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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贈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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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王爺?……他怎麽來了?!”關盼盼看了一眼蕭月生,見他並未有反對之意,沖外面揮了揮月白衣袖,揚聲道:“快快有請!……唉,等等,還是我去親自迎接吧!”

她放下茶盞,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見到關盼盼回身將軒門帶上,謝曉蘭身體微傾,靠近蕭月生耳邊,悄聲問道:“大哥,我們不用出去嗎?”

蕭月生目光仍停留在對面的三女身上,聽到謝曉蘭的提醒,笑著搖了搖頭,並未多說。

腳步聲很快響起,接著是軒門被推開,一身紫袍的榮王爺緩緩踏入,腳步輕盈,面容清奇,帶著微笑,顯得親切隨和。

“呵呵……,子虛先生果然在此!可讓孤一通好找!”榮王爺沖著站起身來的蕭月生拱手呵呵笑道。

“那可不敢當,王爺請上座吧!”蕭月生苦笑了一下,伸手延請,指向自己原本的座位。

“哈哈……,怪不得子虛先生不願去孤那裏,如此美女雲集,換作是孤,也無力拒絕啊!”

榮王爺並未客套,對斂衽行禮的眾女虛虛一扶,示意免禮,哈哈笑著走到了蕭月生跟前,坐到他的旁邊,身後如影子一般相隨的小董依舊侍立在後。

蕭月生苦笑著搖了搖頭,知道是榮王爺是含沙射影,對自己拒絕他的晚宴心懷酸意呢。

“喲,子虛先生不愧是子虛先生啊,好大的氣魄!……沈三娘、關盼盼、顧冷琴、崔雪語,這不是臨安四花全齊了嗎?便是本王,怕也沒有這般大的面子呀!……佩服佩服!”榮王爺甫一落座,便又一驚一乍的讚嘆,聲音洪亮,清奇的臉上帶著笑意,清亮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來掃去。

“行了!王爺,別不依不饒的,不就是一頓飯嘛!……明天我請王爺便是!”蕭月生接過關盼盼遞上來的茶盞,親自端到榮王爺跟前,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呵呵……,如此甚好!不過——,你那碧蕪酒,得送我一壇!”

榮王爺接過青瓷茶盞,對他的語氣絲毫不以為忤,呵呵笑道,笑得極為開顏、心滿意足,仿佛達到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一般。

“好吧,一壇碧蕪酒!算作我向王爺陪罪了!”蕭月生這次答得極為痛快,不像往常一般沈吟良久,再討價還價,不情不願。

榮王爺見他這般痛快,心下倒有些可惜與遺憾,暗怪自己太小心,沒有趁機獅子大開口,若是索要兩壇,說不定子虛先生也能答應,唉,這麽好的機會,白白浪費了,著實可嘆!

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色,蕭月生輕輕一笑,對其心思隱隱察覺,大感好笑,轉身對有些目瞪口呆諸女笑道:“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榮王爺,你們幾個將來有了麻煩,便報上榮王爺的大名,整個行在,怕是沒人敢不買他的情面!”

榮王爺不好漁色,與臨安四花也並不熟稔,即使偶爾來了閑情,前去三嘆館、冷琴居或雪語堂看看,也只是作為尋常之客,看完了她們的演出便離開,並無一親芳澤之意。

“她們是子虛先生的……?”榮王爺有些奇怪,他沒有那般興致,這四朵花兒,可是整個行在的肥肉,個個都想咬上一口呢。

“她們是內子的好姐妹,王爺——,多多關照吧!”蕭月生似笑非笑的端起茶盞,示意敬他一盞,語氣拖長,帶著調侃之意。

“呵呵……,既是子虛先生的好友,自然也是孤的好友,自是義不容辭!”榮王爺隨蕭月生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清亮的目光緩緩掃過眾女,又掃了一眼身旁的子虛先生,有些止不住的想,莫不是子虛先生要來個一箭五雕不成?

眾女聽得有些糊塗,不知為何榮王爺一直稱呼自己的這個準姐夫為子虛先生,神態還這般恭敬,觀瀾山莊的莊主不是叫蕭觀瀾麽?

謝曉蘭對有些疑惑的眾女搖了搖頭,示意稍安毋燥,以後再慢慢解釋,又細心的聽著丈夫與榮王爺說話。

“小童,給四位大家每人一塊孤的牌子!”榮王爺放下茶盞,對身後如影隨行的文雅柔弱之人淡淡吩咐道。

“是,王爺!”小童點頭答應,面白無須的臉上帶著冷漠陰柔之氣,身形如風,若浮光掠影,四女只覺眼前一花,輕風拂面,鬢間的幾縷青絲飄動,看上去約有三十多歲的小童仿佛只是挪動了一下步子,面前桌上已出現一枚白玉牌。

掌心大小的玉牌,呈長方形,古樸的雲紋,一條古篆的“榮”字,兩邊各纏繞著一條怒龍,翻雲覆雨的氣勢似欲自牌上噴出。

“這……”眾女不由吃了一驚,看著桌上的玉牌,大是遲疑,不由齊齊望向撫著八字胡微笑著的蕭月生。

“難得王爺這般大方,就卻之不恭了,你們收起來吧!”蕭月生對四女笑瞇瞇說道。

“多謝王爺!”臨安四花臉色一喜,忙一同起身,對榮王爺斂衽一禮,脆聲道謝,並未客套推辭,她們晨星般的雙眸中,神色極是覆雜。

她們閱歷極深,自是知曉這一塊玉牌的分量,榮王爺乃當今最炙手可熱的王爺,與今上乃是至親兄弟,又是當今太子的親生父親,雖礙於皇族身份,不能參與朝政,卻絲毫無損於他的威嚴,得罪了他,與得罪官家無異。

這意味著,天下間敢於冒犯自己的人,唯有天子而已,而天子深居於大內,又豈能是她們所能見到?再說有榮王爺的情分,便是天子也不會與她們為難。

“呵呵,莫要謝我,子虛先生有命,孤豈敢不從?!”榮王爺撫須長笑,瞥了蕭月生一眼。

“好吧,兩壇碧蕪酒!……王爺以為如何?!”蕭月生見到榮王爺說話有些陰陽怪氣,便又加了一壇酒,算做搭謝之禮,畢竟這是一份極大的人情。

“呵呵……,子虛先生果然大方!”榮王爺的笑容更濃,修長的手掌一揮,頗為豪氣的說道:“四位大家盡管放心,若有人前來找麻煩,如拿出牌子不管用,便將這枚牌子送到孤的府中,孤會派人解決!”

四女再次微笑著道謝。

榮王爺也是人老成精之人,自是不會真的留在此處攪和,本是想將他拉回榮王府,只是見到臨安四花齊集,知道無望,又得到了兩壇絕世美酒,便有些心滿意足,瀟灑的告辭而去,茶也未喝完。

“姐夫與榮王爺很熟嗎?”將榮王爺送走,幾人又坐回閨閣中,圍著桌旁品茶,崔雪語聲音甜軟如蜜,帶著巧笑,歪著頭,明亮的雙眸緊緊瞪著蕭月生,生怕他說謊一般。

“嗯,還算認識吧……”蕭月生臉色溫和,卻隱隱透著淡漠,似是並未放在心上,轉頭對眾人露出笑容,聲音親切的說道:“肚子有點兒餓,雪晴,是時候開席了吧?!”

“好的,馬上上菜!”關盼盼慌忙的答應,盈盈起身,蓮步輕移,裊裊娜娜的往外走。

沈三娘星眸微瞇,如水的目光隨著關盼盼的身影,心下輕聲一笑:“雪晴這小丫頭,走起路來都不像她了,看來真的是思春了喲!”

崔雪語撅起了小嘴,狠狠看了姐夫一眼,知道他不想多說與榮王爺的事情,幹嘛弄得神神秘秘的?!心中忿忿然。

“雪語,以後我再說給你聽!”謝曉蘭對撅著小嘴的崔雪語笑了笑,卻暗暗瞪了她一眼,讓她收起小孩子脾氣。

崔雪語雖在別人面前柔媚妖嬈,巧笑倩兮,在熟人面前,卻仍舊一幅小孩子的脾氣,通過這一陣子的相處,謝曉蘭知曉她的這個脾氣仍舊未變,與以前一般無二。

她在蕭月生離開這一段時間,雖與姐妹們歡聚,卻並未多說蕭月生的情況,只是提了提他是觀瀾山莊的莊主,也是因為關盼盼早已知曉,想瞞也瞞不住,其餘之事,只字未提,在臨安四花眼中,蕭月生仍舊是一個神秘的存在。

見到他對榮王爺態度這般古怪,在眾女眼中,他身上的神秘氣息更加濃郁,一向小孩子心性的崔雪語如何能夠忍得住?!見他不答,自是心中不樂。

一時間,閣內又安靜了下來,彼此皆默默的把玩著手中的青瓷茶盞,各自想著心事,這一塊榮王爺的玉佩,對她們來說,實在太過重要,至今思來,仍如夢中一般。

蕭月生置身於花叢之中,衣鬢與幽香環繞於周圍,卻未有心旌神搖之感。

她們都是謝曉蘭的好姐妹,兔子不吃窩邊草,他雖不想學兔子之性,卻早已沒有了獵艷的興致,天下間美女無數,能令他心動者,卻寥寥無幾。

沈三娘她們固然美若天仙,艷絕一時,然,美則美矣,仍舊無法打動蕭月生之心。

他雖已修至返璞歸真之境,擁有一顆平常心,但畢竟是修道之人,若沒有足夠的沖擊力,實無法打動他的心。

飯菜很快端了上來,菜並不多,橙黃的糟蟹肉、黃中透亮的水晶蹄、青白相間的清蒸鱸魚、深紅的東坡肉,再有兩盤素淡的蓮藕與豆腐,蓮藕與豆腐做得晶瑩潔白,看著比那些肉氣四溢的葷菜更令人眼饞。

關盼盼纖纖玉指伸出,指著桌上香氣四溢的菜肴,黛眉間的冷漠已微不可見,淡淡的笑著對蕭月生說道:“還有兩碗蓮子羹,待會兒再上,否則涼了便失了味道!……姐夫,請嘗嘗我們姐妹的手藝,……做得有些簡單,可不要取笑我們!”

“呵呵……,看起來很誘人,那我就不客氣了!”蕭月生接過謝曉蘭遞上來的竹箸,呵呵笑著徑直夾向蓮藕,送入嘴中,微上眼睛,嚼了幾嚼,在眾女睽睽之下,露出三分讚許之笑容,登時讓她們舒了口氣,早先聽謝曉蘭講過,他對菜食極為講究,品味刁得很,說得她們心中惴惴,唯恐失了臨安四花的顏面。

見到他的笑容,心中大舒了口氣,眾女臉上輕松,於是隨之開始夾菜吃飯。

吃飯間,蕭月生表現得頗為得體,既不失寬和,又淵博風趣,顯得極為睿智,眾人談笑風生。

美味佳肴之下,豈能無酒?!

碧蕪酒她們從未聽說過,聽到榮王爺也跟他討要,必是珍貴非凡,眾女於是借勢哄鬧,也要嘗上一嘗,即使是謝曉蘭也從未嘗過碧蕪酒的滋味,心中也大是好奇。

只是她們並不知,碧蕪酒喝著美妙醇香,但其酒勁之大,也非尋常的酒所能比擬,也唯有蕭月生的體質,方能承受得住,平常人,也只能淺嘗輒止。

她們的膽子讓蕭月生無奈苦笑,搖了搖頭,也只能答應,既是她們自討苦吃,便怪不得別人了,所謂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他暗暗壞笑,抱著看好戲的心情,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只玉壺。

嫩白如雪的玉壺呈梨形,光潔可鑒,不大不小,看起來只能裝得下一斤酒,其實內置陣法,能容得下十斤酒。

甫一打開壺蓋,醇厚綿綿的酒香便令眾女沈醉,微閉著雙眸,用力吸著瓊鼻,讚嘆不已,唯有楊若男最為老實,低著螓首,忍著嬌笑,暗暗與幹爹擠眉弄眼,兩人一起等著看眾女的好戲。

關盼盼令婢女取了幾只酒盅,倒滿之後,眾女先是舔了一口,嘗了一嘗,並不辛辣,反而帶著一股特殊的清香,極是泌人,於是一盅皆入櫻桃小口中,過了半晌,方才不舍的咽下,讚嘆回味,真誇好酒,好酒,果然是好酒。

蕭月生看楊若男想笑,忙瞪了一眼,讓她給曉蘭媽媽與眾位姨娘斟酒,要斟滿。

兩盅下去,碧蕪酒的酒勁便已湧了上來,一屋的女人們除了楊若男與謝曉蘭,其餘皆玉腮緋紅,嬌艷欲流,星眸迷離之時,頓然顯得風情萬種,妖嬈迷人之處,縱使堅定如蕭月生,也難免有幾分顛倒神魂。

第154-155章 覺遠

“大哥,你太壞了!”謝曉蘭看著眾姐妹們皆醉態可掬,不由白了一眼身旁安然若素的丈夫,星眸之中秋波流轉,說不盡的嫵媚,聲音亦柔中帶膩。

“呵呵,怨得了為夫麽?”蕭月生苦笑一聲,故作無辜狀,將手中玉杯送於唇邊,脖子一仰,一飲而盡,身旁的楊若男便麻利靈巧的執壺斟滿。

手中所執玉杯乃他自帶,羊脂白玉,光澤溫潤,拿在手中,如握郭芙她們白藕般的玉臂,手感極佳,且美酒盛於此杯中,被白玉一映,著實如同瓊漿玉液一般,令人無法自拒。

“呵呵……,為夫若不讓她們喝,豈不是要留個小氣的罵名?”蕭月生看著杏腮緋紅,宛如天邊紅霞的謝曉蘭,低聲笑道。

此時的沈三娘眾人,早已有些神智不清,玉雕般的臉頰如塗丹,嬌艷欲流,迷離的雙眸轉動間,流光溢彩、波光瀲灩,仿佛夕陽之下的深山幽潭。

閣內不時響起一陣嚶嚶的嬌笑聲,笑得極不知所謂,一人起笑,眾人便和之,也不管笑什麽,總之感覺一切皆可笑,笑天下一切可笑之事。

雖帶著幾分嬌憨之氣,卻鶯鶯嚦嚦,極是悅耳,如同數只銀鈴迎風飄蕩,又仿佛幾只林間黃鶯,在清晨之時聚於一處鳴叫。

醉態可掬之時,嚷著極為經典的醉話:“我——沒——醉!”,盡管如此,她們的衣衫發鬢卻絲毫不亂,只是眼神迷離,如同貓眼一般,渾身上下皆透出一股慵懶的氣息,與蕭月生平常的氣質極為相象。

“來……,來,姐夫,小妹……小妹敬姐夫一……一杯!”關盼盼忽然自錦墩上站了起來,嬌軀搖搖晃晃,吃吃笑著說道,嬌媚異常。

此時她黛眉間的冷漠早已被碧蕪酒化得一幹二凈,兩只紅酥手端著小小的酒盅,迎著一臉溫和微笑的蕭月生,雙眸如陽光下的迷霧,朦朧迷離,令人急欲探究,搖晃中,已將其中美酒溢出大半。

“好啊!”蕭月生也端起玉杯,聲音溫和如玉,臉上也帶著溫和的微笑,極是寬容溫煦,令關盼盼忍不住眼中露出癡迷之情,杏腮越發嬌艷若霞。

蕭月生的白玉杯約有關盼盼酒盅的十個大小,兩只杯子碰在一起,看起來有些滑稽,旁邊的楊若男與謝曉蘭忍住了笑意,其餘醉意朦朧的三女卻咯咯嬌笑了起來,指著關盼盼的小酒盅,口齒不清的取笑,只是說了半天,卻也聽不清說些什麽。

蕭月生自然不會與女子計較酒杯大小,輕輕與關盼盼晃晃悠悠的白瓷酒盅一碰,便一飲而盡。

他心下有種趕緊把她灌躺下的欲望,她的迷離淒淒的眼神,他實在太熟悉了,郭芙有過這種眼神,謝曉蘭也有過,若不快些將關盼盼灌倒,說不定她耍起酒瘋來,做出什麽驚世駭俗之事,傷了謝曉蘭的心,那可是不妙得緊。

關盼盼微微晃去著嬌軀,看到自己的姐夫這般痛快的喝完,便也不甘示弱,不理謝曉蘭的阻攔,也一口將盅中美酒喝下,氣概不凡,令身旁的楊若男又抿了一下秀美的小嘴角。

“雪……雪晴姐,你……你可……真……真是,真是暴……暴……暴殄天物!……怎麽……怎麽能……一……一下喝完……呢?!嘻嘻……如此……美酒……,要……要慢……慢慢……品嘗呀!”

崔雪語也不甘寂寞,放下酒盅,光潔的小手在嘴角用力一抹,將酒漬擦去,指著搖搖晃晃坐下的關盼盼,瞪著圓圓亮亮的大眼,眼神朦朧,吃吃笑著指責。

楊若男一只手拿著幹爹的酒壺,另一只小手捂著櫻桃小嘴,似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笑意,兩只明亮秀美的眼眸卻眨也不眨一下,生怕錯過了眼前的生動情形。

“嗯……,好……好酒!”顧冷琴微瞇著雙眸,似睡非睡,臉上艷紅如李,只是她性子寧和,很少說話,即使是真心稱讚,亦只是小聲喃喃,一只玉臂已壓在梨木圓桌上,努力支撐著自己的嬌軀。

“大哥,她們醉了,我還是送她們進屋睡下吧!”謝曉蘭無奈的看了看姐妹們,不忍再讓丈夫看到她們的醉態,開口征求。

“我沒醉!”崔雪語大是不依,立刻站了起來,高聲叫道,說完,用力的甩了甩螓首,似乎要將眼睛對準眼前之人,看得蕭月生有些擔心,害怕她將自己的雪頸扭傷了。

“好好,你沒醉!”謝曉蘭忙哄她,從外面進來的婢女手上接過酒壺,替崔雪語將酒盅斟滿,柔聲勸道:“接著喝吧,看看雪語的酒量到底多大!”

“嗯……,喝!”崔雪語癡癡嬌笑,說不出的憨美可愛,玉手在桌上空晃了晃,往下探了幾次,皆落在了酒盅周圍,不是或偏左或偏右,或偏上或偏下,總之沒有一次對準位置,仿佛不會武功之人在水裏捉魚一般,是一件極有難度之事。

謝曉蘭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怎麽……怎麽有這麽多酒盅?”崔雪語搖了搖頭,喃喃問道,嬌艷的臉上滿是不解的神情,忽然嘻嘻一笑,猛的坐回了錦墩上,玉手放到桌面,從自右向左,緩緩摸去,終於捉住了酒盅,朝著眾人擡了擡酒盅,得意的笑了起來。

楊若男在一旁看得忍不住想笑,卻又極力忍著,蹩得很辛苦。

“你雪語姨娘真是聰明絕頂啊!”蕭月生滿臉讚嘆之色,對苦苦忍耐的楊若男感嘆了一聲,終於將楊若男破了忍功,咯咯的嬌笑聲如玉珠滾玉盤般響起,說不出的清脆悅耳。

“大哥,我還是先把她們送回床上,不能再喝了!”謝曉蘭輕聲說道,她看著眾姐妹們皆變成了醉鬼,怕在丈夫面前耍酒瘋,弄得尷尬不堪,將她們送回夢鄉是最佳之選。

“唔……,呵呵,好吧,你這些姐妹都是些有趣之人啊,……這次果然沒有白來!”蕭月生帶著笑意,點了點頭,溫潤的目光仍在她們身上流轉,卻澄明如水。

美人醉酒,果然是一大妙事,看來回去後,得想個法子,看能不能將萍兒她們灌醉。

謝曉蘭不知他到底說得是正話還是反話,看著她們吃吃嬌笑不停,說著聽不清的話,感覺丈夫所說好像是諷刺之語,不由白了他一眼。

她雖內深精深,不懼於酒力,但仍有幾分殘餘酒力,將她變得嬌媚異常,玉腮酡紅,明眸之中波光粼粼,一顰一笑皆透著醉人的風情,嗔白一眼,令蕭月生心神不由一蕩。

“大哥——!別看了!”見到丈夫仍在笑瞇瞇的望著沈三娘她們,謝曉蘭不由輕嗔了一聲,又柔媚的白了他一眼:“快想辦法將她們弄到床上吧!”

“嗯,……你去床上拾掇一下,餘下的便交給我!”蕭月生看到謝曉蘭精致的玉臉上有了幾分羞惱,便不再以秀色作餐,轉過頭來吩咐。

謝曉蘭一拉在一旁笑嘻嘻看好戲的楊若男,兩人去收拾關盼盼的香榻,好在這張床頗為寬大,前些日子謝曉蘭與楊若男便與關盼盼睡在這裏,也不覺得太擠。

待兩人收拾好了,蕭月生看著摟成一團的臨安四花,搖頭失笑之餘,手上卻毫不發軟,寬袖一拂。

正摟在一起的臨安四花,那口齒不清的嘻嘻說笑戛然而止,四具曼妙的嬌軀頓然癱軟,便要溜到地下,卻憑空出現一股力量,將她們托住,然後如有隱形之人,將她們自外間的桌旁,托到了寢室那張寬大而幽香的榻上,並排仰躺,極是整齊,而動作悠悠緩緩,細心得很。

見到蕭月生將她們虛空攝入床上,謝曉蘭與楊若男也不再驚異,麻利的將她們的外衣除去,當已睡過去的四女只著月白裏衣時,謝曉蘭方才省起,這裏還有一個男人在呢。

好在蕭月生頗為自覺,並未進來摻和,坐在大大的梨木桌前,自斟自飲,不時以竹箸夾菜,悠然自得。

謝曉蘭與楊若男將四女安置好,讓她們舒舒服服睡下,又出來陪著蕭月生吃了一陣子,然後便歉然的讓蕭月生自己回去,她與若男留下來照顧這些醉酒的姐妹。

蕭月生倒也未為難她,只是她們皆被自己點了睡穴,到了明日方能醒來,但不管不顧而去,卻也會傷了她們的姐妹之情,只能成全她了,蕭月生微笑著點頭同意,剎那消失。

“幹爹,別忘了我們明天去少林!”楊若男急忙嬌喚一聲,唯餘空響,卻已不見了幹爹的蹤影。

她只能恨恨的跺了跺鹿皮小蠻靴,芳心有些擔憂,明日不知何時才能見到幹爹?唉,他若是今晚回觀瀾山莊睡覺,明日必是快到晌午才能起床,一天只能當半天用,太不合算!

蕭月生先是回到了桃花島,完顏萍與郭芙、小星三人在桃花島同陪伴程英與陸無雙。

小玉、小鳳、小月三人只是在蕭月生在時,隨他過來桃花島上玩耍上半天,剩下半天,便要回莊處理觀瀾山莊事務,頗有勞逸結合之致。

整個觀瀾山莊之下諸部,皆是每天向莊內匯報一次,尤其是小玉總攝的清秘閣,更是事務繁重,浩繁的情報,如流水般源源不斷的湧入,離不開她的統籌,像上次陪蕭月生去郭府那般悠閑的日子,少之又少。

做為小玉輔助的小月,早就開始叫苦不疊,嚷著叫公子爺添加人手,清秘閣只有五十個人,實在太少了!

完顏萍、郭芙與小星,倒是最清閑的,不過後者整天沈浸於完善縹緲峰靈鷲宮的武學心法,也是勞心得很,只不過她樂在其中,不覺其苦罷了。

到了桃花島,迎接蕭月生的,仍舊是程英的冷眼與其餘諸女似笑非笑的眼神。

程英的性子看似溫和,卻堅韌之極,令蕭月生大為頭疼,半個月過去,對自己仍是不理不睬,仿佛陌生之人,便是有完顏萍與郭芙在一旁幫襯,也沒甚效果。

不過她越是如此堅韌,蕭月生越是樂此不疲的在她面前晃動,似是成心激怒她一般。

秀雅的程英視而不見,仿佛將他看做了透明之人一般,清華的目光掃過他的周身,頓也不頓一下,視若無物。

兩個人的暗戰,也是桃花島上諸女取樂之源,看著兩人大眼瞪小眼,整天瞪來瞪去,頗有意思。

觀瀾山莊 莊主寢居

“公子爺,這個慕容家我們到底如何處置?”柔媚嬌膩的聲音悠悠響起,乳白色的珠輝盈滿於室,明亮而柔和。

說話的小玉兩腮酡紅,眉梢處透著慵懶與適意,雙眸流光溢彩,若蘊春水,她正慵懶的躺在蕭月生的胸膛上,螓首抵著蕭月生的下頜,兩只裸露的玉臂隨意搭在腰間的雪白錦被上,如同象牙雕成,渾圓潤澤,令人心醉。

一頭青絲如雲,披散在潔白如雪的胸前,雪錦暖衾僅遮住兩人腰際以下。

“怎麽了?”蕭月生半倚在象牙床頭,感受著手心上傳來的柔軟與溫潤,隨意的問道。

“嗯……”此時的小玉嬌艷如花,被蕭月生的大手弄得輕柔的呻吟了一聲,似哼似吟,蕩人心魄,小嘴紅腫,如熟透了的紅櫻桃。

吐出的話卻是正經得很,顯然神智清醒:“慕容家很不安份呢,好像很有野心,一直想在我們嘉興城摻上一腳,我可是忍了又忍呢!”

她有這種習慣,總是在公子爺與自己親熱之後,將大事說出來,此時的公子爺心情舒暢,而自己頭腦之清明亦遠愈平時。

“唉——!先讓小星去一趟慕容家,讓她跟慕容雨好好說說,再不聽,便不必客氣,……哼哼,還反了他們!把寬容當做懦弱,給臉不要,那也怪不得我們了!”蕭月生兩邊嘴角一耷拉,輕哼了一聲,輕描淡寫中透著凜凜的煞氣。

小玉鋪在胸前的青絲動了動,柔順的輕聲答應:“嗯,明日我便找小星,……不過,那慕容大小姐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呢!”

“怎麽?……兩位英雌惺惺相惜了?”蕭月生笑了笑,親了親頜下小玉那柔滑如緞的秀發,噴薄欲出的煞氣又消散無遺。

小玉柔媚的笑了笑,動了動自己的雪白如玉的嬌軀,換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與位置躺在他胸前,深深嘆息一聲,輕聲道:“其實她人也不壞,只是為了家族,不得不如此吧!……唉,公子爺你可是越來越不憐香惜玉了喲!”

說罷,還擡頭白了自己的公子爺一眼,嬌媚異常。

胸前的青絲甩動,頓然將她坦露無遺,無暇之中,隱隱幾下淡淡的淤跡,雞剝骨頭更像粉紅的櫻桃,鮮艷得令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憐香惜玉?……呵呵,難道為夫對你們不夠好?”蕭月生呵呵笑道,心下卻有些嘀咕,自己的心確實不夠溫柔,對待女人也沒有原來那般的興致了,難道是心老了?

擡頭讓乳白色的珠輝照入自己眼中,蕭月生心下暗凜,這可大大的不妙!心境不能保持活潑與輕靈,卻變成古井一般,難道自己竟達到了太上忘情之境?那實在活得沒意思!

小玉溫柔的聲音娓娓響起,輕聲笑道:“公子爺看起來多情,其實卻是無情的人呢!”

蕭月生哼了一聲,語氣裝作惡狠狠:“胡說八道,豈不知人到多情極處,便會看似無情?!……還生怕你們怪為夫太過多情了呢?!”

說著,他左手也出動,狠揉了兩下,讓她忍不住輕輕嬌吟了一聲。

“好吧好吧,我說錯了還不成嘛?!”受不了大手的揉動,小玉忙討饒,玉臉卻越發嬌艷嫵媚。

“錯了要挨罰!看為夫怎麽收拾你!”蕭月生惡狠狠的聲音響起,接著一翻身,將小玉壓在了身下。

小玉的令人心神酥軟的呻吟聲漸漸響起,窗外星月不見,唯有玉石旁的桃樹,宛如玉樹銀花,朦朦朧朧,室內春色熏人,象牙床輕微震動,月白色的幃帳如波浪般起伏晃動……

……

河南少室山間的林間小徑上,一中年僧者正挑水向上走,步履緩緩,卻透著輕松。

他面如冠玉,氣質儒雅如飽讀詩書之宿者,神情一派平和寧靜,宛如道德大僧,此時他渾身被拇指粗的鐵鏈纏繞,肩上挑著兩只底部尖尖的水桶,近前一看,方能覺察,水桶竟是由鐵制成,黝黑中透著光澤,但在這中年僧者肩上,卻顯得輕盈若無物,顯然其身所具之內力極為深厚,灰色的僧袍飄飄,步履輕盈從容,氣度不凡。

此人是少林寺一名僧人,法名覺遠,司職少林藏經閣守護,只因失職之過,方才受此處罰。

此時天上的太陽仿佛被蒙上了一層輕紗,有些晦暗,自林間穿過的輕風頗為寒冷,他正要經過一片小松樹林,邊走邊擡頭看了看天色,以其經驗觀之,似有下雪之兆。

尚未進入小樹林,覺遠光頭之下的一雙福壽雙耳動了動,腳下不停,側耳傾聽,似乎林中那座小石亭內有人,清脆悅耳的咯咯笑聲,在山林中飄蕩,凝而不散,聲音之嬌脆悅耳,即使以他的佛法修為,亦難免有心神動蕩之感。

覺遠腳下灰布僧鞋頓了頓,單手合什,口不出聲,以心默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又默唱了一段般若波羅密心經: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覆如是!

隨著心經的吟唱,心緒漸漸平和寧靜,他方舉步,沿著小徑緩緩步入小松樹林。

銀鈴般的笑聲隱隱約約,時起時滅,喁喁低語聲隨著寒風傳來,亦清晰可聞,他此時默念過心經,心境宛如深山古潭,虛不沾物,好奇心被化於無形,步履不變。

深入小松樹林五十多步,那座山腰的石亭已映入眼簾,石亭之內,果然有人,且還是兩人。

一男一女,皆身穿雪白的貂皮裘衣,氣度雍容華貴,令人不可逼視,一猜即知必是出身於富貴人家。

那男子看起來年許三十,相貌平常,兩撇八字胡卻又黑又亮,兼且那深邃如幽潭的雙眸,兩者相疊,頗有化腐朽為神奇之力,將本是容貌平常之人頓然變得氣度瀟灑,卓爾不群。

那女子卻是豆蔻年華,天姿絕色,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靈宵殿中仙子,雪白裘衣映襯下,更映得她容光若雪,冰肌玉骨,銀鈴般的笑聲自是出自她之口。

此時兩人正對坐於亭內的石桌兩旁,各拈棋子,望著石桌上的深紫棋盤,正在對奕,男子撫須微笑,女子黛眉微蹙,編貝般玉齒輕咬櫻唇,模樣極是動人。

尚未等他靠近,兩人似有所覺,皆擡頭望向覺遠剛露出的身影,男子沖他點頭微笑,氣度溫煦,令覺遠不由的立起單掌問訊,只是苦於處罰,不能開口,心中頗有遺憾。

見那男子對覺遠合什回禮,坐於他對面的絕色少女亦有學有樣,兩只如玉琢成的小手合於胸前,卻讓覺遠僧鞋一頓,步履止住,心下怔然。

因為此女兩掌合什之時,姿勢之曼妙,竟隱隱泛出大威儀,恍如觀音大士,聖潔悲憫,委實難以相信竟是一位豆蔻少女。

“不知大師法號?”那男子面泛微笑,目光溫潤,緩緩問道,其聲音清朗,竟有驅去天空陰翳之感。

對於覺遠身上所纏之鐵鏈,他面色如常,恍如未見,那少女亦是如此,面容如雪,帶著清冷,淡淡的望著他。

覺遠只是單掌問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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