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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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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餅是含藜事先親手做的,蛋黃餡和栗子餡,蛋黃是取吉利,栗子是他最喜歡吃的口味。

兩個人坐在花間賞月,含藜伸手指著天空道:“看,月亮圓了。從宮裏出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

她頭倚在他肩膀上,頭上的蝴蝶流蘇簪子鋪在他肩上觸到他的側臉,微微的冰涼。恒允擺弄著流蘇,道:“宮裏闔家團圓是貌不合神離,天宮如何肯作美呢?”

她倚在他肩膀上看月亮,他冷不丁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王妃也是我的老師了。”

“我嗎?”

“對啊。”

含藜驚訝道:“我怎麽成了你的老師了,我教過你什麽?”

恒允道:“過去我不懂的,現在卻漸漸懂了。大概是因為你。”

“懂什麽?”她回過頭,幾乎和他臉貼臉。他食指在她鼻梁上一刮,只是笑而不語。

“到底是什麽啊?”

“不告訴你。”

含藜笑嘻嘻道:“小心畫虎不成反類犬。我會的可不是誰都學的會的。”

“別人不一定,我是近水樓臺學的最快。”

“這可不一定,也要看悟性,誰知道你悟性好不好。”

恒允在她耳邊小聲道:“想要學得會,先和師傅睡。”

“你壞。”含藜也是嫁給他以後才知道,這家夥人前謹慎尊重,其實私下裏是很有些小頑皮的。

水蒓見風涼了,和一個小丫鬟拿鬥篷來給他們穿。見這兩個人正一邊吃月餅一邊吃晚香玉。

水蒓走過去道:“小心這花不幹凈。”

含藜笑道:“夜裏開的花怎麽會不幹凈呢?”

小丫頭道:“這就是飲菊花之落英。”

這小丫頭不過十三四歲,含藜兩個聽她這樣嬌憨的說話,都笑起來。

“夜深了,回去歇著吧。”

“有什麽,不熬到天亮有什麽意思。”

“這是什麽話,幹嘛非要熬到天亮。”

含藜道:“一輩子雖長,能熬到天亮的年輕時候沒有幾年,年輕的時候第二天可以不用辛苦早起也沒幾天。難得明日可以無憂無慮想睡到什麽時候就能睡到什麽時候,不熬到天亮豈不可惜。”

水蒓無奈的嘆氣道:“這又是什麽歪理了。”

含藜只是倚在他身上看夜空裏一輪元白的大月亮,月朗星稀,夜空更清,更高,更遙遠。仿佛那只大白鳳又會從月亮前飛過,留下一生淒美蒼涼的清鳴,閃耀著雪一樣光彩的羽毛。

恒允只是以為她想賞月,到了現在突然醒悟道:“你以為今夜它一定會來嗎?”

“大概不會來了吧,我沒有一點的預感。”

“若是你能預感到,也不會次次被爽約了。”

“總有一天你也會見到它的,到時候就知道我說的不是假的。”

“是嗎,我這樣的功利之人也能見到嗎?”

恒允從未想到過,有朝一日他真的會見到,只是那要過了好多年,一生只見到那一次,就是訣別。

過了四更天,含藜終於支持不住,昏昏欲睡躺在他懷裏,沒等他把她抱進屋子就已經在他懷裏睡著了。

兩個人昨夜睡的太晚,第二日直到中午才醒。不過熬夜第二天即便睡到再也睡不著還是乏的懶得起來。含藜頭枕著他胸口。恒允道:“今年看你送到你嫂子的節禮有點太馬虎了。”

含藜閉著眼睛懶洋洋道:“我本是想什麽都不送的。”

“這是為什麽了?”

“一直沒工夫和你說呢?”含藜把派她哥哥那邊打探的人講的情形和他說了。

恒允道:“竟然有這種事。”

含藜無奈道:“有什麽辦法,這是看不起我們蓬門蓽戶了。”

“這也沒有什麽好心煩的。稍加勸道,她早晚會明白。”

“從老家回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不對了。只是正傷心顧不得那麽多。我也懶得管了,人家兩口子的事,怎麽樣我也是外人。反正是他自己挑的,好不好他自己都要扛著。”

恒允笑道:“這可不好,怎麽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當初和我提這門親事的時候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尤其我不喜歡她的名字。似乎透著清高做作。”

恒允知道遐羽妻子和郝琳宮是同一種類型,所以她心裏很抵觸。

“這又是怎麽回事,名字是父母娶的,如何就看出本性來。”

“你這就不知道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人的品性如何多是父母教的,看父母為人如何,就知道子女七八分了。名字是父母起的,聽她的名字也知父母是輕狂傲慢自以為是的人。”

恒允點點頭。含藜接著道:“就看你們兄弟幾個的名字,知道父皇是安然淡泊之人。高皇帝給兒子們取的名字,就知道心高氣傲,向往宏圖大業的人。”

恒允心中有些悵然,自己沒有子女,今生只給早夭的兒子取過一個名字,再也沒有機會取第二個了。第一個孩子叫祁諾,若是再有就叫祁謙。想到這裏感快調整思緒,找話岔開現在的話題,免得惹起她的傷心來。

“這樣到底不是長久之計,總要勸勸。”

“勸有什麽用,她若真的心中有別人,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沒準又是一個……”

恒允以為她又想到了郝琳宮,其實不知不覺他自己的思維也變得非常的敏感。

“一會兒你要是起得來我帶你去賞野菊花。前幾日大哥帶我去,傍晚十分山嵐彌漫很是幽靜空靈的。”

“大哥一定早帶娍慈去玩過了。要是大哥是女子,或是你是女子,我和她大概都不用指望了。”

恒允道:“這是什麽道理,我們是親骨肉,也是不行的。”

含藜道:“倒是少說了一點。”

恒允道:“你這個小丫頭,這麽大了還是異想天開。即便是你說的那樣,也只是紅顏知己,做不了愛侶。”

含藜撅起嘴道:“什麽紅顏知己,聽上去就好暧昧。”

“真拿你沒辦法了,這樣也釀出一甕醋來。”

“說到紅顏知己,我倒是沒有想到你到南方才一年不到倒勾引上洛神仙女來,這樣不解風情的冷面郎君,倒是還有這個本事。”

恒允笑道:“那又如何?嘲風弄月不一定只是你們這般情癡的特長,沒準就有這般天性喜歡碰釘子的。”

“誰是你的情癡了。”

“你說是誰?”

“別想要我承認。”

恒允向她心口拍了拍,道:“自己良心知道就行了。”見她閉著眼睛不講話,道:“我倒是奇怪了,尋常沒事還要疑神疑鬼鬧出事來。她怎麽就這樣風平浪靜。”

含藜笑嘻嘻道:“我知道你不會喜歡風塵女子。”

恒允笑道:“我就知道你會是這樣想。”

“難道不是?”含藜好奇起來,支起頭忽閃著兩只眼睛看著他。

“我對風塵女子從未有成見,這倒是你的臆斷了。原來你這樣想我啊。”

“啊。”含藜驚愕道:“竟不是為了這個?”

恒允得意的點點頭。

“那是為什麽?”

“風塵女子也不乏資質出眾心性高潔之人,只是出身樂戶身不由己。我小時候曾在叔父府裏見過一個,雖淪落風塵,但那眼睛裏卻是良家女人也少有的清澈單純。那時候就想可憐這樣好的人卻註定出身下賤,飽受欺辱,真是真真的可悲可嘆。”

“奧。”含藜拉長了嗓子道:“我竟不知道,王爺幼年竟有這樣憐香惜玉之心,倒是我看錯了。”

恒允轉過身去道:“就知道你這個醋壇子又要打翻了,早知道不和你講了。”

含藜雙臂環住他道:“你這叫什麽話。總說我是醋壇子。你倒是有沒有良心,除了郝琳宮和你那個小丫頭,我什麽時候和你鬧過。你出去那幾年候疑神疑鬼的,還不是因為千山萬水關山隔。我看不見又摸不著,心裏又想你,怎麽能放心。反正你不是女人,你不會懂得。”

“你呀,我不是女人,但若是不知道你的心,如何百般安撫。我就知道你一個人在家一定要疑心。一疑心,又找不到我像以前那樣大吵大鬧,心裏有火有氣沒有個出口,又要急出病來。你倒是沒有良心。”

“好了,是我夜郎自大,目中無人。王爺也是可造之材,學藝越來越精進,大有青出於藍的架勢了。”

恒允道:“我可沒有,我照舊是不解風情、無關風月的我,少把我和你還有大哥兩個為一流。”

“好啊,王爺是眾人皆醉我獨醒。不過卻是越來越貼心了。”說著一只手伸進他衣服裏在他胸口畫圈。

“我沒有。”

含藜只是在後面嘻嘻的笑,那意思是他口是心非。

恒允翻了翻白眼,心裏道:“這也沒什麽不好,人非草木。”

“你還沒有告訴我呢,那你為什麽不喜歡她呢?”

他背對著她看不見她正在背後長大嘴傻乎乎的笑著,含藜心裏好希望他說一句“我只喜歡你。”雖然她知道他才不會這樣說。

“因為她從心裏到底還是個俗不可耐的功利人。”

“人家功利什麽呢?”

“你看她那樣的人,文人雅事,特立獨行,嘩眾取寵。好像與眾不同,不同於流俗。其實心裏為的是一己私欲,滿足自己的征服欲。她一切的美好都是為了吸引人拜倒在她的腳下,滿足無聊的征服欲和虛榮心。說到底她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人。”

“人有抱負沒有錯,可是一生為這種無聊的抱負勞心費神,依我看還不如耕地的農夫,平生抱負只為免於饑饉,合家安寧,故而年覆一年辛勤耕作,這樣的抱負不知道比她那種高貴多少倍。”

“這倒是真的。不過她最後那幽怨的眼神,我看了還有幾分憐惜的。”

恒允笑道:“憐惜,我看是幸災樂禍才對吧。騙得了我才怪。”

“你討厭。你就一點都沒有動容。”

“動容什麽?都是虛情假意。我知道她和你不一樣。若是有幾分真心,我倒是還有有幾分憐惜。”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呢?再不兒女情長總有好惡的。”

“成親的之前沒想過,只要賢惠不誤事就好了。”說完又特意加重語氣補充道:“還有就是要性情溫順,不許和我鬧。”

含藜嬌滴滴道:“人家哪裏性情不溫順了,從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謹遵《女戒》《女訓》,出嫁從夫的。”

恒允道:“你說這話也不虧心。”

含藜理直氣壯道:“我有什麽可虧心的?”

恒允嘆氣道:“舉頭三尺有神明。”

“晏嬰辭退高寮,因為不能指出過失不足。需有我這樣的斧子,袍子。雕琢你成曠世美玉。”

“我可不是宋玉潘安。”

“你快說啊,人家問你正經的呢?”

“我說的是正經的。”

“你討厭,我是認真的,不要吊我的胃口。”

恒允笑道:“成婚之前真的是這樣想的。有個安寧日子過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婚姻大事婚姻大事,在我看來這大事一多半是對別人,對父母祖宗有個交代。”說到這連忙又調轉話頭,深怕又讓她想到無後為大,有愧先祖上。

“給別人看的,自己受用卻是少的。”

“你怎麽會這樣想呢?”

“還不是父皇母後從小要我耳濡目染的功勞。父皇這輩子娶的女人,哪裏有一個是他自己的心意呢?為國家娶的,為母親娶的,有一個是為他自己娶的嗎?從小看著他們兩個貌合神離,誰心裏都恨不得窮吵惡鬥大鬧一場,可就是這尋常百姓人家最稀松平常的事情,在他們之間也成了奢望。所以我從來不對婚姻抱有太大的希望,只求得一個省心的,清清靜靜過日子就別無所求了。”

“那現在呢?”

“現在倒是截然不同的心境了。”

“什麽心境?”

這時候聽外面水蒓道:“王爺王妃是不是要起身了。”

含藜道:“就起來,外面等著。”

“你說啊。”含藜怕這一打斷他又不說了。

帳子早已經拉開了,風從外面吹進來,淡淡的湖綠色柔緩輕盈的飄著。窗外幾只喜鵲輕輕飛著,可以聞到飄進來淡淡的菊花的香氣。

“過去以為娶妻是為了現世安穩,娶了你卻比過去更波折。日子有了波折,心裏也不是過去的一潭死水了。除了心裏那份功利的抱負,原來一輩子還有別的意趣。看女人的眼光也高了起來。”

“為什麽高?”

“無非是想我說娶了舉世無雙的王妃,再看別的女人多是乏善可陳了。”

“我才沒有。”含藜心花怒放,一高興又向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算了,我就不該說,又成了小狗了。”

恒允又道:“大概大哥也是如此吧。或許他和我一樣最初對於婚姻的認識都是一樣,只是後來有了新的感悟。”

“你說大哥娶娍慈是另有所圖。”

“以我對他的了解我不相信他最初的目的只是單純的為了愛情。”

“大哥啊,絕非等閑之輩。惺惺相惜之人最可能最後成為敵人。”

“我和大哥將來不知道是否骨肉相殘的天倫慘變。不過你們姐妹幾人倒是先生疏起來了。”

“娍慈倒是還是一樣,就是曼婥,現在看我們兩個跟仇人一樣。”含藜想說自己沒了孩子她不知道多高興,怕他傷心也不說。

恒允笑道:“曼婥這樣的人倒是不配和你們兩個為伍的,生疏了也就生疏了。二哥早晚斷送在她手裏。那兩個孩子生就一副哭相,我看也不是什麽好兆頭。

“你一直討厭她。”

“她和你不一樣。不僅是才情心智的事兒。她總是不配二哥那樣對她。”

“她對二哥還是真心的。”

恒允搖頭道:“都是真心,不過二哥對她有十二分真心,她也就不過二分真心。”

“這是憑什麽,憑什麽男人付出二分真心就可得到十二分,女人就不行了。”

“反正在我這裏不行。不過你也不要太天真,沒準我一分真心也沒有。”

“你討厭。”她兩只手在他身上亂抓亂撓起來,把他翻過來又紮進懷裏道:“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她的。如果男人不能要女人付出全部來愛他,一定是他自己的問題。”

“這怎麽講呢?”

含藜眨了眨眼睛道:“如果是那樣一定是他在女人眼裏不夠完美。在我眼裏你是最好的,所以我什麽都願意。在曼婥的眼裏,她自己是完美無缺,二哥卻有無窮的不足和令她不滿之處,她是不可能像愛自己那樣愛他的。”

恒允“哦”了一聲笑道:“我竟不知道我自己是個完人了。”

“少得意,不過是在我這兒,情人眼裏出西施,在別人那裏就不一定了。沒準,做個合格的丈夫或許還能差強人意,做情人嘛大概就慘不忍睹了。”

“我竟做不了合格的情人。”

“這樣不解風情,不知風月,如何能夠誘惑少女嬌娘。成全山盟海誓,偷香竊玉之事。”

恒允笑道:“逢場作戲這樣無聊至極之事,過口不過心,最簡單不過。我只是不屑應付,若是真要,做情人倒是比做你的丈夫容易的多。夫妻之情如滴水穿石,看似波瀾不驚,天長日久卻見真跡;露水姻緣,秋風落葉,看似轟轟烈烈,最後一去無蹤跡。”

含藜搖頭道:“我卻不這樣想。能不能刻骨銘心不在於是不是夫妻,而要看情義深重。若是有情,即便朝露姻緣,也可永世不忘,若是無情,縱然作了一世夫妻,也是怨侶,毫無留戀。”

含藜突然望著他道:“假如我不是你的妻子,是一個無法拒絕的情人。在你心裏我還會是如今的位置嗎?”

“你啊,怎麽會這樣想。”

含藜笑道:“我嫁給你以前就有這個想法的。如果你娶不了我,那就作情人,做妾,反正我不甘心。”

恒允大吃一驚,道:“你竟這樣想過?”

含藜認真的點點頭。

“你這個小丫頭,端著正室的架子最看不得人納妾,竟還想著要做人的側室,沒名分也可以。”

“有什麽不行的,人為己謀。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只要你是我一個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要是真的像你說的,當年穆王妃另有其人,你又如何檀房獨寵呢?”

“我總有辦法,不管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我總要想辦法要你只有我一個。”

“這樣粉末倒置,不分尊卑,你就不會有絲毫不安。”

“我才不管什麽尊卑禮法,有沒有人獨守空房,我只要我自己想要的。”

恒允仰頭看天道:“我怎麽覺得我成了俎上肉。”

含藜兩只手扯著他的臉頰道:“所以,你是逃不出的手掌心的。休想擺脫我。我可是寧我負天下人,勿讓天下人負我的。”

恒允沈思起來,這個小丫頭,她的一切都是為了和他長相廝守。自己這樣一個同情愛決絕的人,什麽天緣巧合要遇到這樣一個情癡。

“你不會覺得我很可怕吧?”

“不覺得,倒是令我驚愕,總是覺得自己的妻子了解的明明白白,但你總是要給我驚訝,原來還有好多我不知道的事。”

“我總是怕你嫌我不好,就不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到底男人總是不喜歡心性不純的女人。可是你面前心裏又藏不住話,什麽都和你說了。”

“這樣最好。夫婦夫婦,本就是一體,彼此有什麽事不能說的?我確是喜歡心諦淳厚的女子,也知道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如你待我真心的人了。”

恒允心裏是很感動的,這感動不同於新婚最初的那幾年,那時的感動源於她全心全意的真情,這真情同他與她的地位身份是無關的,不是妻與夫,下與上,只是一個女子深深的愛著一個男子。而今的感動,是對於她的執著,耳鬢廝磨這麽多年,經歷過這些事情,在他身上會見到她不曾見到的好,也見到她不曾見到的不好,但在她眼中他仍舊是最初幻想中的他,感情一絲一毫的沒有消減。

“能永遠活在最初的幻想中真的極為難得。”

含藜道:“你不是幻想,你是夢,不過這夢是白日夢。都是白日做夢,夜裏的夢就是真的嗎?白天還會念念不忘,不必睡眠去催化,清醒時還念念不忘,這才是真的心中所想的。”

久久裏面還是沒有動靜,水蒓喊道:“起不起來了。”

兩個人再是賴床也沒有過了正午還不起的。聽裏面含藜道:“不起來,不要管了。”

水蒓嘆氣道:“我已經叫人去熱飯了,這下又要重熱了。”說完轉頭落寞的離開了。

兩個人直到下午才起來,賴床這件事就是越賴越是起不來,要是再不下定決心這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夜裏就不要想睡了。

恒允擦著臉道:“快點吃飯,去賞花還來得及。”

含藜點點頭,叫水蒓去熱飯。

到賞花的山谷天色已經有些暗下來,不過朦朦朧朧更有另一番趣味。含藜靠在他肩膀上道:“這樣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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