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知道有些什麽事情不同了。

以前的小狐貍，不，清波施主，雖然開了靈智，可是不能說話，他還能告訴自己，將對方單純的當做是一個有靈性的動物看待。

可是現在清波施主分明已經有了大突破，如今已經能夠口吐人言，日後應該也能夠順利化形。

聽她柔軟又甜絲絲的聲音，分明就是個女兒家。

她如今……還這樣像往常一般趴在自己的身上，是不是有些不對啊？

元秀有些苦惱。

他好像，是應該避諱的。

顧盛因當然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心中大概也能猜到他心中的想法。

這也是她沒有告訴他自己能夠變成人身的原因——雖然沒有剃度，可是元秀卻在這蓮臺宗養出了一身佛門弟子的習性，若是他知道自己已經能夠幻化出女兒身，怕是決計不敢再讓自己近身了。

顧盛因怎麽能夠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她懶洋洋的開口道：“元秀，你是不是現在特別不自在？”

元秀沒想到顧盛因這麽直接，他低聲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說道：“清波施主，佛門有清規戒律，我佛弟子不得近女色……”

顧盛因打算他的話：“我現在這個樣子，算的上是女色嗎？”

元秀下意識的回答道：“清波施主你應當很快便能化形……”

顧盛因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我就是一直白狐而已，你也當做我就是一只狐貍便罷了。還佛門弟子，自己那麽著相。”

著相是這麽用的嗎？元秀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他想了一下，卻是低頭道了一聲阿彌陀佛：“清波施主說得極是，小僧受教。”

他便就當清波施主是一只小狐貍罷了。

這一日，有顧盛因陪伴著，元秀心無雜念的修習了一整天的佛法。

顧盛因晚上離開的時候遲疑了一下，對著元秀說道：“元秀，日後我不一定能天天來，你看不到我不要覺得奇怪。”她也要開始正式接觸修煉了，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無所事事。

元秀唇角的微笑停滯了一下，繼而露出一個更加溫柔的笑容來。

“小僧知道了，清波施主。”

顧盛因又看了他一眼，似乎怕他多想，又說道：“不過你放心，元秀，哪怕我不能天天來，我也會想著你的。你長得這麽好看，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元秀忍不住笑出聲來，再次點頭：“知道了，清波施主。”

他看著那個白色的團子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關上門重新坐下來，面前正好就對上了佛經上面的一行字：“……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輕輕的閉上了眼睛，跟著默念了起來，忽略了心頭生起的那一絲妄念。

顧盛因心情很好的走出了蓮臺宗。

她剛剛離開的那句喜歡，毫無疑問是故意說給元秀聽的。

身為一只主動熱情的妖族，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怎麽可能含蓄？

若不是怕嚇到那個清心寡欲的小和尚，她更加露骨的話都說得出口。

算了，還是慢慢來。

總歸，小和尚是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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