將近正中,晴空無雲,爽爽朗朗,是難得的好天氣,即使是在襄陽,也漸有幾分春意。

郭府的校武場鋪著青磚,已有些坑坑窪窪,不甚平整,看來用得頗勤,好在周圍如此,靠近校場中央,便平整許多,不妨礙使用。

郭靖治家如治軍,每隔五日,府內仆人便集結訓練一次,除了那些婦女老弱,皆得參加。

這也是郭靖的一番苦心,對於襄陽城是否能守得住,他實在沒有把握,萬一真的破城,這些經過訓練之人,便比尋常人多了幾分逃命的機會。

郭靖黃蓉夫婦、郭府的四位客卿、丐幫長老魯有腳、孫秋風孫秋雨兩師兄弟,還有郭府的少年英豪陸雲、夏侯傑,這幾人與蕭月生坐在校武場的點將臺上,觀望下面不遠處有些喧鬧的人群。

在一群男人中,一身青花襦裙的黃蓉宛如綠葉映襯的一朵鮮花,芬芳動人,一舉一動莫不吸引眾人的心神。

郭靖坐於正中的藤椅上,手中拿著三支小旌旗,紅、黃、綠各有一支,旌旗顏色皆很飽滿,在明媚的陽光下極為顯眼。

黃蓉坐於他的左側,蕭月生則坐於他右首,其餘幾人依次橫坐於兩旁,孫秋風孫秋雨兩人則站於郭靖身後。

臺上的諸人都不言不語,仔細觀察著臺下的那兩群人,他們事先並不知來此所為何事。

郭靖右拿著一支鮮艷的小紅旗,指著下方不遠處的人群,對身側的蕭月生說道:“觀瀾,這些人是府內的家丁,都會些粗淺的功夫。”

又指了指那獨自成群的八人:“挑出的那八個人比較聰明,高矮也差不多,修習你那套八丁陣已有十日餘,雖然還有些生疏,卻也勉強能夠走對步法,……咱們今天便看看,這套陣法到底威力如何吧!”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細細打量,那八人皆一身褐色短打,俱是年輕力壯的青年,精氣神亦充足,中等身材,站在一起,顯得十分整齊,與另一群的高矮參差迥然不同。

那八人圍成一團,湊在一起,交頭接耳的低聲說話,顯得很安靜,與另一群人的喧鬧說笑亦大不相同。

看來這八人初步的默契已經形成,蕭月生點了點頭,稍微有了一點點兒信心。

蕭月生所創的八丁陣看似簡單,僅是八個方位,每人占據一位,然後輪走不休,如走馬觀燈一般,其中困難處,卻以重重計。

若陣形不動,只需每人記住八個方位的準確位置,走位時,踏上前一人的腳印,繞著陣中心轉走即可,這並不難。

但若陣形一動,則頓時天翻地覆,八個人,保持與前後左右之人的距離,絕非易事,差之毫厘,則陣法頓破。

還是黃蓉聰明有急智,想到一法,是以兵器與手臂為尺,只需與背後之人與右首之人各碰一次兵器,便可定準位置。

解決完位置問題,便是默契與節奏,跑位時,需要八個人同時動作,即使有一人快了或慢了,陣法便頓時告破。

還有一些瑣碎的問題,頗有數不勝數之感,隨便一個,便能頭疼半天,蕭月生不禁慨嘆,創陣法易,練陣法難啊!

觀瀾山莊門下的諸人,皆是天資絕頂,他扔出一套陣法,他們自己研究,短時間內,便能夠學會,對於尋常人,自不能這般要求。

八丁陣已經算是極簡單的了,看這些人練得這般吃力,他心中便打消了讓他們修習威力更強的陣法的念頭。

“若這套陣法果然像你說的那般厲害,便傳於我們丐幫吧,……啊?觀瀾,如何?”黃蓉清亮如泉的目光自那些人身上轉向蕭月生,笑吟吟的問道,黃蓉身側的魯有腳頓時豎起了耳朵。

“好啊,岳母若不嫌棄,拿去用吧!”蕭月生漫聲回答,極是爽利,讓黃蓉頓時笑靨如花,天地為之一亮,黃蓉現在有越活越年輕的趨勢。

“咳!……好了,開始吧!”郭靖看到大小相同的梨木木刀皆分發了下去,便咳了一聲,宣布開始,他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提刀在手,本是懶散喧鬧的眾人頓時氣勢一變,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再無喧鬧說話之聲,校武場頓時肅然。

安靜的氣氛透著莫名的壓力,冷森的氣息自排列整齊的人群中彌散開來。

蕭月生心中暗讚,能將家丁訓練成這樣,岳父可謂是練兵有術啊!

“攻!”郭靖猛的站起,用力揮了揮綠色小旗,渾厚的嗓音在空中回蕩,如銅鐘大呂在天空撞響。

“殺!”眾人用力一頓足,“砰”然巨響,整個校場似乎顫了顫,隨之整齊的大吼,聲勢震天,氣勢之雄壯猛烈,如同百人齊齊怒吼。

尋常膽小之人,乍聽此吼,怕是頓然嚇破了膽子,跌坐於地,若非真正的戰馬,遇到此吼,怕也會驚走。

郭靖右手綠旗如斬刀般落下,人群中霎時奔出十人,分成兩隊,保持著扇形,腳下步伐整齊而沈重,緊握木刀,沖向持刀而立的八人,宛如一股海浪沖向礁石。

那八人初經陣仗,被他們氣勢所懾,頓有幾分慌亂,奔馬般沖過來的十人襥巾飛揚,表情個個兇狠,咬牙切齒兼怒眼圓睜,如見不共戴天的仇人,可見郭靖練兵之精,表情亦是武器的一種,使其具威懾力,能奪敵人士氣。

“結陣!”其中一人嘶聲高喝,在那十人堪堪沖到他們近前之時,八人迅速的背靠背,如刺猬般抱成一團。

木刀橫起,如有八手的怪物,任何方向的攻擊皆可阻擋,在那十人近身之前,已開始緩緩旋轉,如同齒輪,木刀伸向上中下三路,坐在校臺上的諸人眼中,那八人仿佛三瓣蓮花綻放旋轉。

“篤篤篤篤……”的悶響起不絕於耳,兩隊人終於短兵相接,木刀彼此交擊、碰撞。

“啊啊啊……”“媽的!”“疼煞人也!”“死了,要死了!”

慘叫聲頓然響起,紛亂得很,全沒了剛才的整齊劃一。

鶴發童顏的無量劍丁辰剛站起身來,準備縱身下躍,他要去監督兩群人的傷亡,將被木刀斬中要害之人剔除出去,算做陣亡。

聽到慘叫聲,丁辰頓停身形,擡目看去,卻見原本氣勢如濤的十人皆都倒在了地上,木刀散落在地。

那十人無一站立,或撫著手腕,或摸著肚子,在地上哀嚎不已,意志稍差一些的,打著滾嚎叫,聲音之淒厲,令人聞之悚然。

好在校場鋪以青磚,又有專門的人負責清掃,他們在地上滾來滾去,卻不見臟亂。

丁辰看了一眼郭靖,見他面無表情,本是木訥的臉龐被精光四射的眸子一襯,登時威嚴沈凝,氣勢厚重如山,看其腮幫子滾動,定是氣得咬牙。

丁辰飄身躍下,鶴氅拂動,落在那呆呆站著、神色怔然的八人面前,先去看他們的木刀,並無血跡,舒了口氣,再轉身去看在地上或趴或坐或滾的十人。

此時那十人情況好轉,本是打著滾嚎叫的也消停了下來,只是面色蒼白,有些萎靡而已。

丁辰俯身一一查看,發覺他們確實傷得不輕,僅這麽一會兒,有三人的手腕已腫如饅頭,發紫發亮,還有兩人,被斬在脖子上,血印宛然,人已昏迷,其餘幾人或傷在胳膊,或傷在肚子,倒無大礙,只是疼了點兒。

坐於臺上的眾人,除了蕭月生,郭靖諸人根本沒有看清,那十人是怎麽被打倒的,面面相覷,驚奇不已。

自黃蓉剛才與蕭月生的話,他們已經知道被邀來觀看,便是這八人的陣法,雖已留心觀看,卻仍未能看清,著實令人驚奇。

不遠處靜靜站立的那群人緊了緊手中木刀,面色肅然,氣勢不減,心中卻再也沒有了輕視之心。

“擡他們下去,讓大夫好好醫治!”郭靖雖怒其不爭,畢竟心善,怒哼了一聲,揮了揮手,讓人把地上十人擡走。

“看來還成!”黃蓉螓首輕轉,眼波流盼,隔著郭靖對蕭月生小聲說道。

“人太少!”蕭月生撫著陽光下顯得越發黑亮的八字胡,搖了搖頭:“人太少了,還看不出好壞。”

“岳父,用二十個人試試看吧!”蕭月生建議,他對郭靖冷著臉的神情並無懼意。

“好,二十個人!”郭靖悶哼一聲,點頭答應,手中紅旗換成了杏黃旗。

郭靖他對自己的仆人們實在是太失望了!自己都禁不住替他們臉紅,至於嚎叫得那麽大聲麽?!

在身邊諸人靜肅中,在他們的灼灼目光下,郭靖站起身。

“攻!”他怒喝一聲,杏黃小旗在他頭上用力搖了搖。

“殺!”臺下校場中諸人頓時跺腳怒吼,殺氣盈盈,天上經過的飛鳥驚得猛然加速,逃之夭夭。

惜乎校場太過整潔,若有塵土,在他們一跺之下,必會塵土飛揚,更增沙場氣勢。

搖了幾搖的杏黃旗頓然斬落,陣中沖出四伍共二十人,兩手握刀,氣勢洶洶的殺向背靠背而立的八人。

那八人卻提刀傲立,巍然不動,面無表情,冷靜至極,眸子轉動間,卻隱露傲然之意,剛才的一輪,已讓他們對自己修練的陣法極具信心。

“結陣!伸臂!”那二十人剛沖至半途,八人中身形最瘦的一人嘶聲高喊。

八人頓時平舉木刀,刀尖相對,匯於一個點,同時伸出左臂,便形成了一個圓,八人繞圓而走,似對沖過來的二十人視若不見。

八人越走越快,移形換位,一人腳步落在前一人位置,極是精準,如此往覆不休,宛如轉輪,兩圈過後,臺上觀看的諸人,只覺這八人幻化成了十六人,若真若幻,極是玄妙,即使是用力搖搖頭,擦了擦眼睛再看,亦是如此,仿佛真的是十六個人一般。

轉眼之間,那二十人便沖到,他們已吸取了那十人的教訓,不再分散,而是列成兩排,如波浪般襲擊,專攻陣中最突前的三人。

嘶聲怒吼聲中,兩手舉刀,用力劈去,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絲毫不留餘力。

“篤篤篤篤……”木刀撞擊之聲不絕於耳,迅疾如同雨打芭蕉。

這二十人的猛擊並未讓八人身形停頓,他們或橫刀於胸,或斜下,或斜上,只是不停的按步法奔走,不管不顧面前擊來的木刀。

有外力擊打,將八人激得步伐加快,漸有分出三十二人之勢,只是他們資質有限,速度還不夠快,身形隱隱綽綽,不如十六影那般清晰。

“啊!”“啊!”“哎喲!”“他媽的!”

又是叫喊聲不絕於耳,夾雜著木刀不停的飛上天去,在一旁督戰的無量劍丁辰忙得不亦樂乎,凡木刀被擊飛者,受擊在要害者,皆被他如老鷹抓小雞般提了出來。

他身法飄逸而迅疾,極得天山劍派輕功神韻,令臺上的諸人讚嘆不已,郭靖夫婦與蕭月生卻是盯著成陣的八人,目不轉睛。

眨眼之間,那二十人已被剔除一半兒,只有十人圍著他們揮刀,這剩下的十人,或傷在腿,或傷在胳膊,甚至有傷在臉腮,無一人完整無缺,但皆非致命之傷,才未被丁辰提走。

臺上諸人皆有些目瞪口呆,蕭月生輕聲在郭靖耳邊道:“岳父,再增三十人!”

郭靖此時亦顧不得替家丁們臉紅,那些傷者未如前一批般打著滾的哀嚎,都咬著牙,忍著痛,看向場中的激戰。

在郭靖的微一遲疑間,八丁陣運轉得越發流暢,唯見一片刀影將隱隱三十二具人影籠罩,水潑不進,使人眼花繚亂。

那挨了不少刀的十人畢竟不是真的軍人,頓時不敵,紛紛倒地,或被擊飛木刀,或被斬至要害,皆被無量劍丁辰小雞般提走,郭靖特意吩咐,對於戰敗之人,不能太過客氣。

“攻——!!”郭靖自坐上起身,搖了一下鮮艷如血的紅旗,迅速斬下。

“殺”的一聲眾人怒吼,跺腳頓足,極為用力,轟然一震。

即使是只有原來的一半人,氣勢不減反增,青磚似要被跺裂一般。

被那年紀輕輕的小輩們這般出風頭,他們全都變成了廢物,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拼了這條老命,也不能讓他們這般得意!若不然,以後沒法見人了!

跺腳完畢,剩餘的家丁皆沖了過去,牙咬得越發緊,眼睛睜得越發大,如怒目金剛般直直前沖,速度遠甚前人,幾有騎兵之勢。

知道專攻一點不成,他們便以伍為單位,每伍齊攻一人,這可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平日裏訓練時,多是以伍為單位。

只是在旋轉如飛的八丁陣前,此舉並無作用,他們只能見到一片刀影,卻看不清人,五刀齊下,往往撲了個空。

“噢!”“啊!”“哼!”

悶哼聲中,那三十人忍著身體的疼痛,兀自苦攻不休,還就不信邪了!就那麽八個人,就在這麽一個圈子裏,就是躲,也躲不到哪兒去!此時的眾人,眼睛發紅,泛著血絲,已經打出了真火。

無量劍丁辰卻毫不手軟,在人群中穿梭不停,無暇輕拿輕放,一個個人被他扔出了戰團。

他內功精湛,手上內力控制精妙,落地之人皆輕輕落下,這一手內力的精巧運用,令陸雲與夏侯傑心中讚嘆,羨慕不已。

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那八人的八丁陣忽然一窒,刀影之中,隱隱綽綽的三十二道身影頓然消散,現出了八人的真身,卻是有一人手中空空,木刀飛出十幾步遠處。

眨眼之間,此人身上衣衫盡碎,縱橫交錯,身上已中了十幾刀,臉色蒼白如紙,步伐錯亂,八丁陣頓時告破。

苦攻不休,只餘十幾人的人群,見到眼前眩目的刀影人影倏然不見,不由呆了呆,刀下一緩。

“天殘陣!”八人之中,眼睛最為明亮的青年高喝一聲。

陣中其餘六人在對方舉刀擊來時,腳下步伐一變,無量劍丁辰還未來得及將那受傷之人提走,另外七人便以他為圓心,圍成一個不規則的圓圈,開始奔走。

只是他們的步伐明顯不甚熟練,還未能成陣,對方十幾人已反應過來,十幾把刀頓時齊齊斬來,此七人刀法本就不比對方強,甚至因為年輕,還要弱一些。

“啊!”“哦!”“哼!”“呀!”

在紅著眼睛的十幾人快意的目光下,還未展開步法的七人頓時紛紛中刀,慘叫不已,可謂風水輪流轉。

“停——!”郭靖忙起身大喝一聲,如春雷炸響,場中武功粗淺的家丁們頓時耳鳴眼花,眼前發黑,握著木刀的手變得松軟萬分。

這場對戰便再也沒有比下去,一地傷員,幾乎無人幸免。

黃蓉打發人多去請幾位醫生過來,好好的治,眾人隨著郭靖轉回了大廳。

大廳的前窗俱被打開,明媚的陽光自窗口照射進來,將大廳映得極是敞亮。

自窗口吹進的輕風卻也仍帶著幾分寒冽,黃蓉沒招呼仆人,親自款步提衣,伸臂舒腰,將軒窗一一關上。

除了陸雲與夏侯傑太過年輕,沒有議事的資格,其餘人都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議論剛才所見。

說到陣法,丐幫亦有打狗大陣,極具威力,只是與剛才的八丁陣一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而魯有腳又聽到幫主說,要將此陣法要來丐幫,此時心中的興奮之情,無以言表。

比起這些武功粗淺的家丁們,丐幫四五袋弟子都可打他們四五個,若習了這套陣法,那還了得?!

魯有腳越想越興奮,墨綠微黃的打狗棒被他拿起放下,拿起放下,眨眼的功夫,已經換了好幾個位置。

黃蓉見自己的女婿一直皺著眉頭,不聲不響,只是撫著那兩撇黑亮的八字胡,皺眉沈思,不由在他身旁落座,湊到他跟前,輕聲問:“怎麽了,觀瀾?”

“嗯?”蕭月生自神思萬裏,縹緲雲端中醒來,擡頭見岳母光潔如玉的臉上滿是關切,不由笑了笑:“沒什麽。”

黃蓉冰雪聰明,心思玲瓏,明眸一轉,抿嘴輕笑:“觀瀾對這套八丁陣不滿意?”

“嗯。”蕭月生並未瞞岳母,微微頜首,將撫須的左手放下,搖頭嘆息道:“唉——!……這套陣法用處不大啊!”

明亮的大廳內,眾人的紛紛議論聲頓時低了幾度,耳朵豎了起來,他們幾人對這位郭家大姑爺的本事雖不甚清楚,卻深為敬服,對他的話,自是留心異常。

“這如何說?!”黃蓉靈秀的眉毛頓時微微蹙起,她知自己的女婿不會無地放矢,心下不由的一沈,輕掃了一眼周圍,明眸緊盯著他。

“這套陣法對普通士卒而言,還是太難,很難學會,……再說,這種默契也絕非短時間能夠形成。”

蕭月生苦笑了一聲,有些自責,不問世事太久,自己也變得有些理想化了,想了想,嘆道:“看來只能選拔一些機靈之人,組成一支精銳的小隊了!不過……,就怕時間太緊,來不及啊!”

如今已快至春天,雖不如秋季,但也不得不防蒙古出兵攻城。

“若能組成一小隊,已是足夠,觀瀾也太過貪心!……守城時有他們相助,以一當十,城池便能固若金湯!”黃蓉先是白了他一眼,接著嫣然一笑,對女婿的悲觀不以為然。

一邊默默聽著的郭靖也點了點頭,同意妻子的說法,兵本有精銳與平常之分,能讓精銳更精銳,自是了不得的成就。

“既是如此,那得加緊練習,天殘陣他們根本使不出來!”

蕭月生想想也是,自己確實太過貪心,襄陽城最重要提守城,而不是去與蒙古兵加野戰,在騎兵之下,這些小巧的陣法根本不管用,看來,得設計一個八陣圖似的大陣了!

天殘陣是由七人組成,當八丁陣破,少了一個人時,便可運轉天殘陣拒敵,其威力更甚八丁陣。

天殘之名,絕非虛語,此陣法一轉動,則陣中七人如同天罡北鬥七星匯聚,全身精氣神連成一體,腳下步法與心法相契合,其心法是一門激發潛力的法門,半個時辰下來,足得養上一個多月才能恢覆。

天殘陣之後,還有五行陣,講求平衡,蘊含生機,講求的是守勢,五行俱在,不停流轉,溫潤生機,猶如天行健,自強不息。

若是五行陣之後,四象、三才、兩儀,這幾個陣法,若是武林中人,學之受用無窮,尋常人,武功不高,則威力有限,根本難以發揮陣法之效,況且對悟性要求太高,與其耗費這般精力,還不如修習八丁、天殘、五行陣。

“幫主……”見他們停了話頭,魯有腳有些欲言又止,關節粗大的大手撓了撓耳門後,遲疑之態與他一向直爽的性子頗不符合,卻有別樣的憨厚。

“怎麽了,魯長老?……這裏又沒外人!”黃蓉自蕭月生那面轉過身子,嬌嗔了一句,玉臉帶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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