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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不願做姐的養媳(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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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移氣, 養移體。

雖然老者從頭到尾都沒有主動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從他的言行舉止中,陸拾遺和楊承銳就已經猜到了他的地位在這個國家必然極不簡單。

要不然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釋,大魚鎮的鎮守為什麽會在他的面前, 卑躬屈膝到這樣一個地步。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在楊承銳面前誠意滿滿的老者看到兩人回來以後, 幾乎是用一種迫不及待的口吻,表示要把楊承銳收歸自己的門下,做自己的關門弟子。

當然,在此之前,他沒有忘記在楊承銳的面前好好介紹一下自己的身份。

也是到這個時候,楊承銳和陸拾遺才知道, 這個能夠飼養極地狼的老者居然是大戊朝鼎鼎有名的理藩院前尚書——雲老大人。

這雲老大人在大戊朝的名聲那可是一等一的好, 當年若非他憑借一條三寸不爛之舌, 成功為大戊朝休止了好幾場兵戈,現在的大戊朝子民恐怕還置身於戰亂之中——水深火熱。

為了感激雲老大人的幫助, 整個大戊, 十戶人家裏就有九家給雲老大人立了長生牌位。

若非雲家就只有雲老大人一個人在朝中當官, 膝下兒孫又多不成器,就他這樣的影響力, 即便是當今皇上也很難真的對他放得下心來。

雲老大人是潮江縣人士。

潮江縣的百姓們很是為自己縣裏居然擁有這樣一位大人物而感到自豪。

而他老人家的名頭,在潮江縣更是只能用如雷貫耳來形容。

是以,在聽說雲老大人居然想要收楊承銳為關門弟子時,旁邊的知情者們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羨慕嫉妒的表情。

“像我們這些的人, 最高興的就是能夠找到一塊良材美玉,而楊小弟你,在老朽看來,就是一塊實打實的可造之材!”老者笑容滿面地朝著楊承銳豎了豎大拇指,“就是不知道楊小弟你,願不願意做老朽的關門弟子?”

老者眼中的期待之情,幾乎可以說是溢於言表,但是楊承銳依然想都不想的選擇了婉拒。

他在老者的晚輩和下人們那不敢茍同的目光中,很是認真地對老者說道:“學生很感激老大人對學生的這份厚愛,但是學生已經有了自己的啟蒙恩師,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學生的恩師待學生視若親子,學生沒有任何理由背棄門墻,轉拜到老大人門下。”

一直都在為楊承銳的狗屎運而感到羨慕嫉妒恨的人們在聽了楊承銳的婉言謝絕以後,幾乎是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有幾個動作誇張一點的,更是當場伸出小手指掏摸了兩下自己的耳朵,以確定自己耳朵裏聽到的究竟是不是事實。

不止這些人為楊承銳的婉拒感到驚訝,就連老者本人也忍不住在臉上露出了一個頗為詫異的表情。

顯然,打從一開始他就不相信楊承銳會拒絕他的要求。

好在,老者對於年輕人的品性素來十分看重。

楊承銳因為不願意背棄啟蒙恩師而謝絕他的橄欖枝,對他而言,並不是一件非常難以接受的事情。

而且,楊承銳假如當真為了成為他的弟子,毫不猶豫的選擇背棄原本的老師,那麽,是不是意味著他在將來碰到更好的老師後,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背棄自己呢?

正是因為考慮到了這一點,老子對於楊承銳拒絕他的行為,非但沒有感到不悅,還因此生出了幾分讚賞之情。

不過,在欣賞楊承銳此舉的同時,老者心裏也非常的好奇,好奇到底要怎樣驚才絕艷的老師,才能夠教導出如此出類拔萃的學生。

就老者的地位而言,沒有人敢拒絕他的要求,當他提出要見一見楊承銳的老師時,大魚鎮的鎮守二話不說的就點頭答應下來,並且,趕忙派了一個衙役去請。

沒過多久,楊承銳的老師於先生就一瘸一拐的拄著拐杖出現在了這桃源樓。

不錯,於先生的右腳早在很多年前就因為一場意外殘疾了,若非他有著滿腹的才華和學識,他能不能夠開辦一間私塾養活自己,都還是個未知數。

因為楊承銳的堅持,老者等人對楊承銳的這位先生可謂是期待甚深。

咚、咚、咚。

當他們看到於先生一瘸一拐的拄著拐杖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幾乎不約而同地在臉上露出了一個很是失望的表情。

不過這個表情很快就在半途之中,乍然凝固了。

因為他們發現老者居然在這個時候站起來,嘴唇不住哆嗦地緊盯著於先生不放。

眼力厲害一點的人,甚至都可以看到老者眼眶周圍的些許濡濕。

“原來這就是你們要我過來見的貴客?”不論在何時何地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的於先生破天荒的拉下了一張還能夠看得出幾分年輕時清俊的瘦削臉容。

“承銳,如果你還把我當你的老師看的話,就跟我離開吧,這樣的沽名釣譽之徒,即便不和他來往,也沒什麽損失。”於先生的這句話已經可以說得上是刻薄了。

可是老者在聽了他的這一番話以後,卻是神情鎮定的連眼皮子都沒有跳一下。

已然猜出老者必然與他的老師有著極深淵源的楊承銳面露歉意地對老者拱了拱手,輕輕扶了把側坐在自己身旁的陸拾遺一下,陸拾遺就心領神會的跟著他一起站到了於先生的身邊。

陸拾遺和楊承銳這堪稱旗幟鮮明的表態讓於先生蒼白的臉色總算是有所恢覆,他勉強在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重新拄著拐杖,就要帶著兩人離開。

即便是在刀斧加身之下,也能夠做到面不改色的老者神情格外悲戚地看著於先生的背影說道:“你就這麽走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娘她已經……”

已經到了二樓樓梯拐角處的於先生挺得筆直的背脊因為老者的這一番話,幾乎條件發射地就是一僵。

良久,整個人都如同石化的他才以一種極為緩慢的動作,一點點地轉過了頭,目不轉睛地一瞬不瞬望著老者,用充滿質疑和冰寒的語氣問道:“你……剛剛說什麽了?我怎麽沒有聽懂?!”

“雲於飛,你什麽時候也學會自欺欺人了?!你的腿是廢了,難道你的耳朵也跟著廢了嗎?”也不知道於先生的這一番舉動到底觸到了老者哪裏,讓老者像是被人踩了痛腳的獅子一樣的怒聲咆哮起來。

於先生本就蒼白如紙的面色因為老者的話而越發變得灰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重新回轉身形,繼續咚咚咚的拄著拐杖往樓下走去。

邊走,他邊失魂落魄地呢喃著:“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你絕對是在騙我……”

楊承銳和陸拾遺眉心微鎖的望著他的背影,不住的在心裏猜測他與老者的關系。

眼見著,於先生就要脫離大家的視線,老者在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目光下,高聲呵斥了一聲,“都楞著做什麽?還不給我拿下他!”

從他那氣急敗壞的表情來看,誰能夠想象這一位居然會是力保大戊邊境百年安寧的理藩院前尚書雲老大人!

因為這位老大人暴跳如雷的一聲令下,陸拾遺他們自然走不成了。

重新回到圓桌前的老者因為年紀而越發顯得幹癟的胸膛急劇起伏地數下,終於用一種很是嘆息的聲音,目不轉睛地看著於先生道:“十多年沒見,你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於先生神情不動地直接把臉扭到了旁邊,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

他的這一下意識行為,讓陸拾遺的眉心止不住的就是一跳,眸光也下意識地在這一老一中的身上來回轉悠了片刻,然後她得出了一個既覺得意外又不感到意外的結論。

父子!

這勢同水火一般的兩人,居然是一對父子!

“聽雲老大人這話,倒像是對我現在的處境感到非常的心疼?這是我的錯覺嗎?我還以為雲老大人你巴不得我這個忤逆了你的不孝子……一輩子都窮困潦倒,三餐不繼呢!”於先生嘴角勾起了一個充滿諷刺意味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不論是現在的楊承銳還是這具軀殼的原身都不曾見過哪怕一回。

原本因為於先生的不敬,想要狠狠跳將出來呵斥兩聲,但又因為他收了一個前途遠大的學生而裹足不前的大魚鎮鎮守在聽到了對方自稱自己為不孝子時,險些沒後怕的兩腿發軟的直接跪倒在地!

這時候才有閑心偷偷打量於先生容貌的大魚鎮鎮守發現,這於先生的五官確實與雲老大人的頗有幾分相似之處,特別是那眉眼,簡直就像是從雲老大人的身上拓印下來的一樣,基本上瞧不出什麽分別。

自認為自己差點就在鬼門關前繞了一圈的大魚鎮鎮守不停地掏出手帕擦汗,同時也不忘對楊承銳投去感激的目光。

如果不是顧慮著於先生收了楊承銳這樣一個優秀出眾的學生,他恐怕還真的會搬石砸己腳的做出一番讓未來的自己恨不得想要撞墻的蠢事。

不止是大魚鎮鎮守為於先生的真實身份感到震驚,老者的孫兒孫女們也是滿臉錯愕的來回盯著於先生看個不停。

不孝子?!

這個人居然是祖父的孩子?!

是他們的叔叔或伯伯?!

他們怎麽不知道?

不僅不知道,還從不曾聽說過?!

“巴不得你窮困潦倒、三餐不繼,雲飛,在你的心裏,為父就是這樣一個見不得你好的小人嗎?”老者一口鮮血已經到了喉頭,若非苦忍,現在恐怕已經當場嘔了出來。

他知道他的兒子恨他入骨,但是他沒想到都十多年過去了,他對他的恨意,依然沒有零星半點的減輕!

甚至比起從前,還要濃厚上數分。

“你是不是小人,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我只希望你能夠高擡貴手,放我和我的學生一馬,別再這麽糾纏著我們不放就行!”於先生滿臉敷衍地對老者拱了一拱手,就要帶著楊承銳和陸拾遺再次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為父幾次告老還鄉,都被當今聖上打回,你知道為父這次為什麽能夠順順利利的帶著你的弟弟和侄兒侄女們回來嗎?”

在於先生步履踉蹌且堅定地拄著拐杖下樓的時候,老者用一種很是沈重的聲音低低開口了。

“於飛,為父告訴你!為父這次回來……是特意送你娘落葉歸根來的!我和你娘的幾個孩子中間,她最疼愛的就是,哪怕在臨終之際,也依然惦記著想要再看你一眼!”

老者喉頭哽咽,聲音幹澀低啞。

“如今,你們母子倆好不容易能夠變相以這樣一種方式重逢,你……真的不跟著為父……去見一見她的墳塋嗎?”

雖然他們父子兩已經這麽多年不見了,但是不得不承認雲老大人對自己兒子的了解還是一如往昔。

他所說的這一番話無疑戳中了於先生的死穴。

剛剛還在和老者硬頂著幹的於先生再次回轉了身形,這一回,他強迫自己散去了眉宇間的那股恨戾之氣,面無表情的看著老者問道:“母親的身體一向硬朗……她怎麽會突然……”

於先生的嗓子一堵,滿心愧煞的他根本就沒辦法把那個可怕的字眼說出來。

“她太想念你了,憶子成狂,最後才會……郁郁而終,”提起老妻,老者也有些忍不住自己的眼淚,“也是為父不好,整日忙於公務,疏怠了她的心情,讓她就這麽鉆了牛角尖。”

“我的好父親,你認錯的速度還是和以前一樣快,只可惜,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有一次為自己所犯下的過錯,真正改正過!”於先生冷笑一聲,“你直接把她的……她的……所在地告訴我,我自己去拜祭就好……雲老大人,我真心盼望您能夠遵守您當初把我趕出家門時,與我簽訂的那份交割書……”

於先生一字一頓地看著老者強調道:“老!死!不!相!往!來!”

就和雲老大人對於先生分外了解一樣,於先生對於雲老大人的了解,也不遑多讓。

於先生所說的最後幾個字,直接把雲老大人強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淤血硬逼了出來。

“你……你這個逆子……你明知道為父當年……當年也是逼不得已……你……”

“祖父!”

老者的孫兒孫女們在見到這一幕後,幾乎不約而同的驚叫出聲,當然也沒忘記對著於先生這個罪魁禍首怒目而視。

如今的雲家幾乎可以說是全靠老者在撐著,如果老者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他們以後該怎麽活?又該怎麽和自己還尚在京城沒有回鄉的長輩們交代?!

“不要再和我說您的逼不得已了老大人,我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聽膩了,”眼看著雲老大人吐血,臉上卻沒有絲毫慌亂之色的於先生擺了擺手,“看在您確實欠了我一回的份上,您直接把地址抄給我吧,以後,我們能不見還是別見了。”

於先生對自己這位父親的感官只能用深惡痛絕來形容,若不是惦記著因為思念他而過早離世的母親,他根本就不會再待在這裏與他虛與委蛇。

對於先生而言,和雲老大人在一起,哪怕是就相處個一時半會的,也是一種根本就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的酷刑。

因為老者當場嘔血的緣故,眾人不敢怠慢,急忙忙把他送回了大魚鎮的鎮守府好生調養——在那裏有當今聖上親自派來的太醫跟著——而於先生也趁此時機,隨便揪了個雲府的下人問清楚了雲老夫人的墳塋所在地以後,就頭也不回地帶著自己的學生和學生的童養媳回私塾裏去了。

於先生是真心實意的把楊承銳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在教養的,在他的面前,他向來是有問必答,從不會虛誑了事。

是以,在最初的猶豫以後,滿心苦澀的他很快就把他與父親雲老大人的恩恩怨怨,毫無保留的說給了自己的學生聽。

在此期間,陸拾遺借著為他們爺倆做一桌好菜為由,要多體貼就有多體貼的避了出去。

因為陸拾遺的這一舉動,於先生的心情有所好轉。

本來就有幾分八卦的他在臉上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這樣有眼力見兒又對你一往情深的好姑娘你確定不娶回自己家裏好好照顧嗎?”

雖然和自己闊別重逢的老父親狠狠針尖對麥芒了一回,但是這並不妨礙於先生在自己的學生口中仔細了解了一把他們與雲老大人相識的經過,自然也就順帶的獲悉了陸拾遺今日在極地狼過來攻擊他們時,那讓人分外動容的震撼表現。

“老師說笑了,姐姐她本來就是我家的,哪裏還需要我特意把她娶回來好好照顧。”楊承銳眼皮子都沒擡一下的開口說道。

“可是你要不把她娶回家的話,總有一日,她會變成別人家的!”於先生半開玩笑地看著楊承銳再次警告道:“等到那時候,煮熟的鴨子飛走了,你可別跑到老師的面前來哭鼻子啊!”

“煮熟的鴨子飛走了?聽老師這話的意思,倒像是深有同感似的,怎麽?難道老師曾經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鴨子飛走過嗎?”

本來就為陸拾遺心裏惦念的人不是他而是原身而感到滿心不快的楊承銳在聽了於先生的話後,幾乎是想都沒有想的出言反擊。

而他這種堪稱忤逆犯上的犟嘴行為落在於先生眼睛裏,卻是半點的不以為意。

於先生本身就是個豁達的甚至都有些玩世不恭的性子,若不是十多年前的那場意外,他根本就不可能會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你猜得不錯,”從來就沒想過要刻意和自己學生隱瞞什麽的於先生臉上露出一個有些嘆惋又有些自嘲的笑容,“老師的鴨子確實飛走過,而且還不止一只。”

“不止一只?”楊承銳配合的在臉上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於先生閉了閉眼睛,將眼裏那絲因為回憶而湧現的脆弱深深掩藏,“十多年前,老師曾經與一個女子……定下過海誓山盟,那女子……的出身不是很妥當,但是對老師……就和你姐姐對你一樣……沒有絲毫保留的可以為老師犧牲所有……”

“既然她願意為您付出一切,那麽……你們又是因為什麽分開了呢?”楊承銳假裝沒有聽出於先生話裏的那一抹調侃之意。

事實上,對於先生這種沒事有事就要撮合他與原身姐姐的舉動,他是真的感到非常的無奈,可是他又不好告訴於先生,他心裏早就有人了,而那個人卻不是對方非常看好的陸拾遺……

楊承銳幾乎可以預見,如果他真的這樣說了的話,肯定會被於先生當做負心漢,直接拿大掃把半點情面都不留的狠狠趕出私塾去!

“因為什麽而分開……”楊承銳的問話讓於先生忍不住在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慘笑,“當然是因為我的好父親啊!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又怎麽會和我的妻子分開……要知道,那時候的她……她的肚子裏……還懷著我的孩子啊!”

於先生的話頓時讓楊承銳明了了對方剛才所說的那句——‘老師的鴨子確實飛走過,而且還不止一只’的真實含義。

於先生在楊承銳頗有幾分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輕輕點了下頭,“承銳,你沒有聽錯,我的父親,我的好父親,他確實為了自己的所謂名聲,毀了我這個小兒子的一生!”

很清楚自己的老父親在士林中擁有著怎樣影響力的他半點都不願意自己精心教導大的學生被自己老父親那張虛偽的面孔所輕易蒙蔽,因此,他幾乎是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那一段往事和盤托出。

“十多年前,我剛考上舉人沒多久,為了增長見聞,在父母的支持下,單槍匹馬跑到外面去游學……因為我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父母常住京城的緣故,我對父母的祖籍,也就是咱們潮江縣十分的好奇,特意跑到這裏來領略這裏的景色風光……誰知道,我卻在這裏認識了一個特別美麗的姑娘!”

“就是您的妻子嗎?”楊承銳是一個非常合格的聽眾,很是配合的在這時候詢問了一句。

“是啊,就是我的妻子,她姓魚,我總是叫她魚娘,”於先生帶著幾分仇恨幾分怨怒的情緒一點點的轉化成了如水一般的溫柔和思念,“她的水性非常的好,我剛來這裏的時候,因為一場意外,險些沒淹死在潮江裏,是她把我救上了岸,也是她把我帶到了她的房子裏養傷!魚娘是個不拘小節又大氣爽朗的姑娘,僅僅是因為對我動了情,就二話不說的和我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於先生臉上的笑容因為過往的美好回憶而越發的明顯。

“在和魚娘成親以後,我就迫不及待地把她帶回了京城,把她帶回了我的父母家裏!那時候的我,對我的父母充滿信心,我相信一向對我包容有加的他們定然也能夠接受魚娘,接受他們兒子的救命恩人,接受他們孫兒孫女未來的母親!可是我失望了……”

於先生苦笑一聲,“我的父親不知道從哪裏查出了魚娘的出身來歷,硬逼著我給魚娘寫下休書,魚娘性烈無比,怎麽可能受得了如此的奇恥大辱,她在收到消息後,竟是不待我做出任何反應,就提前一步先把我給休了!”

“……師母……師母她可真的是……女中豪傑!”楊承銳在聽了於先生的話以後,也忍不住在臉上露出了一個很是咋舌的表情。

“是啊,她在把我休了以後,就直接離開了雲府,重新折返回了潮江縣,我怎麽甘心因為這樣荒謬的原因與她分開,剛要追,就被我的父親出手囚禁了起來!這一囚禁,就是整整三年!等到我好不容易又能與外界聯絡的時候,我才知道魚娘好不容易在九死一生的情況下給我生了個女兒,結果卻因為我父親派人抄了她家的緣故,如今已然帶著女兒不知所終!”

“抄……抄了家?”楊承銳滿臉錯愕地重覆,“老師,眾所周知,雲老大人最是奉公守法,他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抄了師母的家?”

於先生聞聽此言,也不由滿心詫異地看了楊承銳一眼,“怎麽?難道我從沒告訴過你,你師母她是水匪出身?曾經在潮江清河灣盤踞了足有數十年之久的魚姥姥寨就是你師母的娘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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